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先不說木林現在是弟弟的義子,就算不是,羅家為楚國做出這么大的貢獻,也夠資格封個異姓王了。 “義父,我想要穿娘親做的那套衣衫?!蹦玖窒磯蛄?,準備出去,但不想穿楚榮拿給他的衣服。 楚榮道:“那你在這等等義父,義父幫你去拿?!背s寵愛道。 木林點點頭,乖巧靠在池邊等。 楚榮穿好衣服朝鮑昌壽道:“我回去幫林兒拿衣裳,你看著他點兒?!?/br> “是?!滨U昌壽恭敬應下,待楚榮走后,時不時往木林那邊看一眼,逗弄幾句。 “昌壽,幫朕更衣?!边@時,楚睿涼快下來,準備穿上衣裳往一邊的硬塌去喝水吃果子。 鮑昌壽應了聲是,對木林叮囑一番才回到楚睿身邊,幫他穿衣裳。 “義父!”楚榮拿了衣裳,美滋滋的進了寒池,剛踏進去就聽到一聲驚叫,他心頭猛的一跳,忙沖了進去。 第73章 是時,楚睿和各國君主都已經出得池子, 準備往塌邊去, 隨著木林那聲驚喊, 所有人都圍了過去。 楚榮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池子邊, 扒開人群沖向前, 見木林正在水里撲騰著,已經連續喝了好幾口水,楚榮立即跳下水去將他撈了起來, 在大家的幫助下把木林接上岸,放在了池子邊上。 不過五六歲的孩子, 受到驚嚇又嗆了水,哭得臉都紫了, 楚榮在青蕊哪里得知一些嗆水后的急救法, 將木林翻轉爬在自己腿上,頭低腳高,運用內力拍向后背,將木林肚里的水拍了出來。 木林咳嗽了幾聲, 臉色這才好了起來,眾人都松了口氣, 特別是楚睿,知道這孩子是弟弟的命根子, 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他都不一定能承受住弟弟的怒火。 鮑昌壽在第一時間傳了御醫, 御醫來了, 木林卻摟著楚榮再不敢撒手。 楚榮柔聲哄了好半天他才肯讓御醫診治。 御醫診治過后,說只是受了驚嚇,并無大礙,楚榮這才放了心,給木林穿上衣裳,這才一聲厲喝:“鮑昌壽,你該當何罪?” “奴才該死,沒能看顧好小公子?!滨U昌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剛剛他伺候楚睿穿好衣裳就準備去看小公子,可是剛抬起腳就聽到什么聲音,走過去一看,見木林已經在水里撲騰了,他正準備跳下去救人,被楚榮搶先一步。 楚榮怒目而視:“你這條命確實是活太長了!” 鮑昌壽閉了閉眼,再次磕下頭去,是他沒有照顧好木林,要是楚榮要他的命,他沒話可說。 “主子請息怒,請聽我大哥解釋?!滨U昌海聽到聲音已經沖了進來,這時也跪下來為大哥爭取一個機會。 楚榮喝道:“他沒有照顧好小公子,讓小公子險些喪命,難道不該死?又還有何解釋可言?”不管是誰,讓他兒子受傷他就絕不會輕饒。 鮑昌壽聽弟弟一說,立即想起什么,忙道:“爺,奴才有話說?!?/br> “榮弟,就讓昌壽給你個交待?!背R驳?,畢竟鮑昌壽跟了他幾十年,用慣了,而且剛剛也是因為他讓他過來更衣才無暇看顧木林,若因此讓鮑昌壽喪命,他心中不安。 楚榮冷冷吐出一個字:“說?!?/br> “回爺的話,小公子嗆水的時候,奴才隱約看到有個人影匆匆一閃?!滨U昌壽道。 楚榮眸光更陰冷,吐字如冰:“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小公子?” 在場眾人皆覺得背脊一寒,他們在楚榮身上看到滿身的殺氣。 鮑昌壽正欲答話,楚睿一聲喝斥:“該死的奴才,明明自己失職,卻將罪名潑向他人,居心何在?” 這個狗奴才,明明知道在場之人的身份都不簡單,就算看到有人對木林下手也不能說出來,弟弟的性子他還不了解嗎?要是讓他知道有人要害木林,今天這寒池的水將全部要被血染紅方能作罷! 鮑昌壽低下頭不敢再吭聲,反正今天他是怎么說都難逃罪責了。 楚榮卻不會因為楚睿的話而停止心中的猜測,那池中之水只到木林胸口,如果木林不是滑倒的話,是不會嗆水的,這明顯是有人要害他,銳利的掃向在場眾人,見所有人的神色都沒有異常,正準備威逼幾句,卻想到什么,問:“魏帝呢?” “不知道啊,剛剛都在的?!币蝗舜?。 楚睿眉頭一跳,這事十有八九是宇文建干的,這可如何是好? 楚榮怒道:“給我去找!” 鮑昌壽兄弟立即站起身就要出去找人,這時宇文建進來了:“朕在這,剛剛衣裳被水打濕了,所以回去換了一件,發生了何事?” “你什么時候離開的?”楚榮盯著他問。 宇文建道:“你走了之后沒多久?!?/br> 楚榮冷聲問:“這么說是在我林兒出事之前走的?” “沒錯?!庇钗慕c頭。 楚榮轉頭問剛剛說話之人:“你不是說他剛剛還在嗎?” “剛才太混亂了,估計是我看錯了?!蹦侨丝戳擞钗慕ㄒ谎刍氐?。 楚榮不再理會他的顛三倒四,這事如此簡單,一查便知,對鮑昌壽道:“出去問問守衛?!?/br> “是?!滨U昌壽看了宇文建一眼,先前看到出現在木林池邊的人影與他極像。 木林已經好些了,楚榮小聲問他:“告訴義父,怎么回事?” “剛剛義父走后,我在池子里玩水,突然有人將我的頭按進了水里,我好難受?!蹦玖旨t著眼睛說,他覺得好怕怕,也好委屈,想哭,可是剛剛哭過了,娘親說男子漢是不能隨便掉眼淚的,所以要忍著。 楚榮看著兒子極力忍著不哭的模樣,心如刀割,他一定要找出兇手,為兒子報仇:“別怕,義父在這,沒有人敢再害你?!?/br> “嗯?!蹦玖挚吭诹x父胸口,這才覺得安心了些。 正在這時,鮑昌壽匆匆回來了,臉色十分不好,看了楚睿一眼,朝楚榮回道:“爺,外面的守衛都暈倒了,御醫說是中暑?!闭捎t離去看到給診治了,全是中暑之癥。 楚榮冷笑起來:“這么巧,所有的守衛都中暑了?要說沒鬼都沒有人信吧?” “天氣這么熱,中暑有何不對?剛剛朕回去更衣的時候也覺得頭暈暈的,進到這里面才覺得好些的?!庇钗慕ǚ瘩g道。 楚榮看了他一眼,又對鮑昌海道:“去路上問問,可有人看到魏帝?!?/br> “是!”鮑昌海轉身就走。 宇文建攔下他,對楚榮道:“你是什么意思?是在懷疑朕對你兒子下手?這么多人你不懷疑你偏偏懷疑朕?” “就懷疑你,誰讓你長得丑!”楚榮答道。 宇文建氣了個倒仰。 沒錯,他長得確實不好看,是列國君主中長相最差的,當初父皇就是嫌他的長相,所以不肯把皇位傳給他,他殺光了所有的兄弟才得到魏國江山,這事一直是他心底的痛,但會做人的都不會當他的面揭他的傷疤,而這個混蛋,竟然敢往他胸口上捅刀子! 在場眾人險些笑出聲來,這位榮爺真是有膽有識,明知道宇文建不是善茬,卻敢公然與他撕破臉皮,難道就不怕楚魏兩國交兵? 鮑昌海忍住笑,饒開他往門口走,宇文建再次向前攔下他,這次卻不和楚榮說話,轉向楚睿:“楚帝,這就是你楚國的待客之道?朕明明什么都沒做,卻要被扣上謀殺罪名,你讓我魏國子民如何消這口怒氣?” “魏帝不要動氣,這事查一查也好,既還你清白,也讓榮弟安心?!背V肋@事要不查清,楚榮是不會罷休的,而且這宇文建明顯是做賊心虛,所以才不讓鮑昌海走的。 宇文建怒道為:“這是楚國皇宮,這里都是你們的人,你們想要誣陷朕隨便找個人便是,而且剛剛這個人已經說了,就是故意要懷疑朕的,就算你們找來人朕也不會認的?!?/br> 這就是耍上無賴了! 列國君主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打起來最好,他們好漁翁得利。 楚榮站起身,將木林交給鮑昌海,準備向前,卻被人拉住了,他轉頭一看是楚睿,眸光溫和一分,道:“您知道我什么都不在意,只在意我林兒,今日我兒險些命喪水池,明明又是被人所害,身為他義父,我若不能為他找出真兇,還他公道,我又怎么對得起他這些年喊我的這聲義父呢?” 而且這事要是讓二牛和青蕊知道,以后估計不會讓他再帶木林,兩口子已經對他霸占木林頗有意見,這事不處理好,正好給他們要回木林的借口。 兒子自在娘胎便被他付出心思,生下來后至現在都是他帶著長大,其中付出多少只有他知道,兒子雖不是他親生,但他已經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般,天下哪有做父親的會讓兒子受委屈?他楚榮就更不會了! “哎!”楚睿嘆息一聲,罷了,要真是宇文建所為,那此人不太過睚眥必報了,不過是宴席上幾句口角,他卻要對弟弟的義子下手,要是以后再有什么讓他不滿的,是不是會對弟弟或者他下手呢? 想到這,他就不寒而栗。 楚榮感激看了楚睿一眼,他就知道兄長從小到大都疼他,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沒有不準的,遂轉身宇文建:“你……” “義父?!蹦玖謪s喊住了他。 楚榮轉過頭,露出慈愛的笑容:“別怕,義父不會讓你白白受傷害?!?/br> “義父,我現在已經不怕了,所以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蹦玖治兆〕s的手,示意他蹲下來。 楚榮依言蹲下,便聽到兒子在耳邊說了句什么,然后偷偷塞了個東西給他,他低頭一看,笑了。 第74章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楚榮, 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笑, 總覺得這笑讓人周身發冷, 特別是宇文建, 背脊涼颼颼的,像要結冰。 楚榮揉了揉兒子的頭,柔聲道:“跟鮑爺爺回去休息,義父處理好事情馬上就來?!庇行﹥和灰说漠嬅孢€是不要讓兒子看到的好。 “是, 義父?!蹦玖殖P辛硕Y,跟著鮑昌海走了。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楚榮才起身掃了眾人一眼, 視線最終停在了宇文建臉上, 他道:“現在承認我可以留你個全尸!” “你這是威脅朕?”宇文建惱極,他堂堂一國之君, 卻讓楚國一個平頭小老百姓威脅,雖然這個小老百姓在楚帝面上很得臉, 但他國君神圣不可侵犯,又怎么能讓一個小老百姓掐著喉嚨呢? 楚榮冷冷再道:“那就別怕我沒給你機會了?!闭f著將拳頭伸出來,慢慢打開了手指。 眾人看去, 見他手上躺著一只玉扳指兒, 有人認出來這東西,不由得叫出聲來:“是魏帝的玉扳指兒?!?/br> 所有人齊唰唰盯著宇文建。 宇文建下意識將手負在后背, 摸了摸空落落的左手大拇指, 臉上慌了。 楚榮將玉扳指兒舉高, 大聲道:“這是我林兒在兇手將他的頭往水里按的時候在兇手手上抓下來的, 剛剛親自交給我,誰要是這玉扳指兒的主人,誰就是害我兒的兇手!”說完看向臉色發白的宇文建:“魏帝,有人說這玉扳指兒是你的,你怎么說?” “這是朕的玉扳指兒,但是在宴席過后就丟了,朕剛剛就是回去找了,興是被你的義子撿著來誣陷朕的?!庇钗慕ǚ瘩g道。 楚榮冷問:“剛剛你不是說回去更衣嗎?怎么又變成找玉扳指兒了?” “更衣順便找,不行嗎?”宇文建狡辯。 楚榮上下打量他一眼,卻問眾人:“身為一國之君,丟了一枚玉扳指兒至于親自回去找嗎?而且衣裳濕了讓人送來就是,要自己回去換嗎?這明顯是欲蓋彌彰!”他轉頭指向宇文建:“你就是害我兒子的兇手!” 宇文建滿頭大寒,被楚榮強大的氣息震得退后幾步,無話反駁。 楚榮見他說不出話來,握緊玉板指,森寒道:“怎么個死法你自己說吧!”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對方好歹是一國之君,不過是謀害一個平頭百姓未遂,就要殺他,這也太大膽了! 宇文建料定楚睿不敢殺他,強裝了氣勢道:“就算是朕又如何,你若敢動朕一根頭發絲,我魏國上下必將兵臨你楚國城下!”說著朝楚睿道:“朕累了,要回去休息,不奉陪!”說完大步走了。 可是剛走了幾步,就覺得后背被什么穿刺可過,直接將他的肚子都刺破了,他低下頭看去,一把極薄的劍滿是鮮血,他咬緊牙關,轉頭看著握著劍柄的白衣男子,用最后的力氣抬手指著他:“你敢……” 楚榮看了他的手一眼,用力將劍拔出,又朝他的手劈去,劍起劍落,宇文建那只大拇指有著凹痕的手已經掉落在地,鮮血傾泄而出,將池中水全部染紅了。 宇文建重重倒在地上,雙眼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