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從樓上看了一眼，見收銀臺空著不用排隊，便推車上了滾梯。

    他那一車東西非常惹眼。

    所滾之處，是個考生就瞪著眼珠看他。

    當他從7樓滾到1樓時，空空如也的收銀臺居然熱鬧起來了。

    游惑納悶地走過去，頓時明白了。

    此時的收銀臺前站著一位客人。那人穿著煙灰色襯衫，身高腿長。手撐臺面的時候，襯衫布料勾勒出精悍的肩背輪廓。

    游惑腳步一頓，翻了個白眼。

    這背影太好認了，不是監考官001又是誰？

    監考官周圍，一圈考生不遠不近地站著，嘴巴張得老大，都在看他的購物車。

    這位大佬居然一輛不夠用，推了倆……

    收銀員合上嘴巴，木著臉清點車里的東西。

    游惑慢吞吞地走過去，聽見收銀員問：“……四套衣褲、兩件大衣確定都要嗎？”

    秦究：“嗯?！?/br>
    “……”

    “這些牛rou罐頭也要嗎？”收銀員在“些”上加了重音。

    秦究：“嗯?！?/br>
    “……”

    “這塊表——”

    秦究：“對?！?/br>
    收銀員的臉癱到極致：“那這個行李箱……”

    秦究耐心告磬，手指敲著臺面催促：“不用確認了，都要，麻煩算個賬?！?/br>
    收銀員啪啪敲鍵盤的時候，秦究余光一掃，看到了后面的游惑。他挑眉笑了一聲，沖游惑說：“早啊，今天睡醒了？”

    游惑：“……你怎么在這？”

    秦究說：“買點考試用品?！?/br>
    游惑從上到下掃量一眼，不咸不淡地說：“監考還要考試用品？你不是有樓？”

    秦究“哦”了一聲：“當監考當然不用，當考生就難免要準備一下了?！?/br>
    游惑冷哼一聲。

    兩秒后，他又突然抬起頭：“后面那句再說一遍，誰當考生？”

    秦究：“我?！?/br>
    游惑答：“…………………………”

    游惑問：“為什么？”

    秦究說：“系統認為我提供幫助的陣仗大了一點，按照處罰規定，我得當一輪考生?！?/br>
    這處分源于幫助牌，跟游惑多少有點關系。

    他想了想，又多問了一句：“一輪是多久？”

    秦究說：“目前考制來看是五門，跟你們一樣，合格通過才算數?！?/br>
    游惑：“哦?！?/br>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又要重新塞上耳機。

    結果剛抬手，秦究又開口了：“處分期間沒有科目選擇權，按照規定要跟著考生走?？忌梢宰灾魈暨x，我比較懶……所以選了默認?！?/br>
    游惑拎著耳機：“默認是誰？”

    秦究笑起來：“臉別臭，這是規定。我給你用的幫助牌，現在慘遭罷黜，你當然跑不掉?！?/br>
    他摘了手套，漫不經心地伸出手：“請這位考生多多關照？”

    “……”

    游惑想把購物車懟他臉上。

    第36章 零分┃自己sao出來的0分。 無話可說。

    收銀員忙著錄賬。

    秦究跟游惑說完話, 轉頭指了一下貨架：“對了, 再幫我……”

    他忽然頓了一下，似乎話到嘴邊卻忘了自己要什么。

    收銀員等了片刻沒等到下文, 便念著貨架上的東西試著提醒：“要什么？煙？打火機？酒？”

    秦究輕輕“啊”了一聲, 垂下手玩笑道：“慣性, 總覺得還應該買點什么，記不起來了, 就這樣吧?！?/br>
    收銀員點頭報出總價：“您這一共……19分?！?/br>
    旁邊的考生聽得十分迷醉：踏馬的他們手里總分可能都不夠20, 這人一刷就是19。

    最sao的是，這位聽完居然對收銀員說：“后面貨架隨便幫我拿一樣吧, 湊個整?！?/br>
    收銀員“……”

    湊個整, 聽聽, 這都是什么瘋話。

    這為收銀員其實是監考官預備役里罰下來的，以前就見過不少監考官，當然也聽說過001號。

    但他工作的那陣子，秦究在休養, 而且作為001號主考官, 不是什么考場他都會出現。

    所以收銀員不認識他。

    這位小伙子語重心長勸解道：“這位先生, 是這樣的，您剛好是今天第12位結賬的客人，會有一次抽獎機會，折上折。也就說……現在湊整也沒用，一會兒折完了還是零的?！?/br>
    “是么，還有這種活動？”秦究說。

    “對, 條幅上寫著呢?！笔浙y員往上一指，“第12、13位客人是今天的幸運兒。不過需要二位先結賬，過會兒一起兌?！?/br>
    “哦?！鼻鼐靠赐隀M幅，似笑非笑地對游惑說：“幸運兒，過來結賬?！?/br>
    游惑：“……”

    就憑這張嘴，不知道001以前有沒有被人壓著打過，他希望有。

    游惑推著購物車走到臺邊，撈起車里的東西放上臺面。

    收銀員的臉又綠了。

    今天這是什么情況，購物狂聚會??？

    他心里犯著嘀咕，一一清點游惑的東西：“兩件大衣……”

    “兩盒速食面，兩只牛rou罐頭?！?/br>
    “一塊表?！?/br>
    嗯……

    有點眼熟。

    收銀員偷瞄了兩人一眼，沒敢說話。

    他幫游惑把東西裝好，打出價格單：“一共5分?！?/br>
    他生怕游惑也來一句“幫我湊個整”，連忙從柜臺底下抱出一只木箱。

    “來，抽獎箱?！笔浙y員介紹說：“里面一共有100張獎券，最好能到1折，1折券只有5張，不過沒關系，還有15張3折券，30張五折券，以及40張8折券這個優惠力度真的非?？捎^，全世界能找到第二個這樣的休息處我把頭砍下來?！?/br>
    游惑不關心這些，也不關心他的頭。

    他問：“剩下是什么？？”

    收銀員說：“呃……5張9折券，3張9.5折，還有2張原價?！?/br>
    “不過你想啊，9折馬馬虎虎，但概率跟1折一樣，很難抽的。至于9.5折只有3張，原價更是只有2張?！彼至⒖萄a充道：“這什么概念？比1折券還少！相信我，我來這里這么久，見過抽到1折的，真沒見過抽9.5或者原價的。畢竟我們活動的宗旨就是給大家減負，能省一點是一點，分都是命?！?/br>
    游惑說：“直接抽？”

    “……”

    收銀員白瞎了一番熱情。

    他耷拉著眉眼把抽獎箱轉了一圈，讓寫字的那面朝向游惑和秦究：“喏，為了加強考生互動，抽獎有個規則?；コ?，也就是你抽到的獎券歸他，他抽到的歸你。這規則挺有名的，不知道你們聽沒聽說過?！?/br>
    秦究：“略有耳聞，普遍評價是你們老板不干人事，生怕考生不打起來?！?/br>
    “……畢竟這么大的折扣呢，哪能拿得那么容易？”

    “來吧。我就喜歡看這一幕，刺激！基本決定了兩位的關系，今后能不能成為朋友就在此一舉了?！笔浙y員搖了搖箱子，比了個“請”。

    五秒鐘后。

    秦究送了游惑一張“9.5折”，游惑反手就是一張“原價”。

    秦究：“……”

    收銀員：“…………………………”

    有一種非酋叫父相傷害。

    有一種關系叫誰都別放過誰。

    大家今天算是見識了。

    ……

    最終，秦究還是讓收銀員給他湊了個整。

    游惑見他掏出一張卡，覺得奇怪：“你哪來的分？”

    “系統送的?！鼻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