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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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楚行云在催他,現在也不是談話的好時機,傅亦把文件順手交給路過的一名科員,說完抬腳就走了。不料他才走了一兩步,就聽楊開泰在他背后自言自語般嘀咕道:“我才不想回家睡覺?!?/br> 傅亦眉頭一皺,又折了回去。 楊開泰以為他已經走了,不料一個轉身差點撞在傅亦身上。 “傅,傅隊?!?/br> 楊開泰被他嚇到了似的,看著他愣了一下。 “你剛才說什么?” 傅亦微微壓著眉,語氣低柔又平和的問。 楊開泰忽然有些心虛,虛的耳根更紅,謊話一時編不出,支支吾吾了半天,連個囫圇字兒都說不出來。 傅亦看著他,淡淡的問:“不想回家,那你想去哪兒?” 楊開泰靜了靜,耳根處的那層紅忽然蔓延到兩頰,又羞又惱的抬起頭用力盯著他,清清楚楚道:“我想跟你走?!?/br> 傅亦眼睛微微一睜,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是在跟自己發脾氣。 那邊等了好一會兒的楚行云靠在樓梯口扶手上,懶懶的拔高嗓門喊了句:“天快黑了,傅哥?!?/br> “馬上?!?/br> 傅亦回頭朝他喊了一聲,然后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遞到楊開泰面前,說:“拿著?!?/br> 楊開泰一時情急說話不過腦,這會兒只想腳底抹油盡快從他面前開溜,匆匆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鑰匙,錯開身就要走:“我我我我有車鑰匙了?!?/br> 傅亦忽然伸手攔住他:“不是車鑰匙?!?/br> 楊開泰轉頭看他:“那是什么鑰匙?” 傅亦輕輕一笑,道:“我家的鑰匙?!?/br> 楊開泰:…… 傅亦把房門鑰匙往他手里一塞,彎腰靠近他的耳邊道:“你先回去等我?!?/br> 說完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楚行云咬著一根煙一臉焦躁不耐的看著手表數秒,等傅亦走近了,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快步下樓:“快點吧我的哥,我家里還一堆事兒?!?/br> 第153章 莫比烏斯環【25】 沒想到蘇延的失蹤案又把一個看似不相關卻和他們有一面之緣的女人牽扯了進來。在車上,楚行云拿著幾分鐘前技術隊警員交給他的林鈺的檔案資料,邊翻邊問:“你發現了沒有?” 和他一起出外勤,一向都是傅亦開車,原因很簡單,他比楚行云更惜命,不會為了搶時間在公路上飆車。 傅亦駕駛著車輛穩穩的行駛在臨近傍晚,車輛驟加的公路上,專注又平靜的觀察著前方的路況道:“你是說吳涯的剛才說的那些話?” 楚行云點頭:“如果按照咱們現在的破案思路去推敲他的那些話,根本立不住?!?/br> 傅亦略一沉默,然后道:“會不會是一開始,咱們就被‘作案動機’蒙蔽了?” 楚行云把資料快速翻了一遍,然后往駕駛臺上一扔,拿出手機聯系警局的同事:“退一步講,計算林鈺和蘇延的失蹤有關,并且在蘇延失蹤的當晚搭了吳涯的順風車,她肯上吳涯的車,就說明她和吳涯的確不認識 ,不僅是吳涯,連蘇延她都不認識。她對吳涯和蘇延來說完全是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那她的作案動機在哪兒?” 聽他這么解釋一遍,傅亦終于對眼前的案情感到一絲半縷的希望尚存,不免松了口氣道:“所以你覺得,車禍現場不是蓄意,而是偶然。沒有作案動機,只有肇事者?” 楚行云沒有應他,因為電話接通了,他讓同事把林鈺和石海誠夫婦近年來所有的接觸都調出來,就算是細枝末節都不能放過。 等掛了電話,楚行云才接上傅亦提出的問題:“現在有兩種情況,如果按照作案動機找線索,最有嫌疑的人是吳涯,畢竟他和蘇延有過一場爭吵。如果按照肇事者逃逸找線索,最有嫌疑的人是林鈺,前提是吳涯沒有說謊,這個女人真的把領帶放在他的車上,并且拿走了蘇延的手機?!?/br> 傅亦聽出來了,楚行云很冷靜很睿智,他依舊沒有放過吳涯,他只是把所有思路都分析了出來,力求從中找到一條破案的捷徑。 “石海誠呢?你不懷疑他了嗎?” 傅亦問。 楚行云整宿整宿的不睡覺,這一天又馬上過去臨近夜晚,到現在他終于有點熬不住,放下車窗讓傍晚的風吹在臉上才強打起精神,閉上眼養神般慢悠悠道:“很奇怪,這個人,咱們越查,他越清白。到目前為止咱們收集到的線索和他提供的證據,都對他有利。先把他放下吧,主攻林鈺?!?/br> 說著,他眉頭皺了皺,依舊閉著眼道:“如果林鈺有問題,他就有問題?!?/br> 傅亦有些不能理解他這句話的邏輯:“……你懷疑她和石海誠的關系?” 楚行云沒有正面回答,反問:“你還記得她給石海誠作證嗎?” 林鈺給石海誠作證? 傅亦費了一番腦筋,才想起他說的是石海誠車頭有刮痕,說是林鈺倒車的時候不小心發生了剮蹭,而林鈺也站出來附和了他的說法,算是給是石海誠做了一個人證。 楚行云的意思是,如果林鈺有嫌疑,那么她為石海誠做的人證,也就不可取,順著推,這兩個人之間或許有另一層關系。 這么繞的關系,也難為楚行云能理順,傅亦頓時覺得他最近總喊著掉頭發,是情有可原的。 傅亦被這明里暗里一層又一層的聯系繞的有些頭暈,好不容易才從混亂的邏輯體系中辟出一條新思路,道:“那我做一個大膽的推測?!?/br> 楚行云睜開眼睛去看他:“說?!?/br> 傅亦斂眉道:“會不會,車禍現場另一個輪胎痕跡是林鈺的車?” 其實他這個猜測并不大膽,只算是中規中矩,是整合各方線索,做出的最符合目前案情進展的一個假設。 楚行云從煙盒里磕出一根煙,胳膊架在車窗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煙說:“這個推測成立的前提條件是,車禍現場是偶然,沒有蓄意的人為因素,那石海誠和吳涯都沒有嫌疑,嫌疑就集中在林鈺一個人身上,問題是,林鈺有能力自己一個人毀尸滅跡嗎?如果真的是她和蘇延發生車禍,那她的車在哪兒?吳涯說見到林鈺的時候她步行,并沒有開車?!?/br> 一連串的問題把傅亦也問住了,剩下的路程兩人各有所思,二十幾分鐘后趕在下班末潮到了林鈺就職的公司。 林鈺在一家保險公司上班,楚行云和傅亦在前臺的帶領下來到林鈺的辦公室,林鈺是內勤銀保部的經理,不大不小是個管理階層,警察上門的時候正在訓斥一名犯了錯的下屬。 挨罵的是個小姑娘,一臉稚嫩的面相,脖子上掛著公司名牌,上標一行小字,實習生。 楚行云站在辦公室玻璃墻外,看到實習生縮著肩膀哭哭滴滴畏畏縮縮的站在林鈺辦公桌前挨罵,林鈺披著波光粼動的長卷發,穿著一身精致得體的套裝,看起來精明又干練。 辦公室隔音很好,他們聽不到里面的說話聲,只能像是看啞劇般看著里面那個盛氣凌人的女主管。 林鈺的確比照片上更加明艷動人,即使在罵人,面帶了兇相,也只是更顯得她顧盼流輝,神采飛揚,是一個極有氣場的女人。 看來林鈺在公司的威赫頗高,把他們領到此地的前臺姑娘也不敢在林鈺罵人的時候打擾,而是等實習生出來后,才推開一條門縫道:“林總,有兩位警察找您?!?/br> 話音沒落,楚行云上前把門推開,笑道:“又見面了,林小姐?!?/br> 林鈺正在喝水,看到忽然出現在門口的兩位警察,有瞬間的怔住,但是她很快調整出一個笑容,禮貌的站起身請他們落座。末了,又對前臺姑娘說:“讓小孟倒兩杯茶?!?/br> 楚行云和傅亦在她辦公桌對面的兩把椅子上坐下,在傅亦和她客套寒暄的時候,他把眼前的桌面掃視了一遍,見桌面上的東西擺放的極其規整,絲毫不亂,過分齊整??梢娏肘暿且粋€追求完美,且控制欲強大的女人。 “你們找我什么事?” 林鈺說這句話時看了一眼桌上的時鐘,意在提醒對方自己的時間寶貴,笑的也是不冷不熱,不咸不淡的。楚行云有種感覺,如果今天來找她的不是他們,而是警銜低的普通辦事警員,林鈺或許就冷著臉把他們趕出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沒有一昧的遷就迎合執法人員,反倒可以說明她的磊落,前提是她不是在做戲。 楚行云也趕時間,于是沒有跟她過多迂回,直面問道:“我們想知道,十月二十一號,你都去了哪里?” 林鈺身子往后一揚,神色中流露一絲防備,在警察打量自己的時候,她也在打量警察。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么忽然調查我的行蹤?” 剛才挨了罵的實習生敲了敲門,端著兩杯茶進來了,把茶杯依次放在傅亦和楚行云面前,哭的核桃一般紅腫的眼睛一直小心翼翼的低垂著,放下茶杯猛地一抬眼,看到楚行云在看著她,又連忙把眼睛垂下,抱著托盤快步出去了。 楚行云微微側著頭,看著女孩子的裙角在他的眼角余光中飄過。 “真是屬耗子的?!?/br> 忽然,他聽到響起‘啪’ 的一聲,是打火機的蓋子被彈開的聲音。 楚行云轉過頭,就見林鈺指間夾著一根纖細的女士香煙,一臉嫌惡的看著門口方向:“說話哼哼唧唧,做事拖泥帶水,大學生質量一年比一年差,真不知道人事部怎么招的新人?!?/br> 說著,像是盛了一潭冷水的眸子又轉向對面,又問:“為什么調查我?” 楚行云道:“因為我們懷疑你和一起謀殺案有關?!?/br> 聞言,傅亦不禁看了他一眼,剛才他們還在車上討論車禍不是蓄意而是偶然,但是現在楚行云卻把一起車禍說成有預謀的殺人,他有些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但是當他看到林鈺那雙美的有些不近人情的丹鳳眼褪去了幾分飛揚的神采,閃爍不定時他才明白,楚行云是在‘看人下菜碟’。 對林鈺,得需猛藥才行。 從普遍大眾心理來講,人人都有一定的折中思想,暫且把林鈺定為車禍事件的另一主人公,林鈺既聰明又冷靜,她很懂得規避風險,如果警察把車禍定為偶然,那么林鈺會想盡辦法洗清自己的嫌疑,保證自己的清白。如果警察把車禍定為成人為,那么林鈺在得知自己被警方劃為嫌疑人時,會千方百計的把‘蓄意謀殺’折變為‘交通事故’,其次在自己參與了一場‘交通事故’的前提下為自己開脫。 當然了,這兩項假設成立的重要前提是,林鈺確實是車禍的另一主人公。 楚行云這招走的奇,只看林鈺怎么接招,如何為自己辯駁。 簡單的敘述了一遍車禍的時間和地點,楚行云就靜靜的看著她,等她做出反應。 他從來都沒有小瞧過女人,但是面對林鈺,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圈套白下了,準備也白做了,林鈺根本不接招。 林鈺只是在聽聞后的前幾秒鐘略怔了怔,隨后垂眸淺淺一笑,夾在指間的香煙燃起的煙霧像她的姿態一樣優雅又從容。 “你們絕對搞錯了,警官們?!?/br> 林鈺道:“十月二十一號我去溫泉會所過周末,沒有去過你們說的103外環山路,更沒有去過什么車禍現場?!?/br> 沒想到林鈺可以這么游刃有余的繞開左右兩個陷阱,楚行云看著她艷紅的唇角勾起的那抹輕佻的笑容,好像是在嘲笑警察的異想天開。 默默的壓下一口燥氣,楚行云向她伸出手,微笑道:“借個火?!?/br> 林鈺把打火機遞給他,他也拿出煙盒點了一根煙,然后把打火機放在桌子上,隨后咬著煙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又把手機遞給林鈺,道:“看看這個人?!?/br> 照片上是吳涯,林鈺只掃了一眼,就把手機歸還,口吻冷淡道:“不認識?!?/br> 楚行云把手機拿過去也放在桌子上,咬著煙嘴兒笑了一下:“你確定?” “確定,我應該認識他嗎?” 楚行云忽然拿起她的打火機在桌子上輕輕磕了兩下,然后抬眸看著她笑道:“我想你應該見過他,至少見過一次?!?/br> 林鈺笑問:“在哪兒?” “十月二十一號晚上九點半左右,在103公路,你搭過他的車?!?/br> 眼看林鈺一臉從容不迫的笑著就要作答,楚行云又搶先道:“你想說你沒有搭過他的車嗎?我們已經和酒店人員核實過,你在中午四點半就不在酒店里,直到晚上十點鐘才回到酒店,如果你沒有搭他的車,那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林鈺臉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凝結,隨后雙肩微微聳起,像是深吸了一口氣,想起了什么似的:“你這樣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溫泉會所東面有一片花田,我每次到了那里都會去花田坐一會兒,那天也一樣。只是那天待的時間有點長,不知不覺的時間就晚了,因為沿途風景好,所以我沒有開車,只能步行回酒店,路上的確碰到了一個主動要送我的男人,但是我不會大意到上一個陌生男人的車,不知道他是不是你剛才給我看的照片上的男人?!?/br> 林鈺說出了一個和吳涯相反的故事,吳涯說她上了車,但是她卻說沒有上車,他們兩人當中,究竟誰在說謊? “……你沒看清楚他的臉?” 楚行云問。 林鈺微微垂眸,貌似在回憶:“我只在車外跟他說了幾句話,而且那天晚上很暗,我沒有看清楚他長什么樣子?!?/br> “你確定你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