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門口被幾個帶著火的柱子給堵住了。 我不知道這火究竟是如何燒起來的,但是我眼下很明顯跑不出去了。 我四處看了看,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站在里面干著急。 很快,我聽見門口的那些大柱子似乎被人踢開了,然后一個男人跑了進來。 我還未曾看清楚他的模樣便被他攔腰抱起,然后沖出了燒著的大殿。 等跑了出去,他把我抱在懷里,我看著剛剛的大殿轉眼之間塌了下來,大火瘋狂蔓延,即使那些太監宮女們不停的潑水也無濟于事,倘若我剛剛在里面沒有出來的話,那肯定會死的很慘,即使不被燒死也會被那倒塌的房梁給砸死。 我被那個救我的男人抱在懷中,我聽著他的心跳,很平穩,胸膛也很寬厚。 我抬起頭來,微微的看著他,大火的紅光照亮了他的側臉,他長得挺好看,很剛毅,如神匠雕刻而成的臉,臥蠶眉下面是典型的桃花眼,看起來煞是俊俏。 他聲音也很好聽,問我:“沒事吧,公主?” 我有些奇怪的問:“我們宮里似未曾見過你,你不是我們宮里的人吧?你是誰?” 他輕笑了一聲,隨后認真的說道:“抱歉,還未曾做自我介紹,我是鄰國,龍吟國的太子,你未來的夫君?!?/br> 我心里有點震驚,這未必就是父皇說的那個廢太子? 我還躺在他的懷抱之中,我嚇的趕緊跳下了地,我趕緊遮住了自己眼角的疤,微微道:“我可沒有什么未來的夫君什么的,再說我與你素不相識,你就這般說來,未免實在太輕狂了?!?/br> 他道:“你不必遮遮掩掩,你那條rou疤不丑,我覺得很好看?!?/br> 天吶。 他居然說我的rou疤很好看? 我有些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畢竟能夸獎我容貌的,除卻那天晚上的那個神祗男人,似乎沒有人跟我這般說過,要知道從小大到都受盡白眼,倘若不是因為這個公主頭銜,我恐怕上街都會被人喊打,如今有個男人在我的耳邊溫言細語的說我長得好看,我哪能不會動容。 我頓時臉紅的要死,站在一旁,倘若旁人聞起來我便說是因為被那火光給照耀了臉。 父皇來的時候,瞧著我沒事情,還看了一眼太子。 清了清嗓子道:“來,念念,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就是龍吟國的太子,星淵?!?/br> 名字倒是很好聽,不過我和他剛剛已經算是認識一回了,不過他倒是非常的有禮貌,對著我作了一個揖,然后道:“見過公主?!?/br> 父皇對著星淵道:“可否還滿意?” 他點了點頭,“貴國公主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在下正想早日迎娶公主回宮,下個月初三是好日子就定那日了,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父皇居然點了點頭一臉欣慰的說道:“甚好,這個月你就暫且在我們國住下,到時候正好可以一并帶著公主回國豈不是更好?” 他們兩個人完全當作我不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就這般把我的親事給定下了。 我在旁邊完全沒有插嘴的機會。 等到他們談論完成了之后,我在旁邊微微的說道:“父皇,您還沒問過我就擅自把我的婚事定下來,父皇是不是不愛我了?” 父皇走到我的面前,把我拉到一旁,“朕先讓他住在這里一個月,這一個月里你可以看看他為人如何,到時候到了娶親之****再決定是否需要,你覺得如何?咳咳,現在良婿實在是不好找?!?/br> 我想我父皇真是把我的婚事放到了第一位,但是我也不想自己就這么沒有原則。 因為丑就隨便選擇一個人當夫君的話,也實在是不能接受。 但是有一個月時間來看他的為人,我想想也比較靠譜,這樣到時候我倘若不喜歡再找父皇收回成命。 “父皇,我這個宮殿都被燒毀了,今晚可能要去其他宮殿休息一下了?!?/br> 沒想到星淵卻沒頭沒腦的接了一句,“若是公主殿下沒有地方可以睡,不如就去我的宮殿睡,如何?” 我差點吐出來,什么叫做你的宮殿,你現在在我們虞國,所有的宮殿都是我和我父皇的,哪有什么你的一份?我正想說話,父皇卻笑呵呵的說道:“既然如此就麻煩了,明日朕便叫來工匠再把那宮殿整修一番?!?/br> 我震驚了。 我父皇居然要我和這樣一個男人睡一個地方? 雖然下個月初三有可能會嫁給他,但是現在我還是單身啊,現在就住在一起,怕是不太好吧? 我反駁道:“父皇,我們皇宮里面還有那么多偏殿,我隨便擇一處不就行了?” “其他偏殿暫時不行,太簡陋了,朕有些累了,要先回宮了,這些日子就麻煩你了,星淵?!?/br> 他卻鞠躬道:“分內之事?!?/br> 很快,我就和星淵到了一個宮殿。 “要是讓我查出來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我的宮殿燒起來,我一定要好好的打他一頓,打到死為止!”我憤憤不平的說道。 星淵坐在床榻上卻笑道,“這宮里的人這般多,倘若要追究起來怕是不太容易,再說,誰都有犯錯的事情,你又何必因為此事而念念不忘,若說你會覺得我對你圖謀不軌,我便去御花園石凳子上睡覺,這下你可覺得安心了?” 我狐疑的問道:“真的假的,那石凳子晚上涼的很,你要去的話,萬一生病了怎么辦?” 他勾唇一笑,“既然舍不得我去石凳子上睡覺,那你便在床榻中間放幾碗水,這樣晚上我若是有什么悸動,你便會立馬感覺到了?!?/br> 這個人還真是無恥,把什么都說了,叫我來說什么。 我真是覺得居然他能把紅臉白臉全唱了,算了我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就好吧?!?/br> 其實我是想要讓他去御花園睡的,如今怕是沒有機會了。 我和他一起躺下,他在右邊我在左邊,畢竟我睡覺喜歡睡在里面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起先我死死的盯著星淵,他倒是氣定神閑的閉上眼睛,我覺得他可能是裝睡,但是沒想到,不消一會兒他呼吸就變得有些均勻了,看樣子應該是睡著了。 說起來他長相也算是翹楚了,特別是他的膚色屬于古銅色。 不知道想了什么想的有點多,死死的盯著也覺得眼睛有點累,沒過多久我便實在是抵擋不住夢境的召喚,然后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感覺一陣陣涼風。 誰沒關窗戶,我被冷醒,然后四處看了一下,旁邊的星淵居然不見了。 這廝半夜三更往哪兒跑了? 我坐起來覺得很奇怪,抬起眸子的時候,頓時嚇的魂飛魄散,因為此時此刻我的頭上突然吊了一顆腦袋! 這顆腦袋血淋淋的眼睛瞪得賊大,我嚇的四肢麻痹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她的頭發很長,直接把我頭給罩住了,她黑洞洞的眼睛里面突然掉出來一滴血,直接滴落在我的眼眸里面。 我驚聲尖叫一聲! 與此同時,眼前的場景消失,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星淵把我給抱在懷里,我瑟瑟發抖結結巴巴的控訴道:“這,這個,這個宮殿里面有,有鬼,剛剛,剛剛……” 我說話都說不清楚,使勁兒揉著我的眼睛,剛剛好像有血滴進去了,我一直揉,揉的我眼睛都發紅了我還一直揉,他猛烈的拉下我的手,嚴肅的問道:“到底怎么了,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 “有鬼……” 他拔出身上的佩劍四處環顧了一下,然后把佩劍抽進了劍鞘,走到我的身邊,抱著我微微道:“沒有鬼啊,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小聲的喃喃道:“你去哪兒了,怎么突然不見了,剛剛,剛剛有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在我的上面死死的看著我,嗚嗚……” 他皺眉道:“我晚上去御花園逛逛,按照道理來說這可是皇宮,皇宮里面有星宿保護的,怎么可能會有鬼混進來,應該不可能的吧?” 我道:“真的,我都看見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真的是被嚇慘了,大抵是因為之前有過一次被嚇的經歷,所以現在草木皆兵,我死死的抱住他,不得不說這個星淵居然身上還挺有安全感的,我微弱的說道:“你不要去御花園了,你就在這里呆著,這些日子我就跟著你一起睡好了,你不要走了,我害怕?!?/br> 我現在的形象和之前的形象不太一樣,之前我對他都比較抵觸的,現在因為被嚇到了,所以他有些木訥的,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背,溫柔的說道:“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有我在這兒,你知道,即將要做天子的人是有金龍護體的,所以有我在你大可不必害怕?!?/br> “真的嗎?” “真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br> 聽他這樣一說,我稍微有些安心了。 我猛然想起到,我似乎有個東西忘記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果然不在了。 我趕緊起身往外面沖過去,星淵在后面追問道:“你干嘛,你不害怕了嗎?” 我來到之前住的寢宮,在一片廢墟之中果然找到了那個金色的口哨,我拿起口哨,拍了拍哨子上面的灰塵,放進口袋里面。 “你瘋了一樣跑過來就是為了找這個口哨?” 我點了點頭道:“這個是我一個世外高人贈送給我的,我不能丟了去?!?/br> 他卻不屑一顧,“這個世界上難道還當真有世外高人這一說?我覺得應該沒有,而且一般來說有鬼的話,我應該見過,但是我從小到大都未曾見過什么鬼怪?!?/br> 我蔑視了他一眼,“這是因為你見識淺陋,未曾有我見多識廣?!?/br> 他哈哈一笑,“是是是,公主殿下說的沒錯,所以現在我們趕緊回去,我瞧著天似乎要亮起來了?!?/br> 我抬起看了看天空,確實是要亮了,他突然走上前來拉我的手。 我跟觸電一般直接放開了,道:“你……你干嘛?” “我怕你受驚嚇過度,所以想拉著你比較有安全感?!?/br> 這個人如此下流居然還能說的這個一本正經,我走在前面,淡然如斯的說道:“行了吧,其實你想娶我的目地很明顯,天下人都知道我長得丑陋,你卻這般對我好,大抵意思就是想我嫁過去之后,你能順利登基是不是?” 其實我也不太想把這件事情給說出來,各自留點底線。 但是他是有目地的接近我,就這一點讓我無法接受,我也希望他對我真心實意點,不要因為要依靠我國家的勢力而裝作一副溫柔的樣子。 “你是不是覺得你有一條疤所以天底下的人都要嫌棄你?” “這個世界上總會喜歡長得好看的,而長得不好看的總會被嫌棄吧?” 他沒有說話,直接走到我的面前來,鉗制住我的手,我還沒來得及反映他就吻到了我的眼角。 正是那一塊疤痕所在的位置。 我有些及其敗壞的推開他,道:“你干嘛?這里是虞國皇宮,你這樣做不怕我稟明父皇把你拉出去五馬分尸?” 他淺笑,“倘若我嫌棄,又怎么會吻你的疤,你過來?!?/br> 他拉著我往屋子里面走,我就好像被施展了定身咒一樣,任由他拉著我。 進了屋子,他喚人拿來了朱砂筆,然后在我的眼角畫了起來。 “你,你干嘛?” “你若覺得這疤痕給你帶來了不舒服,生活過的不如意,那我便幫你?!彼贿呎f一邊執筆在我的眼角處畫了起來,不出半晌,他揚眉道:“你照照鏡子?” 我轉身看了看鏡子,看見那鏡子里的人之時,我簡直不敢相信。 他竟然能把我眼角的rou疤用朱砂筆化成了一朵花。 我隱隱約約恍惚記得這一幕似乎非常的熟悉,但是卻又說不清楚為何熟悉。 我摸了摸眼角,抬起眸子看著他道:“沒想到你作為一個太子居然能這般心靈手巧,看不出來呀?!?/br> “倘若你無法直視你的臉,那么從現在開始,能不能答應我,以后就以真面目示人,不要再戴上面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