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一炷香前林春曉跟景榮說他進去拿個東西,結果直到現在還沒出來。 景榮都打算進去找他,林春曉才提著包袱從院子里跑過來。 他一頭長發束在腦后,綁了條銀白發帶,今日同她一樣穿了身青色衣衫,跳到她面前提著衣擺轉了個圈,仰頭問,“師傅,好不好看?” 林春曉這身打扮干凈清爽,配上他昂頭時眨巴的眼睛,又平白增加了幾分俏皮。 景榮單手背在身后,聞言倒是認真的圍著林春曉看了一圈,微微勾唇,“怎么今日穿了身女裝?” 林春曉個頭不矮,再加上身形纖細修長,跟同齡男子相比,十歲的他瞧著倒像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他抱著包袱眨巴眼睛說道:“女裝更方便?!?/br> 至于怎么個方便法他卻不說。 景榮也沒多想,垂眸瞧見林春曉腰帶上光禿禿的,便低頭把掛在自己腰上的玉佩解下來,彎腰抬手系在他腰上。 她突然逼近,毫無預兆,食指勾起他束著腰腹的腰帶,惹的林春曉莫名心跳加快一拍,忍不住的想往后退一步。 他身子后撤,景榮自然能感覺到。 林春曉眼神閃爍,垂眸抬手,手指掩飾性的撥弄腰間玉佩。 景榮收回手站直身體,說道:“走吧?!?/br> 徒弟長大了。 景榮心底說不上什么滋味,剛才林春曉身子后撤的時候,景榮差點下意識的伸手給他撤回來,想問他跑什么? 可反應過來,景榮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面前的人,今年虛歲十一,他已經是個半大的少年,不再是那個動不動就往她懷里鉆的七歲孩子了。 時間恍惚中總過的太快,林春曉在她還沒適應之前先學會了男女之防…… 林春曉看著景榮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快走兩步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胳膊,鼓起臉頰小聲哼哼,“我想跟師傅一起騎馬?!?/br> 他貼上來的溫度,瞬間撫平景榮心底的那點悵然若失,她嘴角止不住的往兩旁揚了揚,垂眸應了聲,“好?!?/br> 不管林春曉長大與否,只要他朝自己張開胳膊跑過來,景榮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快步上前接住他。 第一次騎馬的林春曉被景榮托著腰跨坐在馬上,眉眼彎彎的抬手摸馬的腦袋,像擼兔子一樣,好聲好氣的,“乖?!?/br> 這馬是景榮的,身上從未馱過第二個人,林春曉坐上來之后,它頓時就來了脾氣,昂頭揚起馬蹄就是一聲嘶鳴,煩躁的噴著響鼻。 景榮皺眉,抬手撫摸馬頭,語氣嚴肅,“不許胡鬧,莫要摔著他?!?/br> 等景榮翻身上馬坐在林春曉身后,馬的脾氣才慢慢消停,不甘心的原地踏馬蹄甩尾巴。 林春曉全身心的仰靠在景榮懷里,整個人被她籠罩住,時而抬頭看一眼她棱角好看的臉,時而抬手抱著她的一條胳膊調皮的往一側歪。 景榮把他扶正,語氣無奈,“你也別胡鬧,仔細摔下去?!?/br> 一行人白天趕路,臨近傍晚找個客棧休息。 景榮把林春曉從馬背上抱下來放到地上,便和隨從一起去安排晚上住宿的事情。 小二熱情的迎上來,邊抬手示意身后的人機靈點去牽馬喂草,邊含笑詢問,“客官您要幾個房間?” 不加景榮和林春曉,一共六名隨從。景榮沒有任何猶豫,“八個?!?/br> “不要八個,七個就夠了?!绷执簳晕嬷ü梢蝗骋还盏淖哌M來,騎了一天的馬,他不僅顛的屁股痛,就連前面也不太舒服。 “七個?”景榮皺眉看他。 “我跟師傅一個房間就行?!绷执簳岳碇睔鈮训耐χ毖?,示意他的女裝打扮,意思是大家都一樣,怕什么。 景榮根本不理他,掏出銀子遞給小二,“就八個?!?/br> 林春曉心痛的看著景榮,譴責的說道:“莊內開銷大,咱們出來能省就省?!?/br> 景榮默默地看著他,也不說話。林春曉臉上神情頓時垮了下來,抬手扯著她的衣袖,撒嬌的搖晃,聲音含糊不清,“我想跟師傅一個房間?!?/br> 什么女裝方便,什么花銷開支,都是噱頭,只有這句話才是他心底一直盤算的小九九。 景榮抬手,掌心搭在林春曉腦袋上,往自己胸口比劃了一下,“你是個小大人了?!?/br> 林春曉也不要臉面,絲毫不在乎身旁還有外人在,聞言順勢蹲下來,抬手一把抱著景榮的腿,聲音軟甜,“師傅?!?/br> 景榮頭皮發麻,差點沒繃住,此時此刻她倒是有些希望林春曉能懂得什么叫做男女之防了。 她板著臉,“叫小姨也沒用?!?/br> 林春曉打蛇隨桿上,“小姨?!?/br> 景榮:“……” 林春曉鬧了一通晚上也沒能跟景榮一個房間,他揪著手指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床帳,睡不著的時候就格外想念景榮身上的味道。 安心,可以擱下所有戒備放松的依賴。 林春曉側身,額頭在枕頭上蹭了兩下,打算回景家莊后,定要研制出一款香熏,味道跟師傅身上的一樣,每日放在床頭幫助睡眠。 林春曉極少在外住宿,最近的一次也是在幾年前了,可那時候景榮擔心他做惡夢,兩人都睡在一起,雖說不是蓋同一個被子,可好歹是同床共枕。 林春曉抓了兩把頭發,翻來覆去過了好久才慢慢有睡意。 在莊內,林春曉床上的被子是景榮的,枕頭是景榮的,連床單都是景榮的,哪怕每過一段時間要換一次,他都是跑到景榮的房間里換她柜子里的。 這么久以來,他已經習慣了景榮身上的味道,猛的睡在外面,被陌生氣息包圍,覺得格外的不適應。 景榮早已在點點滴滴,無聲無息間滲入林春曉的生活,等他意識到的時候竟是難以割舍,他像個護食的貓一樣,無法忍受景榮被奪去。 林春曉睡的迷糊,意識逐漸分離,熟睡之前唯一的念頭就是,師傅是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四寶:江湖是我的,師傅也是我的 景榮:(皺眉)江湖是誰,為師想跟它決斗一番,分個大房二房出來 江湖:(黑人問號臉)我招誰惹誰了? ———— 我愛你們,愛女尊,真的愛,第一本寫的就是女尊,當時打開文檔的時候,第一個跳到我腦海里的就是外人面前清清冷冷,妻主面前軟軟糯糯的陸子瑜(你們肯定忘了這是誰),那種感覺我至今都還記得,寫的時候有種想把男主抱在懷里肆意□□的沖動 所以我陸陸續續又寫了很多女尊文,我一邊哭著說女尊冷,一邊控制不住的寫,因為我喜歡這個題材(賤哦) 說這些不是想跟大家告別,或者別的,就是突然感性了一把(最近壓力很大) 我文筆一般,故事小白,圖的不是寫出多大的格局,寫出什么驚心動魄難以忘記的故事,我就想簡簡單單的寫個甜餅,大家睡前看看,疲憊時看看,心情不好時看看就行 說這么多呢,就是想跟大家說,我會繼續嘗試各種女尊題材,我會努力學習,比如會寫現言女尊(這是重點) 我偷偷希望只要我還沒走,你們就會默默陪著我 要不看到這里的大家,點開作者專欄,給我的預收文來波收藏? 愛你們~(/▽╲)(今天的我賊不要臉) 第20章 公道 夏老家主得知景榮已經到了,派出夏鑫親自出來迎接,可見給足了面子。 夏家小少爺及笄,親朋好友來賀,作為夏家少主的夏鑫張羅府內府外事情幾乎分身乏術,可聽聞景榮帶著林春曉來了,還是忍不住出去把人迎進來。 瞧見一身女裝打扮的林春曉,夏鑫笑著抬手摸他腦袋,“幾年不見,你長高了許多,猛的都沒認出來?!?/br> 景榮不動聲色的擋開她的手,主動出聲問道:“夏老家主呢?” 作為晚輩,她要先去給夏老家主見禮。 景榮這么一打岔,夏鑫也沒再去摸林春曉的頭,而是語氣無奈笑著說道:“祖母在堂屋里,從剛才起她就一直問你到了嗎,不知道的人還都以為你才是她親孫女,而我是撿來的呢?!?/br> 她故作吃味的語氣雖說有些夸大,可卻也告訴景榮夏老家主對她的喜愛和欣賞。 夏鑫玩笑似得說道:“你要是夏家的人,祖母怕是會很高興?!?/br> 這句話就是一個試探,試探景榮的態度。 林春曉從景榮身后探出腦袋,不滿的說道:“師傅姓景,不姓夏?!?/br> 夏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里有歧義,景榮是景家莊的少主,讓她成為夏家的人那不就成了入贅嗎? 夏鑫笑著說道:“我自然知道,我這不就是特別喜歡你們,想跟你們成為一家人么?!?/br> 林春曉抬手抱住景榮的手臂,昂頭看她。 景榮垂眸,順勢說道:“她跟你開玩笑的,別當真?!?/br> 十分平淡的語氣,便把夏鑫剛才似真似假的試探當成了玩笑話。 夏老家主雙手拄著拐棍坐在堂屋的主位上,周圍是一干陪聊的晚輩,聽聞景榮過來,她忙說道:“快讓她進來?!?/br> 親熱程度不亞于見到心愛的孫子。 在座的各位都是人精,聽見夏老家主的語氣,再看她眼里的欣賞,便知道夏蒽的妻主,夏老家主心里怕是早已定了下來。 夏家莊是三大莊之一,夏蒽又是夏老家主心尖尖上的孫子,娶了他,無異于得到整個夏家的幫助。 今日前來的眾人,多數都把家里有出息的晚輩帶了出來,想在夏老家主面前露個臉??扇缃窨吹竭@場面,她們露再多的臉也比不過景家的少家主。 除卻求親者,部分江湖中的老人微微皺眉,彼此對視一眼。 夏家莊若是跟景家莊聯姻,那江湖中的三大莊實際上就是兩大莊了,以后江湖上的事情,怕是由景夏兩個莊說的算,若真是如此,那三大莊的制衡作用將蕩然無存。 夏老家主此舉到底是有意,還是無心? 李家主臉色有些難看,譏諷的說道:“瞧您老這語氣,仿佛景榮是您孫媳一樣?!?/br> 夏老家主瞥了她一眼,并未否認,“景榮是江湖中為數不多的優秀者之一,樣貌氣質武功樣樣出眾,若是真能把蒽兒嫁給她,我也放心的多?!?/br> 說話間景榮帶著林春曉到了,兩人朝夏老家主行晚輩禮。 “這就是林家的孩子吧?幾年過去都長這么大了,真是跟他母親長的很像,”夏老家主目露憐憫,朝他招手,“到我面前來?!?/br> 林春曉磨磨蹭蹭的不想過去,這老太太他從來沒見過,如今看到他開口卻是親熱熟絡的語氣,仿佛自己是他孫子似得。 景榮目露歉意,抬手拉住林春曉的手腕,剛好掩飾了他根本沒挪動的腳步,說道:“他怕生又內向,見到這么多人難免有些露怯,還請您諒解?!?/br> 夏老家主也不生氣,柔聲說道:“到底還是個孩子,”她身子前傾朝林春曉露出笑意,和藹的說道:“年輕人就該跟年輕人玩,去找夏蒽吧,他屋里男子多,你師傅就留下來陪我們說說話?!?/br> 夏鑫聞言立馬出來說道:“祖母,四寶不認識路,我正好去找夏蒽,不如我帶他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