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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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般游了一趟山,姜灼華全程被葉適糾纏不休,煩得姜灼華起了進相國寺一剪子落發得清靜的念頭。 傍晚回到府里,姜灼華以不想吃飯為由,想早早打發葉適滾蛋,誰知換來葉適三句話: “不吃飯怎么行?” “我怕我走了你任性不吃飯?!?/br> “我看著你吃完再走?!?/br> 姜灼華深吸一口氣,努力按下了想去跳兩回井的沖動,她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了看那個,沉浸在想要拯救她的圣人角色中無法自拔的葉適,萬分疲累地揉了揉眼睛,好半晌,方才去了半條命般有氣無力的吐出三個字:“傳飯吧?!?/br> 這樣可怕的日子,統共過了三天,就在姜灼華認真地開始思考,一刀捅了葉適究竟能有幾成把握的時候,葉適那邊,忽然出了一些事情。 這日晌午,葉適如往常一般來耀華堂找她吃飯,依舊“自甘墮落”的頂替桂榮接替了給她布菜的任務。 誰知,飯才吃了一半,元嘉忽然神色鄭重的來了耀華堂,他見姜灼華在旁邊,跟姜灼華行個禮:“得罪了?!?/br> 然后便腹熱腸荒地俯身到葉適耳邊,低語了幾句。 葉適聽罷,眸中一亮,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轉而看向元嘉:“當真?” 元嘉堅定地點頭:“當真!” 葉適忽就展顏一笑,放下筷子,兩手扶膝笑道:“哈哈,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br> 葉適低眉想了會兒,抬頭對姜灼華溫柔得說道:“你自己先吃,這幾天我可能暫不能來陪你,等我解決完手里的事,就來找你?!?/br> 姜灼華巴不得呢:“趕緊去吧,大事要緊?!弊詈脛e回來了。 葉適臨走前,留給她一個你等我的眼神,嚇得姜灼華一個哆嗦。 等他們倆人走后,姜灼華忽就覺得整個世界一片清明,就連陽光都跟著燦爛了不少,她舒暢地吁了一口氣,轉頭對桂榮道:“桂榮,再命廚房給我加幾個菜?!?/br> 桂榮領命下去,桂榮前腳剛走,后腳寶如便走了進來,奉上一張拜帖:“小姐,章廷尉丞夫人給您遞了拜帖,說是明日登門拜訪?!?/br> 姜灼華聞言,滿腦子搜羅了下關于章廷尉丞夫人的記憶,她擰著眉頭想了好半天,最后確定,前后兩輩子,她都不認識這么個人。 念及此,姜灼華不解地問道:“章廷尉丞夫人?誰???” 寶如亦是不解,想了半晌,說道:“似乎是蘇御史家的大小姐,嫁了章廷尉丞?!?/br> 蘇妙菱的大姐?她來干什么?莫不是找姜重錦,拜帖遞錯了人? 念及此,姜灼華將那拜帖打開,只見上面,寫得確確實實是拜會姜大小姐,不是姜重錦。 姜灼華就更不解了,難不成……是蘇大小姐不喜自己meimei跟姜家女子交好,特來說教的?還是姜重錦不懂事,哪里得罪了蘇妙菱,她jiejie特意前來調節的? 姜灼華忙對寶如道:“你去林染院,把重錦叫過來?!?/br> 寶如領命下去,不多時,姜重錦便來了耀華堂,走過來在她身邊坐定:“阿姐,你找我什么事?” 姜灼華單刀直入:“今日蘇妙菱的大jiejie給我遞了拜帖,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人家了?” 姜重錦一臉茫然,手指纏著鬢邊垂髫:“沒有啊,我們玩兒的很好啊,那天她來也很開心,我們還約了月底再見呢?!?/br> 姜灼華更是不解:“那她jiejie來干什么?” 姜重錦嘟著嘴搖搖頭:“不知道。等她明日來,問問就清楚了。明天我過來陪阿姐,之前聽妙菱說過,她大姐從前未嫁時,就像大家長一樣,頗有做派,和她并不是很能說得來?!?/br> 姜灼華聽完,漫不經心道:“這樣啊……那就等明日,等章夫人來了再說吧。你午飯吃了嗎?陪阿姐再吃點兒?!?/br> 姜重錦忙點頭應下,抱怨道:“好啊,我陪阿姐吃。阿姐最近都和那個樂師一起吃飯,都不叫我來了……” 姜灼華無奈地伸手,越過桌子摸摸姜重錦額發:“這幾日來陪我吧,柳樂師最近有事,來不了?!?/br> 之前葉適身份暴露前,他們四人都是一起吃飯的,葉適身份暴露后,姜灼華就不叫姜重錦和姜灼風過來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相處多了,總容易出無法預計的岔子,到時候傷著自家人可就不好了。 葉適回到滄瀾閣,足下帶風地走進書房,撩起衣擺在椅子上坐下,面上神色意氣奮發,忙跟元嘉問道:“細說?!?/br> 元嘉行個禮,回稟道:“回殿下,咱們埋在文宣王府的眼線,昨晚遞出的消息,文宣王麾下黨羽,安陽郡守,前些日子在自己轄地,挖到一個古墓,從古墓里出土九尊九龍金鼎,大小劃一,一共九個。安陽郡守將這九個九龍鼎,全部悄悄獻進了文宣王府?!?/br> 葉適聞言輕嗤一笑,呵,九龍鼎,這可是天子的象征,文宣王竟然私自收下,足可見野心不小。 這時,元嘉接著道:“殿下,傅叔叫我傳話給您。他說,如今您已年近弱冠,他能教得都教完了,在京城各要處該安插的人,皆已安排妥當?,F在,該是您獨當一面的時候,他叫您從此事接手,從今往后,傅叔將不再行教導之責,唯殿下之命是從?!?/br> 葉適聞言,心頭微微動容,其實,從前他也擔憂過,傅叔會不會因肩負對他教導之責,而心生將他做傀儡之心,到那時,他怕是就得和傅叔撕破臉皮。 但是,現在……傅叔主動交權,他對父皇的忠心,可歌可嘆。一個為了保護他,能自毀容貌、自毀嗓音的忠仆,委實難得。 葉適靜默片刻,離座起身,緩緩踱步到窗邊,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窗臺上那一盆君子蘭的葉子,在指尖摩擦。 片刻后,葉適唇角露出一個溫潤的笑意,他目光落在手中的君子蘭上,輕描淡寫道:“身處皇位之爭,既然文宣王自己不謹言慎行,就別怪旁人見縫插針?!?/br> 元嘉聞言,眸中一亮,忙笑著道:“我也是這么想的,直接把這事兒捅到恭帝面前,他不就完蛋了嗎?” 葉適微微蹙眉,伸出食指凌空點了元嘉一下,罵道:“蠢。怎么都是親生的,你怎知恭帝就一定會辦他?我可不做這么沒把握的事,抓到把柄不容易,得讓它發揮最關鍵的用途。姜灼風今晚應該要輪值軍營,等他明天回來,你把他給我叫過來?!?/br> 元嘉不解地撓撓頭,點頭應下:“哦……” 這時,元嘉忽地想起什么來,從懷里掏出個用青布包好的包裹,遞給葉適:“對了殿下,傅叔讓我把這個交給您?!?/br> 第47章 葉適伸手接過, 看手感好似是本書,他將布包打開,只見里面是一本書冊,沒有名字,想來是傅叔手寫。 他將書冊打開,凝眸看了半晌,心頭不由感慰。 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傅叔這些年, 埋在各個官員貴族府中或者身邊的眼線名冊。 有男有女, 有些為官, 有些為奴, 有些則是妾室,把這些給他, 估計是希望他善加利用。 葉適大致翻了一遍,拿著書冊走到書架邊,取下一個帶鎖的匣子, 打開鎖子, 正欲放進去,卻聽元嘉道:“哎哎哎, 殿下,里頭還有東西呢,你沒看著嗎?” 說著, 元嘉走過來, 從葉適手中接過書, 捏著書脊甩了幾下,從里面飄出一張疊好的紙,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上。 元嘉從地上撿起紙張,將書冊和紙張摞一起遞還給葉適。 葉適伸手接過,將書冊放在桌上,打開了紙張,細細一看,居然是張方子,葉適蹙眉不解道:“這是干什么的?” 元嘉低聲道:“補身子的。傅叔說,現在姜小姐就您一個男寵,他怕天長日久,您身子虛了,就……” 本來還有張落胎的方子,以防不備,但是傅叔想了想,覺得姜小姐既然養男寵,大概也不會讓自己懷上孩子,所以便沒有一起讓他帶過來。 葉適“啪”的一聲將紙張扣在桌子上,他也想這張藥房有用武之地的時候,若是能和她……到身子虛弱,求之不得啊,可是……哎,實情真是一言難盡。 元嘉看看自家殿下萬分懊惱的神色,不由撇撇嘴,他是沒敢跟傅叔講,自家殿下早就失寵了,失寵后還動心了,現下這張藥方,怕是用不著的。 葉適的神色尚不好看,元嘉在一旁看了會兒,委實有些心疼,由衷的說道:“殿下,前幾天你們去游山,我不是一直悄悄跟著呢嘛。不是我說,您討好姜小姐的那些行為舉止,我看著都替姜小姐煩?!?/br> 葉適:“……” 其實他也覺出來似乎沒什么效果,但又不好意思在下屬面前承認自己不行,順手將書冊放進匣子里,上好鎖,重新放回書架上,沒好氣道:“說得好像換你就行一樣?!?/br> 元嘉得意的笑笑,做出一副你不懂的神情,說道:“哎,正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知道您想用一顆細心感化她,但是所謂細心,不是面面俱到的煩人,而是應該能看到對方的需要,然后對癥下藥。您想啊,人家吃飽了你送飯過去,和人家正餓著您送飯過去,那效果能一樣嗎?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說著,元嘉擰眉細想起來。 葉適順口接過:“錦上添花無人記,雪中送炭情誼深?!?/br> 元嘉兩手一拍,忙道:“哎哎哎,對,就是這句?!?/br> 葉適聞言,緩緩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神色間若有所思,元嘉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那她需要什么??? 元嘉看著葉適,見他居然認真思考了起來,這模樣,簡直了,正經大事上,都沒見自家殿下想這么久過,男女之間感情的事,真有那么糟心嗎? 元嘉看了半晌,拱手行個禮,說道:“殿下,容我多句嘴。我覺得您對姜小姐太上心了。她是什么人???養男寵的,除了樣貌好,肚子里沒貨,只知道吃喝玩樂,難不成,您日后要立這么個人做皇后嗎?您可以喜歡她,等您日后登基,大可封個貴妃,但是皇后,姜小姐怕是不夠格。我勸您,還是別太上心了?!?/br> 葉適聞言沉默,元嘉見他沒反駁,以為有效果,接著顯擺自己的獨到見解,跟著道:“饒是我一介武夫,跟在您和傅叔身邊久了,連我都知道,能做皇后的人,智慧、胸襟、慈心缺一不可,那可不是普通人家的主母,是要母儀天下的,姜小姐您覺得她有什么?她行嗎?” 葉適聽罷元嘉一席話,神色愈發難看,不由認真去考量。 慈心,他覺得姜灼華是有的,從她對待那幾個前夫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她并沒有一回來就趕盡殺絕,而是不得不保護自己和家人的時候才出手的,還有那個和宋照和有染的婢女,這要換成京城任何一個人家,都會發賣到更低賤的地方去,但是她沒有,只是任由自生自滅了。 至于胸襟,姜灼華求一心人,當然,這點上,如果她同意嫁他,他會想盡一切法子滿足她,不需要她包容三宮六院,不需要有。 而且,他覺得,真正喜歡一個人,不可能做到有胸襟,思己及人,他就無法接受姜灼華身邊有旁人,如果日后姜灼華不介意他有別人,那就證明根本不喜歡他,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至于智慧……則是作為皇后最重要的一點,亦是必不可少的一點。 在他看來,智慧和聰明是有區別的,聰明的人不一定有智慧,智慧的人不一定聰明。 就比如,有的人生得及其聰明,但目光短淺,從前他躲在鄉下時,見過一個人,天生腦袋靈光,坑蒙拐騙從來沒有不得手的時候,但是時間一長,鎮子就那么大,旁人都知道了他是個什么人,后來家里出事,都沒人去幫一把,最后反而害了自己,這就是聰明沒有智慧的典型。 同樣,反過來,有的人不見得有多聰明,肚子里沒有多少花花心思,但是心地善良,行事有原則,知道什么事兒該干,什么事兒不該干,時間久了,不僅自身真正提高了能力,且還換來好口碑,這就是智慧。 姜灼華有沒有智慧他不知道,但是他覺得,姜灼華肯定沒什么花花心思,要是有,前世不至于幾次三番被人坑騙。 不過,元嘉說得確實在理,通過姜灼華兄妹,他現在已經能確定,日后必會登基,所以關于皇后的事,他確實不能草率。 這不是憑自己一時腦熱來決定的,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立后也是國事,皇后母儀天下,這句話可不是說著玩玩兒的。 好的皇后,正如唐太宗的長孫氏,合時宜的納諫,看得到百姓疾苦,皇帝夫妻同心同德,可助國運昌隆,乃萬民福祉。 可一旦娶一個不好的皇后,那后果可就不好說了,輕則無幫無助,重則禍國殃民。 作為皇帝,當以天下百姓為重,千千萬萬人實實在在的幸福安康,日后都會在他肩上,他絕對做不出,憑自己一時喜惡,而險百姓于水火的事情。 一想到有人吃不上飯,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他心里就難受的緊,畢竟在民間生活這么多年,經歷過幾次天災人禍,看到過因旱災吃不飽的災民,那種無助,他非常清楚;也看到過朝廷本該用以賑災的糧牽被貪污,年幼的孩子,為了照顧生病的母親,前去做苦力的辛苦。 百姓這個詞,與他而言并不空泛,而是實實在在的存在于他過去的所見所聞上,他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上的。 “哎……”葉適輕嘆一聲,不由伸手捏捏眉心。眼下,他喜歡姜灼華,一心想得到她,但是說到立后,確實得好好再看看,但以姜灼華的性子,即便做不了賢后,也絕不會禍國殃民就是。 他想了好半晌,最后決定,還是如之前一樣對她,若自己真的得到了她的心,就等于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至于她那邊,賭一把……希望到最后,他們彼此,都不會讓彼此失望。 做好決定,沉默了許久的葉適,轉頭對元嘉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數?!?/br> 元嘉伸手搓搓脖子,好嘛,跟了殿下這么多年,他說有數多半就是有數,自己還是別瞎cao心了。念及此,元嘉沒再多言語。 第二天一早,姜灼華睡醒起來,梳洗妥當后,命人去備待客的瓜果糕點,將待客的地點,定在了后花園水榭。 不多時,姜重錦也趕了過來,陪著姜灼華一起吃了早飯,倆人便一同前往正廳等人。 章夫人不同于她那未出閣的meimei,作為官家夫人,身上是有封誥在身的,人家又是初次來,該盡的禮儀,都得盡到。 說實在的,前世跟宋照和和離后,她就再也沒和京城里的貴女們來往過,主要是人家不愛搭理自己了,現在章夫人突然過來,倒讓她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