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去那邊玩兒一場,”顏生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迷人極了:“馬上回來?!?/br> 滑雪場西面的山坡沒有壓過,也沒有人造起飛平臺,無規定自由發揮,邊上聚集了不少人,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說什么。 姜子安不懂法語,但是懂英語,偶然間聽了幾句,知道這里似乎有場賽事。 他心里有了點譜兒,跟攝像師一道乘坐纜車,到了終點位置等候。 那面山坡十分陡峭,正常人看著都有點打怵,攝像師問:“顏生真的去參加比賽了嗎?” “你覺得呢?!苯影惨灿悬c擔心,但更多的是信任,顏生身上有一種奇異的魅力,只要她想,好像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攝影師拿手摳錄像機,十分敬業的嘀咕:“你說我錄不到這部分,導演會不會罵我?!?/br> 姜子安額頭冒出一排黑線:“不會吧?!?/br> “唉?!睌z像師嘆口氣,正要說句什么,就聽周圍人驚呼聲響起,抬頭看了眼,就見那身熟悉的滑雪服漸近,難以置信的大喊起來。 “喂!那是不是顏生?!排在第一的那個?!” 姜子安嘴唇半張,怔怔的看著這一幕,沒有回應。 “快走!”攝像師拉著他:“多難得的鏡頭!” 熱烈的掌聲響起,帶著慶賀和贊揚,周圍人一股腦涌過去了。 顏生兩腿平測扭轉,停下來后,摘掉了保護帽和滑雪眼鏡,長發散了出來。 陽光打在雪地上,白的刺眼,而她比太陽還明媚。 攝像師小跑著過去,高興的大喊一聲“顏生”,同時舉起攝像機,顏生扭頭一看,就見攝像師徑直在雪地上摔一個狗吃屎,連人帶相機滑出去老遠。 不遠處的姜子安:“……” 其余工作人員:“……” 顏生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笑完又有點愧疚,向周圍人點頭致意,過去把他扶起來了。 攝像師沒受傷,攝像機也沒壞,只是人前來這么一出,臉紅紅的。 滑雪場的幾個工作人員過來,客氣的請顏生拍照留念,末了又給了個信封,語氣贊嘆的連說了幾聲“c'est génial!”。 姜子安問攝像師:“說什么呢?” 攝像師正跟對方工作人員商量著能不能復制份錄像帶走,抽個空回頭說:“夸她厲害?!?/br> 姜子安點頭:“哦?!贝_實很厲害。 或許是獲勝的福利,他們得到了免費的奶酪火鍋福利,不只是顏生和姜子安,連攝像師幾個人都一道入席了。 “得看著點時間,”姜子安說:“回去晚了不太好?!?/br> “也對,”顏生看眼手表,有點遺憾:“那我們明天再去馬賽玩兒吧?!?/br> 姜子安有點詫異:“……馬賽?” “對啊,”顏生說:“你不想去那兒看看嗎?” “我們的經費,夠嗎?” “怎么不夠?”顏生把剛剛收到的信封遞給他:“這兒有一萬歐呢?!?/br> 姜子安覺得自己耳朵壞了:“多少?” 攝像師驚問:“哪兒來的?” “獎金啊,”顏生說:“冠軍的獎金?!?/br> 她有點奇怪的看著兩人:“不然你們以為我為什么來參賽?” 姜子安:“……” 攝像師:“……” 有錢人來錢的辦法,都這么**嗎? 社會社會。 “要是沒有這場比賽,”攝像師撓了撓頭:“你怎么掙錢?” “可能去找個歐洲旅行團帶帶吧,我有國際導游證,這幾國語言基本都會說,周圍景點還熟,要不就找家餐廳彈鋼琴,嗯……我學的還不賴,”顏生想了想,又補充:“沒那么難啊,法國人懶散,來錢挺簡單的?!?/br> 姜子安一口奶茶嗆在嗓子眼兒:“……” 攝像師嘴里叼著的叉子也掉了:“……” 相隔二百公里,街頭拉二胡的于嘉茂組:“……” 中餐館洗盤子的林樂組:“……” …… 導演聽說后氣的肝疼:“她是不是克我!” “也許,”副導演弱弱的說:“她就是開掛人生的最好演繹吧?!?/br> “我才不信!”導演怒吼的模樣像個中二青年:“等著吧!命運終究是站在我這邊的!” 晚上兩個人回去時,導演繃著臉不說話,一臉孤傲,副導演小心翼翼的跟顏生建議:“你總得給子安留點表現空間啊?!?/br> 吃喝玩樂就通了關,怎么看怎么叫人不爽! “留了啊,”顏生說的很官方:“我們分工合作,相得益彰,有些事我能做,他不行,還有些事他能做到,我卻不行,比如說……” “嗯,比如說……” 氣氛詭異的靜寂起來。 她比如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咳了聲,拍拍姜子安胸膛:“你接著說,默契點?!?/br> 姜子安努力發揮想象:“比如說……” 導演陰森森的湊過來:“說啊,怎么不說了?” “……比如說我能站著上廁所,她不行?!?/br> 導演:“……” 副導演:“……” 你變了姜子安,你再不是此前那朵高嶺之花了! 還有,我好想打人,怎么辦! 不能打! 副導演拿目光勸:這倆人很貴,打壞了賠不起! 導演心里憋屈死了,鼻子一酸,靠在副導演肩頭,哭了。 第18章 人設 掙錢不容易,只有親身試過的人, 才能體會其中辛苦。 于嘉茂在街頭拉了一天二胡, 林樂則去中餐廳洗了一天盤子, 傍晚回去時臉色蠟黃, 十分凄涼。 然而, 導演的臉色可比他們慘淡多了。 于嘉茂看他身上都冒黑氣了, 最終還是沒敢過去問, 悄咪咪的從副導演那兒打聽了幾句,妒忌的咬牙切齒。 要不是當初分組時手氣背, 這會兒他肯定跟顏生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輪得到姜子安占便宜? 真是時也命也。 顏生手里邊有一萬多歐, 再怎么造作,短短幾天內也能過得瀟灑。 第二天清早, 她跟姜子安用過早餐, 就打算到馬賽去逛逛, 吃最地道的普羅旺斯魚湯。 “不可以!”導演身體不舒服, 坐在客廳里打點滴,聽見后扯著嗓子喊:“不能離開里昂,這是規定!” 顏生回頭看他:“什么時候的規定,我怎么不知道?” “之前說過的, 你沒仔細聽!” 導演聲嘶力竭的喊,語氣蒼涼:“算我求你, 不要叫節目繼續崩壞了, 好嗎!” “……”顏生:“好?!?/br> …… 顏生跟姜子安有錢有閑, 日子當然過得瀟灑,一起去音樂會,聽喜歡的樂團演奏,一起去喝咖啡,找不為人知的美味餐廳,太陽溫暖時,也會懶洋洋的坐在長椅上喂鴿子…… 導演看著錄像,老淚縱橫:“這明明是我想要過的生活??!” “……”副導演遞了小手帕過去:“節哀順變?!?/br> 第四天下午,顏生接了個電話,是公司那邊打過來的。 吃晚餐時,她跟導演商量:“我能去巴黎開個會嗎?很快就回來?!?/br> 導演原先的毛病沒好,又添了新的,左手吊著點滴,右手捧著袋兒中藥,氣息奄奄的看著她:“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同意呢?” “好吧,”顏生看的不忍心:“就當我沒說?!?/br> “不是我為難人,”導演滿心委屈,眼淚汪汪的說:“你把真人秀搞成這樣,投資方會殺了我的!拿四十米大刀,把我砍成薯片!” “不會的,”顏生幫他蓋上毛毯,安慰:“我就是投資商?!?/br> 導演手里的中藥袋子掉了:“真的嗎?” 顏生點頭。 “你怎么不早說!”導演一下子容光煥發。 顏生不以為然:“又不是什么大事,說了干嘛?” 導演憋了一會兒,期期艾艾問出一句有點熟悉的話。 “顏生,”他拉住她衣袖,一臉虔誠:“我能抱一下你大腿嗎?” …… 七天的時間說慢也慢,說快也快,一眨眼功夫,就到了最后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