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節
溫楚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心中默念,遠離大魔頭,遠離大魔頭。 她刷著朋友圈,然后看到八九個月都沒有動靜的清歡姐,發了一條朋友圈:“母子平安,謝謝?!?/br> 配圖是小小嫩嫩的閉著眼睛打瞌睡的小寶寶,可愛到炸裂。 溫楚激動的一下子跳起來,想也不想地出了包間,沖向小廚房,清脆欣喜地說道:“清歡姐生了小寶寶了?!?/br> 她跑的急,紀凜冬又坐在門口,身體慣性地往前沖,被男人伸手扶住。 紀凜冬大掌不小心碰觸到她柔軟的細腰,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像是沐浴乳的香氣,味道清甜,性感的喉結一動,目光幽深地說道:“我回法國之前的那一晚,你要是沒避孕,我們也可以有一個小寶寶?!?/br> 溫楚聞言,臉色驟然蒼白,而一邊的木拓聞言,身子一僵,有一瞬間的停滯之后,丟了手里的木鏟,關上了燃氣,然后面無表情地走過來,一把拎起紀凜冬的衣領,一拳揍了過去。 第1446章 你幫我上藥 紀凜冬的腿沒有完全康復,走路還有些吃力,被他這一拳直接揍在了臉上,摔下了輪椅。 木拓下手極狠,一拳揍完,又接著揍。 溫楚被他兇狠的架勢嚇到了,想也不想地攔住他,雙眼通紅地叫道:“別打了?!?/br> 木拓見她嚇到了,這才收手,胸口劇烈地喘息著,嘶啞地說道:“這孫子不是個東西?!?/br> 溫楚猛然伸手擦了擦濕潤的眼角,紀凜冬本來就不是個東西,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遇到了他,很多時候想擦掉他在她身上的印記,卻怎么也擦不掉,她渾渾噩噩長到了15歲,后來對于這個世界的很多觀點和思想都是紀凜冬教她的。 她有時候甚至會絕望地認為自己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他。 “不值得?!睖爻J真地說道,沒有回頭看紀凜冬的傷勢,只是眼圈泛紅。 廚房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人,管家跟鄭谷進來時,見紀凜冬摔倒在地,傷勢不明,嘴角都被揍出了裂口,見血了,大吃一驚。 “紀先生,我送您去醫院,您的腿沒好,得趕緊復查?!编嵐燃奔钡卣f道。 紀凜冬如若未聞,額前的發絲凌亂地垂下來,男人坐在冰冷的地上,剛剛木拓動手的時候,他沒有還手。 紀凜冬的武力值絕對在常年混跡政界的木拓之上。男人不還手,只是想看看,她會不會心疼,哪怕一點點,只是溫楚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看他。 他目光兇狠地盯著小姑娘,見她飛快地抬手擦了擦眼角,像是哭了,心臟猶如被人捏住了一般,有些疼,疼過早先被木拓揍出來的傷。 他只是想回到以前的生活罷了,他不希望回去面對的都是冰冷的房子,吃飯也是一個人,睡覺也是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感覺這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紀凜冬臉色陰沉,一聲不吭,那邊鄭谷臉色驟變,只得去求溫楚。 “溫小姐,紀先生之前受得傷很重,上次去醫院復查的時候,醫生都說沒個一兩年調養,好不全,您就當發發善心,陪先生去醫院一趟吧?!编嵐鹊偷偷匕蟮?。 紀先生的脾氣,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只能勸。 溫楚擦了擦眼角,感覺自己有些不爭氣,只是木拓打了人,他本身工作特殊,紀凜冬要是跟他計較,沒準能弄掉他的工作,頓時低頭沙啞地說道:“嗯?!?/br> 她說完看向木拓,伸手將他拉出了廚房,沒管紀凜冬。 兩人沉默地下樓。 “你別為我打人了,他不是好人,會報復你的?!彼秊鹾诘拇笱劬τ行┓杭t,對于之前突然發生的一切還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紀凜冬為何要說出那樣的話,也沒猜到木拓會為了她打紀凜冬。 “他那人就是圖新鮮,新鮮勁兒過了就過了,要是一直跟他對著干,就會沒完沒了的?!睖爻贿呎f,一邊覺得內心酸澀疼痛難忍,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鄰居,也許就要失去了。 木拓想到紀凜冬看著溫楚的樣子,那絕不是圖新鮮,那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占有欲,紀凜冬將她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紀凜冬從法國回來,已經意識到了他的感情,這才對溫楚窮追不舍,只是手段過于激進,但是不得不說,聽到那樣的話,是個男人都得動怒。 難怪溫楚之前突然結束了拍攝,紀凜冬飛了法國,原來還有這樁事情,想到那段時間小姑娘郁郁寡歡的樣子,木拓恨不能再揍幾拳。 木拓看著小姑娘有些紅腫的眼睛,低低地嘆氣說道:“溫楚,紀凜冬對你不是圖新鮮,我看的出來他很認真,你要想清楚你們之間的關系,越拖對你越不利?!?/br> 傳言紀凜冬性情喜怒無常,詭譎多變,沒準就是個瘋子,鬼知道繼續不清不楚地下去,會發生什么事情。 溫楚聞言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她一直在躲開他,是紀凜冬死纏爛打。 她垂眼,沙啞地說道:“你不懂,他很可怕,你以為他是認真的,只是這種認真是有期限的,他做每一件感興趣的事情都很認真,認真過了,就隨手丟了?!?/br> 他因為無聊,想玩游戲,就認真地投錢開發了一款最火爆的4d游戲,玩了一年,再也沒玩過,他娶她的時候,也很認真,那時候她還天真爛漫,經常喜歡恃寵而驕,男人脾氣都很好,從來不兇她,只會懲罰她。 她跟他玩過的那一款游戲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在某一段時間上了心而已。 心要就涼了,所以她再也不會相信紀凜冬,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都不愿意相信他。 木拓抬眼,看著跟著下樓出來的紀凜冬,男人坐在輪椅上,斯文清俊的面容被他揍的都是傷,目光兇狠如狼,表情卻異常的平靜。 他眉心抽了一下,然后伸手攬住了溫楚,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輕聲說道:“我陪紀凜冬去醫院檢查,你回去好好休息,拍你的戲,過你的生活,其他的都不用管。溫楚,你不再是福利院孤苦無依的孤兒了。你有很多喜歡支持你的粉絲,還有朋友?!?/br> 溫楚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這里都是他的人,我不放心。你今晚就回帝都去,我陪他去醫院,我喊上劇組的人跟我一起,他不敢對我怎樣的?!?/br> 木拓低低嘆氣,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邊,紀凜冬一直沒動,男人面容冷漠如大理石雕像,身邊人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他也紋絲不動,目光幽暗地盯著溫楚。 度假村沒有急救車,更沒有醫院,隨行的醫生倒是有,但是就怕紀凜冬腿傷嚴重,這才要去醫院復查。 溫楚看了一眼鄭谷,說道:“我們走吧?!?/br> 鄭谷喜出望外地點頭。 男人見她要往外走,聲音沙啞地開口:“不用去醫院,你回去給我上藥就好?!?/br> 溫楚身形微動,那邊紀凜冬已經按著輪椅往別墅的方向去,去的是溫楚的住處。 第1447章 半年后,我放你自由 木拓拿了行李箱出來時,就見紀凜冬進了溫楚住的小別墅,男人站在庭前的小花園里,有些煩躁地想抽煙。 “紀先生說,木先生可以繼續住下?!编嵐茸哌^來,有些同情地看著木拓。 木拓打了紀凜冬,紀凜冬連手都沒還,甚至安頓他住下,這一筆賬自然會讓紀小太太還。鄭谷跟了紀凜冬六年,多少還是了解自己的頂頭上司的,吃什么都不吃虧。 “有煙嗎?”木拓淡淡地問道。 鄭谷掏出口袋里的煙,遞了過去。 木拓點上,抽了一口,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頭,他基本不抽煙,從小就自律,只是今天這一趟過來,作為旁觀者看清了很多事情,內心到底有些失落。 以前紀凜冬作天作地的時候,木拓只淡淡一笑,只希望他作的更狠點,結果去了法國一趟,回來居然看清自己的心了,木拓有些被動,尤其見溫楚對紀凜冬更多的是不信任,而不是冷漠,便知道自己這場戰役有些艱難。 但凡紀凜冬有點腦子,會哄人,時間久了總會捂熱小姑娘冷掉的心,原本木拓對感情的事情很隨緣,只是郁悶的是,自己成了紀凜冬的推手。 要不是他揍了紀凜冬,這男人恐怕根本都進不去溫楚的房間,他若是留下,紀凜冬就有借口晚上賴在溫楚那里,這是怕他不走,特意來提醒他呢。 真是心機叵測的狗賊。 木拓給溫楚發了一條信息:“我先回去幫你照顧小花園里的花花草草,如果累了就回來?!?/br> 發完信息之后,男人將煙頭掐滅,看了一眼鄭谷,很有風度地離開。 往后的日子還長,一味地步步緊逼只會適得其反。 溫楚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取出來看了一眼,目光微暖,然后飛快地給木拓回了信息:“好的,謝謝你?!?/br> 紀凜冬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身子一頓,面色越發的冷,見小桌上擺著清晨才插的鮮花,修長白皙的手指不經意地帶過,砰的一聲,花瓶連同鮮花都摔了下來,四分五裂。 溫楚被嚇的身子一顫,見他碰到了花瓶,而這會兒也不知什么情況,管家跟鄭谷等人全都跑的沒影了,頓時說道:“你別動,我來收拾?!?/br> 她去找掃帚,回來時,見紀凜冬果然保持之前的姿勢沒有動。 溫楚將碎了一地的碎片和鮮花都收拾在一起,倒掉,然后看到靜靜躺在外面的急救箱,一言不發地拎了進來,打開箱子,不冷不淡地說道:“最好去醫院拍個片子?!?/br> 這還是分別以來,溫楚第一次這么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雖然男人知道,她是怕他報復木拓,但是心依舊難以自制的輕顫,心口發熱,像是發燒了一樣,燒的腦袋都有些暈乎。 他目光微暗地看著她白皙的小臉,和有些濕漉漉的眼睛,低沉地說道:“你幫我上藥,木拓打我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br> 他說著抬起一張被揍的有些慘的俊俏面容,男人的五官比東方人要深邃一些,唯獨眼睛像東方人,細長的臥鳳眼,沒有任何的攻擊性,讓棱角分明的線條柔和了許多,透出斯文清俊的味道來。 溫楚看著他坐在輪椅上,抬起面容的模樣,指尖一顫,隨即低頭去找跌打藥,用棉簽沾了跌打油,輕輕地擦在他的傷口處,曾經她最愛他一張臉,情到濃處時,總是喜歡親他的下巴,摸他高挺的鼻梁,那時候心比天高,覺得這個俊俏的男人從頭到腳都是她的。 “這是按摩的油,需要推拿才能散去淤青?!蹦腥说偷偷亻_口,胸腔都在隱隱震動。 兩人離的很近,又很遠。 溫楚手上動作一頓,看著他,沒給他按摩推拿,淡淡地問道:“你上次說跟我復婚,是認真的嗎?” 紀凜冬的目光猛然一變,細細地審視著她,臉上的那點輕松神情也收斂了起來,點了點頭,沉沉地說道:“嗯?!?/br> “紀凜冬,我不想跟你復婚,你知道的,雖然我很窮,出身又低,還是孤兒,可我也是一個真真切切有血有rou的人。 你撫養我長大,我一直都記著在,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一直往前走,開始新的生活,不好嗎?為什么連最后一絲的情義都要磨滅掉?”她睜著烏黑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沒有躲避。 紀凜冬內心酸澀脹痛,他只想她做他的妻子。 “沒有新的生活?!蹦腥说穆曇魩兹粑绰?。 紀凜冬伸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想握住她的手,又有些克制地握緊,她不懂,現在她才是他的新生活。 “半年時間?!蹦腥颂а?,低沉地說道,“這半年里,你不要躲避我,搬回富林路住,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半年后,如果你還想離開,我不會糾纏你。立字為據?!?/br> 紀凜冬有了很強的危機感,溫楚對木拓的信任讓他恐慌,要是繼續放任溫楚跟木拓做鄰居,他也不知道事情會怎么發展。 他如今想不到任何的辦法,只能破釜沉舟。 溫楚身子微顫,見男人目光沉沉暗暗,深不可測,重新搬回去?只需要忍過半年就能重獲自由? “你說的是真的?”她聲音微微沙啞,有些意外。 “嗯?!奔o凜冬點了點頭。 紀凜冬讓鄭谷帶來了協議,協議很簡單,溫楚搬回富林福的私人府邸,半年后,紀凜冬將富林路的房子贈與她,不干涉她的生活。 細則則比較多,不過大多都是站在溫楚的立場考慮,男人似乎只是希望家里多一個人一起生活。 紀凜冬簽了字,將手中的鋼筆遞給她。 溫楚了解紀凜冬的性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從他糾纏這小半年來說,已經表現出了極大的耐心,加上這一次木拓打了他,他表面說不追究,可若是沒有達到他的目的,他沒準明天就展開了報復。 紀凜冬從來不是一個拘泥于規則的人。 她握住鋼筆,有些顫抖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