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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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一級謀殺【24】 隨后,他停在周渠良面前,因失了血而刷褪去一層血色的臉上較為吃力的拉開一個笑容,道:“這次你幫了我的大忙,周先生?!?/br> 周渠良自嘲般搖頭一笑:“你知道我派人跟著你?” 楚行云道:“當然知道,都跟我兩三天了,你的人反偵察能力有待加強?!?/br> 賀丞沒有讓他多說,敷衍的沖周渠良點點頭,然后把他扶到車里,開車駛往醫院。 出現在105號房的‘兇器’其實是一個誘餌,投放誘餌的人甚至幫他們捕好了獵物,只等警方上鉤,拉出不慎落網的替死鬼。 方軍海夫婦既然不是兇手,那么出現在105號房的‘兇器’定然來意不純?;蛟S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方軍海夫婦處心積慮進入蜀王宮,卻被黃雀處心積慮的包裝成殺人犯,如果105房的‘兇器’禍引方氏夫婦的定時炸彈,那么點著引線的人就是投放誘餌的人。 楚行云說:“蜀王宮張經理,第一個通知我發現兇器的人就是他?!?/br> 天光破曉之前,傅亦突審蜀王宮酒店張經理,張經理一進警局就慌了,根本不用警方多言,往審訊室一坐就開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桌角的臺燈徹夜未熄,此時白色的燈光融于無色的陽光,在審訊室封閉又壓抑的氛圍中滋生出一種蒼白無力感。 傅亦面前擺著幾副涂在白紙上的畫作,撐著額角,垂著眼睛陷入沉思。 而坐在審訊室的張經理癔癥了似的捂著腦袋,把掛在嘴邊的幾句話來回顛倒著不停地說。 “我沒殺人啊?!?/br> “不關我的事?!?/br> “我就收了二十萬塊錢?!?/br> “錢我一分沒動,你們拿走吧?!?/br> 在他幾乎快把自己說吐的時候,傅亦終于從幾張畫里抬起頭,徹夜未眠的雙眼里橫著幾條血絲,嗓音暗啞疲的最后一次問道:“給你錢的人是誰?” 張經理被他熬了半夜,精神已經接近恍惚,像一臺被觸動程序的機器般神情麻木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沒殺人,不關我的事,我就收了二十萬塊錢,錢我一分沒動,你們拿走吧……” 傅亦把他從凌晨審到天亮,就審出這么幾句話,還把險些把他逼的精神崩潰,于是結束審問,派了兩個人跟他回家拿錢。 張經理拿錢辦事替人消災,受人教唆利用職權之便將“兇器”放入105號房,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栽贓嫁禍給方軍海夫婦,把他們偽裝成兇手,承擔殺害周世陽的罪名。 雖然沒有問出張經理背后的推手是誰,但是傅亦心里很清楚,除了覃驍,再無他人。 很簡單,只有覃驍此前被懷疑,且楚行云一直在積極尋找能將覃驍定罪的證據,或許方軍海夫婦身陷囹吾,就是他玩弄的圈套和把戲。若不是楊開泰堅持他就是兇手,若是沒有蜀王宮那一遭,覃驍的計謀就將成功了。 但是這些只是推測,他們還沒取得能再次將覃驍請進警局的證據。 傅亦從審訊室出來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然后捏著眼鏡回到辦公室,再次從文件柜底層的抽屜里拿出已經落了灰的配槍,里面的六顆子彈還是上次裝填的。 忽然,他覺得可笑,笑自己的警惕意識越來越差,總是在楚行云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才想起來保護自己。也笑楚行云命途如此多舛,卻能強悍的一次次在虎口中逃生,真不知他是吉人自有天相,還是命太賤了老天不收。 或許他們都是一條賤命,所以踩在他們頭頂上的人才會為所欲為。 傅亦別好槍,把幾張圖裝進一個文件袋,然后走出辦公室徑直來到警察大辦公室,站在門口叩響了房門:“三羊?!?/br> 喬師師從一臺電腦后站起身,指了指趴在桌子上埋頭苦睡的楊開泰,輕聲問:“要我叫他嗎?” 傅亦看著楊開泰臉埋在臂彎里只露出的濃黑發頂,唇角露出一絲很淺的笑容,說:“不用了,讓他睡吧?!?/br> 隨后囑咐喬師師道:“你帶兩個外勤組,把九月一號銀江市發生的所有車禍事件調查一遍,從一號開始截止到昨天的車輛檢修總匯名單在我桌子上,排查所有車頭損傷的車輛,一定要找出和周世陽撞車的人?!?/br> 喬師師應道:“好,我馬上出發?!?/br> 走出警局大樓,傅亦驅車趕往九里金庭。 昨天晚上楚行云到醫院就醫,他受的傷并不嚴重,小腿上被拉開了一道手掌寬的口子,縫了十幾針后本打算就地在醫院歇一歇,但是賀丞非要把他帶回家,即霸道又蠻橫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背你走?!?/br> 楚行云是要臉的人,如果真被他背到背上帶走,預感到自己晚節不保,于是老老實實的跟他回到九里金庭。 他腿上的傷不算很嚴重,傷在小腿肌rou群,沒有傷到骨頭,也沒有造成行走上的障礙。要緊的是他的腳腕,他的左腳在跳海洋館的時候崴過一次,當時差點脫臼,現在終于不負眾望的完全脫臼了。醫生幫他接了骨,囑咐他不要劇烈運動,然而這句醫囑在他耳朵里等同于放屁,警察干的就是行走奔波的累活兒,不要劇烈運動?那就什么都別干了。 他一進門,就險些把蹲在門口的大滿一腳踩死。 現在他行動不太靈便,掂著左腳把身體重心放在右腿上,抬出去的右腿眼看就要落在大滿頭上,又連忙把重心轉移到左腳。 左腳一吃重,身體立馬失去平衡往玄關鞋柜上倒了過去,后腰結結實實的磕在鞋柜邊沿兒上,疼的他臉色一白,差點罵出一句臟話。 賀丞眉心一皺,看著他咬牙吃痛的樣子想說點什么,忍住了,摟住他的腰把他攙到客廳,對他說:“你別亂動,我給你拿一套換洗衣服?!?/br> 楚行云瞥了一眼他上樓的背影,一路扶著墻壁摸到洗手間,脫掉身上的t恤和外套,打開盥洗臺水龍頭,對著鏡子十分迅速的擦了擦身子。 賀丞拿著衣服回來一看,他正站在盥洗臺前洗頭。 賀丞眼角一抽,很想把手里這套衣服扔到地上,他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楚行云氣死。 活的像一株野草般強悍又隨便的楚行云余光瞥到站在客廳里盯著他看的賀丞,于是喊了一聲:“衣服?!?/br> 賀丞拿著衣服走過去,靠在洗手間門口,抱著胳膊冷冷道:“我不是讓你等我?” 楚行云沖干凈頭上的泡沫,從架子上隨便拉了一條毛巾擦著頭發,看著面前鏡子里賀丞那張臉上布滿陰云的俊臉,笑問:“等你幫我洗澡?” 賀丞眉毛一挑,反問:“不行?” “行啊,當然行,你陪我一起洗都行?!?/br> 楚行云藏在毛巾后的眼角浮光像一根羽毛一樣在賀丞臉上輕輕掃了過去,沉聲笑道:“不過我現在身體不便,就算真跟你擠到一個澡池子里也折騰不出什么水花,還是改天吧?!?/br> 明明知道他只是張口撩sao,但是賀丞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他撩動了,或者說他在楚行云面前的自制力意一向薄弱。其實楚行云根本無需做什么,只要勾勾手指,他的魂兒就飛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住了?!?/br> 賀丞道。 楚行云把衣服從他手里拿走,走進浴室之前無奈道:“你還真捧我,一句話都不讓掉地上?!?/br> 很快,他換好衣服出來,四處找著力點自強不息的走到落地窗前,在賀丞常坐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把回來的路上賀丞給他買的新手機從手機盒里掏出來,依靠記憶輸入幾個經常聯系的號碼。 輸著輸著,忽然抬起頭看向賀丞,問:“你手機號多少?” 賀丞正站在冰箱前搜羅食材,聞言冷颼颼的朝他看過去:“你不記得?” “那我也不能都記住啊?!?/br> 賀丞幾步走過去,把他手機拿走,翻開通訊錄一看,只見里面羅列了三個號碼,分別是賀瀛,傅亦,和喬師師。 沒想到他在楚行云心里的排位連喬師師都不如,賀丞看著這三個名字,臉上冷的掉冰碴,眼睛里蹭蹭蹭的冒火花。 楚行云見他臉色不太好看,于是抬手把手機搶回去,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回去做飯吧?!?/br> 賀丞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扔到他懷里,冷冷的丟下一句:“記得所有人的手機號,就不記得我的,你真行?!?/br> 楚行云無奈道:“你今年好說歹說也二十大幾了,怎么總是跟個小孩子似的比來比去?” 賀丞瞥他一眼,拒不承認:“我比什么了?” 眼見他這幅認打不認罰管殺不管埋,做了又不屑承認的無理相,楚行云覺得可愛,更覺得好笑,有心逗他似的,道:“你比的還少?跟傅亦比誰跟我更默契的是不是你?跟喬師師比一天之內跟我通話時間最長的是不是你?跟楊開泰——” “慢著?!?/br> 賀丞忽然打斷他,終于挑到刺兒似的,好整以暇的笑著反問:“我跟楊開泰比什么了?” 楚行云不緊不慢道:“是,你是沒跟他比過,但是總在我耳邊說他二十一二歲的時候有我教著,你二十一二歲的時候只有肖樹教,不是你嗎?” 賀丞聞言,理直氣壯道:“有錯嗎?我剛工作的時候你就是沒有陪在我身邊更沒有教我什么!” 楚行云被他氣樂了:“工種不一樣啊小少爺!你要是當警察,我肯定天天陪著你教你,你做生意我能教你什么?” 雖然他說的有些道理,但是賀丞固執己見堅決不改,哼笑一聲道:“我也當警察?也像你似的去上警校,一走就是五六年?” 話被他說到這份上,楚行云不敢狡辯什么了,默默的打開他的手機查看本機號碼然后存到通訊錄,剛存好就聽賀丞站在廚臺后似笑非笑的問道:“你給我的備注是什么?” 是什么?當然是‘賀丞’了。 但是楚行云張口胡說的本領早就練的爐火純青,他雖然不清楚賀丞想從他嘴里聽到什么答案,但是他可以給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答案。 楚行云朝他抬了抬下巴,笑瞇瞇道:“寶貝兒?!?/br> 他這聲寶貝兒叫的低沉酥軟,聽的賀丞耳根子一麻,臉都紅了。 楚行云像沒瞧見似的,哄了他一句就低頭擺弄手機,把一行刻在腦子里的數字撥了出去。 昨天晚上鄭西河把手銬的鑰匙塞到他手里,并且在推他入水時又在他耳邊說了一個名字——宋琳琳。 而現在他撥出去的這個號碼就是寫在手銬內側的一串數字。 電話很快通了,手機里傳出一個年輕女孩兒的聲音。 “喂?” 楚行云看了一眼在廚房切面包的賀丞,不動聲色的轉頭看向窗外高升的艷陽,壓低了聲音道:“你好,宋琳琳女士嗎?” 女孩兒沒有絲毫警惕,道:“是啊,你是誰?” 楚行云說:“我是同城快遞投遞員,這里有你的快遞,但是地址寫錯了,你給我一個準確地址,下午我給你送過去?!?/br> 宋琳琳依舊沒有起疑,很快就給了他一個地址。 楚行云掛斷后,斂著眉心陷入沉思。 昨晚鄭西河的確放了他一馬,但是他不確定鄭西河是否誠心和他‘合作’。這個宋琳琳到底的鄭西河想托付給他保護的人還是引他上鉤的一個誘餌,他現在還不能確定。 兩分鐘后,他把電話打到技術隊辦公室找高遠楠,卻被告知高遠楠請假了,他無暇細想,隨便找了個人調查宋琳琳。 兩通電話打完,賀丞也烤好了面包,涂上果醬送到他手中。 楚行云很不喜歡吃這些又干又甜的東西,但是賀丞給他烤面包片夾果醬,這是賀家老爺子都沒有的待遇。于是他什么都沒說,十分領情的咬了一口,差點被滿口的果醬甜倒牙。 賀丞不知從哪兒找出來一瓶紅花油,盤腿坐在兩只貓經常窩的地毯上,也就是楚行云腳邊,手法頗為熟練的倒出一些油膏在掌心,先在掌心里搓熱了,然后把他的左腳拉到懷里,輕輕的按壓揉搓。 楚行云只顧驚訝,含在嘴里的面包遲遲才咽下去,笑說:“可以啊小少爺,這招兒跟誰學的?” 賀丞垂著頭專心按摩他的腳踝,淡淡道:“說明書?!?/br> 楚行云抿著唇角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臉龐,撕下一塊面包像喂貓似的遞到他唇邊,道:“說吧?!?/br> 賀丞張嘴咬?。骸罢f什么?” 楚行云用拇指把沾在他唇角的一滴果醬擦掉,笑道:“我知道你想跟我聊聊昨晚發生的事,你想問什么?說吧?!?/br> 賀丞垂著眸子,修長的手指在他沾滿了油脂而分外黏滑的腳腕上來回游走,手法已經不像是按摩,而像是畫家執著畫筆細心專注的在作畫。 賀丞聲音低沉:“其實也不用問,我知道誰想對你動手?!?/br> “你是說覃廳長?” “你想重查十三年前的綁架案,他如果想阻攔你,什么事干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