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悅的心，涼了半截。

    接下來的鏡頭是李昕悅的。

    片段就是日常，女孩子晚上洗臉護膚的步驟，不過這個系列面向偏年輕一些的群體，所以要拍出清新的少女感。

    這種感覺，要很自然，不可做作。李昕悅心情不好，狀態也不好，頻頻出錯，她越錯越急，越急越錯，導演安撫了一會，來來回回十幾條，他也不耐煩了，不禁說：“你平時拍戲怎么過的??？洗個臉不會洗？這么簡單都拍不好？”

    李昕悅頓時爆炸，“這和拍戲不一樣！”

    她口氣很強硬，攝影棚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挺尷尬的。

    這個時候商行露說：“要不艾薇先來？”

    艾薇樂得李昕悅吃癟，她越吃癟，艾薇越開心。艾薇心情不錯，狀態也挺好的，來了兩條找感覺，后面很快過了。

    太順了，時間太少了，給李昕悅休息的時間也很少。

    再上場，李昕悅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勉強拍完。

    最后輪到商行露。

    其實拍完的人可以先走了，比如禾嘉加，她還要趕到下一個攝影棚里拍雜志硬照。

    艾薇有心向商行露道謝，感謝她給機會；李昕悅則要留下來，再給商行露道歉。

    這是經紀人的指使。

    她心里想的卻是，我拍不好，我不信外行人能拍好。她把自己留到最后，肯定是不想出丑。

    看別人不好，心里總有點快意。

    所以李昕悅也留下來了。

    商行露把自己放最后，只是怕藝人忙，時間緊而已。她緊張倒還好，反正里子里算整個外行，面子上算半個，拍不好不丟人，拍的好才奇怪呢。

    導演考慮到她多年不拍戲，在開拍前也細致地和她講了一下。

    商行露認真聽著，忽然發現，這些……蔣大師是不是已經和她說過啦？

    事實證明，蔣大師不但和她說過了，甚至還在前幾天里，讓她的身體強制記住了這些規則。

    給商行露的拍攝，順暢程度僅次于禾嘉加，當然演員無法和專業模特相比，人家禾嘉加，能在半分鐘內做三十個不同的pose，一秒一個，定點完美，專業素養非常過硬。

    沒花多少時間，商行露就過了。

    導演盯了一會屏幕，說：“商總，您這鏡頭感吊打一些演員啊，我剛剛看了一下，效果很好，再修一修，成品值得期待?！?/br>
    副導說：“是的，眼睛會笑，這點很難得啊?！?/br>
    商行露也不知道是彩虹屁還是真的，打個哈哈笑過去。

    艾薇圍過來說：“商小姐厲害啊，面對鏡頭一點也不生疏?！?/br>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李昕悅，意有所指。

    李昕悅整張臉都漲紅了。

    可還是沒辦法，她不得不給商行露道歉。

    她這會倒是挺小白花的，商行露聽完，擺擺手說：“好了我接受啦，你別太在意，路上注意安全?！?/br>
    至于說她和殷瑤說的那番道理？

    她又不是李昕悅的媽，干嘛要說給她聽……

    而且說不定人家頭鐵，就是不怕社會的毒打呢？

    李昕悅這歉倒的，仿佛一拳頭扎進了棉花里，只覺得渾身無力。

    她連再道歉，都說不出口了。

    ……

    商行露拍完廣告神清氣爽。

    除了李昕悅，大家都順，所以收工收得也早。商行露又又又和林衡約了吃飯，還是在袁助理定的新開的一家本市有錢人必去的約會圣地。

    不過這次，兩人終于吃上飯了。

    林衡對食物沒那么講究，商行露也是，而且這種餐廳廚師基本味覺在線，也輪不到商行露出來挑刺。

    好好一頓約會餐，愣是被兩人吃出了家常便飯的感覺。

    袁助理默默坐在旁邊的桌子上，心里有點愁。

    這兩個人，也忒沒情調了！

    吃得差不多，林衡翻出手機，遞給商行露。

    商行露不明所以接過，一看，竟然是一只企鵝，拍的跟個證件照差不多。

    看到毛茸茸她就不禁捧臉，講真最近太忙了她都沒有空吸。

    商行露看了一會，忽然手一抖，手機掉到了桌上。

    “你是誰？！我家林總被你魂穿了吧？！”

    林衡：“……”

    林衡靜靜地看著她。

    看了大概三秒的樣子。

    這冷淡起來就很不耐煩的眼神……是林總本總沒錯了。

    商行露摸了摸頭，淡定了，“哦，沒被魂穿??？你怕……你毛茸茸過敏好了？”

    林衡十分淡定地說：“你不是一直鬧著要養企鵝么？”

    商行露：“……”

    離婚之前偏不讓，離婚之后竟然主動提養企鵝的事……

    林總，你變了……太太太沒原則了吧！

    就，很喜歡了……

    林衡說：“你往后翻一下，還有好多張，你選吧?！?/br>
    商行露說：“是那種冠名養的養法吧？我能去實地看看么？”

    林衡就知道她肯定要去擼企鵝，招呼早就打好了。

    兩人約了時間，找了個工作日，園區里人沒那么多的時間段去挑企鵝了。

    這天正好企鵝館維護，兩人又套上大羽絨襖，進了館。

    林衡還是遠遠地在一旁看著，商行露興奮地跟著飼養員進去了。

    飼養員見商行露是真心喜歡，介紹得也很詳盡。

    林總就默默地手插在口袋里，大半張臉埋進領口里，只露一雙眼睛，活像門口警衛大爺似的。

    他遠遠地揚聲說：“你選兩只?！?/br>
    商行露說：“然后一只叫edmond一只叫louise嗎？”

    林衡：“……”

    不，不用了。

    商行露很快挑好了兩只，選了一只帝企鵝，叫edmond，一只阿德利企鵝，叫louise。

    林總不能過來，沒有反對權利。

    她得意洋洋揚聲告訴林衡，林衡眉頭一皺，“取個別的名字不行么？”

    商行露：“??？風聲太大我聽不清！”

    林衡：“……”

    這個時候，那只帝企鵝，忽然拉屎了……巨臭。

    商行露趕緊后退，后退，再飛速后退……

    然后默默地退了出來。

    林衡隔得遠，不明所以，他走過來問：“走了？”

    商行露眼睛還盯著企鵝，她說：“我本來還想擼一下，可是edmond拉臭臭了實在太臭了嗚嗚嗚……”

    另一個埃德蒙本埃：“……”

    都說了不要用他的名字！

    飼養員說，以后會定期拍兩只企鵝的照片和視頻發給商行露，商行露開開心心地應了，回程的車上，即使是商行露，也察覺出了林衡的不尋常。

    她問：“你是怎么了么？送企鵝……真不尋常?！?/br>
    林衡心里想法很多，這個時候卻只是簡潔地說：“禮物?！?/br>
    如果是針對那個眼鏡，他肯定會說回禮，而不是禮物。

    那也就是說……

    上次咕咕的事情咯？

    其實兩人一人咕一次，都是鴿子王，商行露心里沒有什么想法，最多，就是覺得遺憾。

    都太忙了，并且不可選擇的忙。

    不過有禮物，也挺好的吧。

    而且相較于珠寶首飾、豪宅名車，確實商行露更喜歡毛茸茸，禮物她挺滿意的。

    可要說她真正想要什么的話……

    商行露問：“我能再找你要一個禮物么？”

    林衡求之不得，他有送禮物的心，可不知道送什么。

    商行露勾唇一笑，說：“時間?！?/br>
    “我想要你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哪里也不去，就是陪我?！鄙绦新墩f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