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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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灼華“哦”了一聲,問道:“那午飯時再給公子備碗筷吧?!?/br> 元嘉笑笑,又道:“不必了,公子大概往后都不過來了,二位慢用?!闭f罷,元嘉復又行禮,然后退了出去。 姜灼華甚是不解,昨晚不是說好一日三餐他要過來吃的嗎?怎么忽就不來了?得,愛來不來,不來是好事,省得見了他別扭。 念及此,姜灼華攬了衣袖,親自夾菜給姜灼風:“哥,吃菜?!?/br> 就這般,同在一個府里,終如姜灼華最初所愿,過上了互不干擾的日子。 隨著葉適的不再出現,她也漸漸明白過來,大抵是成功的將他萌生的那點子動心,掐死在了搖籃里,姜灼華對此,喜聞樂見。 葉適再度回到了他過去有序的生活中,就像初春回暖時,迫不及待發出的嫩芽,尚未來及枝繁葉茂,便被一場回寒,給摧殘的七零八落。 幾日的功夫轉瞬即逝,與葉適說定的盂蘭盆節到了,而這一日,一直跟在姜灼風身邊的良翰,沒有再來。 姜灼風一早就派了隨侍出去,在皇陵附近探聽消息,只待長平王行刺恭帝,為他們兄妹二人證明所言非虛。 姜灼風呆在耀華堂,和姜灼華一起,等了整整一上午,一直到下午未時,派出去的隨侍方才回來。 姜灼風忙起身走上前發問:“怎么樣?今日陛下祭拜先祖,可有出事?” 隨侍行個禮,回道:“并未出事,祭祀順利,陛下現已率眾妃回宮!” “咚”地一聲,兄妹二人的心全然跌入谷底,怎會沒有出事?不可能的! 姜灼風眉心緊蹙,擺擺手示意隨侍退下,面色沉得厲害。 待隨侍走后,姜灼華這才走上前,一把握住姜灼風的手臂,著急忙慌地問道:“哥,這可如何是好?怎么會和從前不一樣?咱們得接著想法子自證??!” 姜灼風正欲說話,卻聽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二人一起回頭,正見葉適走了上來。 姜灼華的心立時揪得更緊,忙上前行個禮解釋道:“不知為何,今日并未……” 話未說完,葉適抬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但聽他說道:“你們說的是真的,昨晚,我派人去了皇陵,長平王確實在祭酒中下了毒,是我讓人攔下的?!?/br> 姜灼華長舒一口氣:“您可嚇死我們了!”說著,姜灼華扶著自己心口,安撫自己這顆險些被葉適震碎的小心肝兒,脫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姜灼風亦是氣得想打人,神色復雜的看著葉適。 葉適看著姜灼華笑笑,道:“長平王是我皇叔,當年恭帝宮變時,還曾助我父皇,我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自掘墳墓?” 其實,他得到消息的第二日,就派了人去盯著長平王,是怕二人為了圓謊,故意找人去攛掇長平王下毒,又或者派人下毒嫁禍長平王,但是自始至終,長平王身邊都沒有人去過。 昨夜探子來報,說是見到長平王往祭酒中添東西,這才著人攔下,換了祭酒,也證明了兄妹二人所言非虛。 幾日未見姜灼華,再次見到她,葉適心中竟生出恍如隔世之感,他的目光不由一直落在她的面上,看了片刻,他收回目光,對姜灼風道:“你隨我去滄瀾閣,有很多事,我想問問你?!?/br> 既然已經證明他們所言非虛,姜灼風他自然是要收為己用! 姜灼風點頭應下,姜灼華送了二人出去,回來后進了臥室,一下躺倒在榻上,可算是將懸了許久的心,徹徹底底放回了肚子里。 一輕松下來,她就想出去游玩兒,她躺在榻上,盯著房梁出神。 似乎也有些日子沒見姜重錦了,反正男人們商量大事,也跟她沒什么關系,索性喊上姜重錦,姊妹倆一塊去游湖,正值盛夏,睡蓮開得正好,不賞可惜了。 念及此,姜灼華派了婢女去林染院叫姜重錦,自己則起身更衣。 不多時,姜重錦就來到了耀華堂,許久未見阿姐,姜重錦一見她,就撲過來抱住了她的胳膊,險些將姜灼華撞一個趔趄:“阿姐,我真的好想你啊,你總算想起我了!” 姜灼華忙推著姜重錦肩頭讓她站好:“好啦好啦,別鬧啦,阿姐帶你去游湖?!?/br> 姜重錦忙搖搖手里的帷帽:“我都準備好啦?!?/br> 這時,姜灼華才注意到,姜重錦今日穿著一身鵝黃色的對襟襦裙,這丫頭,從前都是學著她的,她穿什么色,姜重錦就穿什么色,怎么忽然就不學了? 不過,不學了也好,小姑娘本就生得可愛,學著她穿不適合姜重錦。 念及此,姜灼華邊攜了姜重錦的手往外走,邊贊道:“你今日這身打扮適合你,其實阿姐之前就想跟你說,讓你換換打扮,可一直沒來及?!?/br> 姜重錦聞言,小臉一紅,抿著唇笑問道:“阿姐,你也覺得我這樣好看?那就好?!?/br> 姜灼華寵溺的笑笑,沖她點點頭。 到了湖邊,姜灼華派了小廝去包船,姐妹倆則趁這個空檔,一起買了兩籃子菱角,一籃子等下在船上吃,另一籃子拿回去,給姜灼風和葉適吃。 菱角買好,小廝也跑了回來,說是船已經包好,倆人將兩籃子菱角交給隨行的婢女,一起走上碼頭,上了船。 船是裝飾極好的畫舫,四面皆有輕紗遮掩,宛如飄在水上的亭臺水榭,甚是好看。 姊妹二人上了畫舫,便摘下了帷帽交給婢女,在欄邊鋪著軟墊的長椅上,挨著對坐下來,船緩緩劃開,離了碼頭,漸漸往水中央而去。 姜重錦從籃中取過一枚菱角:“阿姐,我給你剝菱角?!?/br> 姜灼華阻止道:“別,多傷指甲啊,叫小廝剝吧?!?/br> 姜重錦搖搖頭:“我有技巧,慢慢剝,不怕的?!?/br> 姜灼華無奈的笑笑,前世真是瞎了眼了,這么可愛的一個meimei,事事為她著想,竟然叫她冷落那么久。 姜灼華手半支著頭,懶洋洋地坐著看給她剝菱角的姜重錦。 初時,姜灼華神色寵溺悠然,可看了一會兒,姜灼華忽地覺出不對來,眉心不由漸漸微蹙。 姜重錦是怎么回事? 剝著菱角,怎么剝著剝著,就忽然傻笑一下? 傻笑一下也就算了,她還會時不時的出神發愣,回過神來后,又是滿面羞澀的接著剝菱角。 剝個菱角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剝什么人衣服? 姜灼華狐疑地看著了姜重錦一會兒,忽地反應過來。哦,難怪忽然換了梳妝打扮,不學她了,原是這么一回事! 第38章 姜灼華低眉笑笑, 姜重錦也十五了,心下有了中意的人,也是尋常。 只是姜重錦前世的丈夫,是請了媒人說的,乃軍中別部司馬蔣越, 之前二人并未見過,算是媒妁之言, 婚后過得不算好, 蔣越后來先后曾有納妾。 前世姜重錦一直呆在府中,并沒有與外人交往的機會, 但是這一世, 她許了姜重錦沒事兒可以出去游玩兒,不知道遇到的會不會是蔣越。 念及此, 姜灼華柔聲喚道:“重錦?!?/br> 姜重錦回過神來, 眸中依舊閃著春光微漾的波瀾:“嗯?怎么了阿姐?” 姜灼華含著笑意, 問道:“重錦是不是有了中意的男子?” 姜重錦聞言, 小臉兒立時如紅透的蘋果, 不由含羞咬緊了唇, 目光從姜灼華面上移開, 只盯著手里的菱角,手下卻是越剝越快。 姜灼華見此, 笑著寬慰道:“沒事兒, 跟阿姐你害羞什么???女大當嫁, 如果你有了中意的人, 阿姐和大哥也好幫你看看,如果合適,不如就將親定下來?!?/br> 姜灼華擔心姜重錦喜歡的還是他前世那個丈夫,不由探問道:“是習武之人嗎?” 姜重錦搖搖頭,回道:“不是,是讀書人?!?/br> 姜灼華不由松了口氣,只要不是前世那個人就好:“他叫什么?家住何處?” 姜重錦咬咬唇,含著笑,小聲低語道:“阿姐,他說等時機到了,自會來府里提親,到時候阿姐就知道了?!?/br> 姜灼華挑挑眉,好吧,小姑娘家家的害臊也是正常。 姜灼華沒再多說,將目光移向畫舫外,欣賞著如水墨潑成的湖光山色。 過了片刻,姜重錦踟躕著開口問道:“阿姐,我想給……他做幾身好看的衣服,阿姐能幫我想想,用什么料子好嘛?” 姜灼華收回目光,不由輕笑,當年她也是,喜歡上一個人,便想為他做這做那,但是,付出多的那個人,永遠是被牽制的那個人,念及此,姜灼華笑道:“你尚未嫁他,不必為他做這么多,先看看他能為你做些什么?!?/br> 姜重錦不好意思的笑笑,對姜灼華道:“阿姐,那天我去游山,他也去了,他跟我說,他在老家有個堂妹,特別的懂事,經常會給他做衣服,還會給他娘親做吃的送去。我想,他大抵是喜歡懂事的人,所以我也想做些衣服給他,不想在他眼里,旁人比我強?!?/br> 姜灼華面上本是笑意盈盈,聽完這句話,笑容立時僵在了臉上。 這話,何其耳熟? 她驟然反應過來,直起腰背,趕忙問道:“你說的他,可是那日同林氏來咱們府上穆連成?” 姜重錦眨巴著她那雙大眼睛,眸色中滿是不解:“阿姐,你如何知曉?” 姜灼華的心口猛地一揪,痛得她不由彎了腰,隨即便是鋪天蓋地而來的滔天怒意。 好你個穆連成,她這條路走不通,居然便將魔抓伸向了她的meimei。 方才姜重錦復述給她的話,當初穆連成也對她說過,而她自是也和她單純的meimei一樣,為他做這做那。 她本沒想過要如何報復穆連成,可現如今,是他先將事情做絕,就別怪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姜重錦看著姜灼華忽然變了臉色,不解的同時,心里又格外緊張,小心探問道:“阿姐,你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嗎?我知道阿姐不太喜歡他,但是阿姐,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對我很好,他說日后成親,會與我舉案齊眉,無論做什么,都要夫妻倆一起……” 說到這兒,姜重錦不由笑著低眉:“不瞞阿姐,他說的,也都是我向往的、我想要的。我想,跟他在一起,日后一定會過得很開心?!?/br> 姜灼華看著眼前的姜重錦,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告訴她真相。 現在的姜重錦,就和當初的她一樣,一樣的神情,一樣的想法,一樣的盼望。 若放任不管,也注定,會像她一樣撕心裂肺! 那種痛,姜灼華深切的感受過,有多難熬她一清二楚,可是現如今,自己的meimei,也即將經歷這樣的痛苦。 也曾天真爛漫,也曾真心相待,也曾憧憬向往,可最終現實回報給她們的,只會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騙人的人依舊瀟灑如故,而受騙的那個,則要一點點擺脫痛苦的牢籠,要一點點地,將碎成渣子的心撿起來,再努力的粘好。親手屠殺掉過去那個天真爛漫的自己,然后踩著刀刃,一步步地走過那些,連自己都不敢回頭再想的路。 姜灼華一聲長嘆,開口問道:“多久了?” 姜重錦害羞道:“不足一月?!?/br> 尚好,不足一月,忘起來不會太難。她真的不愿讓姜重錦飽受那種痛苦,若能選擇,她愿意一直看到姜重錦,如此時此刻這般,天真爛漫的神態。 可姜灼華知道,穆連成的妻兒遲早會發覺,遲早會找來,到那時她不僅會驟然知道真相,還會背上與她前世一樣的罵名。 姜灼華蹙眉深思了許久,最后,她決定,盡自己所能,將姜重錦會在此事中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不要像她一樣,變得冷心冷肺,即便想愛,也愛不起來。 現如今的姜灼華,偶爾也會懷戀曾經的自己。那時候的她,就像現在的姜重錦一樣,會因為想到一個人而不自主的露出笑意,會在乎對方說的每一句話。 從前覺得,在感情中患得患失,因為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胡思亂想一整天,是一件挺受折磨的事情。 可現在,她若是還能再體會一次這種感覺,她一定會閉上眼睛,好好的去享受,那份心靈悸動的感覺。 只可惜,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愛不動了,她會用經驗和方法去經營一段關系,卻再也不會有一顆全然愛著對方的心,去投入付出。 船已行至湖中央,姜灼華對姜重錦說道:“阿姐有些累了,咱們回去吧。改日再一起出來?!?/br> 姜重錦茫然的點點頭:“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