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本來賀婉瑜對葡萄酒的味道就不滿意,沒想到自己私下用葡萄酒敷面膜推廣了下居然有這么好的效果,這倒是始料未及的。 不過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莊子里的葡萄酒大批量的生產,但由于葡萄數量不多,暫時停了些日子,許秋白值得讓李耀祖又臨時去收了些葡萄,務必盡可能多的釀一些,就是今年賣不出去明年也能繼續賣。 與此同時賀婉瑜也忙碌起來,各家貴女紛紛上門請教護膚的法子,各種宴席更是紛至沓來。 這日淮陽郡主遞了帖子來了,見了賀婉瑜就拉著她的手道:“jiejie,你在京城可是出名了?!?/br> 賀婉瑜笑道,“我不過是商婦罷了,在商言商,當日正巧趕上就說了一嘴,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睂τ诨搓柨ぶ骱驮S秋明的事她不反對但也不會過于熱情,而且許秋明還想,今后如何也說不好,他們能做的就是不要給他拖后腿讓他安安心心在翰林院呆著就行。 “若是東西不好jiejie就是說一百句也白搭?!被搓柨ぶ餍χ?,臉上嬌嬌嫩嫩的叫人歡喜。 兩人剛坐下,三小只蹭蹭蹭的跑來了,“娘,娘?!?/br> 淮陽郡主瞅著三個一模一樣的孩子眼睛亮了起來,“這,這都是jiejie家的孩子?” 賀婉瑜還沒說話,那邊三小只就叫人了,“jiejie好?!焙喼笔钱惪谕?。 淮陽郡主干咳一聲,好像輩分差了。她可不想做你們的jiejie,她可是要做嬸嬸噠。 賀婉瑜瞧著好笑,卻沒開口解釋,三小只便圍著淮陽郡主jiejiejiejie的喊著,把淮陽郡主喊的滿臉通紅。 “我是你們二叔的朋友呢,你們該叫......”淮陽郡主想了一圈也沒想起來自家和許家有什么親戚頓時卡了殼。 三寶眼珠子一轉,當即附耳到大寶二寶耳邊說了兩句,然后三小只排排站,彎腰喊道:“嬸嬸?!?/br> 蹭,這下淮陽郡主從頭紅到腳了。 不過這話雖然聽著羞人,可心里又跟抹了蜜是的,嘴上說著別亂叫,心里卻甜滋滋的,越發喜歡上這家人。 賀婉瑜適時制止,“行了,娘和你們嬸嬸說說話,你們出去玩吧。記住在外面不許亂說?!?/br> 三寶拍著胸口保證,“保證沒問題,”說著還指了指大寶二寶,“就是他們我也看好了?!比缓笥峙艹鋈ネ媪?。 聽她也打趣,淮陽郡主嬌嗔的低著頭,“jiejie~” 賀婉瑜拉著她的手道,“都是說笑不會傳出去的?!边@年代對女子多有苛責,即便對方是郡主,這樣的閑話傳出去也不好。 見她體貼淮陽郡主心里更高興了,說小完淮陽郡主說了來意,“今兒是想麻煩jiejie能再勻兩瓶葡萄酒的,我知道上門讓jiejie為難,可這不是正趕巧皇后娘娘千秋嗎,母妃便想著送些稀奇的東西,而如今jiejie家的葡萄酒可謂是一瓶難求了?!?/br> 好聽的話當然不嫌多,賀婉瑜又不是懂得謙虛的人,將好話全部接收,然后大方的送了她十瓶。 淮陽郡主高興的挽著賀婉瑜的胳膊,恨不得這是她親jiejie了。 有了淮陽郡主和魯王妃的宣傳,許家的葡萄酒更加出名了。許茹蕓今日好不容易搶到一瓶,喜滋滋的躲在屋里和上雞蛋清輕輕的敷在臉上。 趙氏覺得最近那邊的許家風頭著實太盛,甚至有人傳言那許家隱隱要超過他們的意思。聽了這話趙氏自然氣惱,可自家兒子大的不爭氣如今只是個舉人,小兒子倒是和那個賤種差不多大可如今連秀才都不是,就是想反駁都說不出話來。 心中煩惱的趙氏想著女兒年紀不小也該相看人家,便過來與女兒說說話,沒想到卻看見屋門關著,門口只守著個丫頭,趙氏阻止了丫頭通報,輕輕推門而入,就見她自來寵愛的女兒正用著那賤種鋪子里賣的葡萄酒敷著臉。 趙氏額頭突突直跳,一股怒火由心底而發,上前將桌上的那瓶葡萄酒揮到地上。 許茹蕓本來閉著眼睛享受著,猛地被嚇了一跳,從榻上蹦了起來,“怎么了怎么了?!毖劬叩降厣系奶沾稍舆€有紫紅色的液體,當即大驚尖叫,“啊,我的葡萄酒?!?/br> 趙氏氣的手指發抖,“你、你、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她對那對賤種什么態度女兒一清二楚,可自己疼愛的女兒卻偷偷的去買那賤種的東西! 許茹蕓聽到母親的話頓時一驚,顧不得臉上葡萄酒和蛋清往下滴,結結巴巴道,“母、母、母親?!?/br> 聽著她略帶慌張的語氣,趙氏心里難受極了,眼淚都流了出來,“你是我的女兒,你怎么能.....”丈夫上竄下跳的想將兩個賤種接回來,她雖然痛恨但能理解,可女兒呢,卻背著她做這樣的事,居然去捧那賀氏的臭腳,將她的臉往地上踩啊。 許茹蕓抬頭看著她娘,咬唇輕道,“母親,他們本就是許家人?!?/br> “你說什么!”趙氏一聽這話頓時瞪大眼睛。 許茹蕓本來不想說,可既然母親都知道了,也沒好隱瞞,而且她本就覺得是一家人,只是她母親將人排除在外罷了。 “母親,不管哪家都有庶出兄弟姐妹的,大哥和三弟本就是父親的兒子不是嗎?”許茹蕓突然平靜下來,她看著趙氏突然有了勇氣,“母親不是常教導女兒嗎,女人要端莊大氣有一顆包容之心,可母親,您做到了嗎?” 趙氏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張了張嘴居然說不出話來。 許茹蕓說完覺得臉上很不舒服,有絲絲火辣辣的感覺,不知什么緣故,見趙氏不再說話,便轉過屏風去洗臉。 趙氏冷笑兩聲往門口走,還未出去便聽許茹蕓一聲尖叫,“啊。我的臉?!?/br> 趙氏哪里還顧得上生氣,快步到了屏風后,就見許茹蕓瘋了般捂著自己的臉,趙氏透過指縫看見她的臉上紅斑點點,別說皮膚變好了,這簡直是毀容也差不多了。 “這怎么回事!”趙氏大叫一聲,過去拉開她的手查看,許茹蕓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嗎,還有些癢,她想去撓可又怕把臉抓花了,難受的直哭,“娘,救救我,我的臉好癢?!?/br> 趙氏抱著許茹蕓安慰,“不哭不哭,娘馬上去找大夫?!闭f著松開她便往外面跑吩咐丫鬟去請大夫。 屋里許茹蕓捂著臉想撓又不敢撓,難受的哇哇大哭,心里也將賀婉瑜恨慘了,定是那葡萄酒不是好東西害得她的臉變成這樣,她就不該為了兩個下賤胚子說什么好話,還將她娘氣了一頓。 安排好一切趙氏回到屋里安慰許茹蕓,母女倆因為臉的緣故忘了之前的不快又成了相親相愛的娘倆了。 看著她娘不計前嫌安慰自己,許茹蕓更加后悔了,哇哇哭著喊著道:“娘,我錯了,我不該氣你,我再也不替賀婉瑜那賤人說好話了,娘啊,您救救我?!?/br> 生氣的時候是真生氣,可說到底是她自己生的孩子,趙氏哪會真的生自家女兒的氣,她只恨那賀氏在魯王府妖言惑眾,讓自己單純天真的女兒信以為真,花了大價錢不說還將一張臉弄成這副模樣,本還想著中秋節帶女兒進宮走一趟找門好親事,就這樣別說中秋節,就是一個月能好了也就謝天謝地了。 娘倆心有靈犀的將賀婉瑜恨上了,默契度難得的達到一定的高度。 大夫背著藥箱過來問診,又問了飲食,摸著胡子道,“沒什么奇怪的地方啊?!闭f著眉頭一皺,“可用了什么以前沒用過的脂粉?” 趙氏一聽,頓時喊道:“葡萄酒!肯定是葡萄酒!” 老大夫以前沒聽過,只命人拿來殘渣聞了聞道:“不礙事,這葡萄酒也是酒,小姐這是過敏了,吃幾服藥就好?!?/br> 趙氏一聽先是松了口氣,接著又心里暗罵那兩個賤種,竟然害得她女兒臉成了這樣子,虧得剛才她一直看著,若是女兒忍不住撓了臉那不得毀容了。 不行,不能這么算了! 送走大夫,看著許茹蕓吃了藥,趙氏換了衣裳,叫上她的陪嫁家丁趕了馬車浩浩蕩蕩往許秋白宅子而去。 這一次她要讓兩個賤種身敗名裂,別當她不知道這葡萄酒如今已經到了宮里了,聽說魯王妃還送了皇后一瓶,她就不相信了,皇后娘娘聽見這樣的事還敢用,到時候不給許秋白那兩個賤種好看才叫奇怪。 趙氏如此想著底氣更足,就是許在林那混蛋來也不能退縮,下車的時候宛如一直高傲的孔雀雄赳赳氣昂昂。 下了車趙氏怒目而視大手一揮,“給我砸?!?/br> 身后一群家丁一擁而上拿著工具朝許家宅子大門砸去。 第65章 正巧這日是休沐日,許秋明沒去衙門,許秋白也難得空閑,一家人圍坐在院里玩樂,不想忽然聽到大門被砸的聲音。 叮叮當當的打砸聲讓一家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引來如此大的怒氣。 “我去瞧瞧?!痹S秋白站起來往外走,三小只好奇的探頭探腦也想跟上去,卻被許秋明拽住塞給賀婉瑜,“嫂子,你帶他們先進去,我和哥去瞧瞧?!?/br> 賀婉瑜皺眉,卻沒聽許秋明的,而是讓翠丫將三小只帶進屋也匆匆趕了過去。 還未到門口就聽見有人高聲喊叫:“賀氏你給我滾出來?!?/br> 許秋白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手上青筋暴起,趙氏讓人砸了門也看見了許秋白兄弟倆,心里莫名的痛快。 一想到十幾年前兄弟倆被她整的落魄離家,十幾年后到了京城不還是不敢回許家這就讓她心情變好。唯一讓她不忿的就是藍氏那賤人到死都得了許在林的寵愛,如今兩個賤種又來招惹他們,這兩個賤種就該去隨著他們短命的娘一起去死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十幾年前她不將他們放在眼里,如今依然如此,即便十幾年前她沒能了解了兩個賤種,十幾年后她依然有法子弄死他們,就算不死也得滾出京城去。 況且這次她得了把柄在手,又如何不好好利用。 “這位太太砸我家大門,是何道理?!痹S秋明瞧著趙氏,自然也知道這女人就是他的嫡母。 趙氏瞪著二人,高昂著下巴,挺直了腰板,得意一笑,“許大人不請我進去坐坐?” 雖然她來鬧,卻并不打算將事情鬧開,畢竟牽扯著她的女兒呢。 而許秋明剛剛做官想必也不愿事情鬧大,必定請她進門商量此事,到時她便可趁機提出要求,讓二人滾出京城。 誰知許秋明神色不變,搖頭道,“不不,我家可不是什么東西都能進的?!?/br> 趙氏臉色一變,“你說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誰?”她哼笑一聲看向許秋白,“你年紀小不知道的事多,最好問問你兄嫂再做決定的好?!?/br> 賀婉瑜瞥了許秋白一眼見他神色慢慢恢復,便道:“許太太上門不送帖這就是您大家風范?” “我不與你說話?!壁w氏冷冷的瞥她一眼看向許秋明,“許秋明,請問清楚我到底是誰再說讓不讓我進府這件事!” 門口看熱鬧的人逐漸多了起來,趙氏臉上也不好看,不禁有些后悔將事情鬧大了,早知道她就該直接讓人上門砸門,而不是親自帶人來了,只怪當時瞧見許茹蕓的臉讓怒火沖昏了頭腦竟帶著人就過來了,如今門口人漸多若是讓認識的人瞧了去那可就不好了,畢竟兩個賤種丟臉沒關系,可她是許家婦是趙家女,傳出去丟的可就是兩家人了。 趙氏騎虎難下,迫切想進門與許家兄弟倆談判,可惜許秋白兄弟可不慣他,如今在門口鬧大,說出去都知道是誰理虧,傻子才客客氣氣將人請進門讓人說道他們心虛理虧呢。 許秋明神色不變,笑瞇瞇道:“知道啊,你是許家太太?!彼曇舭胃吡嗽S多務必讓看熱鬧的人都聽清楚,“就算您是許家太太,也不該來我府上鬧事?!彼厣碇噶酥副慌拇箝T,“我許秋明雖然人微言輕,可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許太太仗著許大人仗勢欺人,這事我就是告到御前我也要為我兄弟二人討個公道?!?/br> 趙氏一怔,告到御前?呵,一個賤種要告嫡母?簡直天大的笑話。 她冷冷的瞥向許秋白,“許秋白,要不要我告訴你自己的身世?”她神情不屑,撇嘴道,“不過是兩個下賤的賤種,別以為有兩個臭錢就以為無所不能了,真以為圣上閑的沒事來搭理你?”又瞥了眼許秋明,更加不屑,“不過是個小翰林,真當了不得的官職了?!?/br> 許秋白笑著開口,“許太太如此興師動眾來砸了我家大門,就是為了說這個?” “自然不是?!壁w氏后悔,該直接上門而不是砸了大門被堵在門口進不去,如此傳言出去她還有什么名聲,可事已至此后悔也無用,反正她不可能在兩個賤種面前讓步。 “是你們家的葡萄酒有問題?!壁w氏只模糊說了這個究竟所為何事卻不能說。 許秋白看著曾經高傲高貴的趙氏露出潑婦的嘴臉不由輕笑,“想買酒去鋪子,跑我家來買以為憑咱們的交情我能賣給你?別開玩笑了,我們與你可不熟。若是葡萄酒有問題,你大可以去衙門狀告我許家,你如今私自上門砸了我家大門,這是違反朝廷律例,秋明如今雖然只是從六品官職,但也是朝廷命官,是圣上欽點的狀元!許太太雖然是許大人的夫人,可若是我沒記錯許大人并未給你請封誥命,也就是說許太太如今只是白身,白身之身打砸朝廷命官的宅子,不知朝廷律例會如何處置?!?/br> 趙氏臉不由的一白,接著又憤恨,許在林為何不肯給她請封誥命,還不是埋怨她當年弄死了藍氏,十幾年了,許在林今年好容易在兒女的勸說下打算給她請封,誰知這兩個賤種又突然出現在京城,許在林又想起藍氏,覺得愧對兩兄弟,本來寫好的折子又撕了去。本來她也不知道,還是兒子去書房的時候偶然在未燃盡的炭火中看到的。 曾經桀驁的少年也已長成參天大樹,如今跑回來報復她了。 許秋明不愿與這女人多說,直接對許秋白道,“哥,許大人是官,弟弟雖然也是官,可比不上人家,但這個虧不能吃?!?/br> “這是自然?!痹S秋白看他一眼,“你想做什么就去做?!?/br> 許秋明點點頭回身進了院子,許秋白握著賀婉瑜的手也轉身進門,留下趙氏在那氣急敗壞,走不甘心,留又只能站在門口。 倒不是她不想沖進去,可門口不知什么時候站出來幾個彪形大漢,就許家的家丁也沒人敢上前去。 許秋明進屋換了官服對許秋白道,“哥,我去敲登聞鼓了?!?/br> 許秋白皺眉看著他,“當真要這么做?咱們背地里也可以整他們,就是不行去京兆衙門告也行啊?!?/br> 這里面的彎彎繞繞許秋明比許秋白要明白,他搖搖頭,道,“我在京城幾個月也有所耳聞京兆尹就是個滾刀rou,不說許在林,就是趙氏一族在京城就根系龐大,就京兆尹那德性,必定不會因為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六品小官得罪許家得罪趙氏的。而且就算許在林和趙氏知道咱們的身世又如何?只要咱們不承認,那么咱們就只是長相與許家相似的人罷了。哥你忘了當初師父早就考慮到這一點,將咱們身世可是安排的妥妥當當呢,實在不行,咱們去找師伯,聽說師伯也是京城人呢,當初師父給了咱們地址,到時候咱們去找找就是了。這次我要讓趙氏身敗名裂。讓許在林成為朝廷的笑話?!?/br> 如此許秋白也不阻攔了,許秋明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當初師父將的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就是圣上去查也不一定能查的出來。 賀婉瑜失笑,“你去吧,我們在家等你?!?/br> 許秋明笑笑,雄赳赳氣昂昂的出門去了。許秋白皺眉站了一會兒就匆匆出了門,賀婉瑜又叫了兩人守著大門,務必不讓旁人動了。 這樣的證據,可不能損毀了。 趙氏見許秋白兄弟都沒在出來,倒是賀婉瑜出來了,色厲內荏道,“你們家也實在不知規矩?!?/br> 賀婉瑜笑瞇瞇道:“規矩是給守規矩的人定的,對于本身就不守規矩的人沒必要按照規矩辦事?!闭f著轉身對翠丫道,“翠丫啊,門口都臟成這樣了,還不趕緊的叫人抬水刷干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