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池懷音一肚子疑惑。 她強扯著嘴角的笑意,努力鎮定地問:“你們二位,這是?” 坐在她斜對面的男人面目和善,看了池懷音一眼,突然一把抓住了季時禹的手,十指緊扣,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樣,“其實我們是一對,是我爸媽強行要拆散我們,逼我來相親,我帶他來,就是要抵抗這種安排,希望你理解我們!愛不分男女!” 池懷音吃驚地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不過兩年,他竟然變化這么大? 難道是鐘笙結婚,對他打擊實在太大,他連女人都不喜歡了? 池懷音想到鐘笙對他的影響還是這么大,表情不由暗了幾分。 “這……嗯……” 池懷音正不知道該說什么,就看見季時禹惡心極了,將那個男人的手甩開。 也不解釋什么,目光一瞬不瞬盯著池懷音,池懷音覺得頭皮有些發麻,眼光想要逃避,卻又不知道該看哪里。 許久,他抿了一口茶,才緩緩將杯子放下,嫌棄地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我就算真喜歡男的了,也不會喜歡你這種類型?!?/br> 然后,他嘴角微微一勾,還是記憶中痞里痞氣的模樣,定定看向池懷音。 和很多年前一樣,上下打量一番,最后視線落在池懷音前胸,意有所指地說:“你知道的,我只喜歡大的?!?/br> 他還是和當年差不多的樣子,對什么都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什么玩笑都能開。 不會緊張,不會難堪,更不會不知所措。 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兩年過去,他的招數沒有升級,還是和當年一樣。 如果是多年前的池懷音,也許還會因為他耍流氓臉紅心跳。 不是有句老話說的嗎?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她也不能免俗。 當初的她太過青澀,對感情也太過純粹。 如今想來,會受傷也是自找的。 餐廳里氛圍曖昧,年輕人多,來來去去,也有些情愫暗生的牽手離去。 她往后靠了靠,終于放松下來。她瞅了季時禹一眼,又掃了一眼另外一個男人。 許久,她低頭看著時間過去,面不改色地說道: “十分鐘到了,再見?!?/br>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很久以后】 季時禹的嚴肅岳父,過來看外孫。 高冷兒子坐在飯桌上,和嚴肅岳父一起嫌棄地看向季時禹。 老的說: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家里筷子在哪里都不知道。 小的說:平時很少回家吃飯,能找到家門都不錯了。 季時禹被老小夾擊,悲痛不已,靠向自己的妻子:老的小的都和我不對付,還好有你站我這邊。 池懷音嫌棄地抖了抖肩膀:不,我也不和你一邊的。 季時禹:…… ******* 修了一下,把八分鐘約會改成了十分鐘。 8分鐘是90年代末期才出來的,猶太人置頂的8分鐘規則。。所以不能直接用,改個形式差不多的,免得有些讀者有違和感。 多給季時禹兩分鐘,他也翻不出花來。。 季時禹,系統都知道升級,你居然都不知道升級一下泡妞的招數。。 鄙視~~~ 第29章 十分鐘鈴響, 叮鈴一聲,男士紛紛起身。 新的人過來,季時禹不走也被趕走了。 池懷音全程甚至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她修長的手指,執起銀匙, 將咖啡上的奶泡攪散了,那么決然。 她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他說什么就聽什么的乖巧姑娘,像貓一樣, 也有了爪牙。 這認知沒有讓他死心,反而讓他有了無窮的動力。 兩人離開6號桌, 確定遠到聽不見他們說話了, 跟在季時禹身后的周繼云,才壓低聲音說道:“領導,沒想到你還有這么sao的一面?!毕氲郊緯r禹對人家姑娘那種臭不要臉的調戲, 那種話是正常人說得出來的?周繼云回憶一下都有些難以置信:“我還以為你只知道搞實驗,原來你也知道要搞男女關系??!” 季時禹眉頭皺了皺:“滾蛋!” 一直到活動結束, 季時禹都沒有走。他尋了張椅子, 坐在一個比較遠的位置, 角度剛好能看到和池懷音約會的每一個男人。不知道周繼云相看了多少個姑娘, 季時禹只注意到池懷音, 兩個小時, 她居然和10個男人聊了天, 最過分的是,期間有聊得來的男士,她居然還給了通信方式。 真是造反了。 季時禹全程黑著臉,好幾次都有上去掀桌的沖動。 他胸口滯悶,習慣性從口袋中拿出煙盒,這兩年他的煙癮比以前更大了一些。右手食指輕輕一推,盒蓋打開,手指輕敲煙盒,一根香煙就滑了出來。剛觸到那根香煙,他突然意識到什么,又反手一扣,將煙盒的蓋子扣了回去,連同那根滑出來的香煙…… 池懷音其實并不抗拒相親,相親只是多交朋友的方式。她討厭的是池母胡亂安排,經常安排出讓她尷尬的相親。 像今天這樣比較有趣的活動,她并沒有覺得難受,其中不乏聊得投緣的男士,互留一下通信方式,做不了夫妻,也能做個朋友。 如果不提活動上偶遇的舊人,池懷音會覺得這一天還是很完美的。 活動結束了,舊人還跟著她,這讓她不由皺了眉頭。 熱鬧的街頭,長長的路段,整齊劃一的樹木佇立街面兩旁。街面上擺攤的人、閑逛購物的人,以及匆匆來去的人,都一一擦肩而過。 唯獨那一抹高大而閑適的身影,始終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后。雖然不適,卻又不能說什么,路這么寬,人家要走什么方向,她也管不上,只能硬著頭皮,加快腳步,走到了車站。 森城經濟高速騰飛以后,房地產業興起,池父研究經濟的老同學勸池父買套房子投資,認為森城未來房價會暴漲。 池父考慮到獨生女兒的未來,拿出了畢生積蓄,在森城中心地段的新樓盤買了一套當時還比較少見的電梯樓。全家都從學校分配的老房里搬了出來。 到池家的公汽是那種兩截式的加長公汽,走的線路比較長,路過的站點也多,一貫的人多。 池懷音上車,季時禹也跟著上車。 她走到兩截式公汽的中間段,他也走到中間段。 這讓她終于忍不住了,與他對峙道:“你什么意思?” 公汽上乘客很多,她不愿太引人注意,故意壓低了聲音。 季時禹個子很高,雙手隨意勾在公汽的橫扶手上,整個身體都很放松地掛著。 那一臉的痞子相,倒是多年不變。 池懷音有些生氣了,表情繃得緊緊的,他卻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他側頭看向池懷音,微微一挑眉,滿眼無辜的表情:“我怎么了?” 他明知故問的樣子,讓池懷音不由咬緊了后槽牙。 “你一直跟著我,什么意思?” 他淡淡一笑,一副“就是不要臉,你能奈我何”的模樣:“公汽是你家的?” “……”池懷音深吸了一口氣,把要說的話都憋了回去。 下了車,走到池懷音家所在的小區,季時禹還跟著,她終于不用再忍著了。 她也不往小區里走了,停下腳步,雙手環胸,等著季時禹走到面前。 她也學著季時禹的表情,淡淡一笑,聲音溫和極了。 “你別跟我說,你也住這里?” 陽光刺眼,溫度越來越高,連風刮過都是黏黏糊糊的感覺。 池懷音站著沒動,季時禹也沒動。被池懷音揶揄了,他的表情也不見尷尬,只是四處打量了一下,然后笑著說:“反正也沒事,散散步,認認門?!?/br> 他明顯的意有所指,有一瞬間,確實讓池懷音浮想聯翩,但是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當年分開,彼此都有些賭氣。要說沒有眷戀,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再大的眷戀,隨著時間的過去,也被沖淡了。 池懷音如今,再也不會因為季時禹隨便說幾句話,就感到悸動了。 和季時禹分開之后,池懷音用了很長時間才想通。命運安排他們分開,一定是因為他們真的不合適。有些問題,早爆發還是晚爆發,重點是一定會爆發。就是僥幸多給兩年時間,最后也逃不過同樣的結局。 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不是什么誤會,不是互相不理解,而是她太過愛他,而他卻不能以同等的愛回應。一段不平等的關系,注定不能長久。 所以她回森城,也沒有做過破鏡重圓的夢,因為她明白,所謂破鏡重圓,不過是重蹈覆轍而已。 “不要再跟著我了,認了也沒用?!背貞岩裟抗馓故?,定定看著季時禹,嘴角帶著一絲揶揄笑意:“我們家現在這高度,爬墻,不合適?!?/br> 說著,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季時禹輕嘆了一口氣。 一貫天不怕地不怕、沒有什么辦不成的季時禹,也有搞不定的事。 池懷音如今不管是說話,還是那種拒絕的姿態,都比以前厲害了不止十倍百倍。 日本真厲害,把他那個軟糯糯隨便一逗就會臉紅的姑娘,教成個說話句句帶刺的刺猬。 棘手,實在棘手。 池懷音走后,季時禹往后退了退,認真看了下整個小區林立的高樓,整體“海拔”明顯高于附近的房子,隨便數了數,最矮的一棟住宅樓都有12層。 爬墻,那確實是不合適,爬完命都沒了,以后還是爭取能走大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