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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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多是為對方提供一片可供發展的土壤,鄒玉珩此類才是孜孜不倦給‘小麻雀’澆水施肥催其成長的人,看此時得了獎的金鳳凰對待他們兩個的態度就可見了。金鳳凰黏膩的趴在鄒玉珩肩頭,卻只對他寒暄一笑,明顯是已經認了新主,也是,賀丞太不遵守游戲規則,他太過敷衍,敷衍的連順應游戲規則都懶得。 被他捧出來的還有一位外籍男模,目前已經順利的轉戰內地影視圈,正在拍一部年復一年炒冷飯卻永遠不會被時代拋棄的偶像劇,爛劇本爛制作爛導演,卻是‘年度最期待’,賀丞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讓人看不懂了。 俊美的混血男??吹剿?,遠遠的朝他舉起手中的啤酒罐,用純正的德語說:“lange nicht gesehen, meine liebe!” 外國人的奔放熱情此時彰顯了個淋漓盡致,賀丞一露面大家都裝孫子,就外國同胞敢和他開玩笑,為了迎合氣氛,聽的懂得聽不懂的都笑了,大多數都是聽不懂的。 賀丞也應付性的笑了笑,戴上眼鏡對鄒玉珩招了招手,然后徑直的穿過大堂走向兩扇屏風之隔的里間。一張偌大的圓形水晶轉桌被鮮花和香燭點綴的很有哥特式的華麗風,此時還沒開飯,所以餐桌邊只坐了兩個人,江召南和一個他沒見過的男人。 陌生的男人見賀丞進來了,即刻站起身朝他彎腰一笑,略顯緊張的搓著手站在江召南身后。 江召南優雅的交疊著腿坐在椅子上,翹起唇角為他們兩人引薦:“華夏銀行客戶經理,孫世斌,小孫,替我招呼二爺?!?/br> 孫經理顯然頭一次登上這么大的場合,對著賀丞連叫了好幾聲二爺,然后冒冒失失的想跟他握手,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拉開一張椅子等他落座后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他倒茶的時候,賀丞看到那只剛才想跟他握手沒握成的右手袖口處露出一小截尾巴似的青色紋身,他之所以注意到是因為這只手倒茶的業務很不純屬,在他面前晃悠的時間有點長。 在孫經理把水倒撒第二次后,肖樹好心的走上前把茶壺從他手里接過去,笑道:“我來吧,多謝?!?/br> 孫世斌陪著笑悄無聲息的退到了江召南身后。 此人高高大大,一臉的憨厚耿直,甚至有點笨手笨腳上不來臺面,賀丞卻著意多看了他兩眼,不免好奇江召南提拔這么個‘老實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盤。 他的好奇只在心里存疑,并沒說出口,注意力很快移到被他叫過來的鄒玉珩身上。 肖樹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他,他把文件扔到餐桌上,翹著腿問:“這個giordano bruno是誰?布拉柴維爾工廠的背后牽頭人不是高書記嗎?giordano bruno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鄒玉珩,我怎么覺得你在給我設套?” 鄒玉珩不以為然的拿起文件翻了兩頁,勾住他的肩膀打哈哈道:“誰敢給你下套啊,我套的住你嗎?就您這勢力,怎么著也得從坑里跳出來把我咬死啊,你們老賀家我們老鄒家惹不起,前些日子我爹還說呢,讓我跟你搞好關系,咱們小輩兒走的近了他們老輩兒的才好處?!?/br> 賀丞把他的胳膊撥開,不為所動道:“那你給我解釋,本來說是援助非洲國資工廠,現在怎么變成了中外合資的私企?” 鄒玉珩也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撓著額頭說:“對啊……這樣一來沒有政府在你后頭撐著,你不就成了風險承擔人了么?” 說完略顯浮夸的猛拍大腿,連抽自己好幾個小嘴巴:“瞧我這記性,高書記明明白白的交代我一定要跟你解釋清楚,讓我給忘了。是這樣啊二爺,這個援非的國資工廠肯定要辦,但不是這兩年辦,等過兩年高書記升了再辦,這個這個,這個什么什么布魯尼先生只是他拉的一個投資人,高書記的意思是先把市場占了,以后再從合資轉為國資,時間不等人啊,趁布拉柴維爾現在還太平,先入駐資金建工廠把市場先機占了,這樣以后再談其他的都不遲?!?/br> 賀丞穩穩當當的坐在椅子上,很冷淡的笑了笑,說:“你讓我和一個素不相識的意大利布魯尼合資開工廠,日后萬一出了問題,談什么都遲了?!?/br> 聞言,鄒玉珩不再嬉皮笑臉,鄭重其事的把文件合上放在一邊,對他說:“這樣吧,二爺,我保證,我保證在合資像國資轉型的這段時間里工廠暫不運營,這樣什么風險都不會出,可以嗎?” 這里的空調開的低,賀丞待久了就感到手腳發涼,抽了一張紙巾擦著有些潮濕的指尖,訕笑:“你的保證有用嗎?” 鄒玉珩面色一松,又笑了出來,端起茶壺給他續茶,末了把茶杯推到他跟前,說:“我的保證就是高書記的保證,這你得信吧?!?/br> 賀丞看著面前這被淡黃色的散著清香味的茶水,目光閃爍,臉上難得浮現猶豫之色。 肖樹站在一旁也是緊緊懸著心,他很擔心賀丞在這件事上失去理智和判斷力,換做其他任何事他根本不會如此擔憂,但是這樁事背后還牽扯了一個楚行云,楚行云就是賀丞喪失理智和一切判斷力的源頭…… 鄒玉珩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湊近他有意壓低了聲音,說:“我知道你為什么忽然同意合資,如果你現在退了,楚隊長可就沒得退了?!?/br> 然后,賀丞端起那杯茶,跟他輕輕碰了一下,說:“敬你,也敬高書記?!?/br> 鄒玉珩道:“不敢?!比缓蟀巡杷伙嫸M。 當了半天觀眾的江召南靜悄悄的在一個果盤里挑火龍果的籽,聽聞他們談妥了,把挑了籽的火龍果一股腦全都扔進垃圾桶,聊起桌布隨意的擦了擦手,說:“談完了談完了吃飯,正好,二爺,我也有事跟你商量?!?/br> 賀丞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成為這次飯局的主角,所有菜品都是為了迎合他的口味點的素菜,江召南另點了一桌葷素搭配的擺在外間大堂,里面依舊只有他們幾個人。 江召南親自倒了四杯白葡萄酒,連帶著肖樹都有一杯,然后作為東道主敬了在座的一杯。 賀丞意思性的輕抿了一口,也沒動桌上擺盤精美的菜,又倒了一杯茶,問道:“什么事?” 江召南笑吟吟道:“邀請你參加明天晚上的晚宴?!?/br> 賀丞的眉心幅度很小的皺了一下,小的幾乎讓人看不出來,他很清楚江召南口中的‘晚宴’是什么意思,在晚上十二點之前離開,是晚宴,午夜十二點之后則會進行午夜場,也就是‘夜宴’,晚宴只是夜宴的前調,江召南樂衷此道,時不時就會廣發請柬,邀請同道中人夜宴一場,他也參加過,不過都在晚上十二點之前離場,都是把這類聚會當做工作上的應酬。 賀丞看著滿桌的素食,它們明明是豆制品和蔬菜,但是廚師卻費盡心思把它們加工成雞鴨魚rou的模樣,吃起來的味道也是沒了素凈清淡的口感。這些食物并不是給真正吃素的人準備的,而是為了給食rou動物轉換口味準備的。 或許這個世界服務的永遠都是享有最多話語權的人,而不是占有最多大多數的人。 那只豆腐做的燒乳鴿做的太像,甚至連乳鴿表皮的金黃焦酥都用做了出來,看起來就像真的……賀丞忽然覺得有點惡心,他端起茶杯喝干了,然后說:“可以?!?/br> 江召南緊接著笑說:“別忘了帶女伴?!?/br> “嗯?!?/br> “不是何助理哦?!?/br> 賀丞轉頭看著他,微壓著眉心稍顯不悅:“什么意思?” 江召南像是沒聽到他的話,拖著下顎像是陷入了一種浪漫的幻想,望著空氣中虛無的一點,口吻中充滿癡迷道:“我見過你的一位新來的秘書,姓楊?楊姝對嗎?她可真純凈,就像玻璃做的瓶子,一碰,就碎了?!?/br> 賀丞在他嘴里聽到楊姝的名字,目光微微一沉,忽然放松了下來往后靠在椅背上,唇角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你看上楊姝了?” 江召南說:“她符合我的幻想?!?/br> 賀丞對他的幻想沒興趣,他只想到如果楊姝去參加宴會,將會發生什么,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就看他放不放人。 賀丞在猶豫,他的猶豫和楊姝與楚行云的關系無關,只是在道德線上掙扎。他并不十分在乎楊姝和楚行云的關系,因為他很清楚能和楚行云站在一起且走到最后的人必須足夠堅強,并且手中握有武器,楊姝勇敢嗎?堅強嗎?她手中有武器嗎?沒有,所以他根本不擔心楚行云會變成楊姝的,或許終有一天楚行云會變成別人的,但那個人不會是楊姝。 其實,到現在為止他對楚行云并沒有多少控制欲,也從未阻擾過干擾過楚行云發展自己的戀愛對象,他只是一廂情愿且自作多情的想占有他,但是并未付出行動,只是在心中奢想。再者,只要楚行云一日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人結成山盟海誓銅墻鐵壁的戀愛關系,那么在他心里,楚行云就‘屬于’他一日。 江召南打量著他的臉色,看出他的猶豫,于是笑道:“當然了,我不會讓你白送我一個人”說著打了兩記響指,一個年輕的大男孩兒穿過屏風從外堂走了進來,自來熟的走到賀丞身邊,轉過身倚在餐桌邊,倜儻風流的笑道:“你好啊,二爺?!?/br> 這個人很年輕,長的清逸漂亮,氣質柔和笑容明媚,有幾分脫俗的味道,是大染缸似的娛樂圈中熏陶不出的人物。 賀丞抬起眸子,目光在他臉上輕飄飄的轉了一圈,隨后收了回來,眉頭一皺,有些厭煩。 在年輕人倒了一杯白葡萄酒敬他的時候,他伸手撥開面前的高腳杯,看著江召南似笑非笑道:“談事就好好談事,你這又是干什么?” 江召南拖著下巴笑呵呵道:“你不收我的人,我怎么敢收你的人呢?”說著頓了一頓,笑容更深,左臉酒窩若隱若現:“這是咱們的老規矩了,二爺,你可千萬別破了?!?/br> 如果這場談判到現在為止,江召南春風化雨的威脅還暴露的不明顯,那么他下一句話就充分顯示他對楊姝的勢在必得。 在賀丞沉默的時候,他又說:“唔,如果你不能做主,那我親自去找楚隊長談好了?!?/br> 賀丞眼神一冷,轉頭看向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溫柔多情的笑臉,忽然扯動唇角露出一絲冷笑,徐徐道:“這種臟事,我來就好了?!?/br> “哦?那你是答應了?” “當然了,這是規矩?!?/br> “呵呵呵,那就說好了,喝酒喝酒?!?/br> 肖樹看著那幾人虛情假意把酒言歡的一幕,心里像踢翻了泔水桶一樣,五味雜陳極了,完全吃不下東西。悄悄離了席也遠離外堂那群妖魔鬼怪,在陽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待著,不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是楚行云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楚行云就在那邊說:“你們在哪兒?賀丞怎么不接電話?我把他的血氣分析報告拿回來了,這小子最近有沒有好好吃藥?” 肖樹想起方才賀丞簽的合同,賀丞接手的年輕人,好不糟心的唉聲嘆氣一番,把心里話說了出來:“楚警官,先生吃什么靈丹妙藥都沒用,他已經走火入魔了?!?/br> 楚行云:“……什么玩意兒?” 作者有話要說: 1關于“追”: 賀丞從沒追過楚行云,也不會追任何一個人。說他一邊追楚一邊和別人睡覺的姑娘可以換個說法了,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難道就只剩追與不追了嗎。 2關于賀丞私生活:賀喜歡楚十幾年,由于各種原因他不敢說,也沒打算告訴楚。后來發生一些事讓他打算告訴楚自己的感情。從他決定告訴楚后沒和任何人發生過關系。(這樣講明白了嗎?很難理解嗎?) 3關于“身潔”:無論是攻潔還是受潔甚至雙潔,在我眼里都是扯淡,是對人物的侮辱。大家都是成年人,誰還沒點性經驗。 4,關于賀阻擾楚找女朋友,賀丞哪里阻擾楚行云和別的女人發生關系了?他除了在楚行云生日的時候留他吃飯給他過生日,還做什么阻礙他和楊姝的事了?他甚至看出楊姝要和被人約會,為了楚不被當備胎,還制造楊姝和楚見面,你們就看到賀丞為了給楚過生日用幼稚霸道的方法留他吃飯就是阻礙他和別的女人發生關系?他自信,他不需要阻攔,他很清楚沒有女人會和楚行云走到最后!請不要把自以為的想法強加到人物身上謝謝! 被各種關于追不追和關于睡不睡的留言搞得疲于應付。在此統一回復。 請大家別就此幾點留言攻擊作者,每次看到此類留言都特別難受,也許不必要非要這樣寫,但是請大家允許作者有自己的思考和想法。 能理解的讀者謝謝您的理解。實在看不慣請您離開即可,不要就此幾點留言攻擊作者。給彼此一點尊重,謝謝您了。 第34章 捕蝶網【2】 今天的天氣很好,盤踞在銀江市天空中的霧霾經過三四天的風雨稀釋,今天終于散了個干凈。天空碧藍如洗,像是一張曝光過度的風景照。 辦公室里的空凋冷氣開的很低,濕度也很低。挨著窗口右上角的空調像一個干冰機一樣往外吐著大朵大朵的白霧,窗臺上擺著的一盆四季紅經受不住如此低溫的摧殘。蔫頭耷腦沒精打采的垂著胳膊低著頭,沒有一丁點花朵在夏季應該展露出的生氣。 喬師師敲了敲門,在得到允許后推開門,霎時被撲面而來的與此時的季節格格不入的冷空氣刺激的渾身一激靈,站在門口抖掉了身上的雞皮疙瘩才走進去。 “老大,你真的不冷嗎?” 喬師師站在辦公桌前,看著他由衷的發問。 楚行云沒型沒款的癱在皮椅里,兩條腿一上一下的交疊著搭在桌角。穿著一百塊批發一打的黑色短袖,有些年頭的藍黑色牛仔褲,全身上下貼滿了‘義烏商品批發城’的標簽。不過他這身打扮倒是很顯年輕,如果把此時死板的政府機關辦公室換成大學課堂,他身處其中也沒有絲毫出入。 到了夏天,他辦公室里的空調一定是整棟樓開的最足的,與室外形成的溫差可以說是冰火兩重天的。打掃衛生的上了些年紀的阿姨曾有一次清掃到他的辦公室險些突發心臟病。 他把擋住臉的文件扔到桌子上,朝著喬師師打開雙臂,露出一抹風流的笑容:“冷,來給我暖暖?!?/br> 喬師師一撩發尾,繞過桌子就朝著他的大腿走過去,嚇的楚行云連忙把腿從桌子上拿下來坐好,抬起胳膊做出抵擋的手勢:“呦呦呦,使不得使不得?!?/br> 喬師師靠在桌沿抱著胳膊笑的一臉來勁兒:“有什么使不得,給點機會嘛領導?!?/br> 楚行云看看她,干巴巴的笑道:“咱的大腿又不金貴”說著指了指樓上:“上面那個才是貨真價實的金大腿?!?/br> 喬師師想了想楊局那張方方正正不茍言笑的臉,透亮的黑眼珠咕嚕嚕轉了一圈不知道又想到了啥,雙眼嗖的一下亮了:“那我有希望成為三羊的干媽啊?!?/br> 話音剛落,辦公室門再次被推開,楊開泰站在門口,不偏不倚的聽了個尾音,一臉納悶道:“誰是我干媽?” 喬師師嘴角繃著笑,看著楊開泰不懷好意的擠了擠眼:“乖,叫mama?!?/br> 楚行云自然不會放過占便宜的機會,站起身摟住喬師師的肩膀,煞有其事一本正經道:“叫爸爸?!?/br> 楊開泰:“……你們兩個夠了?!?/br> 楚行云和喬師師對視一眼,十分歡快的笑開了,還響亮的擊了個掌。 此時樓道里一陣喧鬧聲順著敞開的門鉆進來,楚行云問:“怎么這么吵?” 喬師師一臉‘瞧我這記性怎么把正事忘了’的表情,說:“那誰,傅隊的老婆孩子來了?!?/br> 楊開泰淡淡的接了下半句:“還帶了很多點心?!?/br> 傅亦的妻子是糕點師,法國藍帶的水準,經常會帶著點心來隊里探班,順便慰問上上下下幾十張嘴,有幸嘗過她手藝的,都翹首企盼她的到來,其中也包括楚行云。 楚行云撇下兩個報信報遲的,大步流星走出辦公室,循著聲音拐進了一間會議室,一推門就看到傅亦抱著女兒,和妻子恩愛和睦的坐在長桌后,桌子上擺著一堆已經空了的紙盒。 楚行云先掃了一眼空蕩蕩的盒子,才說:“呦,嫂子來了?!?/br> 傅亦的妻子很有氣質,皮膚雪白脖頸修長,穿著長裙披著烏黑亮麗的長發,像跳芭蕾舞的演員,朝他拉開一個親熱有度的笑容:“你來晚了楚隊長?!?/br> 傅亦說:“老早就讓師師去叫你?!?/br> 楚行云拿起一個空盒子,倒出幾片殘渣,嘆了一聲氣,倚在桌邊摩拳擦掌把胳膊伸向傅亦:“無所謂,讓我抱抱我媳婦兒?!?/br> 傅亦把女兒遞給他,無奈的笑道:“她才三歲,你也好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