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節
鄧佳琦硬是沒敢上前去。 有祁牧這個兇神惡煞的保鏢,還有一邊的霍衍,阿檀有恃無恐,看向趙家人說道:“你們先在一邊聽著,然后決定要不要結這門親事?!?/br> 趙家人:??? 阿檀懶得理會這被人當槍使,見錢眼開又腦子拎不清的趙家人,趙家人就是來打秋風的,偏偏什么情況都沒摸清楚,拎得清的趙家人這會兒都在院子里羞愧地蹲著呢。 阿檀看向鄧佳琦,小姑娘比祁牧小,屬于精瘦精瘦類型的,臉整的有些狠,下巴尖得能戳死人,一副不甘心地蹬著阿檀。 “你來說,祁牧憑什么要給你錢?” “他是我哥,給我錢是天經地義的?!编嚰宴碇睔鈮训厝碌?,“鄧家把他養大,錢都花他身上了,現在家里沒錢,他是大哥,就該給弟弟meimei結婚的錢,還要給爸媽養老,不然就是不孝?!?/br> “所以你的意思是親兄弟明算賬?即使是親人,祁牧就算窮的叮當響,也要盡哥哥和兒子的義務,出錢給你們結婚,還要養父母?”阿檀問道。 “那是自然,誰讓他是鄧家人。這個理說出去誰都認的?!编嚰宴笱蟮靡獾卣f道,覺得沒毛病,“我哥要是沒錢,不是還有房子嗎?沒錢就賣房子啊,回家去住就好,總不能因為嫁妝的事情讓我的婚事崩掉,鄧家淪為笑柄吧?!?/br> “嗤?!被粞苈牭美湫B連,就連祁牧也寒了心,好在他從未對鄧家人有過任何的期待,也談不上傷心。 阿檀看了一眼祁牧,見男人身影沉穩如山,一直沒說話,知道他內心里并不想跟鄧家鬧崩,這男人性格里重情重義,當初對她一個落難的陌生女子都那樣好,更何況是對自己的親人,只是今日她卻必須要祁牧看清鄧家人的嘴臉,不讓他重蹈沉家的覆轍。 阿檀慢條斯理地說道:“鄧佳琦,你哥之前名下確實有一套帝都二環內的四合院,不過半個小時前,你哥將這四合院贈與了我,作為結婚的彩禮,所以他沒房,車庫里一輛悍馬是霍家送的,祁牧只有使用權,他現在是無房無車一族,幫不了弟弟meimei,至于養老,你爸離退休還有十年吧,等退休了祁牧自然不會讓他餓死?!?/br> 阿檀一說完,鄧佳琦就懵了,尖叫道:“祁牧,你是不是有病,這房子值幾個億,你就隨便給這個女人?不給家里人?” 鄧父也忍不住上前來怒罵道:“你這個白眼狼,養你有什么用?你把房子給這女人,經過我同意了嗎?趕緊把合同撕了,把房子要回來?!?/br> “表哥,你就算不想要房子,賣了也好啊,你一分錢都不給家里,也太沒良心了?!本司思业膬蓚€兒子也叫道。 祁牧:“……” 祁牧面容冷漠,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難過,每一次父親連帶著繼妹都會刷新他的三觀,這房子是外公留給他的,是外公打拼了一輩子留下來的遺產,跟鄧家,跟趙家,跟鄧佳琦舅舅家沒有半點干系,如今這些人倒是將他外公的遺產當做了自己的東西,對他橫加指責。 鄧父等人見祁牧就跟榆木疙瘩一樣,怎么罵都沒反應,反而越發的生氣,怒氣沖沖地要去找剛才的房產局的人要回材料,毀約要回房子。 阿檀看的不禁覺得可笑。鄧家人的無恥程度倒是跟她姑姑家有的一拼。 “這房子是結婚條件,要不回來?!卑⑻摧p飄飄地說道。 “那就離婚?!?/br> “對,離婚也要把房子要回來?!?/br> 祁牧臉色終于沉了下來,薄唇緊抿,徹底地冷了心,他這輩子都不會跟阿檀離婚的。 “我已經放棄了對房子的繼承權,離婚也分不到房子,更何況我是不會離婚的?!逼钅晾淅涞亻_口,聲音渾厚,帶著一絲的怒意。 鄧家人一聽,猶如五雷轟頂,鄧父氣得滿屋子找東西要打祁牧,鄧佳琦一屁股坐在地上,覺得自己的嫁妝完了,舅舅家的兩個兒子也眼前一黑,到手的好處飛了。 “喲嚯,這是要打人?暴力襲擊???還是高官毆打平民?”霍衍冷颼颼地笑道,“鄧顯,今兒你這棍子落得下來,明兒我就讓我爸把你位置弄掉,你信不信?” 鄧父氣得險些仰倒,臉色發青,一邊的鄧佳琦蹬腳尖叫道:“祁牧,你氣死親爸了?!?/br> “姑父?!本司思业膬蓚€兒子也作勢扶著鄧父大呼小叫道。 鄧父這一氣,倒是想起了之前的計劃來,于是就真的坐著不起來了,都不用裝,氣得渾身都抖,感覺自己失去了一個億,不行,怎么也要從祁牧身上刮下一層rou來,反正房子還是在他媳婦手上,兩夫妻不分家。 鄧父朝著鄧佳琦使了個眼色,既然房子要不到,他們還有后招。 鄧佳琦也不笨,見狀一邊哭著喊鄧父,一邊罵著祁牧,嚷著要跟祁牧斷絕關系,斷絕關系前要把這些年鄧家對他的養育之恩報了。 阿檀見事情走向果然走到了赤果果賣兒子要錢的程度,朝著霍衍使了個眼色,看了看門口的方向,霍衍也是極聰明的,這鬧來鬧去都是兩家人鬧,沒見證人啊,今兒就算掰扯清楚了,明兒他們就能翻臉不認,得找見證人,于是沖出去喊民警叔叔了! 阿檀見鄧家這不要臉的樣子,小手輕輕地握住了祁牧的手。男人虎軀一震,沒有回頭看她,只是回握住她的小手,力氣大得讓阿檀有些疼。 阿檀這一刻是真的心疼祁牧,她覺得自己悲慘,但是人生前面二十二年她都是無憂無慮成長的,可祁牧少年時代就失去了唯一疼愛他的長輩,父親繼妹一家都是吸血蟲,享受不到溫情,還要被吸干身上的血,在這樣的環境里,他還能沉默堅強地成長,保家衛國,長成正直沉穩的男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霍衍很快就帶了一隊的民警過來了,在外面蹲了半天的民警見霍家大少親自出來了,自然躲不下去,就只能公事公辦了。 “怎么回事,聚眾斗毆還是私闖民宅???”領頭的國字臉方隊面無表情地喝道,可惜底氣不足,但是一身的警察制服也能震懾住趙家一干人等了。 “警察叔叔,沒打架,是爭家產呢?!编嚰宴枥锱纠驳鼐驼f了一通。 進來的一隊民警除了隊長年齡都不大,有男有女,聽完以后詭異地沉默了一下,霧草,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老人留給外孫的房子,一群不相干的人來爭,擱以往統統關進局子進行再教育,不過雙方都有些來頭,他們只能和稀泥,哪邊都不敢得罪。 阿檀見警察叔叔來了,露出一絲的微笑,等鄧佳琦說完,然后笑道:“民警同志,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只要做個見證,調解一下就好?!?/br> “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工作,這個好說?!狈疥犃ⅠR微笑地說道。 阿檀看向鄧佳琦,說道:“既然你說要祁牧把養育之恩還給鄧家,那你們就算算這些年在祁牧身上花的錢是多少,一年一年地算,衣食住行都算,超過十萬的就拿出清單收據來?!?/br> 鄧家一聽,這是要給錢的節奏啊,頓時心里一喜,鄧佳琦回頭看了一眼鄧父,說道:“我讓我爸算,這些年不少錢呢?!?/br> “嗯?!卑⑻蠢涞貞艘宦?,一邊的祁牧跟霍衍都沒說話。兩個糙爺們,用拳頭說話還有優勢,扯到這些家長里短撒潑耍賴的事情是半點辦法都沒,所以只能無條件地信任阿檀來處理這件事情。 阿檀心里已經算了一筆賬,祁牧八九歲才回鄧家,在鄧家不過是讀了初高中就上大學了,軍校里所有的學雜費都是免的,每年還有全額獎學金,生活費祁牧花的是自己的錢,鄧家最多算寄人籬下那六年的開銷,能算幾個錢,等這筆錢算出來了,阿檀冷笑,她再慢慢跟鄧家算另一筆賬。 第1602章 鄧家的把柄 鄧家人早就商議好了要多少錢,鄧家的想法簡單粗暴,養育之恩大于天,不管怎樣祁牧是長子,必須要管弟弟meimei的,所以不給房子也行,給錢,而且是獅子大開口要了一千萬。 鄧父張口就是一千萬。 “祁牧,你如今條件好,給一千萬就當做是照顧弟弟meimei,這些錢對你而言只是九牛一毛?!编嚫刚Z重心長地說道,“一家人,打斷筋骨連著血,做人不能忘本啊?!?/br> 祁牧沒說話,阿檀心里冷笑了一聲,說道:“你是長輩,我原本還敬你幾分,這話說的我就不樂意聽了,祁牧是跟母親姓的,一開始就是祁家人,跟鄧家沒什么關系,說白了當年你是入贅到了祁家,后來在祁牧2歲的時候,拋棄了老人跟孩子,二婚了,這做人不能忘本說的半點也沒錯?!?/br> 阿檀的話剛落音,眾人看向鄧父的目光就奇怪了起來,就連鄧佳琦都覺得萬分丟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而鄧父則直接被這樁事情氣得渾身發抖,怒道:“孽障,你胡說八道什么?!?/br> 鄧父說著就動手要打阿檀,被一邊聽八卦聽的兩眼發光的民警給攔住了。 “嘖嘖嘖,我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難怪祁牧一出生就跟祁老姓?!被粞茉谝贿吇鹕蠞灿偷卣f道。 趙家人此刻看鄧家的臉色都變了,居然是個入贅的貨色,難怪都說鄧顯發家致富靠的是女人,一開始靠的是前妻,靠著祁家的關系當了官,前妻一死,就攀上了第二任妻子易家,這些年也過的風光無限,哪里會有人想到還有這樣的內情。 阿檀說的是事實,這事自然是祁牧告訴她的,原本她也沒想大家都撕破臉鬧得難看,實在是鄧家給臉不要臉。 “你這來歷不明的女人,在這里胡說八道,我要撕了你的嘴?!编嚰宴鶜饧?,上前就要撕她。 “我祖籍濱海,家里幾代都是清白人家,祖父生前是濱海大學的校長,父親是濱海杰出的企業家,沉家有名有號,當不起鄧小姐的來歷不明?!卑⑻闯林∧?,一字一頓地開口。 事到如今,害她的真兇已然清楚,她便也能堂堂正正地說出自己的身份來歷。 鄧佳琦被嗆住,發現她跟父親兩人居然都說不過阿檀,頓時氣得半死,而此時趙家人跟舅舅家的人都不自覺地躲避她的目光,這一群沒良心的東西。 “言歸正傳,入贅的事情早就是舊事,祁老都不追究了,我們小輩也不會繼續拿它說事?!卑⑻创藭r已經完全掌握了這場談判的絕對主動權,淡淡地說道,“鄧家一千萬給自己家的兒子女兒,祁牧可以給,不過這一千萬也會斷送祁牧跟你們的唯一的那點血緣關系,你們還要這一千萬嗎?” 事情峰回路轉,鄧家見她居然同意給一千萬,頓時都瞪大了眼睛。 “爸,一千萬不要白不要?!编嚰宴钅劣惺裁葱置们檎x,連忙扯著鄧顯的衣服叫道,“祁牧根本就不當我們是親人?!?/br> 鄧父見大兒子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聲不吭任由一個女人做決定,這應該是唯一一次能要到錢的機會,以后等家里的資產都給了這個女人,他是一個子也要不到,頓時怒罵著祁牧:“你這沒出息的東西,怎么能讓一個女人當家做主?” “祁牧的資產都給了我,這一千萬是我在出,我耐心有限,你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做決定?!卑⑻床荒蜔┑卮驍嗨脑?。 鄧父一聽放了心,既然阿檀能做主,那這錢自然是要的。 “要?!编嚫父揪托枰紤]五分鐘,一口應道。 “嗯?!卑⑻吹貞艘宦?,看向霍衍和方隊,說道,“你們當個見證人,往后祁牧跟鄧家再無半點關系,這件事情是鄧家親口提出來的?!?/br> “放心,我這有錄音呢,這么多人當見證,這事跑不了?!被粞芩烈獾匦Φ?。 阿檀感覺到祁牧的身子越來越僵硬,握著自己的手也越來越重,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打算速戰速決。 “你們磨蹭什么,趕緊給錢?!编嚰宴械?,沒有一個億,有一千萬也是好的。 “不急,這事既然捋清了,祁牧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了,鄧家是不是也要歸還祁牧母親和祁老留給祁牧的遺產?”阿檀有備無患地取出一連串的清單,挑了幾個主要的念了。 “鄧家現在住的別墅是我婆婆名下的,根據婚前協議,我婆婆的所有資產是由子女繼承,也就是祁牧繼承,換而言之你們現在住的房子是祁牧的?!?/br> “除了房子,我婆婆生前投資的一些資產每年都有高達百萬的分紅,這筆錢理財公司每年都是寄到鄧家的,有手續在,這筆錢積累下來也是幾千萬,你們記得歸還?!?/br> “祁老離世之后,鄧家借著祁牧未成年,接手打理了祁老的資產,其中帝都最有名的香榭閣餐館就是祁老的,記得歸還?!?/br> …… 阿檀每說一句,鄧家的臉色就難看了一分,圍觀群眾就驚嘆了一分,這鄧家真是狼心狗肺,一大家子都靠吸著過世的祁老父女兩的血活著,現在還要來吸親兒子的血。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為官!方隊領著的一對警察都憤怒起來,而趙家一聽鄧家居然有這么多的資產,兒女談婚論嫁的時候還哭窮,更是要他們來祁牧這里要錢,不要臉! “你們家明明有錢,嫁妝怎么只陪一輛二手的破車?”趙家人嚷了起來。 鄧父氣得扶著椅子坐下來,冷汗如雨下,臉色就跟見了鬼一樣。 “爸,我們家這么有錢?”鄧佳琦也眼紅了,每次要錢,就說沒錢,她結婚都不給錢,原來都是藏著在。 鄧父氣得舌頭都捋不直。這十多年來,他被霍家盯得死死的,就連老婆易家也被人盯的死死的,半點油水都沒有,幾乎完全是靠吃老本的,阿檀一提,他才想起來,現在住的別墅確實是前妻留下來的,只是前妻死了,祁老帶著祁牧走了,后來祁老也死了,他也就忘了這回事,心安理得地住下來了。 至于那些資產分紅,可是每年都到了他的手上,他官場上需要的活動經費都是從這里面出,家里開銷也大,兒女張口就要錢,各個都能揮霍,哪里經得住花,至于祁老的那些資產這些年也敗的干干凈凈,就連香榭閣也抵押給了別人換錢了,目前他手上只有一個空架子。 這些錢支撐著鄧家十多年來一大家子的揮霍,若是算起來,沒有十億,也有七八億,讓他歸還,殺了他也還不出來! “我說的這些都是有文件有資料在的,鄧家想抵賴是別想了?!?/br> 鄧父聞言,雙眼一翻暈了過去,一邊的方隊連忙讓人掐人中,又給掐醒了。 鄧父暈了一回,醒來以后當初就翻臉了。 “你這女人太狠毒了,我們父子還沒分家,你就想挑撥我們的關系?”鄧父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此時根本就不敢提找阿檀要一千萬了,就提阿檀提的那些原本屬于祁牧的資產都打算一起賴掉。 阿檀冷笑了一聲,早就猜出了這樣的結果,鄧家的人都這樣奇葩無腦,這些資產只怕早就揮霍光了,要回來也是千瘡百孔的模樣,她說出來不過是要讓人知道祁家不欠鄧家一分一毫,相反的是鄧家欠了一屁股債在。 他們想污祁牧的名聲是絕無可能了! 她跟祁牧要是心狠些,眨眼就能鬧得鄧家不得安寧。 “你們鄧家這意思就是不認賬了?我呸,這時候父子情深了,虧你也是當官的,這臉皮厚的城墻都穿不透?!被粞艹爸S地笑道。 鄧父今兒是徹底地栽了,沒有想到霍衍一個混世魔王武力值這么強,他的保鏢們根本就不敢動手,而祁牧娶的這女人更是一個狠角色,這車翻的慘烈,橫豎是丟人丟大了,鄧父就直著脖子,臉紅脖子粗地嚷著祁牧不孝,要逼死他,他明兒就帶著一雙女兒去死。 眾人:“?。?!” “吵什么?”匆匆趕來的霍家大佬霍政諺一進門就看到官場上的老油條在撒潑,頓時威嚴地說道,“老鄧,你一把年紀了,在小輩面前撒潑打諢,還要臉嗎?” 霍政諺怕祁牧小夫妻吃虧,更何況自己寶貝兒子也在,所以匆匆地帶人趕來。 鄧父一見官場的死對頭來了,老臉瞬間就沉了下來:“霍政諺,你霍家的手真長,我跟我兒子的事情你們管得著嗎?” 霍政諺進了屋子,見祁牧臉色雖然難看,但是三個小年輕人都沒事,這才放下心來,沖著鄧顯說道:“我這里有一份資料,你先看了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