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第二天一早醒來,吃了店小二送來的精致早餐,下樓來準備繼續趕路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沈耀康的影子。 難道他提前走了?狐疑的出了客棧,看到了昨日乘坐的馬車。車夫準備就緒,就等著趕車上路。 秦妙和車夫打了招呼,繞到車廂入口,爬上馬車的時候,不由愣住,馬車里面居然是空的,木榻上干干凈凈,既不見沈耀康其人,又不見他的包袱。難道說他昨天趕路太累今天睡了懶覺? 恰在這個時候車夫的聲音飄進車廂:“那位公子天不亮就走了,離開的時候吩咐我好生將你送回家?!?/br> 聽說沈耀康先走了一步,秦妙的心里說不出來是滿意還是失落,答應了一聲之后讓車夫快些趕路,爭取晚上天黑前能回去縣里。 車廂里面空蕩蕩的,秦妙坐在木榻上,這個昨天沈耀康坐著的位置。坐累了便斜躺一會兒,躺累了再坐一會兒。沒有人說話的時間有些難熬,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來深山里面的時光。一起相處了這么些天的人,說走就走了。 原以為要到縣里之后才分道揚鑣,不想他居然不聲不響的先走一步。 秦妙的心里泛起股莫名的煩躁,明明他走了之后,她的生活就能回歸正常,可是為什么心里竟生出那么一點點的不舍?可是她怎么可以對那個虛偽的,偽善的沈公子不舍呢? 秦妙開始想布店開業的各種事情,想著想著,心里漸漸的平靜下來。是的,之前種種都過去了。明天開始她依舊還是以前的那個賺點小錢,沒事進空間種地練功升級空間的小神醫。 時間一點點流逝,又是一天黃昏到來。 秦妙坐了一天的馬車,耐心耗盡,頻頻的掀起車簾看著外面的景物??吹教瓶h的城門越來越近的時候,心里開始放松下來,真好,馬上就能見著大哥,馮三娘和秋兒了。 馬車靠近城門,然后進了城門,之后沿著縣城中的石板街道緩緩向前。 離開這里還不到半個月,回來的時候一切都不是之前的模樣了。 布店已經開業,秦妙在這條街的拐角處下了馬車,遠遠的就看到了招牌上“元色布莊”四個大字。眼下已經是掌燈時分,可是布店里面依舊又顧客走進走出,看來生意很是不錯。 秦妙進了店子,馮三娘正叫了馮秋在紙上寫著什么。秦妙一時好奇,湊上前去看了眼。頓時引來馮三娘一陣驚呼:“妙妙!妙妙你回來了!” 馮秋也不寫字了,毛筆往旁邊一扔,一把扯住秦妙的衣袖:“妙妙姐,你回來了!這可真的是太好了!這些天可把少賢哥給擔心壞了?!?/br> 秦妙訝異:“我不過是出一趟診而已,怎么你們都緊張成這樣?而且我有給我大哥捎過信啊,他為何還不放心?” 馮三娘回應說:“那天夜里,一個只坐著一個八九歲小姑娘的馬車墜了崖,第二天就傳開了。大爺特地打聽過,那小姑娘的樣子和你竟然八分像。當時大爺就險些嚇暈了,好在你送了信回來,可是你那信寫在一個布條上,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交代遺言……你說大爺能不擔心嘛?!?/br> 秦妙回想起那晚坐馬車出城門,被守門兵攔了盤查,情急之下將沈耀康移盡了空間,于是就成了只坐著一個小姑娘的馬車墜了崖。 第267章 是不是你 也不知馬車墜崖這事當時是如何傳揚開的。 秦妙這會兒忍不住問:“三大娘,我大哥呢,他現在可在這元色布莊?” 不等馮三娘回答,馮秋搶先說:“少賢哥哥這些天除了去朱老先生那里聽課,就是到處的托人去找你?!?/br> “可不是,為了找你大爺這些天要念書,還要找你,擔驚受怕的可累壞了,布都沒好好染,這不好些人來買布沒有現貨,誰家要什么顏色,我讓秋兒先記著,回頭讓大爺趕緊的染了,省得人家下次來又跑空腿?!?/br> 秦妙聽了馮三娘的話,情知自家的布莊生意還不錯,看了眼剛剛馮秋寫著的內容,只見他那稚嫩的字體寫著:劉家媳婦,二匹湖藍色,張家少奶奶,三匹大紅色…… 字體雖稚嫩,可難得這么短的時間里就能寫這許多的字,果然學以致用才是提高學問的硬道理。若非要幫著馮三娘記這樣的清單,怕是秋兒也沒那么大的動力去學字。 秦妙看著馮秋的字,馮三娘以為她再看店里的布匹銷量,不無欣喜的說:“妙妙啊,你是不知道,咱們家染出來的布啊顏色好,不褪色,剛開始還有人不相信,說我吹牛,結果買回去一用,頓時就覺著好,回過頭來一口氣訂了好多……就是大爺因為你的事很是擔憂,每天染出來的布就那么幾匹?!?/br> 秦妙聽著自家的布暢銷,心里很開心,對馮三娘說:“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了嘛,以后我大哥安心念書,這染布的事情還是交給我,保管讓這布莊里面的存貨滿滿的?!?/br> “可不是,你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大爺肯定很開心?!?/br> 馮三娘這邊正說著話呢,秦少賢便踩著暮色進了布店,一眼就看到了店子里面站著的秦妙,頓時喜出望外:“小妹?你回來了?” 秦妙見著了自己大哥,心里也生出欣喜來,欣喜之后倍感踏實:“是啊,大哥,我回來了?!?/br> “你這丫頭,可把我嚇壞了?!毙∶貌灰娏?,便是他這個做大哥的照顧不周,幸虧還瞞著家里人不讓知道,不然爹娘一準要氣得來縣里抽他。 秦妙笑了起來:“大哥,我不過就是出診一趟而已,還專門給你送了信讓你不必擔憂,你說你這不是自己嚇自己?” 說到出診,秦少賢心里一直有個疑團,忍不住問:“妙妙,那天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傳言說那天夜里一個八九歲女孩坐的馬車墜了崖,我聽著他們說的女孩兒的裝束和你竟是一個樣,妙妙,那個女孩兒到底是不是你?” 這個問題怎么好回答?如果說是,那么你為什么墜崖?墜崖之后又是怎么回來的?一連串的問題就會被帶出來。說是和沈家少主一起墜崖的?那為什么出城門查驗的時候馬車上只有你一個?好吧,就算沈家少主當真和你一起墜崖的,那你們孤男寡女在崖下呆了這么多天,你作為女孩兒的名節不保??! 因為怎么回答都不合適,秦妙便故意打了個哈欠,岔開話題:“大哥,我趕了一天的路,好累??!” 秦少賢在聽見小妹說好累后,心里的那些疑問統統放到了一旁,開口說:“房間收拾的好好的,你先去睡一會兒,等晚飯做好了再去叫你?!?/br> “那好,我這就去睡覺了?!鼻孛顝那懊娴匿伱鎭淼胶竺娴男≡?,進了自己的房間,看著熟悉的床和被子,困意襲來,躺下之后就再不想起來。 原本秦少賢打算在晚飯做好的時候叫醒秦妙吃晚飯,可是秦妙睡得太沉,秦少賢想著她這些日子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就沒忍心叫她,讓她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覺。 秦妙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起床后站在院子里面伸懶腰??吹教焐系奶柟庾兊玫?,偶爾清風拂過,竟有些涼意,秋天已經到了,轉眼間就又是一年冬天要來臨。 院子前面的鋪子里,馮三娘在接待著進店訂布的顧客。馮秋不在家,大約是去朱老先生家里上課了。自家大哥也不在家,不用說,定也是去了朱老先生家里。 院子還是這方院子,人也還是那些人,可是出去幾天再回來就不再是以前的模樣了。秦妙記得自己中秋前夜出門的時候,前面的布店還沒開張,大哥和馮秋還沒有開始去朱老先生家念書。 所有的人和事,都在悄然的變化著。秦妙不由想起了沈耀康,中秋前夜她還只是個只知道偷摸進空間種田練功的小丫頭,而現在,卻是從沈耀康那里知道了這許多朝廷黨爭的秘密。 四皇子有沒有被太子栽贓成功?楚縣令有沒有像沈耀康預言的那般成為兩個皇子爭斗的炮灰凄慘死去?太子想要吞下沈耀康手下的生意,可是現在沈耀康沒有死,太子又會相處什么損招來害人? 這些問題距離秦妙的生活很遠,按道理秦妙不用去想的,可是焉知她不會是下一個楚縣令?總之還是要放明白一點,處處小心。慶幸的是自家的生意很小,不會如沈家那樣招來各種的麻煩。 秦妙想著這些問題的同時進廚房吃了點飯,見前面的鋪子里顧客不是很多,馮三娘應付起來游刃有余,并不需要她去幫忙,便又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次不是睡覺,而是進去空間收水果,給七色果樹澆水,采七色果子做染料。 因為打算大批量的染布,所以這次每種顏色的染料都做了不少,之前的染料用小瓷瓶裝,這回做的染料使用木匣子裝,每個匣子里配個小勺方便取用,足夠染上好些匹布料了。 做完了這些事情之后,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來先前種下的草藥。那些草藥都是按照沈耀康需用的方子買的種子,現在這些草藥長勢很好,藥性比普通藥草好不少不說并且已經繁殖出了一大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