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然而…… 一年; 兩年; 三年; …… 五年了。 他們家的女神,還是一個單身狗??! 粉絲們都急死了,各種拉郎配,有一個說左導演不錯??!長的帥,青梅竹馬,聽說很癡心,每次見到女神就從冷酷的精致美少年變身靦腆的小狼狗,什么都不說了,我買他的股。 左雨哲這些年高歌猛進,發展勢頭良好,去年還成功拿到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 頒獎典禮上當眾向葉清南表白,感動了無數網友,大呼在一起。 葉清南用了經典的十動然拒。 網友們紛紛表達心疼左導,然后當天晚上,一直以嚴肅高冷形勢出現的大紀家官方微博,突然買了個萌,表示咱們今兒真開心??!轉發這條微博抽一名送十萬現金大獎,再抽十名送最新美顏照相手機,最后順道送一百支蘭蔻口紅。 高興的原因? 呵! 上了網你還沒有點逼數嗎? 好吧!想著頻繁在葉大小姐面前刷存在感,暗搓搓在微博上秀恩愛的紀家言,眾人表示,這狗糧我們吃還不行嗎? 仔細想想,紀家言也挺好的??!家世好人品好性格溫柔,有貌有才,和葉清南結婚后,兩個人一起翱翔在商場,互相扶持,也是棒棒噠!至于當初的小叔子關系? 沒見兩個紀家這些年都不走動了嗎。 本來就淡薄的血緣關系,這都要出三代了,你和我說個屁。 網友們像帝王選妃一樣,一會兒這個好,一會兒又那個好,然后眼巴巴的等著葉清南的選擇?結果呢?這丫的根本就毫無反應??!該做什么就繼續做什么?絲毫不為外人所動。 麻麻呀。 左導演和紀少爺要哭了好嗎? 咖啡廳里。 已經二十八的葉清南依舊美艷迷人,時光像對她格外溫柔,一頭烏發如絲綢般順滑,散發著瑩瑩光澤,皮膚雪白不留絲毫斑點皺紋,涂了丹蔻的手纖細柔軟,讓人想細細把玩一番。 她調侃道:“喂!紀家言,你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二十六歲的紀家言比起當初,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他定定的看著眼前這沒心沒肺的女人,手指摩挲著溫熱的杯壁,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開口,臉色認真:“如果我說,是呢?” “抱歉,我之前說過了,我是絕對不會和人任何男人結婚的,也不會和任何人談感情?!彼艘豢诳Х?,臉上是男人熟悉的冷靜與淡定,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何嘗不是無情。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如果你覺得我們這樣不行,可以中斷關系?!?/br> 這些年,他們像普通的情侶一樣zuoai,聊天,偶爾還會去約會。 “不!”他一口吞下杯中的咖啡,苦澀的味道充斥著他的五臟六腑,“我們就這樣吧!這樣……也很好?!?/br> 紀家言總以為自己捂住的是塊石頭,時間久了,就熱了。 偏偏葉清南就是那深幽神秘的海水,捂不住、捏不著,隨時都有可能溜走。 奢求的越多,便越是絕望。 紀家言想,就這樣吧。 即使不結婚,即使依舊只談性不談情,可他們依舊是在一起的,等到百年之后,兩個人都老了,頭發白了,牙齒都要掉了,說不定她一個心軟,兩個人就可以結婚了呢。 就朋友和工作方面而言,葉清南是很欣賞紀家言的。 但就愛人? 不! 她永遠都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不敢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永遠。 葉清南是葉家的老來子,她三十五歲的時候,葉父去世了,享年七十一。他走的很安詳,臉色平靜,嘴角還帶著點笑容,葉母和葉父恩恩愛愛了一輩子,臨到了頭,痛失愛人,她哭的稀里嘩啦的,整個人精神恍惚。 葉清南一手cao持了葉父的喪禮。 紀家言趕過來幫忙,像個女婿一樣,忙里忙外的。 圈內人早就把兩家人看做是一家,有心人拉著紀家言,叫他喜歡就趕緊娶回去,這么一直拖著算個什么事? 紀家言但笑不語,外人便覺得沒趣,不說了。 葉父走了,這日子還是得過。 葉清南不再向剛接手公司那樣拼,她在葉母的娘家挑了個不錯的孩子,一手帶著對方進公司,為自己的離開做鋪墊。 紀家言知道了,心頭升起些許古怪,他試探道:“你不想繼續做手腕大權的女王了嗎?” 當時兩個人剛剛親熱完,三十多歲的女人,依舊貌美,她笑的甜蜜,如同一個可愛的小姑娘,軟著聲音:“我覺得,偶爾做個小公主也挺好,吃吃喝喝,逛街做美容,聽著就舒坦?!?/br> “都快奔四的人了,還小公主,羞不羞?!?/br>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你呀!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壞脾氣?!奔o家言話中帶著些感嘆,“當初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被貞洀那?,有些記憶已然模糊,只有與女人相關的,依舊熠熠生輝,彷如昨天。 這話說的葉清南不樂意聽了,她翻個身,表示自己不想再和他說話了。 紀家言失笑出聲,從后面抱住女人的腰,頭埋在她的馨香的發絲中,緩緩的、帶著些小心翼翼的啞聲道:“不做小公主,做皇后怎么樣?” 室內一片寂靜,繁雜都市中,轎車來來往往的聲音被隔絕在窗外,明亮的月光沿著未拉攏的窗簾縫隙灑落進來。葉清南的目光落在虛空,拉了拉被子:“睡吧?!?/br> 一如既往的拒絕。 即使明知道如此,紀家言還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他緊緊的抱住身側人,想,沒關系,反正他們還有很久的時間。 又過了兩年。 葉母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她有時甚至會認不出葉清南,對著虛空喊葉父的名字,偶爾清醒了,她就半躺在陽臺的躺椅上,曬著陽光,織著圍巾,整個人慈祥又溫暖。 葉清南就坐在她身邊,陪她說話、聊天。 葉母走的那一天,陽光大好,外邊的楓葉全紅了,像是許多年前葉清南第一次回家,見到葉父葉母時。 那時候兩個人還很年輕,笑起來時眼角會有些皺紋,眸中盛滿了溫柔的時光。 葉母拿著織好的煙灰色圍巾,笑瞇瞇的對女兒說:“我想出去走走?!?/br> “我扶著你?!?/br> “不用不用,我拿著拐杖就好?!?/br> 葉清南開車帶著葉母到了別墅附近的一家公園,里面的人不少,有老有少,一起散步聊天。兩個人走了一會兒,葉母挑了個干凈的椅子坐下,她拿出一條圍巾親手戴在葉清南脖子上,細細的瞅了一會兒,才像個小孩子似的笑了:“我女兒真好看?!?/br> “媽,是您織的圍巾好看?!?/br> 葉母輕輕的拍拍她的手:“瞎說,我的手藝,我還能不知道嗎?” 葉清南抿唇笑,葉母也笑。 不知過了多久,葉母把袋子拿出來,指著另一條圍巾說:“這個,你拿去送給家言那小子。你??!就別再犟著了,家言挺好的,到時候跑了,看你去哪兒哭?!?/br> “我不要,我就要和媽你在一起?!?/br> “那有一天我走了呢?” “那我就和媽你一起走?!?/br> “瞎說?!比~母責備的看了她一眼,“以后不許亂說話了?!?/br> 葉清南不語,只有系統明白,她說的都是實話。 秋日的太陽溫暖和煦,兩個人坐到日暮西山,期間葉清南恍惚中,好像看到了路柔柔,又好像沒看到,不過誰管她呢?那兩個人如今到底怎么樣?葉清南一點也不關心。 當年路柔柔的孩子出生后,由于母體懷孕時精神不振,又受了好幾次驚嚇,孩子的身體非常虛弱,沒等路柔柔出月子就走了。 紀父紀母本來就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容忍了路柔柔,現在孩子沒了,誰還在乎她? 月子一出,她就被扯著去坐牢了。 八個月的牢獄之災,等著出來后,本來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整個人死氣沉沉的,看著和三十多歲差不多。 紀家明把人接回了之前的公寓里。 他本來就對路柔柔沒感情了,平時也不怎么去找她,自個兒在公司附近買了房子,吃住都在那兒。路柔柔如今什么都沒了,就剩下一個紀家明,自然要死死的握住,每天過去吵鬧,惹的紀家明精神萎縮,在公司經常辦事不利。 紀家的娛樂公司經過葉氏的打壓,早就退出了市場。 而房地產行業,在沒有大紀氏做靠山后,也是一再萎縮,紀家明也從曾經炙手可熱的公子哥,變成了人人嫌棄的紈绔子弟。 后來的事葉清南知道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只記得紀父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個私生子,頂替了紀家明的位置,紀母大吵大鬧,最后兩個人弄的離婚,私生子的母親登堂入室,被趕出紀家的紀母只好去找自家父母。 拿著點股份,依靠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吃飯。 紀家明本來就不是什么心智堅定之輩,好幾次的打擊,讓他徹底爬不出來,每日頹廢過日,自己都養不活,給路柔柔的零花錢自然也就沒了。 路柔柔一看紀家明靠不住了,心中發狠,直接賣了房子和咖啡店,跟著一個小白臉跑了。 她花錢大手大腳的,那點錢經不住他的揮霍,后面又找了幾個金主,沒多久就分了,隨著年紀的增長她找的金主越來越差,每日渾渾噩噩的渡日,有一次她看電視里的明星穿名牌,各種被追捧,心里頓時生出一股悔意。 如果當初她好好的不去勾引紀家明。 依靠對方的人脈和葉清南的人脈,如今的自己,也應該是其中一員吧。 她的人生,都是被自己毀掉的。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家吧?!比~母的話打斷了葉清南的思緒,女人笑了笑,應了聲‘好’。 回到葉家后,葉母坐在沙發上休息,她的眼前已經出現了點點的黑色的斑點,頭一陣陣的發暈,她呼吸困難的轉頭,看向正在和保姆說話的女兒,緩緩的扯出一個笑來。 老頭子,我來了。 葉清南和保姆說完晚上的菜色后,回頭詢問葉母:“媽,晚上吃南瓜粥行不,好消化?!?/br> 沙發上沒有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