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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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重錦更是焦急萬分:“阿姐你疼不疼???怎么好端端摔倒了,阿姐你快起來,地上還有潮氣?!?/br> 姜灼華忙將準備拉她起來的二人攔下,說道:“腳上有東西?!?/br> 說著,拉起了裙擺,但見一根粗粗的麻繩死死綁在她的腳腕上,姜重錦忙伸手去解,邊罵道:“哪個挨千刀的把捕獵的陷阱放在這兒?” 說著,姜重錦用力拽繩扣,奈何繩扣鎖的很緊,麻繩又粗,不是她的力氣能解開的,程佩玖見狀,也忙過來幫忙,但是折騰半天,繩扣也只是松了一點點,姜灼華的腳還是出不來。 正在這時,但見一名背上背著箭筒,手里拿著弓的俊朗少年,從不遠處的山林里跑了出來,手里還握著繩子的另一頭。 看著遠處的情形,那少年不由一驚,忙朝他們跑了過來。 方才繩子動了,他本以為是獵物進了繩圈,便用力一拉,怎知看情況,好似是誤傷到人了。 那公子萬分緊張,走到近前,行個禮忙道:“在下唐突,是在下設的陷阱,不知可有傷到人?” 一聽這個聲音,姜灼華陡然怔住,咻然抬頭看去。 但見眼前的人,一身精干的束袖短打,行止得體有禮,眉眼間洋溢著蓬勃的朝氣。 這張臉,她何其熟悉,不是旁人,正是當年的第三個丈夫——魏少君。 魏少君自是注意到了姜灼華投來的目光,當他看清姜灼華的樣貌的剎那,整個人忽而怔住,目光被緊緊的鎖住,心在一瞬間遺失了跳動,呼吸在剎那間幾欲停止。 這一刻,魏少君腦中忽而閃過一個詞——一見鐘情。 這世上,竟有女子如此樣貌,驚艷非常。 姜重錦聽得此話,忙轉頭道:“你怎么能在這種地方設陷阱?” 魏少君的目光從姜灼華的面上拉回來,行個禮,致歉道:“委實抱歉,此處鮮少有人來,我平時常在此處設陷阱捕獵玩兒,竟不知今日傷到了姑娘?!?/br> 程佩玖起身,回個禮道:“公子的繩扣打的精巧,我們解不開,還請幫忙?!?/br> “哦,好,我這就解?!?/br> 說著,魏少君從靴中拔出一把匕首,上前蹲在姜灼華面前,邊小心地割那繩子,邊說道:“我怕獵物逃脫,常做死扣,一旦拉緊,就無法解開,須得用匕首割開,還請姑娘不要亂動,以免誤傷?!?/br> 說罷,魏少君屏氣凝神,低著頭小心地割姜灼華腳上的繩子,全程萬分小心,手一點都沒碰到姜灼華的腳腕,很是有禮。 姜灼華的目光,則一直落在他的頭頂上。 再次見到熟悉的故人,叫她心頭百感交集。 前世經歷過四次婚姻,唯有魏少君,讓她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次恩愛夫妻的生活……在他們之間,矛盾尚未顯露之前。 魏少君過去是真的愛過她,他也曾排除萬難,娶了已經嫁過兩次的她,他也曾給她關懷,給她愛與溫暖。 當年是在哥哥的生辰宴上遇到他的。 魏少君本是文官,后來轉而去了軍營,專管軍營里的文集以及軍餉發放,所以后來他成了哥哥的同僚,現在,興許還沒有去軍營,尚不認識哥哥。 她記得那一日,哥哥在前廳待客,她在花園里閑逛。 彼時,正逢她人生最低谷的時期,與穆連成和離不久,日日陷在自我懷疑與迷惑中,她不知為何經歷不好的總是她。 前廳里的熱鬧,將她的孤寂襯托的更加明顯,于是便命人拿了酒,坐在水榭里喝。 酒過三巡,碰上了出來小解,不甚迷路的魏少君。 他本是前來問路,見她醉酒迷離,不由相問:“小姐緣何獨自飲酒?” 姜灼華借著酒勁,便將自己的經歷都給他說了。 那時的魏少君,頗有一股子初出茅廬的少年,誰也不服的傲氣,聽罷后,便說:“世人庸俗,小姐又何必拿他們的錯誤懲罰自己?” 于是那晚,迷路的魏少君沒有再回酒宴,而是坐在水榭里,陪姜灼華聊了一夜,直到很晚才回去。 自那之后,魏少君便會時不時就來府里找哥哥,借機跟她說話,后來便派人上門提親。 他曾說:“我愛的是你的人,你過去的經歷,我不在乎?!?/br> 他曾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只要我們一心,就不怕旁人的閑言碎語?!?/br> 他曾說:“我們一定會有很多孩子,白頭到老,兒孫滿堂?!?/br> 和他的感情,在開始時,是那般的美好。他們倆都以為,只要兩個人相愛,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只怪當時太年輕,只以為,只要兩個人相愛,在一起便是,相愛又怎么會分開?只有不愛才會分開,根本不懂得何為現實。 魏少君的母親,很討厭姜灼華,找到機會,就會在魏少君面前說她的不好,魏少君不在府里時,就使勁挑她的刺,給她小鞋穿。 剛開始,為了魏少君,姜灼華能忍,可是人的忍耐是有底線的,總有忍不住的時候,后來沒忍住,姜灼華懟了回去,魏少君回來后,他母親又哭又鬧,說姜灼華不孝順。 后來更是變本加厲,不僅在魏少君面前罵她,還在親戚朋友面前罵,姜灼華名聲本就不好,被他母親這一添油加醋,她更加成了個十惡不赦的人。 以至于后來魏少君在外行走,旁人都少不得笑話他沒娶個好夫人,一次兩次,他生氣解釋,可十次八次呢?他就沒了解釋的力氣,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 久而久之,魏少君夾在姜灼華和他母親中間,委實疲了,那時候的他,身上再鮮少能看到初見時的那份誰也不服的傲氣,終是屈從于現實的無奈。 而姜灼華在魏府的委屈,也忍耐到了極致,她知道,只要她一日不離開魏少君,他娘親就一日不會罷休。 她試探著提出和離后,魏少君默了片刻,說了聲“對不起”。 其實當時,她還幻想著,他能說聲不,能說句愿意為了她去協調她和他母親之間的矛盾,叫她放心。 但是他沒有,他說對不起。 那一日,從魏少君臉上看到的疲憊,姜灼華不會忘,所以她從來不怪魏少君,他和宋照和、穆連成不同。 他們之間走到頭,是現實所致,而非感情。至少回過頭去想想,她和魏少君之間的這段感情,至少是彼此相愛,是完整的。 于是,一對原本相愛的人,終是勞燕分飛,各自歸林。 和魏少君和離后的那段時間里,姜灼華總是不自主的出神,她忍不住會去想,假如自己在宋照和之前遇到他,沒有嫁過兩次,沒有京城里那些難聽的罵名,他的母親是不是就會喜歡她,她和魏少君,是不是就能像剛開始時那樣,幸福的過一輩子? 姜灼華猶自出神,魏少君在此時割開了繩子,扔去一旁,起身彎腰行禮致歉:“今日委實唐突,還請姑娘莫怪?!?/br> 姜灼華的思緒被拉回到現實中,她微微低眉,伸手攀著程佩玖的手臂站起身,而后笑笑,對魏少君道:“無妨?!?/br> 見姜灼華沒有怪罪,魏少君這才松了口氣,復又問道:“不知姑娘是哪位府上的千金?今日如此冒昧,改日在下備份薄禮送去府上,聊表歉意?!?/br> 第80章 “呵……”姜灼華沒忍住笑了一聲, 聲音里夾雜著一份苦澀, 態度禮貌又疏離, 笑道:“公子是無心的,又何須這般大動干戈, 不必了,您的歉意,我心領便是?!?/br> 說罷, 姜灼華轉頭對程佩玖和姜重錦道:“我胳膊好像擦破了皮, 我先行回府,嫂嫂你陪著重錦玩會兒再回來?!?/br> 姜重錦忙道:“阿姐傷得重不重?我和嫂嫂陪你一起回去?!?/br> 姜灼華伸手摸摸姜重錦的鬢發,而后道:“難得出來一趟, 你和嫂嫂好好玩兒,我只是擦破了點兒皮, 回去處理下就好?!?/br> 說罷,姜灼華轉而對程佩玖道:“今日掃了興, 還請嫂嫂別見怪, 改日我再陪你們出來?!?/br> 姜重錦還是想陪姜灼華回府, 但是程佩玖看出了姜灼華心情不佳, 雖不知是何緣故, 但聽她話中之意, 約莫是想自己一個人呆著。 念及此,程佩玖點了頭, 轉而對姜重錦道:“嫂嫂陪你好不好?你阿姐這么大了, 自己回去不會有事的?!?/br> 姜重錦只好應下, 叮囑姜灼華小心,姜灼華點頭笑笑,扶著桂榮的手,轉身離去。 魏少君看了看姜灼華離去的背影,轉身對姜重錦和程佩玖行個禮,道:“告辭?!?/br> 說罷,朝著姜灼華追過去。 姜灼華隱約聽得身后傳來腳步聲,便知是魏少君,多年同床共枕,她怎會辨不清魏少君的腳步聲? 正當這時,魏少君已經追上了姜灼華:“姑娘留步?!?/br> 說著,魏少君走上前,站在離她三步遠的左邊,行禮道:“姑娘既不愿說家府何處,在下自是不會強求,但是念及姑娘傷勢,還請姑娘允許在下送姑娘一程,只到山下便可,還望姑娘不要拒絕,否則在下心中難安?!?/br> 眼前的魏少君,面上尚有一些稚氣,眉宇舒朗,藏著一份傲氣,全無當日和離時的疲憊與滄桑。 姜灼華不由一聲輕嘆,過去魏少君就和她說過,第一次見她就被她所驚艷,滿心里都在想,若是能有個像她這般貌美的夫人,日日看著該多幸福。 這一世,她雖未嫁人,但養男寵的名聲也早已在外,即便和魏少君在一起,他的娘親依舊不會喜歡她,饒是現在她有法子興許能處理好這些關系,但是卻有心無力,折騰不動了。 所以,姜灼華并沒打算再與他有任何來往。 往事已矣,今時今日,又是新的開始,就讓他送一程吧,當做是最后的告別。 從前回憶過很多次魏少君最初時的模樣,不成想,現在借著重生的機會,還能再看一回,也挺好的。畢竟前世,和他初在一起的那段時光,確實美好。 念及此,姜灼華笑道:“好,那就勞煩公子了?!?/br> 說著,一同往山下走去,魏少君一直跟她保持著得體的距離,絲毫未有逾矩。 魏少君將弓跨在肩上,身子微側,朝向姜灼華那一面,對她笑著道:“實不相瞞,在京城這么些年,竟從未見過姑娘?!?/br> 姜灼華笑笑道:“京城這么大,又何止我?公子沒見過的人,多了去了?!?/br> 魏少君微一揚眉,看向姜灼華,道:“可京城也很小,那么多人沒有見過,卻偏偏見到了姑娘,想來……這便是緣分?!?/br> 若是沒有緣分,為何自己的陷阱,偏偏套住了她。如此這般想著,魏少君唇角掛上個笑意。 姜灼華聞言失笑,是啊,好歹曾是夫妻,確實是有些緣分的吧,只是這緣分比較淺罷了,不足以相伴一生。 念及此,姜灼華笑笑,又道:“若是相遇便是緣分,那緣分倒也分好壞了。有的人相遇后,后來便是拔刀相向,有的人則是相互拖累、分道揚鑣,這樣的緣分,寧可不要?!?/br> 魏少君聽她言語中,頗有些悲觀,忙笑著道:“姑娘何必這般悲觀?有的人相遇后,卻是相安一生的朋友,彼此扶持幫助。若是擔憂未來不好,而拒絕相遇相識的緣分,豈不是也失去了擁有一個摯友的機會?” 姜灼華不由笑著搖頭,哎,這個時候的魏少君啊,當真是心有傲氣,什么事都是只往好處想,覺得自己有能耐敵得過世俗的一切,后來還不是被現實打趴下了? 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說話間,已到了山腳下,姜府的兩輛馬車等在山下。 姜灼華在馬車前站定,對魏少君道:“多謝公子相送。告辭了?!闭f著便要轉身。 “姑娘請慢?!蔽荷倬龑⑺龜r下。 “怎么?還有事?”姜灼華不解的回眸問道。 魏少君沖她抿唇一笑,而后轉身跑進了路邊林子,不多時,魏少君再度出來,手里多了一束采好的野花。 他走到姜灼華面前,雙手握著花莖遞給姜灼華:“小姐既然不讓在下送禮去府上,只好借山神的寶物送與小姐,聊表歉意?!?/br> 姜灼華低眉看看魏少君手里的花,眸色有些寥落,默了半晌,她伸手接過,再度抬頭時,神色客氣疏離,笑著道:“多謝?!?/br> 說罷,扶著桂榮的手,轉身上了馬車。 車簾落下,魏少君消失在視線中。 馬車輕輕一震,帶著沉悶的車輪聲向前駛去,魏少君站在原地,目送姜灼華的馬車走遠。 本以為馬車上會有府門的字樣,誰知沒有見到,但每個府的馬車,都有不同,想來留心打聽一番,還是能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