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秦妙這會兒恨不能將整整一壺茶全都淋到他的頭上去,惱得不行,沖他道:“我的親事,我倒要看看我做不做得主!” 唐弈面色如常,沒理會秦妙的怒意,目光飄到李柏的身上,淡淡的道:“你不同意我的提親,難道要嫁給這個悶葫蘆?” 秦妙冷笑:“我可以嫁給旁的任何人,就是堅決不嫁你!” “哦?是么?”唐弈一雙眸子緊緊的盯住秦妙,等著她將話繼續說下去。 秦妙的心里這會兒蹭蹭地燒著怒火,原本不想說出來的話這會兒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你當我不知道你們男人心里的算計,你們還不就是想妻妾成群以證明自己多受歡迎?是不是向我提親之后又跑去向碧煙提親了?到時候兩個,哦,不對,或許更多個一起娶進門,那才能體現你沈爺的風光不是嗎?” “我告訴你,你做夢!我這輩子要么不嫁,要嫁就只嫁視我為唯一的人!” 原以為這一通話放出去揭穿了唐弈的嘴臉他會生氣,可是他居然不怒反笑,且發了毒誓:“我發誓,我今生今世視秦妙為唯一,除了她別的所有女人在我眼里都如同草芥,傾我一生愛她敬她護她,將她放在第一位比我的生命還重要……皇天后土共同見證,有違此誓讓我亂箭攢心而死,死無葬身之地,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秦妙聽著他的話,剛開始還嗤之以鼻不大相信,總感覺他那些話都是哄人的甜言蜜語,當聽到后面的誓言時便有些擔心了,好端端的,他將誓言說得這么毒干嘛。這不是自己詛咒自己嗎?不對,沒人會平白無故的詛咒自己,他發毒誓的時候說得是“我”而非沈某,他是真的在拿著那些惡毒的報應起誓。 難道說,他當真和碧煙什么都沒有? 秦妙狐疑的看著他,很快地又覺著不可能,那天自己明明親眼看到他和碧煙衣衫不整的在一起。 正在秦妙猶疑不定的時候,唐弈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溫厚的道:“妙妙,終有一天你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值得你嫁的人是我?!?/br> 秦妙下意識的想甩開他的手,可惜他握得太緊,甩不開。 “一大桌子的好菜,都要端上來了,不吃完可惜。妙妙,別鬧了,你不是想要請這位朋友吃飯嗎?咱們還是坐下來邊吃邊聊吧?!碧妻臏厝釁s不容拒絕的拉著她回到餐桌旁坐了下來。 然后客氣的招待李柏:“這位兄臺,和妙妙的關系很好吧?既然如此,那邊不要和我客氣,今天所有的酒菜算我的,難得倭寇被剿滅,咱們今兒晚上在這里半個小小的慶功宴,不醉不歸?!?/br> 一席話下來,顯然已經和秦妙成了自己人,他要以男主人的身份招待李柏,話里話外強調著,李柏你才是外人,一個朋友而已,最多也不過就是一頓飯的交情罷了。 秦妙心里很是煩亂,因為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相信唐弈。更不知道他和碧煙之間到底是個什么關系。因為心煩,一時間坐在桌旁很是安靜。 李柏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就看著唐弈不順眼,不過好在秦妙很抵觸他,這多少讓李柏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可是后來自從唐弈發了那個毒誓之后,秦妙居然就安靜了下來,不僅任他牽著做回了桌邊,而且還一句話沒有再說。 李柏不明白這個唐弈到底有什么好,妙妙那樣聰慧機靈的女子,怎么就被他三言兩語給哄住了呢?李柏心里不服氣啊,發毒誓誰不會啊,如果秦妙肯正眼看他一眼,他現在就能發個毒誓出來。 三個人重新在餐桌旁坐了下來,店小二端著個大大的托盤來,身邊還跟著后廚的大廚,大廚恭敬無比的將一道道的珍饈美味在餐桌上擺好,然后對著唐弈躬身行禮:“沈爺,您慢用?!?/br> 唐弈擺手讓他退下了。然后提起酒壺給李柏斟了杯酒:“兄臺是客,我先敬你一杯?!?/br> 李柏目光微冷,端起酒杯,他如何聽不出這話外之音?酒樓的上上下下都是沖著他沈爺的名頭恭敬無比,可是自己和他沈爺今天之前好不搭界,怎么就成了他的客人呢?說到底,還是因為沈爺和秦妙是一體的。 哎……李柏知道自己從來都是動錯了心思,不僅秦妙對自己沒心思,而且自己一介武夫也配不上她,可是當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利益相關成為一體的時候,心里還是忍不住酸澀,難受,曾經多少個****夜夜對伊人的思念,現在全都成了空。 李柏怎么可能會甘心呢?沙場上的腥風血雨,無數次的死里逃生他都拼殺出來了,面對這么一個沈爺,他是不會輕易退卻的。 所以這會兒唐弈給他斟酒,他仰頭就干了。而后開始回敬唐弈。 有了酒這個東西做引子,兩個男人很快就找到了溝通和叫板的媒介,一邊聊著這次南邊的戰事,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前幾千年的歷史,一面喝著酒…… 李柏的話語不多,可是每字每句都時分的精煉,看得出來,在帶兵打仗方面他很有天賦。而唐弈不僅精通兵法,天文地理,歷史朝政,居然全都信手拈來,言談風趣,氣質溫雅。兩個人仿佛在暗中較量著什么,不論是言談還是飲酒,都想要壓倒對方。 李柏行伍之中歷練多年,拳腳功夫很是過硬,可是耍嘴皮子上面,和狡猾練達的唐弈相比還是略遜了一分,不過酒量上他是成了心的要壓倒唐弈。 兩人剛開始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到了后來開始你一壺我一壺的飲,再后來便一壇一壇的酒抱在手里往嘴里灌……秦妙沒興趣旁觀這兩個男人拼酒,早在他們將酒杯換成酒壺的時候就悄悄的走開了。你兩個愛怎樣怎樣,姑奶奶我是沒工夫奉陪了,先回客棧休息去了。 回到客棧,已經不早了,夜色沉沉,透過客棧的窗子往外看去,大街上幾乎找不見什么行人。 秦妙晚上也飲了幾杯酒,腦袋昏昏,洗漱之后躺下沒多久便睡熟了。 正睡得香甜,忽然身邊的床面一沉,緊接著一股nongnong酒氣漂了過來,緊接著她便落進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第371章 心亂 秦妙試著掙脫這個滿是酒氣的懷抱,不想那“懷抱”更用力了幾分,將她緊緊摟在懷里,對她說:“安心睡吧,你的朋友我已經幫你招待好了,吃好喝好之后還派人將他送回軍中?!?/br> 秦妙回說:“該被送走的應該是你?!?/br> 唐弈將她又摟緊了幾分:“看看,又說胡話了,他哪里有我風流倜儻,周道細致?還是我留在你身邊比較好。他一個粗人,打仗勉強還行,照顧女孩兒就不行了?!?/br> 秦妙繼續頂他:“李大哥可不是粗人,他要是細致起來,女人都比不上?!?/br> 這下好了,唐弈的醋壇子徹底被打翻,一手摟她,一手將她的臉扳過來,不由分說的吻了下去,秦妙死命的掙扎反抗無效,直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 在她以為自己快要在他的這個吻里窒息而亡的時候,唐弈這才松開她,一面聽著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一面說:“以后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姓李的,我就這樣懲罰你?!?/br> 秦妙心里氣啊,又是憋悶又是生氣,想著你都和碧煙那樣了,憑什么我夸贊幾句李柏就這樣對我?于是不悅:“你算個什么東西,也好意思吃我李大哥的醋,他可比你強多了,至少他沒有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br> 唐弈任她怎么奚落都不惱,接話說:“那是因為他常年在軍營,認識不了其他的女人?!?/br> 秦妙知道他的心眼多臉皮厚,也懶得和他吵,想翻個身背對著他,無視他! 可惜了,她被他摟的太緊,她越是想翻身他就樓的越緊,兩人在床上糾纏了好一陣,最后衣衫都掙開了,肌膚相貼,尷尬不已,她這才認了命,想著不過是被抱一下罷了,就當做抱一個大抱枕罷了,不和他一般見識就是。 之后一夜安睡。 第二天一早,秦妙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就聽到軍鼓陣陣,士兵們要集體開拔,回京去了。 待秦妙一覺徹底睡醒,南淵城里已經恢復了安寧。沒有了血腥的戰爭,幸存的百姓們開始休養生息。 掀被起床,看到床單因著昨夜的掙扯而微微起皺。屏風外面的窗外透進來的耀眼陽光將屏風里面的內室也照的明亮起來。 秦妙伸了個懶腰,下了床來。 唐弈恰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手里端著個銅盆,銅盆的邊沿搭著條白色的巾子,見秦妙已經起床,便態度溫和的說:“洗一洗吧,吃過早飯之后就開始趕路?!闭f著已經將巾子放在銅盆的溫水里面浸濕,擰干,動作極其自然的要來替秦妙擦臉,就想當初在沈宅他****夜夜周道細致的照顧臥床不能動時的她那樣。 可惜秦妙現在對他心有怨懟,他手里的巾子要朝她臉上按,她頭一偏躲過他的手,接過擦臉的巾子來準備自食其力。 唐弈被不軟不硬的拒絕了,也不惱,轉身走了出去,估摸著秦妙該洗漱好了,又端了早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