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季時禹沉默了幾秒:“就算是瓷磚,就不能是客廳的?一定要是廁所的?” “季時禹,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突然覺得,你在我的生命中,還挺重要的?!?/br> “……”季時禹原本還有幾分不爽,池懷音說完,那點不爽立刻煙消云散。 這個女人,嘴巴越來越甜,總是能知道怎么說話他會高興。 他要是有尾巴,都恨不得要搖幾下。 “算你有良心?!?/br> “路演累嗎?”池懷音問。季時禹這幾年工作強度大,她最擔心的就是他的身體了:“聽趙一洋說,你有時候晚上都不睡覺?” “有點睡不著?!奔緯r禹說:“見了太多人了,一天最多的時候,開十場會議。從早餐到宵夜,全都和基金經理們在一起,一個問題解釋十遍?!?/br> “當總裁,累嗎?” 池懷音平時看著很理性,也很強大,只有在季時禹面前,時常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她的問題讓季時禹的腦子短暫休息。開始很認真思考,然后回答:“累,但是有成就感?,F在經濟形勢不好,港城那么多民營企業都是負增長,我們公司毛利潤那么高,大家的問題都很尖銳,雖然回答起來很累,但是仔細考慮一下,在這么差的形勢下,他們愿意抽空見我們,說明,我們是有希望的?!?/br> “一般都問你什么呢?” “投資人基本也就圍繞兩個問題,第一,賺沒賺錢?賺多少錢?第二,投資了以后能分多少錢?!奔緯r禹笑:“誰也不是慈善家,誰投資不是為了賺錢?” 池懷音笑了笑:“賺大錢,還是很辛苦的?!?/br> “賺小錢,也沒有很輕松?!?/br> “哈……” 季時禹頓了頓聲,反問池懷音:“那你呢,當總裁夫人,累嗎?” “怎么會累?”池懷音咯咯笑著:“以前看電視劇,總是看到有錢人有各種不為人知的煩惱,我們有錢以后我才發現,哎呀,都是假的,有錢人根本沒有煩惱?!?/br> 季時禹被她的說法逗樂,輕輕笑了笑。 “傻瓜?!?/br> 1889年,古斯塔夫·埃菲爾先生,為巴黎送上了一份大禮——埃菲爾鐵塔。 快到整點,聽說埃菲爾鐵塔的燈光會有不同,季時禹也沒什么急切的事,駐足塞納河邊,看著埃菲爾鐵塔。 夜晚的埃菲爾鐵塔實在太美了,塔身上幾千盞燈發出黃色的光芒,像一顆星星墜落人間。 走在路上的情侶、游客、行人,腳步都很緩慢,在這里,沒有那種快節奏的生活,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好像得到了放松。 巴黎,連這座城市的名字,都像情人的呢喃一般撩人。 整點到來,鐵塔通體開始快速的白色閃光,那么奪目,美得令人窒息。 季時禹的瞳孔里映著那璀璨閃爍的風景,震撼至極。他手握著手機,迎面的風吹來,許久許久,他突然說道:“我很后悔,后悔沒有堅持帶你來?!?/br> “有那么美嗎?”勾得池懷音都有些心癢癢了。 “也許沒有那么美,就是想帶你來看看?!奔緯r禹頓了頓聲,突然認真地說道:“仔細想一想,人的一生真的好短暫,想帶你走遍全世界,不知道夠不夠?!?/br> “傻,我們怎么可能走遍全世界?” 人年輕的時候,都希望可以有機會走遍全世界,然后遇到一個人,停下不羈的腳步,兩個人一起妥協于俗世的生活,努力工作,養育孩子,最后一生就這么耗費下去。老了以后,不會感覺到詫異,也不會遺憾。 因為當初,結合在一起,是因為愛情。 跨國的電話線路并不算多好,略微帶些雜音,不知是風聲,還是電波的干擾。 滋滋滋,好像有電流在耳邊爆開。 池懷音覺得這聲音讓她心頭癢癢的。 許久,她聽見季時禹說: “池懷音,你知道嗎?我從來不讓自己停下來,因為,我想做到最好,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你?!?/br> 說完,他淡淡一笑:“我真的不是個感性的人,可是我總是忘不掉你當年拎著一袋衣服來找我的情景?!?/br> “說了你可能覺得我惡心,但是我常常覺得,這條命,只要你要,隨時都可以拿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智能手機開始普及的時候,季時禹和池懷音是都不怎么會用的。 靠著自家兒子在家里教。 池懷音說:你手機里那個每天聊個不停的,是什么軟件,給我下一個。 兒子給mama下好了wei信,季時禹立刻說:給我也下一個。 兒子:下了有什么用,你又沒朋友,也就加加我媽。 季時禹不服氣:怎么可能?! 兒子下好了以后,季時禹果然不止一個好友。他強迫兒子加了他。 幾天后,季時禹拿著手機過來問池懷音:怎么兒子的朋友圈變一條線了? 池懷音瞅了一眼,冷靜回答:他把你屏蔽了。 季時禹:…… 第72章 最后一場路演回到港城, 槐蔭團隊大獲成功, 面向散戶的10%公售部分達到3倍超額認購,面對機構投資者的配額獲得6倍認購,發行價達到h股第一。 季時禹回到森城的時候, 有媒體形容他這次路演為“英雄歸來”。 國際路演, 讓季時禹重新認識了槐蔭集團。 槐蔭集團的經濟價值,比他想象得更高。 各大機構投資者的認購, 是對槐蔭集團的業績的認可,也是對槐蔭集團前景的認可。 上市的意義是重大的, 讓槐蔭集團管理層士氣大漲, 也成為槐蔭集團的里程碑。 晚上坐著最后一班船從港城回到森城。 團隊都累得不行,趙一洋還在打趣:“我們都上市了, 居然還是坐船回家,就不能坐直升飛機嗎?” 他話音剛落,大家都開始揶揄他, 氣氛好不熱烈,一如當年剛創業的模樣。 從1995年下海至今,8年了,季時禹終于完成了當年對所有人的承諾。 回首當初的一切, 只覺得這過程中一切的艱辛, 都不再重要了。 季時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看短信箱里唯一的那一條短信。 【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留你一條狗命,再照顧我和兒子100年?!?/br> 那些文字好像自帶舒緩的音樂,季時禹的嘴角不自覺就勾起淺淺的弧度。 周圍聲音嘈雜吵鬧, 唯有內心是寧靜的。 真想這船開快些,再快些,第一次感覺到這樣歸心似箭。 當年結婚的時候,他大言不慚,說要給池懷音一個家,如今看來,不是他給她,而是她給了他一個家。 她曾是槐蔭的高級工程師,槐蔭所有的產品研發都有她的智慧和汗水,她默默為槐蔭集團發光發熱,卻不求姓名。為了成全他的事業,她將自己的生活重心轉移到了家庭生活里,讓他不用再為家庭瑣事擔心。 他加班不管加到多晚,家里總為他留了一盞燈。 他很少會感覺到累,任何時候都好像能量滿滿,現在想一想,大約是因為池懷音的存在吧。 她是他的陽光、空氣和水,他靠著她光合作用,才能生存。 走出碼頭,大家都各自回家。 季時禹的配車停在外面,一般回城,都是秘書過來接,方便他交代事情。他一邊向車走過去,一邊低著頭給池懷音打電話,打了一個過去,卻沒有人接,再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季時禹想,大約是哄孩子睡覺了吧。 坐上后座,季時禹頭也沒有抬,就用手機查看著電郵。 車平穩地開著,開了好幾分鐘,駕駛座上的人才咳咳兩聲,引起了季時禹的關注。 季時禹低著頭,淡淡說道:“馮秘書,你感冒了?聲音都變了?!闭f著,抬起頭來。 車廂里沒有燈,只有車窗外的路燈一盞一盞晃過,間歇的光終于讓季時禹發現,駕駛座上的哪里是他的秘書,分明就是池懷音。 季時禹終于放下了手機,斜著頭看著那個假裝專注開車的女人,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要和馮秘書搶工作?” 池懷音聽到季時禹這么說,調侃道:“不行???池秘書,也很不錯??!江甜說了,你現在發財了,讓我不能當家庭主婦,得繼續干活,不然和你差距太遠,沒多久你就被別人勾走了?!?/br> 以前季時禹最討厭江甜和池懷音胡說八道,但是這會兒,他卻很感激江甜。如果能讓自家越來越冷漠的老婆開始粘他在乎他,他很樂意被“惡意揣測”。 “你還會怕這個?”季時禹都有些驚喜了。 池懷音笑了兩聲,然后回答道:“怎么可能?你還真信?” 季時禹的相容瞬間凝固。 池懷音繼續說著:“我想過了,你要是被人勾走了,我按法律分走你一半身家,然后帶著孩子改嫁,你給孩子取得名字也很好,嫁給誰都能隨便改,張慕池,李慕池,你看,一點都不影響的?!?/br> “……”季時禹后悔說起這個話題,皺著眉,話語瞬間霸道了起來:“你這輩子也沒有機會改嫁,明白?” 池懷音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季時禹越來越鐵青的臉色,調笑道:“你怕分我錢,還是怕你兒子改姓?” “閉嘴?!?/br> 池懷音撇嘴:“不過男人有錢了確實會變壞,聽江甜說,給你們融資的那個天盛的中國區副總,和秘書亂搞,拋棄了發妻?!?/br> 季時禹皺眉:“你以前從來不關心這些八卦?!?/br> “擔心啊,你也有秘書啊?!?/br> 季時禹無語極了:“馮秘書是男人!” “萬一呢……”池懷音說:“聽說也有一些小三,是男的?!?/br> 季時禹:“……” 回到家,已經快到12點。池懷音本能走進浴室放水,剛調好水溫,轉身準備去給季時禹拿換洗的衣服,浴室的門已經被季時禹關上了。 池懷音要往外走,被季時禹攔腰抱到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