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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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庶人 作者:她與燈 文案: 平昭十八年,駙馬宋簡被貶庶人,跪行出帝京,發配嘉峪。 臨川公主紀姜徒步相送。 官道臨別,宋簡叩首拜別公主,其時問: “三年恩情今日斷么?” 公主答:“不斷,然紀姜先為大齊公主,而后方為宋簡之妻?!?/br> “那若有一日,你為庶人呢?” 食用指南: 如你所見,寫不出甜文的文,又決定寫這樣一個故事。 男主有腿疾,且不是正人君子。 這是一個女主救贖男主的故事,破鏡重圓的故事。 雙潔的朋友們可以點叉了。 內容標簽:強強 虐戀情深 破鏡重圓 朝堂之上 主角:紀姜;宋簡 ┃ 配角:一堆敬業的反派和正派 ┃ 其它: =========== 第1章 楔子 《庶人》 宋簡睜開眼睛,眼前大片大片地落下深灰色的雪影。 肩上三十五斤重的枷鎖已經將他的脖子和手腕折磨地血rou模糊。起初他還能勉強能站立,后來內臟受不了這重枷的負荷,他就只能跪下去。 入獄大概有兩個月。他這個平昭十五年的探花郎,臨川公主府的駙馬爺已經沒有絲毫的尊嚴可談。前半個月前,為了撬開他的嘴,逼他招供他與父親合謀,攛掇太子發動宮變的罪名,他與父親一道,被推到宏明殿上,當眾廷杖了八十。傷口至今未愈,斯文掃地,顏面盡失。 四十杖過后,年邁的父親就慘死在血銹交錯的刑床,臨死前,他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求皇帝留下宋簡的性命。宋簡親眼看著父親伏在刑床閉眼,嘴卻被堵著,連哭聲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滿族皆入獄,上殿替父親收尸的人是她的妻子,臨川公主,紀姜。 公主頭戴九翟冠,冠上有銀絲編制的翟鳥九只,嘴銜珠滴。珠身輝映著殿上輝煌的燈火,在宋簡的眼中搖曳。 宋簡終于在那一刻明白過來,他與紀姜的婚姻,徹徹底底,是大齊皇室對權臣的殺戮。 紀姜是大齊舉世無雙的女人,也是彰德皇帝唯一的女兒。 大齊整個帝京的官家子弟,都對她退避三舍。其中固然有不愿忍受她公主之威的緣故,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于大齊皇室婚姻的制度。為了防止皇權的旁落,但凡迎娶大齊公主的人,本人及其親屬皆不得在朝為官。 對于宋家而言,這是比杯酒釋兵權更圓融陰謀。 父親原是帝王師,從皇帝幼年起就輔佐在左右了,耳提面命早就忘記了尊卑之別,皇帝成年后,依舊是個空有榮華的空殼子?;实墼谶^去的高壓之下被馴服的沒了脾氣,可是她的妻子許皇后卻不甘心。 許皇后是紀姜的母親,一生不得子,只有紀姜一個女兒,后來把一個宮女的兒子養到自己的手中,卻因幼子頑劣,扯了宋太師的胡須,就被皇帝打了個體無完膚。這種完全扭曲的君臣關系,讓許皇后感覺到了深深的不安。 比起皇帝的麻木與順從。她要冷靜清醒的多。 于是,有了紀姜和宋簡的婚姻。 宋簡在與紀姜大婚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傳說中的公主。但關于她的故事到聽了不少,比如她出身之時,東都的牡丹花逆期而放,再比如,她的宮室里養了一只與她同日而生的金羽孔雀……皇家喜歡給自己身上杜撰一些瑰麗奇絕故事以此來證明他們受天命,行正道。這讓宋簡對這個女人并沒有什么好感。然而,真實站在他面前的紀姜卻真的堪比一顆光彩照人的明珠。 她是極整個大齊之力供養出來的女子,舉止有度,難得的是,不同于其他宮中女子的沉悶,她有鮮活的生命力,就連在房事上也能讓他酣暢淋漓。她的到來毀了他身上功名的前途,結束了父親在大齊的時代,給他花團錦簇的富貴人生。三年來,他說不上有多愛紀姜,卻也不曾怨恨過她。 但他不曾想過。把他送入刑獄,送上宏明殿廷杖之下的人會是她。 “宋簡,今日你要上路了?!?/br> 眼前落下一道陰影,一下子擋住那道明亮的光,也擋住外面簌簌而落雪影。 “上路,去什么地方啊,不給斷頭前的飯和酒嗎?” 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東廠的廠臣梁有善,他與宋簡的父親算是老相識,也算是看著這個原本前途似錦的后輩長大,又看著如日中天的宋家隕落。如今他如此狼狽,梁有善憐幼之心動起來就收拾不住。 “宋簡啊……不要再說斷頭的話,你死不了了?!?/br> 宋簡艱難的昂起頭,脖子上被枷鎖摩擦出的傷口觸目驚心,“為什么死不了了,不是謀逆的罪名嗎?怎么,紀姜的本事通天了,這個時候,還能救我啊?!?/br> 他痛苦的揶揄著自己的妻子。 梁有善忙蹲下身子,“你積點口德吧,為了你的命,公主在宏明殿前已經跪了三天了,好不容易,求著皇上改了對你的旨意?!?/br> 宋簡喉嚨里發辛,“她知不知道我想死嗎?!?/br> “我知道啊?!?/br> 梁有善來不及出聲,說話的人已經走到了他身后。 她穿著一身素孝,鬢角只插著一只素銀簪子。雖然憔悴,卻依舊不掩風華。 她堂而皇之的站在那里,接上他說出的那句話,頭顱微微揚起,看不起來到也不矜驕,只是與身俱來的居高臨下的姿態,讓宋簡唇齒發寒。 “你……你……” 他一下子紅了眼睛,掙扎站起來,一旁的錦衣衛指揮使生怕要出事,拿起房子牢門上的刑棍,照他的膝彎處就是一棍。 他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打得跪了下去。一聲痛呼出口,還未養好的杖傷也跟著裂開。他這一生最狼狽的模樣,都曝露在這個滿身素孝卻依舊高貴的女人面前了。 “紀姜,你把你身上這身衣服脫下來!” “罪人,好大膽,還敢對公主不敬?!?/br> 梁有善生怕錦衣衛還要動手,忙上前去攔著,“大人留點情吧,再打下去,他今日就上不了路了?!?/br> “你們都出去?!?/br> “公主……這……” 紀姜淡聲,“放心,他傷不了我?!?/br> 梁有善上忙順著她的話,前扯住錦衣衛使,“咱們在外面候著公主,時辰到了,再進來?!?/br> 錦衣衛使被梁有善拽走了,那道漆黑的門被關上。 宋簡的眼睛終于能在燈火與黑暗之間看清楚紀姜的臉了。然而他卻連跪都跪不住了,索性靠著冰冷的墻壁,伸開腿來。 “紀姜……你把你身上這身衣服脫下來?!?/br> 紀姜走到他身邊蹲下來,“脫下來?為什么?我是你宋家的人呀,還是說,你想休我?” 宋簡艱難地仰起頭,吞咽之間,喉結上下一動。他拼命咽下了口中的血沫子,“我休得了你嗎?公主殿下。宋簡求求你吧,你放過我,不要再折磨我了!” 紀姜伸出一只手,將他額前輩血和汗潤濕的頭發拂開。皮rou相時,宋簡渾身劇烈的一顫。 三年肌膚相親,唇齒相依的人,臨于深獄。他滿身血液都澎湃地向她撲去,既有熱情,也又毒辣的恨。 然而,她依舊平寧。 “我早就放過你了,但你可以不放過我。山海之大,你且獨行一時,臨川的性命,就放在帝京,你何時傷痛盡愈,何時來取?!?/br> “哈哈……” 宋簡笑出聲,“我若現在就要呢?” 紀姜望著他,“那你拿吧,但是,我死了,你也走不出帝京了,你就和我這個毒婦,生則同室,死則同xue吧!” “你……你究竟為什么要這樣對我?!?/br> “我也沒得選!” 沒得選是什么意思。在宋簡看來,無非是她的家國天下。但那畢竟是她的家國天下,和自己有什么關系呢,憑什么要去成全她呢。 “你以為,我會謝你,施舍給我的這條命嗎?” “你不用謝我,你恨我就好。恨我,我們就還能再見?!?/br> 宋簡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的笑容,他瞇起眼睛,好像在看一個從來不認識的人。 “大齊公主,你果真是個狠角色啊?!?/br> 說著,他撐著墻壁,掙扎著站起來。 “你要送我去什么地方?!?/br> “嘉峪?!?/br> “嘉峪,為什么是那里?!?/br> “這是刑部議的。不過,你的meimei宋意然被充入了嘉峪守軍的軍營。你若今日啟程,也許還能追上她?!?/br> 宋簡的肩膀陡然一慫。一把扯住她袖口。 “紀姜!我們宋家究竟做錯什么了!讓你們連女人都不放過!” 紀姜沒有再說什么。一點點將袖從他手中退出來,轉身往門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拔艺f了,我沒得選!你一樣可以不放過我這個女人!” 平昭十八年,駙馬宋簡被貶庶人,因為重枷在身立行不得,是以跪行出帝京,發配嘉峪。 臨川公主紀姜徒步相送。 官道臨別,宋簡叩首拜別公主,其時問: “三年恩情今日斷么?” 公主答:“不斷,然紀姜先為大齊公主,而后方為宋簡之妻?!?/br> “那若有一日,你為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