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他已經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并不肯輕易放棄,再度抬起眼睛,用渴望的眼神看著羅衣:“我對他們是兄弟情。對先生,不是?!?/br> 他聲音虛弱,填充了細密的感情在里面,更顯得婉轉動人。 一群心思細膩的男人再次被他拐偏,看向羅衣說道:“先生,您這樣不凡的人,身邊不該只有一個男子伺候。像您這樣的女人,身邊都該有三夫四侍的。首領對您用情至深,為了您連性命都不要了,您就成全他吧!” “是啊,先生,您就成全他吧!” “您的夫郎一向溫柔體貼,想來也不會不同意的!” 羅衣心中冷笑。她已經給他臺階下了,他不肯下,可就不要怪她了。 “我的心只有一顆?!彼J真地道,“早就給了我的夫郎,再也沒辦法分出一絲一毫了。小白為我擋箭,我很感激,我愿意把我的功勞全都分給你。但是我的心已經給了人,分不出來了?!?/br> “請你們尊重我的感情,謝謝?!彼f完,歉意地對白意容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身后是一片寂靜。 良久,才有人唏噓道:“早就知道先生對她的夫郎一往情深,如今終于見識了?!?/br> “連首領這么好的男人都不能打動她,真是……” “幸好我早早就懸崖勒馬,回頭是岸了。要不然,現在心碎的人又要多個人了?!?/br> “瞎說什么!” 一群人開始安慰白意容。 “你喜歡上了一個癡情的人,這不是你的錯,只能怪你遇見她太晚?!?/br> “正是因為她癡情,你才喜歡她,如果她這么容易就接受你了,那她也不值得你喜歡了,對不對?” 白意容垂下眼睛道:“我累了,想休息了?!?/br> 一群人紛紛住了口,叫他好好休息。 等人離去后,白意容狠狠捶了下床板,隨即牽動了傷勢,劇烈地咳嗽起來。 白意容的傷勢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了。 他發了燒,遲遲不退,整個人迅速蒼白削瘦。 “先生,首領他不吃藥,您去勸勸吧?”有人來稟報羅衣。 羅衣正在房里教方盡念詩。還是老一套,她寫在他的手心里教他,他寫在她的手心里作為考試。學會一句,就允許他親她一口。寫錯一個字,她就捏一下他的腰。 聽了這句話,羅衣抬頭應了一聲:“知道了?!?/br> 過了一會兒,傳信的人走了,方盡站起身來,往外走。 “哪兒去?剛才那句還沒學會呢?!绷_衣捉住他的手腕,把他扯了回來。 方盡不肯再坐下,別開眼睛,不看她,只道:“妻主要忙了,我不耽誤妻主的事?!?/br> 羅衣便很心疼。白意容搞的那些小動作,只要不是瞎子,全都看得出來。何況她的小夫郎? “你跟我一起去?!彼f道。 方盡抿了抿唇,說道:“我去不合適。他見了我,一定更不想吃藥?!?/br> “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何不肯吃藥,糟蹋自己的身體,但我畢竟是他的上級,總不好不管他?!绷_衣說道,“何況,他還為我擋過一箭,是個很仗義的兄弟,這種時候我應該去勸勸他的?!?/br> 方盡聽了,心里一陣發酸,什么兄弟,那人哪里是想做她的兄弟?偏妻主睜眼說瞎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打動了?他掙著自己的手:“妻主自去就是了,我便不去了?!?/br> 她要納侍君,便納好了。要他去跟白意容相談甚歡,和和氣氣接受白意容?沒可能的。 “你豈能不跟我一起去?”羅衣抓著他的手腕,借力站了起來,“你是我的夫郎,應當隨我去慰問受傷的下屬。聽話,晚上獎勵你?!?/br> 她掰開他的手心,劃了一個大膽的姿勢,方盡的腦中浮現出那個姿勢,臉上泛紅。 “我不去!”他使勁摔手,“你要看他,你去看就是了,我不去!” 她為了叫他跟白意容和平共處,居然想出這樣的法子哄他,他一時間也不知是高興還是憤怒,只覺得心里酸得冒泡。 羅衣就知道他誤會了。他本來就沒多少安全感,被白意容這樣不要臉的手段一刺激,免不了就要心生彷徨。 她也不急著哄他,很壞心眼地又逗他。 “你不去,我晚上就用這個姿勢收拾你?!彼谒中睦飫澚藗€特別邪惡的姿勢。 方盡頓時僵住身子,一時又羞又氣,更加磅礴的委屈洶涌而來,他氣憤地甩開她:“我不去!就不去!說什么都不去!” 他不會去的!她也別想收拾他! 方盡一甩手,淚眼朦朧地往外跑去。 第261章 女尊世界 羅衣從后面抱住他的腰,攔住他向外沖的趨勢,見他悶不吭聲的只是掙扎,顯然是生氣又委屈極了,舍不得再逗他,說道:“我錯啦,我不逗你啦,你聽我跟你說?!?/br> 方盡停下掙扎,但是仍然不肯轉過身,羅衣也不強求,她從后面抱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肩膀上,解釋起來:“你不要把他當成是白意容,也不要把他當成一個男子,甚至你把他當成一個三歲的小女孩也成。我們去探望一個三歲的小女孩,你生氣嗎?” “可他不是?!狈奖M道。 如果他們要探望的真的是一個三歲的小女孩,他有什么好氣的?可他們要探望的是白意容,是一個對他的妻主覬覦已久,甚至為她擋了一箭,處心積慮想要給她做侍君,甚至做夫郎的男子。 妻主還要他一起去,他才不要去! “他在我心里,跟一個三歲的小女孩沒有不同,他只是我們眾多兄弟中的一個,在我心里甚至沒有性別之分,我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绷_衣緩緩安撫他,“我只喜歡你呀,小心肝?!?/br> 方盡抬起手,抹了下眼睛,不說話。 羅衣靜靜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方盡有些哽咽地道:“你就哄我?!?/br> 他一哭,羅衣就心疼起來了,在心里將白意容罵了一百遍,嘴上也不饒:“他可真討厭,是不是?明明知道我們感情好,非要插一腳進來,現在又惹得你這么傷心?!?/br> 方盡聽她這么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抹了抹眼睛,轉過身來,低著頭道:“他也不是那么討厭的,他為妻主擋了一箭呢。我只是很害怕,我怕妻主以后喜歡別人?!?/br> 說著,他慢慢抬起濕漉漉的眼睛:“妻主,我真后悔沒有跟你一起上戰場,我真后悔為你擋那一箭的人不是我?!?/br> 如果為她擋箭的人是他,也不會有現在的事了。 羅衣笑著捏他的鼻尖:“你可真傻。你以為換了是你躺在床上,情況會比現在好嗎?” “對啊?!狈奖M點點頭。如果是他為她擋箭,他們本來就是兩口子,別人還怎么插進來? 羅衣笑笑,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才道:“如果你躺在床上,這會兒就有很多人說,‘先生,你的夫郎現在躺在床上,沒辦法照顧你,你再納兩個侍君吧,放在身邊伺候吧’?!?/br> 方盡愕然。 他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好一會兒,他終于接受了這個世界的惡意,又急又氣,垂在身側的拳頭捏得緊緊的,整個人氣得發抖。 “好了好了,不氣不氣,我這不是沒上當嗎?”羅衣忙哄他,“你妻主我雖然不聰明,但我堅定啊,我對你的心堅如磐石,不管別人說什么,我都不會上當的,我的心里只有你?!?/br> 她抱著他,輕輕拍他的后背,一遍遍哄他。 良久,方盡放松下來,微微躬身,下巴擱在她的肩上,低低地道:“妻主?!?/br> “嗯,我是你的妻主,你一個人的妻主?!绷_衣輕聲哄道。 方盡心中的不安和氣憤漸漸平復下來。他抱著妻主柔軟的身體,心中有些感動,又有些愧疚。他總要妻主哄他,他可真是事兒事兒的。偏偏妻主待他這么好,他何德何能? 他以后不能給妻主找麻煩了,方盡心想,妻主待他這樣好,他不能給她添麻煩。 “我跟妻主一起去?!彼局鄙眢w,看著她道,目光溫柔而平靜。 羅衣笑了笑:“晚了。等到晚上,我還是要收拾你的?!?/br> 方盡臉上一紅,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妻主又不正經!” 羅衣笑嘻嘻地牽起他的手,往外面去了。 白意容這會兒正躺在床上,被人勸著吃藥。 “首領,你就吃一口吧,不吃藥人怎么能好呢?你就算喜歡先生,也要好好的,把身體養好了,再去打動先生???” 白意容別過頭,抿緊了嘴巴,任由勺子喂過來,他一口也不吃。 他就不信,那個女人真的狠心到不管他,任由他病死。 他可是為她受的傷,她如果不管他,兄弟們都會對她離心。 她一定會來。他要她喂他。 “先生來了!”這時,周圍先后響起問好聲。 白意容心中一動,卻沒有朝門口看去,她總算來了,他要她哄他吃。 就像她哄他的小夫郎一樣,他也要她溫柔地哄著。 羅衣牽著方盡的手,走到了白意容的床邊,她坐下來,輕輕拍了拍白意容的手臂:“怎么一直不吃藥?是太苦了嗎?太苦的話,就去弄點蜜餞或者糖果,吃完在嘴里含一顆。不吃藥是不行的?!?/br> 對,就是這種溫柔。 白意容終于回過頭來,朝她看過去。當看到她身邊站著的方盡時,瞳仁一縮,藏在被子里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她居然把方盡也帶來了! “我吃?!彼粏≈ぷ拥?,“先生能喂我嗎?” 不等羅衣開口,端著藥碗的人連忙湊過來,把藥碗塞到羅衣的手里:“先生,首領終于肯吃藥了,您快喂他?!?/br> 羅衣接過藥碗,也沒拒絕,她笑著看向周圍的人:“把他扶起來一些,這樣躺著吃藥容易嗆到?!?/br> 眾人便一擁上前,把白意容扶了起來。 “先生真是體貼?!庇腥丝滟澋?。 羅衣舀了一勺湯藥,喂到白意容的嘴邊,笑著說道:“我這才哪跟哪?你們是沒見過我的夫郎如何照顧我的,我也不過學了他的皮毛,他才是真會照顧人?!?/br> 白意容本來已經含住湯匙,把藥吃在口中了,聽到這里,動作不由得頓住了。 苦澀的藥汁,浸透了味蕾和口腔,苦得他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藥不是這么吃的?!绷_衣便在他喉嚨間點了一下,使他不得不咽下去,“你這樣喝一口便要含一會兒,不苦才怪?!?/br> 她把勺子遞給別人,一手端著碗,一手掐住白意容的下巴,直接往他嘴里灌:“吃藥就該大口吃。一口氣吃完,不要回味?!?/br> 白意容還想反抗,但他受著傷,又病了多日,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硬生生被人掐著下巴灌了一肚子的湯藥。 “這不就吃完了?”羅衣將藥碗遞回去,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又從荷包里取出一塊糖來,“來,甜甜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