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厲少整日在家帶娃做飯時,可都是老二沒日沒夜地加班處理公務。 肖驍想到數次被發配且累成狗的二哥白橋,默默地在心中點了一根蠟。 “厲少的原話是,太太的電影拍攝手法一貫是復古唯美的,就算是懸疑劇,也會拍得與眾不同?!毙を攲柍聊旱脑捴貜土艘贿?,想到厲少說這些話時,鳳眼半瞇,一派風流意態,驕傲自豪的模樣,頓時感覺牙都酸倒了。 眾人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把狗糧,看向清歡的目光都哀怨了起來。 “清歡姐,白色的,好夢幻好公主耶?!睖爻呀浛吹搅瞬丛诟劭诘挠屋?,由于是嶄新的游輪,吸引了不少港口的游客散人。 游輪負責接待人員早就候在了那里,一邊笑瞇瞇地引著眾人上船,一邊做著簡單的介紹。 “我們游輪的風格是仿照19世紀的英倫風,請的大師過來打造每一處空間的細節,讓人猶如置身在歷史上南洋最出彩的航海時代?!庇屋喌呢撠熑蓑湴恋卣f道。 眾人一陣驚嘆,清歡見游輪的細節確實無可挑剔,也不住地點頭,松了一口氣,回家給厲沉暮記首功。 游輪的事情定下來后,清歡定了三天后開機,讓趙葵去通知演員們,然后開始籌拍電影。 清歡埋頭忙著電影籌拍的事情,南洋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新官上任三把火,南洋世家原以為厲沉暮的退隱,大家都有機會更上一層樓。 眾人也沒將厲家的二房獨子厲晟陽放在眼里,就這樣風平浪靜了數日,家家都在做美夢,商議如何插手海運權,分一杯羹的時候,厲晟陽將南洋不大不小的一個世家趙家,一鍋給端了。 那手段叫一個兇殘迅猛,直接吞了對方的資產,將趙家這些年干得那些陰私不堪入目的事情捅到了明面上。 一時之間南洋掀起了一波不小的sao動,都在暗自揣摩著,難不成厲家這位二少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 第805章 投資方是葉家三少 厲晟陽端了一個小小的趙家,就像是在黑夜中發出了一個訊號。趙家不僅是依附葉家的家族,更是老牌世家,這些年后嗣子孫一代不如一代,才落到了末流的位置。 厲晟陽動趙家,意味著這人居然連祖輩幾十年上百年的交情都不顧,是個翻臉無情的角色。 想當初,厲沉暮在位時,那般狠厲,也是對老牌世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一時之間,那些底子里早就被掏空的老牌世家們人人自危,暗地里將厲晟陽罵得狗血噴頭,又懷念起厲沉暮的好來。 于是一撥人上趕著去依附新興起來的司家去了。這幾年來,無論南洋局勢如何變化,司家就好似磐石一般,沒人能動的了,這些人又不眼瞎,既然厲家跟葉家不合多年,還是抽身事外,依附司家的好,畢竟司家背后有軍方勢力支持。 結果這些人連司家的大門都沒進,盡數被攆了出來。司迦南那人最不屑的就是玩弄權術的人,加上本身的勢力是碾壓型的,哪里有時間搭理這些人。 消息傳到葉瑾然耳朵里的時候,葉瑾然臉色鐵青,這幾年,葉家發展的迅猛,漸漸直逼厲家的權勢,這一次搞下了厲沉暮,原本以為厲家只要內亂,葉家必出頭。 誰知厲晟陽一朝上位,直接拿依附葉家的趙家出手,這分明是在打他的臉。 “二少這是向您宣戰的味道?!比~瑾然的心腹低低地提醒道。 葉瑾然點了點頭,他跟厲晟陽合作弄垮了厲家父子的事情早已翻篇,如今兩人轉眼就站在了對立的位置上。 只是厲晟陽的根基太淺,暫時不足為患。 “電影開拍了嗎?”葉瑾然問道。 心腹愣了半天才想起來,三少問的是近期頗為關注的那位顧導的新電影。 “明天開機?!?/br> “這段時間我休假,重要的事情你送到游輪上來?!比~瑾然聲音帶著一絲的輕柔,想到如今厲沉暮失勢,而他又握有他致命的把柄,終于能靠近年少時就喜歡的人時,陰狠如他,也露出幾分的笑容來。 心腹大吃一驚,想到三少這些年幾乎是沒日沒夜地加班,沒有一刻敢放松,如今終于愿意休假了,原來為的是那位顧導。 清歡新電影開機儀式之后,便帶著人上游輪拍攝。拍攝了半天之后,趙葵悄悄地來說道:“清歡,投資方來人了,是葉家三少?!?/br> 清歡聞言,皺起了眉尖,抬眼看去,只見葉瑾然帶著兩個助理上船來,俊秀的面容帶著笑意,一派成功人士的作風,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這幾年葉瑾然頻頻出現在公眾的視線里,又是采訪,又是周刊,很多人都認識這位親民的世家子弟。 “這件事情厲少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呀?”趙葵嘀咕道。 清歡嘆氣,何止是生氣,厲沉暮跟葉瑾然這些年勢同水火,若是知道她跟葉三整日相處,拍攝電影,依照他獨裁的性格,表面不說,心里只怕會氣得吐血,還不知道會想什么法子來折騰呢。 第806章 你喜歡的是當年的厲沉暮,還是現在的? 趙葵帶清歡出道五六年,一路看著清歡跟厲少走過來,好幾次都是因為葉瑾然的事情,感情出現了波折。 從清歡第一部電影首映禮上鬧出的緋聞,到慈善晚宴上的私奔事件險些導致厲少上軍事法庭,再到后來葉瑾然結婚,清歡跟云家決裂,趙葵一個局外人都覺得膽戰心驚,似乎清歡所有的負面新聞都跟這位葉家三少有關。 如今就算厲少失去繼承權,葉家如日中天,趙葵也是極不喜歡這位葉三少,總覺得虛偽,不折手段。 清歡挑的劇本都是她送過來的,幾乎是從市面上海量挑選了眾多本子,自己甄別一遍,再送給清歡。這樣都能撞到葉瑾然的手里,可見這位葉三少到底屯了多少的劇本,這樣的居心叵測,令人生厭。 還是厲少更適合清歡。 “你只管拍戲,我來攔住他?!壁w葵低低地說道,拍了拍清歡的手,然后去攔住葉瑾然。 葉瑾然上了船便受到了熱情的歡迎。 男人微笑著,并不言語,見趙葵來攔住他,不讓他近清歡的身,也不惱,坐在一邊,氣定神閑地看著清歡拍攝。 他喜歡靜靜地看著她,這仿佛是從年少時就養成的一個習慣,看著她,似乎便能忘卻這些年圍繞在他身邊血腥殘忍的一切。這世間唯有清歡能帶給他這種寧靜的感覺。 清歡被人盯著拍攝了整個下午,然后讓劇組收工休息,見葉瑾然還沒有走,這才走過來,淡淡地說道:“你怎么來了?” “我近期休假,聽說你在這里拍戲,便過來看看?!比~瑾然微笑道,起身含笑地說道,“這艘游輪不錯,我們去甲板上走走?” 清歡點了點頭,有些話是應該說清楚了。 兩人一前一后地上了甲板,船駛出了港口,在淺海區緩慢地行駛,海水蔚藍,海鷗點點,視野曠闊,令人心曠神怡。 “當年若不是厲沉暮封海,我們應該到了幾內亞灣,再從幾內亞灣轉船,到澳洲島嶼,生活定然寧靜安穩,遠不是現在這樣?!比~瑾然站在甲板上,迎風看著遠處的海天一色,淡淡地說道。 時至今日,男人絲毫不掩飾他的策劃和野心。 清歡雖然早已知曉,如今聽他提起,還是輕輕地皺起了眉尖,淡淡地說道:“當年的事情何須再提,我如今生活很是安穩,你也該放開過往,過你自己的生活?!?/br> 葉瑾然轉身定定地看著她,見她如今的氣色極好,清純如少女,卻再也不是終年不見陽光的蒼白,看著他的眼神也是沉靜的,包容的,像是大海一般,看透世事無常,平和淡然的那種眼神。 葉瑾然在這樣清澈的眼神里有些狼狽不堪。忽然意識到清歡再也不是漂泊無依的孤女,她有了自己的事業和生活。 可是厲沉暮絕不是她的良人,那男人傷害她那么深,為什么她還愿意回頭? “你喜歡的是當年的厲沉暮,還是現在的?”葉瑾然突然問道。男人垂眼,掩去了眼底最深的嫉妒和不甘。 第807章 那個女人跟厲沉暮保持了長達十四年的關系 清歡見他這么問,微微心驚,不知道葉瑾然看出了什么,又有什么用意,淡淡地說道:“都是他?!?/br> 葉瑾然微微冷笑了一聲,他將厲沉暮當了一輩子的對手,對這個男人研究了近十年,敢說沒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厲沉暮。 自從厲晟陽帶回厲沉暮有雙重人格的消息,那些困擾他多年的謎團終于有了解釋。 原來當年和后來,這分明是兩個人,難怪他怎么分析都分析不出來厲沉暮的行為規則。 若是當年是一個人格,攆走清歡的是另一個人格,那這些年,這個后來居上的冷酷人格一直都沒有變化。 葉瑾然推敲數月,終于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猜測。 這個冷酷的人格半年來性情大變,看似變了一個人,實則在處理事情的手段上依舊秉承了一貫的冷酷狠厲作風,他這樣大費苦心,無非就是知道清歡喜歡的是當年的那個人格,在偽裝而已。 無恥至極。 葉瑾然從口袋里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垂眼淡淡地說道:“厲沉暮在英國那些年,一直很穩定地做心理治療,回到南洋之后,也一直沒有停,只是他不可能每月飛英國,于是他還有一個隱秘的心理咨詢師,這個女人是他的校友,跟他保持穩定持久的關系長達十二年,至今單身,兩人每年都會掩人耳目地見面數次?!?/br>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冷峭的寒意,一字一頓地說道,“若不是有jian.情,他怎么會人前請簡正,人后去見這個女人?!?/br> 清歡指尖微顫,感覺有股涼意從腳底竄進心頭。 葉瑾然繼續說道:“厲沉暮給這個女人在英國和南洋都置辦了房產,這女人工作在英國,但是每年都會回南洋住一段時間,一周前,這女人正好回南洋?!?/br> 葉瑾然心頭微微燥熱,因為激動,聲音都失了以往的沉穩,查了這么多年,才查到厲沉暮掩人耳目的事情,他就說,這世上沒有誰比他還要愛清歡,比他還要潔身自好。 清歡接過葉瑾然遞過來的名片,看著上面印刷的英文名字以及畫廊的名稱,頓時臉色微微蒼白。 “她是個畫家?” “可以說是業余畫家兼畫廊的老板,可能是這些年被厲沉暮包了下來,只給他一個人做心理咨詢,閑散的時間就去畫畫了。她在英國有兩家畫廊,聽說最近在南洋也要開一家畫廊,邀請了不少名流前去,你可以去見見本人?!比~瑾然譏誚地說道,嘴角的笑容越發深沉起來。 清歡點了點頭,見游輪靠岸了,收起名片,看著葉瑾然,堅定而冷淡地說道:“多謝,只是你日后還是不要再過來看我拍戲了,人言可畏,我不希望這部電影還沒有播出就因為扯上緋聞而功虧一簣?!?/br> “這些年的恩怨是非早已說不清,既然如此,不如都盡數忘了,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也算是全了年少時的些許情誼?!?/br> 清歡說完,便轉身離開, 葉瑾然俊秀的面容黯淡無光,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的背影,冷笑了一聲,他得不到的,厲沉暮也別想得到。 第808章 她的人生一直行走在刀刃上 清歡上了岸,沒有回別墅,直接開車去了翡翠山莊。 翡翠山莊一直空置著,沒有人住,李嫂也因為年紀大了,住這邊不方便,搬到了城北的小洋樓住,看著已故厲太太的房子。 清歡知道別墅的密碼,按了密碼之后進了房子,見里面還跟她當年離開時一模一樣,纖塵不染,顯然是有人定期來打掃維護的。 她目光微動,直接繞過了客廳,去了后面的收藏室。 厲沉暮的收藏室眾多,分門別類地都有標記,猶如展覽館一般。 清歡找到畫室,走進去,開了燈,看著一幅幅的名畫,翻看著畫作的背面,果不其然,每一幅畫背面都貼有同一家畫廊的標簽。 不僅翡翠山莊,她曾在厲公館的儲藏室里見過這家畫廊的畫作。 杜婉。很是詩情畫意的名字,原來這些年一直是她幫厲沉暮打理所有的藏畫。她從來不知道厲沉暮的身后還有這樣的一個女人。十四年,比認識她還要久,這個女人幾乎是見證了厲沉暮從年少時光走到了青年時光。 清歡站在空曠安靜的畫室里,唇色發白,她年少的時候很喜歡畫畫,曾經學了一段時間,后來離開厲家顛沛流離之后也斷了學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