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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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軟險些跌倒,七娘忙撐住她:“殿下,您得冷靜,不能有事啊?!?/br> 紀姜死命的摳住自己的虎口:“你說宋意然會有事是什么意思……” “一旦拿住了人,要問就是謀害后宮妃嬪的大罪。這是大罪,楊慶懷護不住宋意然母子,殿下,您若有辦法,就救救他們。宋家那姑娘,是我兄弟王沛此生唯一的掛念,趙鵬代他謝過公主?!?/br> 第105章 選擇(二) 說完, 他匆匆在馬上拱手。而后對宮門守衛道:“放人走?!?/br> 火光像一條游蛇一樣遠去, 七娘已經嚇慌了神:“殿下,我們怎么辦, 要去宋府看看嗎?” 紀姜望著那將整個天幕都照紅的火光,咬唇搖了搖頭:“不能去,已經晚了?!?/br> 她還沒有想通, 宋簡不會想不到這是圈套, 為什么還是要離開公主府去宋府?梁有善和陸以芳究竟拿住了什么東西。 然而如今并由不得她立在此處細思。 雨下了一日,至今未停,雖不甚大, 但棄了傘之后,還是將她得衣發沾濕了。紀姜抬手勉強擦去臉上的雨水,回身對七娘道:“你先去找鄧舜宜,讓他和陳大人馬上去宋府, 人在刑部我們尚且的有回旋的余地。絕不能讓梁有善帶宋簡去東廠詔獄?!?/br> “好好……那殿下您呢……” “我去找顧有悔,暫時將宋意然母子接到公主府?!?/br> 話音剛落,身后卻有人覆來一把傘。 “你現在冒險將宋意然他們接到公主府, 是引火上身!” 紀將轉過身,顧有悔身著玄色夜行衣, 撐傘立在她身后:“我知道,但顧不了那么多了, 我現在還不知道梁有善是怎么把宋簡逼去宋府赴這個圈套的,但是,如果在讓他們拿住宋意然母子做威脅, 宋簡和我都動彈不得?!?/br> 顧有悔垂下眼睛。捏緊了手中傘柄。 “紀姜,這樣一個傻皇帝,宋簡護他做什么!樓鼎顯的軍隊早就在青州點齊了,等著他的號令……” 他本就暢意直言,一時說出來,又不肯去顧及紀姜的身份立場了。連刀刺一樣的而突到紀姜面前,七娘忙摁住他:“別說了,你又要惹殿下流淚了?!?/br> 顧有悔這才反應過來,低頭去看紀姜,卻見她抬手咬著袖口,肩背顫顫地起伏。 顧有會悔忙將傘遞給七娘,彎腰扶住她的肩道:“是我不對,想什么說什么也不過腦子想一想,你別難過也別急,我這就去找宋意然,綁也把她們母子綁過來,你先回府等我啊?!?/br> 紀姜不敢抬頭。只能拼命地點頭。 與此同時,她想起了宋簡在書房問她的那個問題。 紀家的天下,和他這個宋家人,若再讓她選一次,她要怎么選。 他說那句話的時候云淡風輕,一如年少成婚時那雅人寬然的模樣,抱負可放,廟堂可遠,甚至連手邊唯一所剩下的一局棋也可以盡皆輸給紀姜。 其實,從頭到尾,宋簡都是過去那個宋簡,一直沒有變過。 七娘安撫著紀姜:“殿下,您也別這樣的,顧小爺也不是有心的,我們都為宋大人不值……好了,您趕緊回府,奴去尋小侯爺和陳大人?!?/br> 宮門前,人們盡皆散去。 天上突然炸開一聲雷,整個帝京城的人都仰頭望天空中看去。有人驚恐,有人獵奇,有人落荒而逃。 陡然之間,大雨傾盆而至。 *** 顧有悔抱著宋意然的孩子,一手扯著宋意然奔到紀姜府門前的時候,正好撞見鄧舜宜和陳鴻漸的馬車。鄧舜宜讓陳鴻漸先行一步,自己打起車簾對顧有悔道:“還好你身手快,城里已經戒嚴了。東廠遣了一部分人去楊府,恐怕就是要拿宋意然的?!?/br> 顧有悔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將孩子教給宋意然,府門已經打開,七娘從里面迎了出來。 顧有悔推了宋意然一把: “趕緊帶著孩子進去?!?/br> 宋意然卻沒有動,雨水已經把他澆了個濕透,她只用斗篷蓋住孩子身子,迎向漫天的大雨的,對著鄧舜宜道:“我哥哥究竟怎么了!為什么朝廷突然要拿他,你們為什么要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你們告訴我吧!” 鄧舜宜正要開口的,顧有悔卻喝道:“你現在馬上給我滾進去,如果讓巡查錦衣衛看到,我和紀姜就白救你了,你不怕死,你的孩子也不怕嗎!” 宋意然被顧有悔一吼,怔怔地愣在雨中。 “七娘,趕緊把她拖進去。鄧舜宜,我跟你一起去宋府,好歹看看是個什么情況?!?/br> 鄧舜宜點頭的道:“好,你上來?!?/br> 顧有悔回頭對七娘道:“今夜恐怕不太平,我通了林師兄他們。等我去宋府查看過后,也立馬回來,你把門堵死,無論是誰都不要開,還要,照顧好殿下?!?/br> “七娘明白,顧小爺,您也一定要小心?!?/br> “嗯,小侯爺,走?!?/br> 車馬奔入雨中。 七娘扶起宋意然走回府門,又連忙翻身的掛上了門栓。院中寂靜,除了噼啪作響的雨聲之外,聽不見一絲人聲。只有對面的正堂亮著一盞燈,在窗上映出一個模糊女人身影。 七娘道:“宋小姐,奴帶您進去的,殿下在里面等著你們。您放心,殿下這里有太后娘娘的庇護,尚算得安全……” 宋意然側頭看向她,“你是……王沛的那……” 七娘搖了搖頭:“我是臨川公主的奴婢,小姐喚我七娘便好?!?/br> 宋意然心中千頭萬緒,不論是紀姜,還是眼前的這個七娘,都是她此生不想再相見的人,然而此時,她的生死,孩子的生死卻又和這些人關聯,一時之間,步子挪不開,她正踟躕,懷中的孩子,卻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她慌忙摟緊了孩子,七娘道:“怕是冷著了,小姐跟我進去吧,換身衣服,至于宋大人的事,殿下會和您細說的?!?/br> 說著,撐平了傘,扶著她行到門口。 門卻從里面被推開了,宋意然抬起頭來,迎面便對上了紀姜的目光。 她慌忙避開去:“我哥哥究竟怎么了……還有,你把我和我的孩子,帶到這個地方來……是要做什么……” 紀姜咳了一聲,退步往后人讓了一步:“先進來。七娘,去取一身我的衣裳,再取一身孩子的衣服過來?!?/br> 宋意然往房中一看,卻見綢紗帳下放著一張藤編的搖籃。 里面躺著一個一歲來大的孩子,含著手指正睡得香甜。 她突然莫名的地有些害怕。 畢竟是個生養過的女人,她再恨紀姜,這兩年的也不斷地夢見的陸莊的那場大火,以及的慘死在宋簡面前的陳錦蓮。如今看著她和一個一歲的多的孩子坐在一起,幾乎跟見了鬼似的,忍不住地往后退去,腳絆著了門檻,險些向后跌倒。好在七娘人在她后面,一把扶住了,這才勉強立直身子。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br> 紀姜走到她面前:“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不過是要救你和你孩子的性命?!?/br> 說著,她抬手攙住她,帶她到房中坐下。 “錦衣衛在找你們,你不在楊府,楊大人的他們要好應對些,這幾日你就留在我這里,我沒讓你們出去,千萬別出去?!?/br> 正說著,外面突然行過一隊人馬,火把在大雨中被澆得噼啪作響,窗外是一片雪白的墻壁,墻外人頭的影子映在上面,如同一行駭人的鬼魅。她不由全身一顫。 “我聽說,我哥哥殺了什么宮里的人……” “別胡說,宋簡沒有殺人!” 宋意然站起身的:“那朝廷為什么要拿他,還要……還要拿我們!” 紀姜凝著那片慘敗的墻壁,雙手交扣,卻不知如何回答她。 宋意然見她沉默,背脊突然僵直的。 她忙彎腰的將孩子摟在懷中。向后退了幾步。聲音陡然轉寒。 “我差點忘了啊……你……你也是紀家那個朝廷的女人,當年你和你的母后,為了你那個軟蛋的父皇,讓我父親慘死,讓我們一家淪落,我這哥哥,又從來聽不進去我的話,不論是在青州還是在帝京,一次一次地放過你的性命,甚至為了你,把我們滿族的血債都放下了,維護你們朝廷……” 她聲音凄厲,手顫顫巍巍地舉起來,直指她的眼睛。 “他為了你!為了你這個蛇蝎心腸女人!殫精竭慮這些年,哪一點對不起你們紀家了,你們為什么還不肯放過他,非要至他于死地??!” 她的聲音驚醒睡夢中的孩子。 凄厲的啼哭聲穿破窗外雨聲。而她的話更如同切rou割心的刀子,在紀姜身上痛快又犀利地齟齬。 宋意然屈膝一點一點跪了下去。 面對這個毀了她一生,卻是兄長一生摯愛的女人,她若此時手中有把利刃,一定會親手了結了她,然而她又恨,為什么之前自己會一次又一次的失手,以至于拖到了現在,一次一次地把兄長傷地體無完膚。 她彎伏下腰,喉嚨里發出聲音如同被火焰撕開了邊,喑啞粗糙。 “我們……我們宋家,兩代的男人,都為了你們這個荒唐的朝廷,被折磨地血rou模糊,你們說他們謀反,但是,不論是我爹,還是我哥哥,他們究竟哪一個翻了你們紀家的天!??!我們宋家是欠了你們什么,你們要如此趕盡殺絕啊……” 她被這一席話,泄盡周身所有的力氣,連孩子都要抱不住了。 鬢發散亂,凌亂的貼在臉上。她向前跪行了幾步,行到紀姜的身旁,抬手抓住她的裙尾。 “紀姜……你殺了我吧,我害死了你的孩子,我和陳錦蓮一樣,把命陪給你,你若覺得我死得太輕松,沒關系沒關系……” 她反手指向自己的胸口:“你要我怎么死,你說,你怎么說我就怎么死,只要你能放過我的兄長,你能放過我的孩子,你就算要我去跳油鍋,我也肯啊……” 好傷人心話。 她們同樣是兩個悲哀的女人,然而紀姜懂她的痛,她卻不懂紀姜的痛。 她此時矛盾不已。 一來恨,二來怕。自從在軍營受盡折磨以后,她就已經沒有人生了。在她的眼中,紀姜無論如何都比她要幸運,哪怕被貶為庶人,在青州為奴,可自己的兄長從沒有一日放棄過對她的深情。走到如今,她依舊干凈清白,依舊有往后云平霄清的歲月可以仰望。 而她,被王沛拋棄,腌臜地活在楊慶懷的身旁,除了宋簡,就只剩下這個孩子了。 紀姜明白她,甚至比宋簡還要了解她。 宋意然是一個沒有情愛女人,從她舍身救宋簡的那一日起,她就把女人所有的幸福,所有平靜的生活,全部犧牲給了宋家。有家族,卻無家可歸。宋意然此時在紀姜面前流下的每一滴眼淚,都guntang地傷人皮rou。 紀姜也屈膝蹲下來。 她顧不得宋意然的抓扯,將她和那幼子摟入懷中。 “是我的錯,是我護不好宋簡那樣好的一個人,也是我毀了你,毀了你的一生。意然,你無論對我做過什么,都是該的,你沒有必要賠償給我,是我……是我紀姜,要償還給你。你別怕……無論如何的,我都會救你們,哪怕我要我……再選一次……” 宋意然渾身亂戰。 “你不用救我,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子,和我的兄長,我可以死,我死了我就原諒了你了,兄長也再也不會為難,紀姜,我求求你,救救他們,我說到做到,只要他們活著,我一定在你面前以死謝罪?!?/br> 紀姜摟著她的身子不不斷地搖頭:“意然,不要胡言亂語。我……” 她說不下去了。 孩子們的哭聲和雨聲混雜在一起。 這是宋意然給她的懲罰,就算如今她已經無力再殺她,但是,她永遠不肯給予她一點點理解。她偏執地把紀姜當成一個狠毒的女人,偏執地覺得,只要讓她再自己身上xiele憤,她就會放過宋簡,放過自己的孩子。 女人眼前,永遠就那么一畝三分地。她不肯去看閹黨和內閣的水被攪成什么樣子。她只恨紀姜,以死為終結,否則絕不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