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東宮芙蓉園的木芙蓉不同于別處,乃是西域來的品種,不止花開艷麗樹木高大,而且花期從五月至八月,尤其的長。這個時候,怕是已經芙蓉遍園美不勝收了。 唐蕊想著太子大約是想叫她一起逛園子,可是這黑燈瞎火的怎么逛園子,逛個園子還要換衣裳?也是稀奇。 巧香送她到芙蓉園口卻不往里頭走了,笑吟吟的說:“殿下大約是已經等著姑娘了,姑娘快進去吧!” 唐蕊臉上一紅,再轉頭那丫頭已經不見了人影。 她提著琉璃羊角燈沿著石子小道往里走,只見兩邊果然草木扶疏花開如云,雖然看不清楚,但花香傳來沁人心脾。 她正狐疑,太子人在哪兒呢? 只聽得一聲清脆動聽的笛聲傳到耳畔,她心中砰的一動,腳步便沿著那笛聲往樹林里走去了。 那笛聲時起時佛,盤旋于耳,撩人于心。 她越往里走,花香越是濃郁,抬頭時,看到六角亭中,那人立在亭中,四面大紅燈籠,淡紅的光芒映在那人如玉的臉龐上,尤為惑人。 她呆呆望著他,只見他頭束金冠,身著大紅繡金蟒錦衣,目光如墨,斯人如玉。 倘若不知道的,真以為自己遇上了神仙。 她從未見過他穿大紅,想不到他穿這一身衣裳竟是這么好看。 笛聲嘎然而止,他擱下了玉笛,對她伸出了手。 唐蕊感覺到自己一顆心開始加速跳動起來,不由自主的上前,伸手,指尖相觸時,仿佛酥麻如電般的感覺傳入她的心窩。 他下了階梯,攥著她的玉手,拉她在身畔,低聲道:“真美?!?/br> 唐蕊紅了臉,似乎察覺到今日的見面有些不同尋常,她問:“殿下這是?” “看你身后?!?/br> 唐蕊轉過身去,驟然間,滿園燈光亮起,偌大的芙蓉園中,一剎那間,亮起了無數盞大紅色的燈籠,燈籠掛在樹枝上映著滿樹芙蓉花,眼前仿佛呈現一片錦繡紅云,緋麗絢爛無比。 她驚得張開了嘴,手里的羊角琉璃燈落到地上,骨碌碌滾落在草叢中。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因為在夾子上,所以更新會晚點。 ☆、合巹 她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景象, 更想不到太子會為她耗費這般人力物力準備如此美景。 清風吹過,粉色花瓣如落雨, 飄飄灑灑落在她的發上、衣上。 “喜歡嗎?”他執著她的指尖問。 唐蕊點點頭, 眼眶里氤氳著淚意。她長這么大,除了祖母, 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待她這么好。 “來?!彼狭伺_階, 中間一只紫檀木小幾,兩邊鋪著金絲軟墊。 太子拉著她一起對桌而坐, 桌上準備了一壺美酒和下酒的點心。 清冽的酒液如流線般倒在青瓷盞中,司徒玨將酒杯遞到她的跟前。 唐蕊有些不解, 迷惑問:“今日殿下這是為何?” 他殷紅唇角微揚, 不做聲, 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抬起酒杯,“同飲一杯?!?/br> 她抬眼, 看向他如黑琉璃般的眼眸,端起了酒杯, 輕輕一碰,喝下了這杯酒。 酒香撲鼻入口圓潤,該是去歲釀的青梅酒。 滿院芙蓉, 隨風輕舞,紅燈搖曳氤氳花香,如夢似幻。 她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我們的婚事是在什么日子?”他問。 “十五日之后,父親挑的黃道吉日?!彼?。 “那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嗎?” 唐蕊歪頭看他。 “十五日之后是太子和唐家嫡女的婚期, 而今日,是十三和小蕊兒的婚期?!?/br> 唐蕊心口砰然一動,驚詫的望著他。 十三和小蕊兒的婚期? 她緊緊攥著雙手,眼眶漸漸浮出淚意,是啊,他們不僅僅是現世的太子和唐家嫡女,還是前世的十三和小蕊兒。 他握著她的手,目光落在她一身大紅色的霞衣上,輕聲道:“十五日之后,你入門是太子的良娣,而今日,你是我的妻子?!?/br> 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滾落。 她淚眼模糊的看著他,嫁入東宮,除了太子妃,其他人全都不能穿大紅色霞帔,而今日,她身上穿著的正是大紅色的錦衣。 他伸出手指,抹過她眼角的淚,道:“別哭,今兒是好日子?!?/br> “嗯?!彼鴾I應聲。 再次倒了兩杯酒,他輕笑:“這次喝個合巹酒?!?/br> 女孩臉上浮起粉紅色,垂下了頭。但是當他舉酒過來的時候,她還是拿起了酒杯,兩人交臂,喝下了這杯合巹酒。 她心跳如雷,心里思度著,那……那晚間是怎么樣……一想到那,便止不住臉紅如柿,加上飲酒,雙頰越發燙的跟火燒似的。 她撫了撫臉頰,不想叫他看出來。 “我們乘船游一游?!?/br> 這提議讓她擺脫了暫時的尷尬和害怕。 她連忙點頭,司徒玨輕輕一笑,哪里還能看不出這丫頭的腦袋里在想什么。 他拉著她的手到了渠邊,一道明渠繞園而建,渠中種西域來的睡蓮,夜晚金色睡蓮冉冉盛放。 渠邊有小舟,他扶著她的手,一起到了舟上,唐蕊一個不小心踩到邊兒了,一下子往前傾倒,正好落入他的懷中。 “這么主動?”他戲謔一笑。 唐蕊急忙推開他,沒想到那舟又顛簸,不由得又嚇得緊緊攥住了他的腰帶。 司徒玨一笑:“再扯,衣服也要扯沒了?!?/br> 唐蕊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不再戲弄她,男子將她扶著坐穩,這才提起舟上竹篙子,竹尖點在渠壁上,木舟便蕩開,在水面輕輕飄蕩。 唐蕊坐在小舟,看著兩邊的芙蓉花向兩邊倒退,水面的金睡蓮輕輕蕩開,整個心情都是歡喜的。 溝渠跟外頭連通,在緩緩的流動。司徒玨擱了竹篙子,坐在她的對面,看她揚起了嘴角。 四目相對,她敢看又不敢看,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這樣一個人物會成為自己的夫君。 司徒玨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便將她攬到了懷中,低頭一個吻輕輕印在她的額上,“從今往后,我們好好的活著,好好的在一起。答應我嗎?” 她點頭,深深望著他,“我們都要好好的?!?/br> 話音落下,他已經封住了她的唇,帶著青梅酒的香氣,掠奪屬于她的每一絲芬芳和甜美。 小舟不知道什么時候打橫,斜靠在岸邊,他吻著她的氣息已經有些急切,索性打橫抱著她走上了草岸。 不遠處一座飛檐小樓矗立在花叢中,她被抱進了小樓,只覺得滿眼大紅燈籠輕輕晃動。上了二樓,大紅色的云帳輕輕飛起,拂過她的臉。 金色燭臺上兩根粗壯的紅燭燃燒著,紅燭后的窗扇上貼著沾金粉的大紅色的雙喜字。 揭開繡著七彩鴛鴦的床幔,她被擱在柔軟的床鋪上,滿目的紅,她覺得她這輩子都沒有看到過這么多紅色。 緊接著,男人的軀體便壓了下來。 唐蕊緊張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口,臉兒漲的通紅,司徒玨輕輕一笑,伸手解開了她的發,發簪丟到一邊,烏絲如云般垂下。面容精致,眉目雋秀,果然是他的小蕊兒,怎么看怎么可愛。 “叫一聲來聽聽?!彼谒系?。 “叫什么?”她滿心的不安。 “夫君?!?/br> 唐蕊眼睛瞪著他,嘴角卻偷偷彎起,“不叫?!?/br> “一點都不乖?!彼僮鞑桓吲d,低頭吻著她的脖頸,如小狗般用舌頭舔著,惹得她一陣癢。 她怕癢,他這么弄,惹得她“咯咯”一陣笑,“別舔了,別舔了……” 他一手悄悄解了她的錦帶,一邊舔的更起勁,他豈止是想舔她雪白的脖頸,其實想著更往下。 “若是你叫,我便放了你?!?/br> 唐蕊咬了咬唇,只聽得自己心口砰砰亂跳,輕輕啟唇,叫了一聲:“夫君……” 他眸色微沉,暗啞的低身,咬著她的耳珠說了一聲“乖?!?/br> 手到之處,羅衫土崩瓦解,輕薄的紗幔,外面的燭光隱隱透進來,他低頭看著她,只覺得她真如玉一般躺在他的懷中,叫他愛不釋手。 他細密的吻,女子在他的熱情中融化如一灘春水。窗外的蟲兒淺唱低吟,仿佛是為帳內那一陣又一陣的高低起伏而伴奏。 她仿佛嗅到了花香氣,嗅到了草葉香,她從不知道世間還有一種快樂是兩個人一起造就的。 汗水打濕了她的發,除卻開始的不適,她漸漸能適應他溫柔又霸道的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作為一個清水黨來說,寫這么點戲真是為難,今天就更這么多,明天繼續。更新時間盡量保持在晚上八點左右。 ☆、情話 巧香在桃花居里等到了夜深時也沒等到唐蕊回來, 想著大約是不回來了,關了桃花居的門, 一覺睡到了大天光。等她洗漱起身, 開了院子門,那人還是沒回來。 她撓著頭, 這也是奇了, 怎的人不見了? 芙蓉園小樓中,唐蕊醒時身子軟乏, 那處還是十分的不適。她轉頭看他,就躺在自己的身側, 睡得正沉。第一次這么近看他, 眉毛鼻子嘴唇, 那五官竟是如雕刻般無可挑剔。 她的嘴角揚起一絲淺笑,轉頭看窗外,陽光如金般撒落, 是個明媚的天氣。 她微動一動,那人一只胳膊便將她勒入了懷中。唐蕊素來羞怯, 盡管昨晚都那樣親密了,可是這一大早的,兩個人身無寸縷的緊緊貼著, 讓她熱的連汗珠都冒出來了。 她身子略挪一挪,那人卻緊跟過來貼著她,唐蕊瞧他還閉著眼,但肯定是醒了, 不然不會這么黏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