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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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攸寧忙接過話,趁機套近乎道:“若是小姐覺得無趣,大可命人取了琴笛來,我和蘇弟合奏一曲,再讓嚴畫師為小姐做幅畫,給小姐解解悶兒?!?/br> 嚴懷信聞言,眉心一跳,正欲拒絕,誰知那李攸寧卻像料到一般,一記眼風斜過去,面上掛著笑意,提醒般的說道:“畫師本就為美作畫,姜小姐容顏傾城,能給姜小姐作幅畫,是你的福氣?!?/br> 嚴懷信聞言,雙唇不由緊抿,不再言語,算是應下。 姜灼華自是看見了嚴懷信方才的那點小九九,但她無心搭理,畢竟對她來說過程如何不重要,她只看結果,既然應下,那便這么辦吧。 還有一樁事,這三人若是被葉適知道,他肯定會出手阻撓。 所以,這一回,她一定不能像對待葉適那般慢悠悠的下手,須得趁他忙,趕緊下手,省得被葉適知道后壞了事,而且,早早成了事,她就不信葉適能接受,還能繼續纏著她。 念及此,姜灼華轉而對桂榮道:“安排個人先去清風攬月樓,從二樓取了琴笛、筆墨紙硯拿去三樓放好,我們一會兒就過去?!?/br> 今天下午,先跟他們三個交流交流感情,彼此熟悉下,晚飯在清風攬月吃,吃完休息會兒,直接帶他們去一樓湯池沐浴,今天晚上,就挑一個趕緊來吧,她也旱很久了。 姜灼華掃了三人一眼,一時泛起了愁,先挑誰呢? 桂榮安排的人已經先一步去了清風攬月,姜灼華這才從貴妃榻上下來,對李攸寧道:“就聽你的,你們隨我去清風攬月?!?/br> 出了耀華堂,嚴懷信和蘇維楨還是跟在姜灼華身后,李攸寧則開口問道:“我偶爾在城內行走,常會看到一座高樓,莫非就是小姐方才所說的清風攬月?” 借口說話間,李攸寧已甩下另外兩人,走在了姜灼華身邊。 姜灼華自然不會拒絕一個主動靠上來的,回道:“對啊,就是清風攬月,是姥姥送給我娘親的陪嫁,除了皇城,大概是京城里最高的樓了?!?/br> 李攸寧走在她的身邊,全程微微側著身子,面朝向她,接著笑道:“往常只能在外頭看看,無窗的三樓上,常見輕紗隨風飄蕩,不瞞小姐,向往已久,不成想我還有幸親去一觀?!?/br> 姜灼華轉頭看了他一眼,不由失笑,這般殷勤,怕是有所求,很好,她現在就喜歡這么簡單直接的關系,各取所需,各生歡喜。 念及此,姜灼華好奇道:“你家中還有什么人?可有婚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李攸寧聞言,坦然地笑笑,本就是各取所需,他自不會遮掩,回道:“我無婚約在身,家中尚有父母,幼弟幼妹,我是長兄,卻只是個無用的琴師,所求無非是想親人過得好些?!?/br> 姜灼華“哦”了一聲,家中老大,一般都會不自覺的擔起家中責任,這樣的人,家境好的也就罷了,像他這樣家境不好的,日后若是娶親,可能會為了家人,很委屈妻子,但是做個男寵就無所謂了,只要把她伺候好,他的需求她自會盡力滿足。 念及此,姜灼華復又道:“你瞧著有二十了吧?難道這么些年,沒有中意的女子嗎?” 李攸寧聞言笑笑,回道:“中意的人,顧不上,這些年都在為家人奔忙,琴之一技,還是我當年在貴人家做工,苦求那家少公子學來的。倒是這些年在公主府,有個婢女,與我走的近些?!?/br> “哦?”姜灼華聞言看向他,問道:“剛才蘇維楨還說公主府規矩嚴,你倒是有膽子?!?/br> 李攸寧聞言失笑,露出一排皓齒:“蘇弟啊,他太老實。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br> 姜灼華失笑,也對,李攸寧這種人,見慣了生活艱辛,又有著一股子努力改變處境的韌性,當是屬于那種拿住機會就上,很會見縫插針的人。 姜灼華喜歡和這樣靈活的人打交道,笑著調侃道:“那你現在來了姜府,你那相好,豈不是見不著了?不會想嗎?” 李攸寧笑著搖搖頭,接著道:“那個女婢?她是跟著公主從宮里出來的,在公主身邊很受重視,比我大十歲左右呢,談不上想,寂寞人生,挨著取取暖罷了。人生路,一程換一程,她已是上一程的人了?!?/br> 哦,這么說,是個有經驗的,有經驗的好啊,不似葉適,親都親不順暢,不過……話說回來,等下讓桂榮去請個大夫來,給這有過經驗的查查身子,別有什么亂七八糟的隱疾,不小心傳染給她。 念頭落,姜灼華示意李攸寧去看跟在身后的蘇維楨,李攸寧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遞給她一個不解的眼神。 姜灼華含了曖昧的笑意,對李攸寧低語道:“得空你教教他?!?/br> 李攸寧失笑,忙笑著點頭:“是是是,應該的?!?/br>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清風攬月門口,走到門口臺階處,李攸寧略彎彎腰,叮囑道:“小姐仔細臺階?!?/br> 姜灼華回以一笑,一同走上三樓。 元嘉躲在暗處,自是看到了這一路走來的情形,一直目送三人一同上了樓。 待三人看不見了,元嘉方才從暗處出來,插著腰不由一小,心道:殿下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姜小姐一看就是那種不受拘束的女人,這樣的女人,誰敢要???也就他們殿下,沒經歷過□□,會被騙上鉤。 元嘉舔舔有些發干的嘴唇,心里接著盤算:要不……這事兒,還是晚點兒再跟殿下說吧,還望姜小姐能快些對新男寵下手,如此這般,他們家殿下就能放棄了。 到時候殿下問起來,就說自己本想著先查探,等確定是否是新男寵再回報,但沒想到姜小姐下手那么快。 想到此,元嘉做好決定,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假山后邊,頭出個腦袋尖兒,接著觀察著清風攬月。 一行人一同上了三樓,只見這里已經擺好了兩張桌子,一張上放著古琴,一張上放著鋪好的熟宣,以及筆墨紙硯。古琴桌旁邊,多放了一張椅子,上面有一個黑木漆金長木匣,是給蘇維楨的笛子。 姜灼華扶著桂榮的,拖著曳地長裙走過去,在貴妃榻上斜靠著坐下,李攸寧最先就位,隨后是蘇維楨,最后才是嚴懷信。 李攸寧劃拉了一下琴弦,見音準,伸手按住弦,停了音,抬頭看向姜灼華,含笑問道:“小姐想聽什么曲子?” 姜灼華沖他溫柔的笑笑:“輕快些的吧,奏什么你倆自己定?!?/br> 李攸寧應下,轉頭跟蘇維楨說了幾句,蘇維楨乖乖地點點頭,從笛匣里,選了一根較短、音偏尖細的笛子,而后橫笛在唇前,熟練地吹起。 清靈的笛聲一躍而起,穿破畫樓飛向秋季高爽的藍空,李攸寧靜心細聽,待笛聲緊促的前奏緩下來,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撥動琴弦,弦樂漸起,恰到好處的合上了蘇維楨的笛聲。 琴笛合奏之樂,弱化了短笛的尖利,亦弱化了古琴的中庸,頗為別致。 姜灼華在桂榮耳邊低語幾句,叫她派個人去請大夫,而后支著頭,側身斜椅,閉目靜聽。 與此同時,滄瀾閣內,正在苦心熟記名冊的葉適,忽聽得隱隱有絲樂聲起。 他不由蹙眉,放下書,正心煩呢,吵什么呢? 他不耐煩的站起身,走到窗前,將窗子關了起來。 正欲往回走,不知為何,他的心忽然一慌,隱隱覺出不對來,方才那絲樂聲,仿佛是從清風攬月樓的方向傳來的。 葉適眸色一沉,走過去復又將窗戶打開,側耳細聽。 聽了半晌,葉適的臉色越發難看,不妙,據他所知,目前姜府里,就他一個樂師。 可是,他不是叫元嘉盯著呢嗎?如果有新的男寵進府,元嘉應當會立即來通知他才是。 不行,保險起見,得把元嘉叫回來問問清楚,念及此,葉適走過去拉開房門,對守在門口的良翰道:“去,把元嘉找回來?!?/br> 良翰領命出了門,葉適復又回到書桌后坐下,想從剛才的位置繼續往下記,奈何耳畔若有若無的絲樂聲響,宛如話本貫耳穿心的魔音,攪得他心煩意亂,他蹙著眉,手里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名冊。 不多時,元嘉就出現在了門口,行個禮,伸著脖子問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葉適見他回來,合上名冊,眉心微蹙,緊著問道:“府上來了什么人?誰在清風攬月?” 第51章 元嘉:“……”殿下莫不是在他身上安了雙眼睛? 元嘉知道自己瞞不過了,不由咬唇低頭, 拱手行禮, 如實道:“明嘉公主來訪, 給姜小姐送了兩個樂師, 一個畫師?!?/br> 葉適聞言, 只覺腦中“嗡”的一聲,心在一瞬間跌入千尺寒冰煉獄,待他腦中思路恢復時, 人已經走到了元嘉面前。 葉適極力忍下踹元嘉一腳的沖動, 咬著牙根質問道:“不是讓你一有男子出現就來報嗎?” 元嘉含糊道:“只是樂師, 我不清楚是不是男寵, 所以想……” “閉嘴!”話未說完, 便被葉適厲聲呵斥制止, 見元嘉還裝傻的找借口, 他怒極反笑:“哼, 這些日子是不是給你臉了, 竟在我面前玩起了陰奉陽違這一套?” 元嘉身子一顫,知葉適是真動了怒,不由收了往日玩鬧的神色,心知自家殿下素來眼力過人, 與其在他面前玩弄小聰明,倒不如坦誠以告。 念及此, 元嘉單膝落地, 拱手回稟:“殿下要罰便罰。元嘉跟隨殿下多年, 實不愿殿下耽于美色,姜小姐好養男寵,生性放浪,絕非殿下良人,更不適合皇后之位?!?/br> 話音落,葉適直覺腦中一陣嗡響,好似什么人將大鐘撞響在耳邊,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起。 葉適猛然抬起腿,狠狠一腳踹在了元嘉肩頭,元嘉不敢用蠻勁抵抗,身子失去重心,一個后仰摔倒在地,他忍著后背的痛,忙又緊著爬起來,恢復了跪姿,肩頭處,青灰色的精武服上,留下一個灰白的腳印。 葉適俯下身子,怒視于他,咬著牙根道:“她是什么樣的人,無需由你來告知我!誰適合皇后之位,亦無需由你來說?!?/br> 姜灼華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沒有人比他清楚,她從不是生性放浪之人,她只是經歷的太多,對感情徹底失望乃至不需要。 她曾經是多么單純美好的人,一心企盼著一份一心一意的感情,可宋照和卻讓她背上“yin”之罵名,導致她前世,一直活在旁人的偏見中,一次接一次的得不到幸福。 而現如今,旁人依然詬病她,就像元嘉一樣,對她抱有成見,沒有人會認為一個養男寵的女人是個好女人。 可是,沒有走過別人的經歷,又怎能理解別人的選擇? 世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看表象,誰又真的去想過,去用心了解過,這表象之下,是一顆多么清明又堅強心? 現如今的她,與《封神》里那個被父親逼迫、被龍王逼迫、被陳塘關百姓性命逼迫,最終飲劍自刎的哪吒有何不同? 他們都得不到世人的理解,卻又都在這渾濁的人世間,活出了自己向往的精彩。 想起姜灼華前世那些有口難辯的委屈,葉適一時心中火氣更甚,那些分明一步一步將她推進煉獄,卻又落不到一個具體的人身上的怒意,全然發泄在了元嘉身上,他猛然一把撕住元嘉衣領,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若再讓我聽見你對她有所詬病,別怪我不念多年主仆之情?!?/br> 他可以接受元嘉合理納諫,質疑皇后人選,畢竟涉及國事,但他絕不能接受,旁人在根本不了解她的情況下,便惡意揣測,甚至出言詬??! 葉適松開元嘉,站直身子,清冷的目光落在元嘉頭頂上,冷聲道:“今日你就在這里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好好想一想,該如何做個心腹?!?/br> 說罷,葉適瞥了他一眼,轉身出了書房,往清風攬月樓的方向走去,獨留元嘉,宛如霜打的茄子,看著地面,愣神罰跪。 而此時此刻,清風攬月樓這邊兒,李攸寧和蘇維楨早已合奏完一曲,此時命桂榮取了酒,圍坐在姜灼華的貴妃榻邊,一起玩兒行酒令。 而那嚴懷信,則故意拖長了作畫的時間,現如今,紙張上連輪廓都未畫出來,他旁邊三人尋歡作樂的歡笑聲置若罔聞,此刻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自己不存在,悄么聲兒地畫著畫,盼著姜灼華千萬別想起他來。 三人行酒令玩兒的開心,姜灼華自是全程笑得爽快,李攸寧該怎么陪怎么陪,蘇維楨則是聽他們說到好笑處,便忍不住的紅著臉笑笑,笑得甚是真誠。 李攸寧借著給姜灼華幾次倒酒的機會,越坐離她越近,直到這一輪姜灼華行酒令又輸了,不由蹙眉抱怨,握著杯子嘆道:“哎,怎么又是我,別是你們倆故意的,合計著怎么灌醉我?!?/br> 李攸寧聞言笑道:“小姐若是喝不下了,這一杯我代你?!?/br> 說著,李攸寧直接站起身,坐在了姜灼華的貴妃榻上,伸手從她手里取酒杯,身子前傾的瞬間,胸膛挨上了姜灼華的肩膀,一股男子身上的熱氣隔著衣衫傳來。 李攸寧取過酒杯后,身子并未后撤,而是依舊挨著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空檔,他留意到姜灼華沒有拒絕,放下酒杯后,他順勢挪了下身子,另一只手繞過姜灼華身后,攬住了她的腰,側頭笑問她:“小姐可還要再來一輪,若是喝不下,我代你就是?!?/br> 姜灼華自是感覺得到李攸寧的心思,不由笑嘆,行啊,可以,這有經驗的就是不一樣,若不然,今晚就他吧,不然自己這一回,身子還是頭一回,有經驗的能讓她好受點兒。 念及此,姜灼華挑眉道:“倒酒,再來一局,我就不信我能一直輸?!?/br> 李攸寧聞言,俯身取過酒壺,給三人各自斟滿。 然而,沉浸在行酒令游戲中的三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三樓樓梯處,有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經站了多時了。 葉適望著不遠處推杯換盞的情形,一時只覺手腳發涼,而他們三人的說笑聲,落入他的耳中,是那般宛如刺耳的魔音,聽得他抓心撓肝。 葉適緊咬著牙,脖頸處的青筋連帶著根根繃起,他努力壓著心中沖過去將她一把從那男人懷中拉出來的沖動,默默提醒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她已經受過很多委屈了,自己絕不能再對著她發脾氣,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念及此,葉適閉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給自己換了個看得過去的微笑,朝著姜灼華走了過去。 可誰知,他都走到旁邊了,站了片刻,姜灼華也沒注意到他,葉適帶笑的唇角抽搐了兩下,但聽他笑著道:“姜小姐,尋歡作樂,為何不差人來喊我?” “哐當”一聲,姜灼華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滴溜溜地轉了兩圈,連帶著酒水灑了一地。 姜灼華抬眼看去,只見貴妃榻旁邊,李攸寧身后,露出葉適那張笑得假得不能再假的臉,一時間,方才所有的歡笑凝固。 “轟隆”一聲巨響,姜灼華的天,塌了。 見姜灼華這么一副神色,李攸寧不解地回頭看去,便看見葉適挺拔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后,他不由驚訝,饒是他是男的,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人,長了一副萬里挑一的好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