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然后便是楚妄的聲音,“屬實?!?/br> “既然仙尊你都已經承認了,也為了證明這天條不是擺設,那么只好委屈仙尊你了,把楚妄仙尊拉進業火池,受三天三夜業火焚燒,好還西王母和青箏一個說法?!?/br> 我原本想進去的,但是這個時候,青箏的聲音響起道:“不怪他,天君,雖然我心有不甘,但是這樣的懲罰實在是太嚴重了,那業火可以燒盡這天下任何的東西,仙尊雖然是遠古大神,進了這業火池,恐怕也要傷了元神,天君萬萬不可啊?!?/br> 西王母倒是說話了。 “青箏,你到一邊去,這不僅僅是傷了你,還是不把我西王母放在眼里?!?/br> 西王母隸屬昆侖山之首,掌管不死藥、罰惡、預警災厲的神仙,所以自然輩分和天君一個位置。 天君不可能不給她顏面。 “既然判決已下,便毋須再說了,西王母這可滿意了?” “天君果然是個賞罰分明的人?!?/br> 西王母滿意的帶著青箏走了,看的出來,青箏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 看著楚妄要被拉下去,我趕緊一個箭步沖上前去,跪在地上道:“阿念見過天君?!?/br> 天君看著突然出現的我有些疑惑,但是也沒有發作,只道:“不知阿念找本君作何?” “阿念有話要說,當時的事情不是這樣的,爹爹并沒有主動出手打青箏jiejie,當時是青箏jiejie主動抱住了爹爹,然后爹爹說這樣不行,便推開了青箏jiejie,這一幕剛好被阿念撞見了,阿念以為青箏jiejie欺負爹爹,所以就上前想保護爹爹,青箏jiejie就打了我,爹爹看見我被欺負,才忍不住失手打了青箏jiejie的?!?/br> 說完之后,我又一副要哭泣的模樣道:“不要怪罪爹爹,要怪就怪阿念,不該惹得青箏jiejie生氣?!?/br> 楚妄絲毫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他眼神凌厲的看著我,生氣道:“念念,你到這里來做什么,趕緊回去,快點!” 我無視了楚妄的眼神,顫顫抖抖的說道:“以前在人間的時候聽見那些凡人說,天上的天君是最明事理的神仙,所以天君一定不會冤枉爹爹的是嗎?” 天君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發生了這種轉機。 一時間眾人沉默不語。 其實我來的時候早就做好了準備,我挽起袖子,我的手臂上赫然出現了一道長長的淤痕。 我眼淚婆娑的說道:“這是青箏jiejie打我的時候留下來的……” 天君道:“這……” 我知道天君自然不想得罪西王母,如今我又出來給楚妄洗白,他自然有些遲疑。 我當下道:“天君倘若實在要責罰的話,就責罰阿念吧,是阿念的錯,阿念愿意代替爹爹承受業火,把阿念送去業火池吧,天君?!?/br> 我是凡人和楚妄生的女兒,天君定然是不喜歡我的,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說出來。 如今我自己來送死,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天君道:“你真的敢愿意為你的爹爹承擔懲罰么?” 天君剛說完,楚妄皺眉道:“天君,這件事情是楚妄的錯!” 我始終不是七歲孩童,不能什么事情都被楚妄保護著。 即便在眾人眼里,我和孩童一般無二。 我跪著走到了楚妄的面前,聲音柔弱道:“爹爹,這件事情不關爹爹的事情,倘若要受懲罰,阿念愿意代替爹爹受懲罰,所以爹爹不要擔心了?!?/br> 我一邊說著轉移楚妄的注意力,一邊輕輕的抱住他。 在這抱出的一剎那,我先發制人,使了個小法術,使得楚妄不能開口。 他驚愕的看著我,我壓低聲音說道:“阿妄,我又不是你的女兒,不必把我保護的如此這般密不透風?!?/br> 我放開他,他此時此刻被我封住了嘴,雖然楚妄的法力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好歹我現在也是解過封印了的,楚妄解我法術并不難,但是眼下在這么多神仙的面前,他不可能用法術的,況且要解我法術,至少還需要半個時辰。 我正是掐準了這一點,我放開他的時候還微微的提醒道:“阿妄,你不用擔心我?!?/br> 天君看著我這般執著的模樣,又瞧著楚妄沒有說話,便“好心”的再次提醒我道:“這業火池一般神仙都不可能承受的住,你雖然是天尊楚妄的女兒,但是好歹也是凡人所生,到時候一不小心,你的小命都沒有了,你確定要這么做?” 天君的心思想必在場的各位神仙都一清二楚,我是這九重天上的污點,這人盡皆知,雖然天君沒有點出來,但是這一點大家都是知道的,楚妄乃仙尊,和一個凡人所生的孩子,還被帶到了九重天,若不是因為依著楚妄的身份,天君可能早就把我從天上丟下去了,眼下有一個大好的除我的機會,還是如此正大光明的機會,他定然不會舍棄。 所以這群神仙們知道了天君的想法,都沒有出來為我說半句話。 不愧是九重天上的神仙,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冷淡得讓人害怕。 我再一次昂首挺胸,聲音洪亮道:“阿念的生命是爹爹給的,既然是爹爹給的,那么為爹爹承擔痛苦我想,應該是阿念的義務,所以阿念不會后悔,只要天君放過爹爹?!?/br> “阿念這么乖,真是不知道楚妄仙尊在凡間的這段時間究竟是好是壞,不過也值了,有這么個重情重義的女兒?!?/br> 聽著這嘲諷的口氣,我回過頭一看,果然是秦亦。 我冷然一笑,“天君,可以行刑了嗎?” 天君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看向我的目光之中有多少是幸災樂禍的,又有多少是同情的,還有多少是看熱鬧的。 不過即便是這些眼光里有同情,他們也未曾站出來為我說過一句話。 很快,我被天兵天將架著,離開了大殿。 這九重天的業火池,沒見過,也沒有聽聞過,我一邊走一邊問著旁邊的侍衛道:“哥哥,這業火池到底是什么呀,阿念才來這九重天不過幾日,所以不知道?!?/br>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相對于楚楚可憐一點。 果然,那侍衛沒有抵得過我這般苦苦哀求,他一臉凝重的說道:“這業火池是仙尊犯了事情才受的刑法,因為一般天雷柱對仙尊來說,是不太怎么起作用的,天尊也就是仙尊按照資歷來說,法力很強,那天雷柱對于天尊來說,沒有一絲半點威脅,所以才有了這業火池,這業火池,很厲害,即便是天君進去了,出來都要療傷半年多,仙尊的話,很有可能元神損傷,一般仙進去了,可能會……” “會怎么樣?” “形神俱滅?!?/br> 他這般說了之后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但是,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所謂的業火池,應當是一個異域空間,里面是天君以及眾神用法術所創造出來的一個空間,里面燃燒著熊熊烈火,那烈火里面是白色,而外面是紅色,這就是傳說中的業火,燒盡一切萬物。 我走進了這個異域空間,頓時身上立刻焚燒了起來。 烈火灼心的感覺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體驗到的。 這業火果然不是吃素的,我趕緊運用起自己的法術給自己施加了一個護盾。 這盾看樣子也堅持不了多久,我站在盾里面看著里面的熊熊烈火,我的盾在一點一點的裂開。 隨后,還沒堅持到一炷香的時間呢,就直接炸開了。 我被業火燒身,痛的不行,腳下踩的地方也是燙著我的腳心。 這業火只燒形神魄,明明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燒灼的要死要活,但是身上的衣服卻完好無損。 我蹲下雙手抱著膝蓋,想著倘若這火要是燒到了楚妄的身上,那豈不是很痛苦。 我慶幸自己聰明的提前把楚妄給封印住了。 我疼痛難忍,在地上疼的死去活來,全身打滾,我不知道過了多久。 從上面傳來一個聲音道:“阿念?” 我一愣,難道是楚妄?不,這聲音不太像是楚妄,我小心翼翼的問道:“紫垣哥哥?” “阿念,你還好嗎?”紫垣的聲音里面夾雜著焦急。 我咳了一聲,強作鎮定的回答道:“還好,這點業火根本燒不死我?!?/br> 我說完之后上面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隨后有些急切的說道:“阿念,你還有凡胎未曾褪去,這業火很有可能燒的你形神俱滅,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救你?!?/br> 凡胎?我早就在人間把凡胎給褪去了,如今我已經正兒八經的仙胎了。 如今這紫垣因為桑定的事情和天君不太愉快,倘若再被天君知道紫垣冒死前來幫我,一定不會放過紫垣的。 想到這里,我趕緊回絕了紫垣道:“不必了,謝謝紫垣哥哥,我覺得我還能撐住,紫垣哥哥,千萬要照顧好爹爹,不讓他沖動,我怕他一不小心就過來找我……” 紫垣道:“怎么可能忍得住,那業火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厲害,到時候再救已經來不及了?!?/br> “紫垣哥哥,相信我,不必再說了,你快走吧?!?/br>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紫垣終于沒說話了,從上方慢慢的飛來了一道光,那一道光是藍色飛到我的面前,我奇怪的問:“紫垣哥哥,這個是什么呀?” “這個是我以前還在人間的時候求的平安符,即使后來位列仙班之后一直帶在身上,有靈性的,你拿著吧,阿念,你那么可愛,還那么懂事,我希望以后能在九重天看見你?!?/br> 我聽得紫垣似乎說話有些哽咽,他莫不是真的把我當成了七歲孩童。 我乖巧的回答道:“紫垣哥哥,你一定會在九重天看見我的,放心吧?!?/br> 我用手接過那一張平安符,那道藍色的光在我手中漸漸的消散了。 盡管有紫垣這般心心念念的祝福,但是這業火實在太狠,而且這業火就恍如一條火蛇一般,直接纏繞在了我的身上,我痛苦萬分,我身上的肌膚雖然沒有損害半分,但是我的靈魂卻被這業火拷的炙熱不已。 我感覺自己好像隨時要魂飛魄散了一般。 只要我撐過了三天三夜的話,就能活著出去見楚妄了! 雖然信念很強,這業火也越燒越旺,我感覺自己實在是撐不住了。 眼皮似乎有千萬斤重一般,,我手里緊握著那紫垣給我的平安符。 那平安符與其他的平安符也不一樣,上面畫著有一頭鹿,這鹿的角特別的大,就好像樹木的枝干一般,上面還長有許多綠葉,好看極了,我正想仔細看看來著,那平安符突然就自燃了起來。 ☆、第74章 七色鹿王 我想伸出手抓住那平安符,但是為時已晚,那平安符越燒越烈,最后,成了一抹灰燼消失在了這異域中。 我手指顫抖著,紫垣要是知道我把他這戴了幾百萬年的平安符弄的毀了,一定會很難過的吧? 這火燒的全身沒有任何力氣,一點法力都使不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我面前一道金光乍現,我有些睜不開眼睛。 等到光芒消失的時候,一只淺黃色的鹿站在我的面前。 它身上是淺黃色帶著白色的斑點,頭上的角便是我看見那張符上畫的那般,如樹枝一般粗壯,上面還有脆生生嫩綠的樹葉,鹿角向里面彎曲,看起來就就好像形成了一輪圓圓的月亮一般。 它渾身金光閃閃的,眸光高傲的看著我。 我看著它這般冷艷的樣子,四周突然似乎也沒有那么燙了。 我好奇的問道:“你……你……” 但是我一想,那鹿又怎么可能會開口說話呢。 我剛覺得自己很白癡,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道:“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