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夢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萬一是襪子生意上往來的人，豈不是闖了禍？

    “我不管你是誰，我也不跟你廢話，就開門見山的說，麻煩你跟陳希夢說一聲，叫她以后不要再糾纏別人，請有點兒自知之明，不同世界的人，就別指望有過多的接觸?！?/br>
    “……”陳希夢頓了頓，這聲音有些熟悉，陳希夢回道，“我就是陳希夢，但我不認識你，我不接受你的‘轉告’！”

    “呵呵，”對方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那正好，省得我兜圈子了，你這個戴廉價手表的人，應該還記得我吧？”

    陳希夢恍然大悟，就說哪個腦子有坑的人忽然說這么莫名其妙的話，原來是那位“大小姐”！

    陳希夢說道，“我謝謝你啊，還特地打電話來告訴我一聲，你還真是費心，咋就記得我家電話號碼呢？是你過目不忘，記性太好，還是你偷偷看人家手機，翻人隱私??？”

    邵琳娜不服氣道，“我需要偷偷摸摸的嗎？我光明正大的好嗎？你忘記你打的第一個電話是我接的嗎？你也不看看那個時候幾點了，我為什么還跟他在一起，你用腳指頭想想就知道我跟他是什么關系了！”

    “我一點都沒有興趣去想，再見！”陳希夢掛斷了電話，直接無視這樣的“忠告”。

    陳柳夢聞聲從房間走來，問道，“小希，誰打來的電話，你怎么火氣這么大？”

    陳希夢惱火道，“一個自以為是的大小姐，莫名其妙地懟我，好像我干了什么對不起她全家的事，她還特地弄到了我們家的電話號碼，來警告我?！?/br>
    “啥意思？不懂?！标惲鴫魮u了搖頭，表示一臉懵逼。

    “我不是說了，我沒有借到錢嗎？”陳希夢一邊說，一邊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涼白開，灌了半杯，繼續說道，“我壓根就沒有見到那個人，而是這個打電話的女生，她一開始還說他臨時有事，暫時來不了，叫我等?！?/br>
    陳柳夢追問道，“然后呢？”

    陳希夢一邊回憶，一邊闡述道，“后來她接了個電話，說帶我去一家俱樂部，說好他會來的，但我等了兩個小時，都沒見人來，再后來我就走了?！?/br>
    “原來是這樣，不是直接被拒絕，那你沒有再打電話確認嗎？不問問他為什么說來，又不來了？”

    “我才不要，我去問，保不住又被他奚落一頓，反正被他耍，又不是第一次了，是我自己太傻，也許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是真心要幫我，可能是為了打發時間，無聊消遣罷了?！?/br>
    “可他壓根沒有見到你，如何消遣你？不是說了沒有時間呢，又何來打發時間？”

    陳柳夢這么一問，陳希夢倒是覺得有些奇怪，陳希夢看向電話機，是啊，邵琳娜又為什么特地打電話來警告？

    陳柳夢一拍大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說道，“我看啊，這件事有貓膩，說不定就是這個女生在搞鬼！”

    陳希夢問道，“二姐你是說，她騙了我？”

    “我不知道她騙了你什么，但是整件事，你不覺得邏輯很有問題嗎？”陳柳夢雙肩一聳，繼續說道，“你想想，這件事本該過去了，不借就不借咯，她干啥又特地打電話來？”

    陳柳夢和陳希夢沉默了片刻，然后兩人不約而同地說道，“她做賊心虛了！”

    ……

    雖然猜到了邵琳娜搞鬼，然而這件事，陳希夢并沒有再翻起，也沒有打電話給許司若。

    因為在陳希夢看來，邵琳娜有些話也沒有說錯，他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確實沒有必要過多的接觸，各種觀點的差異，會讓一方變得尷尬，即便是無心的，倒不如圖個清凈。

    反正那一張錢幣也用了，那串電話號碼也會在陳希夢的腦海里逐漸淡去，包括那個少年的印象，也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變得模糊。

    廣東一個出租屋里，一男一女正在吵架，撒了一地的花生米。

    陳佳夢奪過男人手里的啤酒，質問道，“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跟我結婚？”

    男人很是不耐煩，說道，“這個問題都已經談了幾百遍了，我現在沒有錢，我家里也沒法給我錢，我還有三個弟弟呢！我現在沒法跟你結婚，再說了領證也沒到年紀，你著什么急？”

    陳佳夢指著自己的腹部，說道，“可是我的肚子一天天在大起來，很快我就不用去廠里上班了，別人都能看出來了！你叫我怎么辦？！”

    男人理所當然地回道，“你不是問你那些meimei們借錢了嗎？叫她們給你啊，一千塊錢都借不到，算啥親姐妹?！?/br>
    陳佳夢情緒激動，因為陳希夢的話，讓陳佳夢開始認真審視這個問題，但越是擔心這個男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要跟她過日子，陳佳夢就越是害怕。

    “她們還是學生，她們上哪去賺錢？一千塊錢都沒有？你說的倒是輕巧，那你到處出去賺個一千回來??？廣東這樣的地方，哪里不好工作，哪里賺不到錢，不就是因為你懶嗎？你就是不愿意出去干活！”

    “陳佳夢，你別以為這段時間你工作賺錢你就可以騎在我頭上了，你一個月才賺幾個錢？”男人踩在滿地的花生米上，繼續說道，“這就是你養的家，天天就是這種吃食，我當初上班的時候，工資可是你的兩倍呢！”

    第68章二手貨

    陳佳夢嘶吼道，“那是當初，現在呢？現在你就是個窮光蛋！”

    男人說道，“我分分鐘可以出去找活干，你這點錢，我不到一個月就能全賺到，但是你，陳佳夢，你讓我失望透頂，我要慎重考慮要不要跟你繼續過下去！”

    陳佳夢一聽，一下子明白過來，心里那一份擔憂瞬間得到了驗證，然而此刻的陳佳夢，卻不是慌張，而是憤怒。

    陳佳夢說道，“你現在是想要脫身了是嗎？你甩什么冠冕堂皇的鍋？我身子都給了你，是你搞大了我的肚子，現在孩子都沒有處理掉，你就要甩人了是嗎？！你連墮胎錢都給不了，借都沒有去借一下，你就是不負責任的王八蛋！”

    “我家里那么多弟弟要供著念書，我爹娘就是農民，種種高粱，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收入，我咋問他們借錢？你家不是做襪子生意的嗎？你怎么不問家里人借？”

    “我一個女孩子，讓家里人知道我未婚先孕，你要他們都怎么看我？！我還不被活活打死？！你好歹是個男的！”陳佳夢快要被逼瘋了，哭著喊道。

    “那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憑什么責任都要我來扛？要我跟我爹娘說，讓他們低三下氣地求著親戚朋友們去借？陳佳夢，你咋臉皮這么厚，你現在還沒有過門呢，就這么對待我爹娘，我以后還指望你孝順他們？”

    男人每一句話都說的理直氣壯，好像道理都是他這邊的，他甚至不斷地挑刺，反過來責備陳佳夢的不是。

    面對厚顏無恥的渣男，陳佳夢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有無力的時候。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他們還不是夫妻，只是同居關系的情侶。

    陳佳夢算是看清楚了這個男人，一把抹掉了臉頰上的淚水，沒什么好哭的，為了這種男人傷心，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爭吵沒有用，得不出結論，哭泣也換不了對方的憐愛和疼惜，陳佳夢冷靜下來，抬眸看向跟前的男人，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偷偷把套摘了，事后我發現懷孕了，你跟我說是套有問題，我假裝信了?！?/br>
    “呵呵！”男人冷笑一聲，反問道，“你現在跟我說這事，那你當初不也很爽，叫的很歡？”

    “你……”陳佳夢氣到說不出話，沒想到這個男人不僅渣，還無賴。

    “現在出了意外，我也不想的，本來就是兩情相愿的事，沒有誰對誰錯，我什么時候逼過你脫光了在我面前了？我要是犯了法，強暴了你，你隨時去警察局告我，你膽敢說，就有人笑你，不知檢點，人們只會覺得你活該?！?/br>
    “王八蛋！你不是人，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男人不以為然地俯下身，從墻角處重新拿了一瓶啤酒，繼續說道，“男人睡得女人越多，這個男人越厲害，說明他有魅力，女人自個兒往上貼，女人呢？被睡的越多，就廉價，越不值錢，尤其是……”

    “啪”的一聲，男人打開了啤酒蓋子，同時轉過身，看向陳佳夢，繼續把話說完，道，“尤其是墮過胎的女人，更是沒人要?！?/br>
    陳佳夢抓狂，怒道，“你把話說清楚！你當初可不是這么跟我說的，你說過會跟我在一起，跟我結婚的，要不然我怎么會答應和你發生關系？”

    是啊，陳佳夢是奔著一輩子去的。

    男人灌了幾口啤酒，繼續說道，“我說什么你就信，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那我現在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陳佳夢怒罵道，“你真tm不是人，你就是個畜生！”

    男人相對于陳佳夢來說，冷靜得像冷血動物，唯一看出男人的憤怒就是他那雙眼睛，兇神惡煞。

    男人走到陳佳夢的跟前，上下打量著，其實陳佳夢長得不錯，只是脾氣不知道哪里學壞了，自從懷孕以后，就變得敏感，老是沒事找茬。

    “別以為你養了我幾個月，你就真是我媳婦了，愿意養我的人多了去了，是我給你面子，才讓你有了機會，識相的話，就清楚自己的處境，你現在除了跟著我，沒有更好的辦法，如果我高興了，我還愿意娶你，要不然你就是一灘爛泥，一雙破鞋?！?/br>
    多么現實的話，只有跟著他，她陳佳夢才算是個正正經經的姑娘，從一而終，除了他以外，陳佳夢就是被人糟蹋過又拋棄的二手貨。

    男人見陳佳夢不語，以為陳佳夢害怕了，男人繼續說道，“有了第二個，很快就有第三個，你越被多人經手，越是一文不值，到時候你的處境，會現在更難看，你懂嗎？”

    陳佳夢以為，自由戀愛，就是單純的情感，哪怕因為種種原因分開了，不能在一起，也是美好的，甚至在對方的心里，會留下遺憾的美。

    可是陳佳夢不知道，原來男人眼中的戀愛，確實這樣的。

    一臉絕望的陳佳夢，瞬間不知所措，不是被男人的話嚇住了，而是陳佳夢的“愛情夢”剎那間破碎了。

    爹娘給她們取名字的時候，都選了一個“夢”字，是美好的期望。

    但是此時此刻，陳佳夢越跌入了谷底。

    男人見陳佳夢不再爭吵，語調也慢慢變得緩和，男人和往常一樣，摸著陳佳夢的臉頰，說道，“別鬧了，日子還得過下去，現在的問題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就沒事了，我們還和以前一樣?！?/br>
    男人不知道是顧念昔日的情分還是貪戀陳佳夢的美貌，如果她乖乖的，像個玩偶一樣，還會賺錢養他，他自然不會跟她鬧翻。

    不想，陳佳夢不想和這個男人繼續過下去，陳佳夢抬頭看著跟前的人，曾經眼中的愛人，原來這般丑陋和陌生。

    可是陳佳夢不能忽略男人之前說的話，如果他們分手了，那么陳佳夢就是二手貨，就是一文不值的破鞋。

    如果男人們都這樣想，那么陳佳夢也只能選擇他，至少繼續和他在一起，他還會和以前一樣對她，譬如現在，他輕拂她的臉頰，說著好聽的話，或許還一樣是愛情。

    第69章母親的教育

    千百年來的男尊女卑，是社會給了男人們特權，男權主義在某些地方尤為嚴重，也導致一些人變本加厲。

    當然不能一概而論，也有不少女人們覺醒，憑借自己的能力，在社會上立足，地位不比男人低，她們一步步踏出屬于自己的路和權利。

    但是沒有能力的人，即便有想法，也一樣被現實澆滅，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一場激烈的爭吵，這才剛剛結束，陳佳夢甚至沒有怎么表態，但是男人看得出來，他跟前的女人妥協了，當他提出需求的時候，她也沒有反對，好像她原本就是物件，而他是使用者。

    就在男人在陳佳夢的身上索取需求的時候，有人敲響了門，“咚咚！”

    “誰??？”男人很不情愿地起身，重新穿上了衣服。

    “可能是房東吧，房租已經拖了好幾天了，估計來催了?！标惣褖粽f著邊走向了門，仿若之前的爭吵不曾出現過一般。

    “吱咯”一聲，陳佳夢見到一臉嚴肅的母親，頓時嚇住。

    王素娥第一眼就看向陳佳夢的腹部，雖然不算明顯，但是王素娥已經知道了實情，正要開口罵人的時候，瞥見了屋里還有一個人。

    關于和男朋友同居的事，陳佳夢不曾告訴過家人，所以王素娥看見男人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

    “娘……”陳佳夢嚇得臉色煞白，萬萬沒有想到母親會親自殺到廣東來！

    男人一聽，立刻跳了起來，在陳佳夢面前，男人還能囂張，可是對方母親上門算賬，男人自然會心虛。

    是啊，男人也就二十來歲，在王素娥的面前，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王素娥看向男人，吐出兩個字，“出去?！?/br>
    男人有些懵逼，但不至于像陳佳夢一樣嚇傻了，男人回道，“阿姨，這是我的出租房?！?/br>
    王素娥轉頭看向陳佳夢，質問道，“你在廣東打工這么久，一分錢不往家里寄，說是廣東消費高，工廠里沒有宿舍，需要自己租房子，那么你現在告訴我，你的錢用在了哪里？你給的地址為什么是別人租的房子？”

    “娘，我……”陳佳夢滿腦子的疑惑，但隱約覺得母親已經知道了自己懷孕的事。

    “說話??！”王素娥提高了聲音，問道。

    男人讀了幾年書就出來混，算是經驗豐富，也見識了各種形形色色的人，讓他比陳佳夢更懂得審視奪度，男人見形勢不對，準備閃人，說道，“阿姨，你們聊，我出去買點東西?！?/br>
    王素娥自然不會放過搞大自己肚子的混賬，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陳佳夢，王素娥要弄清楚來龍去脈，而出租房是男人的，那么男人也不會真的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