第140節
我遲滯了一下:“你確定?” 謝云:“我覺得陳誠這個人挺不錯的,靠譜。就算我們沒聊出個所以然來,做朋友我不吃虧。當然,如果后面慢慢深入,能有進一步的發展,也不錯?!?/br> 我不敢說我是個情圣,可不管是在一年前或者是在一年后的今天,我仍然直覺謝云她盡管認同張源是個渣,可她并未徹底將他放下。 不想干涉她感情,而我也怕她走入迷霧,于是我多嘴了一句:“反正你要考慮清楚?!?/br> 聲音淡淡的,卻讓人感覺很舒服,謝云笑了笑:“人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徹底綁死。說不定走進森林之后,會發現原來大森林里啥都有,到處林立著比曾經看中的那棵樹還要好一百倍的參天大樹呢?!?/br> 謝云的豁達讓我始料未及,可也讓我倍感安慰,我與她又扯淡了幾句,掛掉電話之后我第一時間將她的微信發給了陳誠。 陳誠很快回復我,他沒有用一堆詞措對我表示千恩萬謝,他就說回頭請我吃飯,聊表謝意。 躺在床上靜默一陣,我瞅了瞅時間,想著我回來深圳這幾天奔波著,都沒跟戴秋娟打微信視頻電話來著,我正要點開微信給她發過去,不料我們就像是心有靈犀似的,戴秋娟居然直接給我打了電話過來。 我趕緊接起來。 可能是這幾天小孩鬧騰戴秋娟沒能休息好,她的聲音有些沙?。骸疤谱?,我明天就要回去深圳了?!?/br> 我現在就身處深圳,戴秋娟這么一回來,我就能跟她一起嗨啊,我本該高興,可我聽她的聲音,總感覺有些別樣的情緒繚繞著,所以我沒太得意忘形,而是正兒八經說:“我剛剛正要打給你,告訴你我回來深圳了。沒想到你倒先打過來了?!?/br> 戴秋娟的語速快了些:“你現在在深圳???呆幾天???” 我:“我是工作的緣故調回來,還不確定要待多久?!?/br> 聲音里這才多了點亮色,戴秋娟輕輕一笑:“我大概明天下午能到深圳,晚上約起來,怎么樣?” 我也笑:“必須約。不過,你心情不好么?剛剛聽你的語氣,不太對?!?/br> 嗯了一聲,戴秋娟的聲音稍稍壓低了些:“唐子,我這次去深圳,是要去上班了?,F在我家寶寶戒奶了,我再不去上班,我早晚要郁抑癥。我在奶孩子這幾個月里,之前帶回來的襪子破洞不能再穿,我到鎮上買了幾雙,也就花了八塊錢而已,被劉鵬的mama看到了,她就指桑罵槐數落我是個米蟲,一毛錢都掙不來還亂花錢。這事翻來覆去說好幾天,我委屈得要死,也沒敢直接給劉鵬說,就暗示著提了一下,劉鵬他應該是聽懂了,他反而勸我,說他媽窮了大半輩子,老人家節約點正常,讓我別跟她計較?!?/br> 我聽得胸口直發悶:“我暈死,這都哪跟哪??!” 在回去帶孩子這段時間里,戴秋娟向來對我報喜不報憂,這茬她也是今天才對我說起,吐槽的話匣子一打開,她有些收不住,她慢慢悵然:“劉鵬向著他媽,我也不能就把他判斷為媽寶男,畢竟他媽生他養他,他大概也是不想我跟他媽起矛盾吧??晌蚁胂?,我覺得自己好悲哀。我為劉鵬經受了十個月煎熬的懷胎生兒育女,又蝸在他鳥不生蛋的老家奶孩子,除了坐月子那一個月我沒怎么干活,后面他家所有的家務都是我做的,衣服洗好飯做好,碗刷得干干凈凈,還得弄孩子,我勤快得像頭牛,到頭來我買幾塊錢的襪子,都要受盡******口舌,我剛開始那幾天是覺得委屈,后面再想想,我感覺自己特別可悲?!?/br> 我知道,這樣的生活,是現在大部分的人都面臨著的,婆媳關系也是大部分人的難以拆解的閥門,我也不能因為心疼戴秋娟就不分青紅皂白勸她離婚啥的。 但我無法控制內心橫陳著的酸澀涌動,我握著手機好一陣:“戴妞,你怎么之前都不跟我說這些?!?/br> 戴秋娟的聲音沉了沉:“我之前不跟你說,不是怕你笑話我,是怕你擔心我。我覺得做女人有的時候真踏馬的男。不生孩子會被說,生孩子丟工作沒收入又被看不起,把孩子放在老家讓老人帶又怕帶不好教育跟不上,不放在老家自己帶出去又養不起,不知道沉浮糾結多久,才能得出一個兩全法??蛇@個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兩全法啊,如果我現在咬咬牙死皮賴臉呆在家里繼續帶孩子,等孩子大一點沒錢又沒法帶他出去外面讀書,照樣的對不住孩子。反正我現在懶得理劉鵬他媽,也懶得理劉鵬到底會不會體諒我,反正我繼續回去深圳上班,等以后時機成熟,把孩子帶出來,再也不呆在他老家看他媽臉色?!?/br> 停了停,戴秋娟把聲音再壓了壓:“等老娘掙大錢了,劉鵬那孫子還是這副死德性,一副他媽就是他的天他的地的死樣,老娘就讓他跟他媽過去!老娘帶著孩子風流快活,還要找個比他劉鵬好十倍的男人,讓孩子喊別的男人當爸!” 這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對于戴秋娟而言,我與她再好也不與她同是一家,我怕我瞎念經會左右她的決定,我只得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波瀾涌動,故作隨意地岔開話題說:“戴妞,反正我明天休息,我去車站接你啊?!?/br> 戴秋娟忙不迭的:“不用不用,劉鵬他會過來接我的。我在老家這邊連個搽臉的潤膚液都沒有,我回到深圳先回去把自己的臉收拾一下再出去見你,省得你見到我帶著滿滿歲月的風霜,心里面不好受?!?/br> 既然她堅持要美美的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也沒再強求。 又壓低著聲音像做賊似的跟我聊了幾分鐘,戴秋娟問我住哪里,我就告訴她老位置,鳥巢椅啥的都還在,我們兩個都感慨了一番。后面戴秋娟說孩子醒了,我就讓她先去哄孩子了。 想到不久就能看到戴秋娟,我內心的激動難以形容,這一夜我又失眠到不知幾點才睡著,醒來時已經是十一點出頭。 我哪里也沒去,開電腦開始給tk901項目的方案做線路測試,等我緩過神來,眼看著都快六點了。 跟戴秋娟一樣的心理,我同樣怕自己弄得邋里邋遢的被戴秋娟認為我這一年過得不好,我就趕緊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反正怎么美就怎么來。 我剛剛把最喜歡那件外套穿上身,我的手機響了。 我湊過去看,看到屏幕上顯示著戴秋娟的名字,我有些激動地接起來:“戴妞…” 簡直見鬼了! 就像是歷史重演般,那頭傳來的是汪曉東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聲音:“老子在你家樓下,快滾下來?!?/br> 頓覺有重錘砸頭,我心口一悶:“汪曉東,你怎么又拿著戴秋娟的電話?” 汪曉東吹了個口哨,他像個傻叉似的笑嘻嘻:“我搶她的,她不肯給我,還被我打得半死了,你快下樓來救她?!?/br> 用個膝蓋我也聽得出汪曉東這是在開玩笑,我一臉黑線:“你們真在樓下?” 也虧得是用戴秋娟的電話打來的,汪曉東才沒有一副咋咋呼呼浪費他電話費的樣:“你要不信,咱們再在電話里面聊多一陣,聊到你信為止?!?/br> 掛了電話,我探出頭去環視了一圈,果然在大榕樹那里看到了汪曉東那輛sao包的賓利。 得,我姑且不管戴秋娟怎么就跟汪曉東搭在一起了,我還是先跟她匯合的好。 蹬上高跟鞋,我走下去徑直敲了敲駕駛室這邊的車窗。 緩緩將車窗搖下,汪曉東睥睨了我一眼,他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我艸,你今晚要去賣.yin嗎?” 看到戴秋娟坐在副駕駛上,她可能是坐車勞累,正靠在那里睡得正香。 難怪剛剛汪曉東用她手機與我嗶嗶,她沒發出聲音來。 雖然我有些詬病汪曉東亂動戴秋娟的手機,可看到她我原本激動浮游不斷的心安定不少,但我也哭笑不得:“汪曉東,你的嘴里面,就不能吐句好話嗎?” 汪曉東斜視我一眼:“這不是好話?我是變著法子夸你今晚打扮得好看?!?/br> 靠靠靠,我忍不住懟他一句:“那我以后要贊你衣品好,是不是得說你要去做鴨?” 他丫倒好,他不樂意了:“像我這樣的富二代,會去做鴨?我穿得好也是為了去泡妞。倒是你,女**絲,沒事打扮得花枝招展干嘛,反正又沒男人看你?!?/br> 完全跟不上他神一般曲折的腦回路,我像個****似的站在原地吹著寒風:“你怎么跟戴妞湊一起了?” 看我打了個寒顫,汪曉東這才將后面的車門推開,他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上車,為了給戴秋娟這種比你溫婉一百倍好一百倍的好姑娘接風洗塵,我今晚請你們吃火鍋?!?/br> 臥槽,人與人之間的待遇,怎么就差那么多!我前幾天回來深圳,這丫是讓我請吃飯,現在輪到戴秋娟,他就要掏錢了! 吐槽完,我瞅著戴秋娟在他車上,我定然是不能放任戴秋娟跟著汪曉東這樣的****玩意單獨相處的,于是我邁開步子,作勢要跨上車。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人從旁邊的沙縣小吃館箭步朝著這邊沖了過來,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張代那個人渣沫沫! ☆、第173章 你黏他太近,只有死路一條! 他杵在我面前,挺像那么一回事,挺那么一本正經的說:“關于tk901項目我有個細節需要跟你溝通,我們去找個咖啡廳好好聊?!?/br> 我就呵呵噠了,他堂堂大有集團的第二股東,一大公司的老總,有工作的事跟我溝通,手機都是死了的不能打電話?需要他像警匪片里面那些線人似的跑到我活動的范圍內,專門找個沙縣小吃或蘭州拉面的小店來撲我? 他是弱智,還是當我弱智! 我管他是一時心血來潮沒事找抽,還是自帶跟蹤窺探癖不能自拔,跑到我面前來刷存在感,反正我不會再慣著他這種賤人! 不想當著汪曉東的面撕逼,被他看了笑話回頭又能造出一堆亂七八糟的句子來揶揄我,我保持著該有的涵養,客套道:“張總這種勞模的精神,確實讓我佩服不已,但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 臉頃刻板起來,張代瞪了我一眼:“你怎么墮.落到了這種地步,好好的工作不上心,穿得亂七八糟的大晚上跟一個亂七八糟的男人出去?!?/br> 剛剛汪曉東,還一副看熱鬧的樣瞅著我和張代拉鋸,可能是被張代那混蛋說他亂七八糟,他不樂意了,橫插了一嘴:“哎喲喲,我坐在那里啥也沒干,忽然被大名鼎鼎的商業奇才張總點名,我真的好榮幸哦。即使被大名鼎鼎的張總罵我亂七八糟,我還是覺得我應該給張總送上我的膝蓋,才能算是徹底回應張總的這番厚愛哦?!?/br> 也真是難為了汪曉東,他特么的把那“哦”字,話尾音拉得特別長,還有些嬌嗔的味道,這怎么聽著怎么覺得滑稽,但那些諷刺的味道并沒有因此淡掉,反而是別有一番風味。 張代原本板著的臉,變成了豬肝色。 我真的覺得,這是我認識汪曉東以來,他干過的最好的事。 心里面一陣陣的發爽,我有些忍不住咧開嘴角笑了笑。 嘴角抽了抽,張代的眼眸一暗,他將視線全然落在我的身上,一副耐心全無的樣:“你自己掂量掂量,工作重要,還是出去鬼混重要,給你三十秒,你自己選!但一切后果你自負!” 媽的,白天他已經快折騰掉我一層皮,晚上的還能跑到我面前來作天作地,他真以為他是阿拉神燈啊,我啥都得依著他??! 反正我今晚不管怎么著,都要用來陪戴秋娟嗨,其他的人一律滾蛋兒! 斂了斂眉,我聲音一沉:“張總,對于我而言工作固然重要,但它再重要也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現在正享受著我工作日之外該有的休息。如果你認為我的做法有誤,你可以按照流程向博聯投訴我?!?/br> 停了停,我又說:“我本人不喜歡在工作時間之外與客戶有太多接觸,望見諒?!?/br> 話畢,我徑直跨鉆進汪曉東的車里,我正要拍上門,張代這個****忽然用手別在門沿上,他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幾個度:“唐二,你就那么缺男人?汪曉東這種人,你黏他太近,只有死路一條!” 也是因為張代這個提高音量,剛剛明明睡得正香的戴秋娟被驚了一下,她醒了過來,她下意識朝我這個方向看了看,她的表情先是蒙圈,然后是驚喜,再然后,她的目光落在張代的身上。 遲緩了幾秒,她張嘴就罵:“靠,這個渣渣,怎么在這里?” 還沒等我應茬,戴秋娟這個沖動派,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下車,繞過去迅速揪住張代的衣領,她以讓我瞠目結舌的力氣,將張代這孫子重重拽開了些,指著他就罵:“你還敢到唐二的面前來?你把她害得….” 一醒來看到張代,戴秋娟不問前因后就為我出頭這事讓我內心頗為觸動,但我怕她跟張代這人渣沫沫拉扯會傷到自己,也怕她得罪了張代這個小氣吧啦的男人會讓她不好過,我急急忙忙下車,抓住她的胳膊打斷她:“戴妞,咱們文明人不動手。走走走,吃飯去。一年不見你不想我啊,還有空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啊?!?/br> 戴秋娟再沖動,可她愿意聽我的,她遲疑著,終是松開了手,但她還是悻悻然地瞪了張代一眼:“以后離唐二遠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賤男,渣男!” 被戴秋娟這么連著罵了這么幾句,張代就像一時失聰聽不到似的,他反而是咬著我剛剛勸戴秋娟那話來死磕,他盯著我:“什么叫無關緊要?” 我還沒應,還坐在車上的汪曉東優哉游哉的:“聽不懂的話,就回去查查字典咯,非要在這里丟人現眼,算什么一回事咯?!?/br> 對汪曉東的嘲笑仍然是充耳不聞,張代的目光死死磕在我的臉上,他的聲音像深谷里面的冷冽寒風:“你認為我無關緊要,你當初嫁給我做什么!” 即使張代的語速極慢,語調也壓低了不少,可他這話里面,似乎藏蘊著一股震人心魄的重力,壓得我的心似乎徹底脫離身體的禁錮,不斷地朝深淵奔去。 還好我的大腦,足夠理智和冷靜,它讓我在一瞬間明白過來,不管張代此刻的較勁是出于什么心態都好,只要我醞釀著用要多云淡風輕有多云淡風輕的冷漠來回應他,那我就可以在這一刻多少收回曾經在他面前丟失掉的領地。 那里還包含著我曾經因為過于愛他,而親手送上去給他踐踏的尊嚴。 靜默醞釀拿捏數十秒,我終于可以輕描淡寫:“所以,我不是跟你離了么?!?/br> 張代的臉鐵青成一片,在剛剛亮起來的昏暗路燈光線下,他眉宇的皺褶都起了疊影,他在用視線勾住我一陣,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好,我明白了。我以后再管你的事,我就是個狗蛋!” 他真的是吃飽了撐著。 當我從他的新歡變成舊愛,他就像一只蒼蠅似的黏上來,給我來一場清深難忘的戲碼,讓我誤以為他真的愛我至深,我終于打開城堡的大門將他迎進我的世界,當我的身份從舊愛再搖身成新歡,他別的新歡又在外面迎風飄搖。 我再輾轉成舊愛,他又像有病似的湊上來,時不時的撩我一下,他似乎對這樣的套路樂此不彼,可他卻不知道,我終于為我的天真和蠢鈍付出過代價,我的初心被他撕裂粉碎,我失去過一個孩子,這比我曾經間接因為他的緣故受到曹景陽的猥瑣更能打敗我,也將我所謂對他的狗屁愛情化作爛泥。 或者我仍然愛他,我仍然無法從那一場覆水難收中抽身而退,可我再愛,不代表我愿意再俯身為他低下我的姿態,將人生交付他,再心甘情愿承受著他帶給我的風雨飄搖和匍匐。 現在又不是手機不好玩,酒不好喝,跟朋友們嗨不起來,我又沒有神經病,既然我獨自一人能過得更好,我又何必需要愛情。 更何況,只是我單方面的愛情。 他張代,不配。 以最大的硬氣,在瞬間將自己的腰板挺得筆直,我更是風淡云輕,再用稱呼來劃清我與他之間最明確的界線,也畫下一道鴻溝:“那我謝謝張總的不擾之恩?!?/br> 抬起腳來,張代把他腳下的一小塊石子踢得飛起來,他再凜然掃我一眼,隨即轉身瀟灑走遠,很遠消失在我的眼前。 意氣闌珊,滿滿索然,我怕破壞了與戴秋娟久別一年重逢的氣氛,所以我疾疾斂回目光,故作若無其事:“戴妞咱們走,汪老板說他今晚請客吃飯。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好事,我還是沾你的光?!?/br> 我與戴秋娟之間的默契,不需要說太多就能接個剔透,而好運的事是這次汪曉東也上道不少,他沒再像個傻叉的再揪著剛剛張代出現蹦跶的事不放,氣氛自然很快走向祥和。 沒坐回到副駕駛上,戴秋娟很自然與我坐在后排位置,我們剛剛像連體嬰兒似的湊成一堆,汪曉東回過頭來,他分外認真說:“你以后別喊我汪老板,這個稱呼聽起來像嫖客?!?/br> 我真想豪放地懟他一句,你汪曉東裝啥純情,你嫖得還少么?又怕他像個神經病似的神回復一些污言穢語,于是我點頭:“我盡量?!?/br> 等汪曉東轉過身去發動了車子,我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問:“戴妞,你怎么跟汪曉東這丫湊一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