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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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嘴快說錯了話,這種時候,小姐自是要和柳公子一起的,忙自打了嘴巴一下,站在原地等姜灼華和葉適走遠。 踏上臺階,姜灼華如往常對待桂榮一般的將手遞給葉適,葉適愣了愣,看著她一臉茫然。 “扶我??!”怎么一個個的都這么沒眼力見兒? 葉適哪里干過扶人這種事兒,當真是沒明白她的意圖。算了,忍幾天吧,反正要不了多久,傅叔就會想法子將他弄出去,趁此機會,做個合格的男寵也算是人生體驗了。 于是他“哦”了一聲,伸出手,托住了姜灼華的手腕。 雖隔著軟紗的衣袖,但依然覺得手中的觸感恍若無骨,仿佛稍一用力,就會捏碎一般,他不由將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上,小心拿捏著力度。 姜灼華唇角勾起一個笑,手臂微微后撤,扣住了葉適的手。小臂相疊,姜灼華半個身子的重量都放在葉適的手臂上,這才滿意的信步朝山上走去。 葉適忽就有些慌張,這就握手了?傅叔再不來救他,怕是過不了多久,他就貞/潔不保了! 走到半山腰,忽然聽得隱隱傳來一陣清脆的笛聲,姜灼華尋聲望去,正見不遠處的涼亭里,站著一名男子。 林間獨奏,笛聲渺渺,是個風雅人。姜灼華忽就來了興趣,眼睛看著遠處那人,對葉適道:“咱們走近點兒看看?!?/br> 說著不等葉適答話,就握著他的手,朝那邊走了過去。 葉適自是也聽到了那笛聲,自是也看到了那男子,更是看到姜灼華還一直好奇的看著那人。他不由蹙起了眉,這就想找新人了?他自認外貌出挑,不至于這么快就讓她失去興趣吧? 待走近了些,姜灼華方才看清了那人的身影,眸中一驚,不由停住了腳步,心頭罵道:真他娘的冤家路窄! 正準備掉頭走人,那男子卻也注意到了他們,取下唇邊的笛子,向他們看來。 第22章 姜灼華正準備裝個沒看見,然后趕緊走掉,誰知那人看見她,忙走出涼亭,脫口叫住了她:“姜小姐!” 姜灼華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宋公子,真是不巧,在這兒遇見你?!?/br> 宋照和走上前幾步,在姜灼華和葉適面前停住腳步。 雖然葉適比他高出大半個頭,但這并不妨礙他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葉適,眸中輕視嫌惡之意相當明顯,就差直言一句:你就是那個男寵? 他輕蔑的瞥了葉適一眼,看向姜灼華,完全當葉適不存在一般,含著自責的神色對姜灼華道:“姜小姐,委實抱歉,都是因為我。若不是我當時糊涂,做出傷害你的事,你也不至于走上養男寵這一步……” 當他聽聞姜灼華在康定翁主端午宴上,買了一個男寵回去后,他真的非常震驚,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給姜灼華帶去這么大的傷害,讓她對自己的人生這般破罐子破摔。 姜灼華眨巴眨巴那雙睜不大的鳳眼,完全被宋照和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宋照和見她愣住,接著道歉道:“真的很抱歉……我沒想到你會那么喜歡我……”喜歡到失去我,你就對自己的人生如此草率。 所以……這言下之意是,她姜灼華養男寵,是被宋照和傷害后,對人生無望而做出的破罐子破摔的舉動? 誰給他的臉?真沒看出來,宋照和居然還他娘的是個情圣! 姜灼華看著宋照和那張自責又苦情的臉,一口氣噎在喉嚨里,半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葉適則在旁邊來回看兩人,蹙著眉面露疑惑。這話什么意思?他被買回來,是做眼前這人的替代品的?不對,連替代品都算不上,頂多就是姜小姐受傷后聊以慰藉的甜品罷了。 做男寵就罷了,他沒覺得什么,可眼下這算怎么回事兒?自小眾星捧月的葉適,哪里受過這等屈辱,一時間,只覺自尊被人一把扯下來甩在了地上。 他看向姜灼華,冷聲問道:“真如這位公子所言?” 姜灼華這才提上來一口氣兒,由于心里火燒得旺,她握著葉適的手也不由緊了些:“你別聽他胡扯!” 轉頭就對宋照和道:“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敢情我姜灼華和你退了婚日子不能過了?我養個男寵,你還能聯想自己個兒身上?我不過就是曾和你有過婚約,勞駕您不要以為我這輩子就得圍著您轉了?!?/br> 說到這兒,姜灼華自己都被氣笑了,將頭轉向葉適那側,不屑地嘀咕道:“真是臉大如盆?!?/br> 葉適從姜灼華面上的神色中,看出了她那份真心實意的不屑,看來,事情并非如這人所言,這叫他心里方才騰起的屈辱感淡去。而他亦從剛才的談話中了解到,眼前這位,就是與姜灼華婢女有染,從而退婚的那位太子表弟宋照和。 而現如今的宋照和,在退婚風波后,儼然從過去的佳婿不二人選,變成了一個無人問津的待娶少年,且未娶正妻而行為不檢的事情,亦讓他在朝堂上受到排擠。 現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取得姜灼華的原諒,重新議婚,待成親后,再對外說當時思弦的事只是誤會,唯有這般,方能挽救他的名聲。 他本也不好意思再去找姜灼華,畢竟那日鬧得難堪。但他自聽聞姜灼華退婚后買了男寵,便知她心里其實是有他的,且還很重。一個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韙跑去養男寵,足以證明自己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念及此,宋照和上前一步,親昵的喚道:“灼華,你何必要裝出一副不在乎我的樣子?你這樣不累嗎?之前是我錯了,我本打算擇日登門致歉,不成想竟在這里遇見你,可見我們很有緣分。你不要再騙自己,我發誓,這一次,我一定好好待你!” 姜灼華氣的險些厥過去,敢情方才自己那一番不留情面的話,在他看來是她在故作堅強嗎?天呢,當初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居然會對這么一個自以為是的情圣死心塌地? 宋照和這番話說得,別說姜灼華,葉適都聽笑了。這年頭混在朝堂上的,都是這些蠢貨嗎?連人家真心嫌棄都看不出來?未免太拿自己當根蔥,太高估了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位置。 葉適懶得再聽蠢貨聒噪,畢竟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你說多少道理,他都會往自己身上拉。于是,葉適對姜灼華道:“姜小姐,咱們走吧?!?/br> 姜灼華也是被宋照和這清奇的想法惡心透了,忙點點頭,推著葉適就往路邊走,打算繞過宋照和接著上山。 誰知剛邁出兩步,宋照和卻邁出一大步堵了上來,看著葉適,姿態倨傲,慢悠悠地說道:“男寵而已,我跟姜小姐講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姜灼華正欲反唇相譏,卻被葉適緊捏了一下手,姜灼華不解的看向他,正見葉適面含笑意,看著宋照和道:“我是男寵,可我卻是姜小姐一個人的男寵。且我絕不會同婢女有染,畢竟,沒有人會蠢到放著身份高貴的嫡出大小姐不要,而去要一個婢女,宋公子,您說是不是?” 姜灼華心領神會,嬌媚的一笑,身子一傾靠進葉適懷里,笑道:“可不嘛?我們女人,別無所求,只求一個人真心待自己好的人。柳公子雖出身樂師,但待我真心實意,為了我,甚至不在乎背上男寵之名,正所謂,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所以我也不在乎他的身份。宋公子,不是我不原諒你,只是現下我心中已另有所屬,您還是找別人吧?!?/br> 兩人一唱一和,十指緊扣,姜灼華還親密的靠在葉適懷中,一派你儂我儂,恩愛萬分的大圓滿畫面,刺的宋照和只覺眼睛疼。 這讓他隱隱感覺到,姜灼華恐怕真的移情別戀了,叫他備受打擊,名聲翻盤的計劃眼看著就要落空,他真是不甘心,一時間怒火中燒,且他又不好對姜灼華發火,便把所有怒氣,轉向了葉適。 只見他掄起拳頭,朝葉適面門砸去。論身手,葉適自是不怕他,但是若是將其打傷,太子后面的人找上門來,于大計不利。 就在葉適準備忍辱負重挨下這一拳的時候,忽從旁邊茂密的樹林里,“咻”地射/出一支短箭,直挺挺的插/進宋照和的小腿上。 第23章 宋照和小腿猛挨一箭,膝蓋一軟,單膝跪在了葉適面前,他緊咬著唇,額邊豆大的汗水落下,努力崩住那張幾欲呲牙咧嘴的臉,愣是一聲兒沒吭,只是目光轉到旁邊的樹林里,虎視眈眈的尋找著放箭人。 顯然對方是個高手,樹林里并無人影。 姜灼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著了,看著宋照和被血浸滿的褲腿,忙撇清道:“是你攔下我們的,這可不管我們的事兒啊?!?/br> 葉適認出了那只短箭,玄身赤羽,是元嘉的,他似隨意地看了樹林一眼??磥碜运鲩T后,元嘉一直暗中跟著。 葉適收回目光,想了個搪塞的借口,對姜灼華道:“這林子里,素聞有不少野物,想來是出來射獵玩兒的公子哥們,射/藝不精,射/偏了,這才射到宋公子腿上?!?/br> 姜灼華點點頭,方才忽然射來一支箭,她還以為有人行刺,可轉念一想,誰會沒事兒行刺他們這些普通人,也唯有柳公子這個理由可以說得通。 姜灼華看了看宋照和的腿,雖然走不了路,但委實只能算小傷,便不再打算蹚這趟渾水,對宋照和道:“那什么,你聽見了啊,只能怪你運氣不好。宋公子出門,想來是帶了小廝的吧,現下受傷了,就抓緊去跟府里人匯合,我們趕著上香,就不多留了?!?/br> 末了,姜灼華還一挑眉,小人得志般的補上一句:“不必相送?!?/br> 葉適聞言一笑,這不故意扎人嗎?就宋照和現在這樣,想送也送不了,這姜小姐,委實是個妙人。 說罷,姜灼華拉著葉適繞過宋照和,接著上山。宋照和手里握著笛子,只覺今日面子丟大發了,沒好意思再多說什么,等姜灼華走出去一段后,他方才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去跟等在山下的家廝匯合。 清幽的山道上,又只剩下姜灼華和葉適兩人,林間青草的氣息,裹在微風中,一陣陣的拂面而來,耳畔鳥語清脆,時近時遠,置身其中,好不愜意。 葉適這才說道:“方才在下無端受其輕視,一時失言,還請小姐勿怪?!?/br> 姜灼華聞言一笑:“哈哈,我還得多謝你給我解圍呢。不然我說什么,那姓宋的都得往自己身上攬。不過話說回來,你反應倒是挺快?!?/br> 葉適笑笑,沒有正面回答她:“小姐不見怪就好?!?/br> 姜灼華抬頭看著他,見他一笑,露出一對小虎牙來,委實比這山中景色更加賞心悅目。姜灼華含了揶揄的笑,復又問道:“我記得你方才說,你雖是男寵,但卻是我一個人的男寵,你當真的?”還以為他知道后,怎么都得惱火,沒想到竟接受的這般平和。 葉適聞言一笑,側頭低眉看向姜灼華,反問道:“小姐方才還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是當真的嗎?” 姜灼華調戲不成反被將一軍,尷尬的笑笑:“嗨,我那不是說給宋公子聽得嗎?” 葉適笑笑,將目光移走,直視前方。心道:我當然也是說給宋照和聽得。只不過這話,他只是心里想想,并未說出來。 可即便他沒說,姜灼華也知道他心里是這么想的。方才逢場作戲,倆人心里都有數,這也無疑揭露出一個問題,男寵與主子之間,是不會有真情的。 不過,她姜灼華又不在意,按現在的情形來看,只要不糾結情不情的問題,她和柳公子能相處的很好。 又走了一陣兒,便見相國寺坐落在翠綠鋪成的山坳里,葉適將姜灼華送到相國寺山門前,忽地停下腳步,對她道:“在下腹內忽感不適,小姐先行一步,我等下便來大雄寶殿尋你?!?/br> 姜灼華點點頭,松開了葉適的手,自先進了山門。 葉適目送她進了大雄寶殿,轉身踏進了旁邊的密林里。 待行至林間深處,一名身著綠色衣衫的男子,忽從茂密的樹冠上跳了下來,背上還背著一把弓/弩。他這身衣服,躲在林間,若不仔細瞧,還當真瞧不出來。 元嘉行至葉適面前,單膝落地行禮:“參見殿下?!?/br> 葉適微一抬手:“起。傅叔那邊怎么說?何時弄我回去?” 元嘉站起身,撓撓后脖頸子,蹙著眉無奈道:“殿下,我今兒早就去了一回,但是被姜灼風打發走了?!?/br> 葉適點點頭:“這事兒我知道,你就不能想想別的法子嗎?” 元嘉萬分抱歉的看了葉適一眼:“殿下,實不相瞞,我回到清音坊后,還真是萬分慶幸姜灼風給我打發走了?!?/br> 這回換葉適蹙眉:“怎么回事?” 元嘉嘆口氣,面露悲色:“你記不記那天文宣王忽然來了清音坊?” 自然記得,若不是文宣王忽然到訪,他也不至于頂替別人去康定翁主府,更不至于被人買回去當男寵。 元嘉接著道:“那天就覺得文宣王來者不善,果不其然,他是認出了黎公公,那日他是來確認的。就在一個時辰前,他帶人把黎公公抓走了。又押著傅叔好一頓盤問,好在咱們做的隱蔽,沒露出別的馬腳,清音坊才暫且擺脫干系。不過我留意了,清音坊附近,現在全是文宣王的人?!?/br> 葉適眉心蹙的更緊:“那現在黎公公怎么辦?”黎公公是他母后身邊的一個小太監,也是當年恭帝奪位時,和傅叔一起保護著他從宮里逃出來的人。 傅叔為了隱藏他的身份,自毀容貌,又藥啞了嗓子。畢竟傅叔曾是父皇身邊的大太監,見過他的人、聽過他聲音的人實在太多。 但是黎公公不同,他只是母后宮里負責灑掃的小太監,當年臨危之際才站出來擔起了護送他的大任,根本沒人見過他。后來黎公公跟他說,當年承過母后的大恩,雖然母后自己不記得,與他而言卻足以銘記一生。 總之,這些年,黎公公對他的衣食住行,可謂盡心盡力,若說傅叔如父,黎公公則如母一般默默無聞的悉心照料他,他對黎公公,心里遠比對傅叔更親近。 念及此,葉適不免有些著急:“文宣王怎么會認出黎公公?” 元嘉見葉適少見的露出著急的神色,忙寬慰道:“傅叔正在查。殿下您放心,以傅叔的手段,一定會想法子將黎公公救回來,只是救出來后,恐怕你們就不能見面了,得將他另行安置?!?/br> 葉適聞言,衣袖下的手不由攥緊,恨不能現在就沖進宮去奪得大位。 元嘉知道黎公公在葉適心里的位置,接著道:“殿下您無論如何要沉住氣。傅叔的意思是,雖然做男寵很委屈殿下,但是如今,這卻也是一道掩飾身份的極好屏障?!碑吘?,沒人能想到,對皇位威脅最大的人,會是個男寵。 傅叔本想著救出殿下后,就暗殺了姜家兄妹,但是眼下,卻暫且殺不得。 元嘉再度單膝落地,面露神色萬分悲痛,拱手道:“還請殿下忍辱負重,暫避姜府!” 葉適聞言愣了,俊朗的臉上詫異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痛苦。他之前那么愉快的做著男寵,無非是覺得也就幾日而已,體驗體驗也挺有趣,可現在、現在竟要長久的做下去…… 他腦中立時浮現出心懷色胎的姜小姐,葉適伸手捂住眼睛,這一刻,他當真就有些愉快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