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不愧是和葉長海一脈相承,盡管葉昊這會兒已經完全還原了當時的情形,葉寶如卻依舊抵死不認,哭哭啼啼道: “大哥,你怎么能這么說?我知道是我爸媽對不起青青,可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冤枉我啊……” “爸爸要是醒過來,一定不會讓你這么誣賴我的……” 葉昊卻是已經完全沒了和她再說下去的意思,直接又拿出一個u盤,電腦上的畫面很快切換,卻是在一個陰暗的書房里。 只瞧了一眼,葉寶如就面色如土—— 那里,可不正是葉國禮的書房! 漆黑的夜晚,潛入葉國禮書房的母女,憤怒的葉國禮,被女兒和妻子先后襲擊,痛苦的倒在地上的葉國禮…… 別說直播間里的人,就是在場自詡見慣了各種場面的媒體人也都集體失聲了—— 這就是葉寶如和鄭文華之前口口聲聲說的家暴? 這哪里是家暴,分明是謀殺。 尤其是葉國禮被葉寶如用花瓶砸倒時痛苦不堪卻又不敢置信的神情,更是讓人莫名心碎—— 這個葉寶如,簡直禽獸不如。 要弒殺養父不說,事后,還能潑了那么大一盆臟水到養父頭上,說是禽獸如不,都侮辱了禽獸。 葉寶如頭“嗡”的一下,下意識的死死抓住賀天明的手,哀求道: “天明,你帶我離開這里,你不是說最愛我嗎,現在帶我走,快些帶我走,求你了……” 那些媒體人紛紛看過來,其中一個女記者,更是氣憤之下,朝著賀天明和葉寶如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一對狗男女!多大臉,說葉meimei要死要活的想要嫁給你!” 被吐了一臉的唾沫,賀天明倏然回神,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在這么多人面前,揭開這么可怕的內幕—— 之前賀景文就覺得葉寶如“家暴”一說有些牽強,還提醒賀天明好好問問,別到時候被人抓了把柄,措手不及。 可葉寶如卻是一口咬定葉國禮是真的打她的時候,意外撞到了書架。 又有賀家突然漲起來的股票,以及攀上肖家這樣的大功,賀天明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之下,當時就選擇了相信葉寶如。 一想到自家集團可能會遭遇的沖擊,以及接踵而來的葉家的報復,賀天明恨不得一腳踹死葉寶如,僵著臉,惡狠狠的就去掰葉寶如的手指,葉寶如疼的連連尖叫,卻是和抓了根救命稻草般,怎么也不肯撒開手: “天明,你別這么對我,我什么也沒有了,就剩下你了……” 話還沒說完,一個尖利的女人聲音忽然響起: “葉寶如,你竟然騙我!” 葉寶如猝然抬頭,視線余光中,正好瞧見一個女子從懷里掏出什么東西扔過來。 她的傷本來就不重,會坐在輪椅上,更多的是為了博取同情,這會兒瞧見有不明物體飛過來,下意識的就把賀天明往前一推。 賀天明一下被砸了個正著,正要破口大罵,下一刻卻是捂著臉哀嚎起來—— 女人潑過來的竟是硫酸! 至于扔硫酸的女人,沒來得及跑,就被保安給按住,那女人卻是并沒有逃的意思,反而神情癲狂的沖著葉澤的方向拼命掙扎,口中還語無倫次的翻來覆去念叨: “阿澤,我對不起你!是葉寶如騙我,是她要害你,我被她騙了……我被她騙了……” 掙扎間,女人臉上捂著的大口罩也掉了下來,這張面孔雖然不算很好看,卻因為之前總是和葉澤站在一起被大眾熟知,分明正是葉澤曾經的經紀人,范雨欣。 第70章 尖銳的警笛聲在外面響起, 眾人悚然回頭, 卻是幾個面色嚴肅的公安人員,正魚貫而入, 略一逡巡, 便鎖定了葉寶如。 地下的賀天明還捂著臉在地上哀嚎, 葉寶如卻是根本顧不得他, 踉蹌著沖過去, 一下捉住葉昊的手: “大哥, 大哥你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不想離開這個家啊……您原諒我, 原諒我好不好……” 任她哭嚎不止, 葉昊神情里卻是沒有絲毫動容, 緩緩而堅決的抽回自己被葉寶如攥著的手, 等在兩旁的公安人員當即上前, 分別押了葉寶如和范雨欣就往外去。 警察之后, 醫院的人員也趕到,七手八腳的抬了地上疼的不停翻滾的賀天明離開。 發生的一切, 說是迅雷不及掩耳也不為過,媒體記者也好,直播間里的觀眾也罷, 明顯全都懵圈了—— 賀天明、葉寶如感天動地的愛情宣言才過去多久啊, 竟然這么快就成了一地雞毛。 說好的不管發生什么都生死相依、不離不棄呢? 之前葉寶如推的那一下, 可是落在所有人的眼中。 倒不是說同情賀天明那個滿口謊言的渣男, 可葉寶如做的事也委實太毀三觀了。 一時都是心有戚戚然—— 葉meimei落在這樣一家人手中,還能保住小命,和父兄一家人團圓,不得不說,真是和奇跡差不多了。 葉青神情里卻是有些黯然—— 其實,哪有什么奇跡?所有人都以為,惡有惡報,葉大小姐終于揚眉吐氣,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殊不知原身其實早已在這么多人的算計下,香消玉殞…… 不等葉昊趕人,那些記者就紛紛駕車離開——一下拿到了這么多驚天大料,當然要第一時間發表出來。 只和葉國禮家暴新聞截然不同的是,這次陷入風口浪尖的卻成了賀家。 賀景文本來還在家里等著葉家兄弟鬩墻的新聞爆出來后,和肖家同時出擊,徹底擊垮葉家呢,卻沒想到,先是葉寶如一家謊言暴露,然后兒子又被人潑了硫酸。 雖然這些已經讓賀家焦頭爛額,可好在背后還有肖家。 賀景文顧不得趕去醫院去看看兒子,第一時間驅車前往肖家總公司,想要商量對策。 沒想到卻是吃了個閉門羹,賀景文硬生生在在肖家會客室坐了兩個小時的冷板凳,直到交易所傳來賀家股票跌停的消息,都沒有見到肖振越抑或肖焯的影子…… 從肖家總公司離開,賀景文兩條腿都是軟的,好容易撐著坐上自己的車子,卻是直接歪那兒了。 賀景文中風的消息傳來時,葉昊正坐在葉家會議室最中間的位子上。 葉國明夫婦則神情惶然,坐在下首—— 之前有多得意洋洋,現在就有多狼狽不堪。至于之前那些擁戴葉國明想要奪權的股東,這會兒也是坐立不安。 如此嚴肅的氣氛,讓葉青很是覺得有些壓抑,實在不習慣這樣的場合,正想著要不要找個借口離開,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驟起的音樂鈴聲讓所有人都悚然而驚—— 到了這會兒,在座諸人可是再沒有人敢小看這位新鮮出爐的葉家大小姐。 剛才新聞發布會上的情景明顯可以看出來,即便認回來時日尚短,葉昊兄弟對這個妹子卻是疼到了骨子里。 所謂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葉青在葉家的地位怕是較之葉寶如還要更上一層樓。 “大哥,你們接著談?!比~青站起身形,捂著電話小聲對葉昊道。 “好?!比~昊冷冽的神情旋即一掃而空,眉眼間全是溫和之意。 葉青點了點頭,來至會議室外,卻是瞧著手里的手機,神情有些莫名—— 打來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許久的閆濟民。 “閆教授?!比~青平復了下情緒,接起電話—— 閆濟民和肖焯是什么關系,葉青管不著??勺屓~青無法接受的是,明明已經答應要去給聶老爺子診治,閆濟民爽約還不算,竟然還要讓肖焯過去,惡意刺激聶家人。 從父親那里耳濡目染,葉青最重視的就是一個人的醫德,會答應考慮做閆濟民的關門弟子,除了想要給自己一身醫術找個合適的理由之外,更是因為打聽過閆濟民的為人,聽說是個極耿直的,可現在,葉青卻覺得很是失望…… 這樣疏離的稱呼明顯讓電話那頭的閆濟民愣了一下: “青青?” “我在,有什么吩咐,閆教授您請說?!?/br> “青青啊,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那日,實在是事出緊急,我著急上飛機,沒來得及跟你……秀姐……” 卻是手機忽然易手,一個有些蒼老的婦人的聲音隨之傳來: “果然不愧是葉家大小姐,竟然對授業恩師說話,也這么盛氣凌人,葉家的人還真是一樣狂妄自大!” “秀姐,你把手機給我……”閆濟民聲音時高時低,明顯很是無奈。 “給你?我看你八百年也談不到正題上?!蹦抢蠇D人冷笑一聲,聲音明顯就有些嚴厲,“閆濟民,你忘了當初是誰傳了你醫術?不是我父親,你怎么會有今日的成就?現在你竟然收了葉家的女兒做徒弟不說,還縱容她欺負我孫子……” 說著,又轉頭對著電話這頭的葉青道: “從今以后,別再妄想入濟民門下。還有,我不管是你們家誰出的頭,你趕緊第一時間讓他們撤銷對我孫子肖焯的追查,這樣的話,中都醫學界或者還能有你的容身之地……” 葉青怎么也沒有想到,世上還有這么不講理的人。 當下淡聲道: “如您所愿。請轉告閆教授,葉青不肖,做不得他的關門弟子?!?/br> 那老婦人本來還想著,聽說自己要把她從閆濟民門下踢出去,葉家那小丫頭不定要怎么低三下四求自己呢,畢竟,這幾日閆濟民翻來覆去勸解老婦人的理由無外乎兩個,一是中醫一途,葉青委實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二則葉青是真的喜歡中醫,想要在中醫上有所作為…… 放眼華國,能跟閆濟民比肩的中醫大拿根本沒有幾個,其他人或者對閆濟民并不在意,可但凡想要在中醫界闖出一條明路,再沒有比頂著“閆濟民的弟子”這個稱號更容易的了。 要是葉青就想要個好聽點兒的名頭,給自己臉上貼貼金罷了,老婦人還不敢保證能要挾到她,可既然對方確實有志于投身中醫,卻是好辦的多了。 卻怎么也沒有想到,葉青竟然這么爽快就同意了她提出的意見。 頓時覺得有些不妙,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葉青的聲音再次響起: “至于說中醫界有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就不勞您cao心了,還有您那不成器的孫子肖焯,如果不是他做錯了事情,怎么會有人追查?一個人做了錯事,自然就需要付出代價,又與我何干?” 說著不等對方再說什么,隨即掛斷了電話。 “她竟然,掛斷了我的電話?”看著黑掉的屏幕,老婦人無疑目瞪口呆。 “秀姐,你剛才說的都是什么??!”閆濟民拿過來電話,真是又急又氣—— 眼前這老婦人不是旁人,正是閆濟民當年的授業恩師的長女,周秀秀。 老師和師母膝下也就一子一女。動亂年代,老爺子被批頭致死,唯一的兒子不知所蹤,周秀秀卻因為下鄉做了知青,逃過一劫。 更在動亂結束后,在應老爺子的親自過問下,得以回城。 可惜回城不久,周秀秀丈夫就過世,只留下她和獨生兒子肖振越相依為命。 因她年紀較長,閆濟民一直以“姐”呼之,又感念于老師的恩情,內心里一直拿她當親jiejie一樣敬重。 之前會爽了和聶家之約,也是因為忽然接到肖焯打來的電話,說是周秀秀病危。 因周秀秀有著哮喘的癥候,冬天時一般都會去南方居住,因此并不在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