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馮秋的問題實在是幼稚,不過秦少賢一一耐心的回答了。 馮三娘一面在廚房里面忙活,一面時不時的朝著馮秋的方向看上幾眼。心里面說不清楚什么滋味,時光如梭,不知若干年后,秋兒是否真能榜上有名? 秦妙不會做飯,去了廚房也插不上手,又不想介入到自家大哥和馮秋之間關于念書的話題。搬了馮三娘平日做針線時坐著的小凳,在院子中的蔭涼處坐了,發著呆,等開飯。 說是發呆,其實腦子里想著事情。 幾乎是突然之間,秦妙就感覺有哪里不太對勁。若是朱老先生看在容公子的親筆信的份上才收下的馮秋,那么為什么當初大哥帶著馮秋拿著容公子的信登門拜訪的時候卻是連老先生的面都沒見著就被打發了出來? 一前一后的態度,轉變太大,不太可能是巧合吧? 而且,自家大哥怎樣就被朱老先生看中了呢?雖然大哥的氣質不錯,可是天底下的讀書人最重視的就是修身養性,圣人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讀書人要有所作為,第一要務就是要修身。 朱老先生這樣的大儒,見過的有休養的讀書人肯定不少,比大哥還要沉穩的人都見過,自家大哥怎地就被老先生看中了呢?而且在此之前老先生已經隱居多時。所謂隱居,便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生活不理俗務,沒道理就因為看大哥比較順眼,就破了隱居狀態,收大哥做學生。 讀書人,為什么要讀書,其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考功名進官場。這學生去參加了科舉進了官場,那做先生的就和官場有了糾葛,還怎樣隱居? 總之秦妙想啊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偢杏X朱老先生肯收大哥做入門弟子,并非只是看大哥順眼,這里面肯定還有什么關節是大哥不愿意說的。 哦,是了,拜帖。秦妙突然就想起了那天來拍門的小廝提到過的拜帖。 朱老先生的態度有所改變,似乎就是在收到了大哥遞上去的拜帖之后。 秦妙這么想著的時候,朝著和馮秋說著話的大哥看去,暗自猜測,難不成,大哥上次跟爹來縣里時有什么其余不成?不然好端端的爹干嘛讓二哥留在家里,讓大哥來縣里奔前程? 秦妙想來想去,自己把自己給想糊涂了。最后決定想不清楚的話還是不去想了。就算大哥的身上有秘密,可是那是疼愛自己的大哥,他的辛苦經營是為了家里人,這便夠了。 馮三娘在廚房里面忙活了一腦門子的汗,終于做好了一桌豐盛的午餐。碗筷端了上來,這便要開飯了。 大家動筷子之前,馮三娘開口說:“秋兒是秋天出生的,具體哪天出生,他也不記得。我想著不如就將他的生日定在中秋。喜慶一些?!?/br> 秦妙回應說:“這倒是好,大后天便是中秋,到時候找一家口碑好的酒樓,咱們一起為秋兒慶祝生辰?!?/br> 馮秋作為主角,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不過生辰也沒什么?!苯衲曛八蜎]有過過一次生辰不照樣好好的。 秦少賢作為在場最有表決權的人發話了:“這個中秋一定要好好過。中午去酒樓吃飯,晚上我帶著馮秋去老先生家里送些禮品?!?/br> 第229章 少主 馮三娘點頭:“正應該如此,還是大爺想的周道,我差點就給忘了。逢年過年給先生送禮,都是禮節?!闭f罷又問,“大爺,那朱老先生可有沒有提過束脩多少?我這里也好提前給備上?!?/br> 秦少賢搖頭:“朱老先生不收束脩,如此我才想著年節的時候多送些禮品?!?/br> 秦妙想想也是,人家都是大儒了,還收束脩做先生,豈不是越活越回去了。收個學生,在人老先生的眼里,不過就是晚年在家無聊圖個樂子而已。 馮三娘這邊已經開始琢磨了:“老先生是位大儒,想必什么樣的寶貝都見過,這送禮到底送些什么比較好呢?” 秦少賢回答:“這個,我也沒有想好。不過聽聞老先生愛喝酒,每逢著書立說,寫字作畫的時候必定酒葫蘆不離手。實在不行,我便想辦法買上祭壇好酒給老先生送去?!?/br> 秦妙本來只是個旁聽的配角坐在旁邊,這會兒一聽老先生愛酒,頓時就來了興致。她正打算用空間里面的彩色葡萄釀葡萄酒呢!算一下時間,大后天過中秋,今天夜里把酒缸弄回來開始釀制,按照空間里面釀酒的周期來算,今夜到大后天的晚上,足夠將七種顏色的葡萄酒全都釀好。 于是開口說:“大哥,給朱老先生的中秋節禮,包在我身上了好了,你不用費心了。騰出時間來將染坊早早的做好是正經?!?/br> 秦少賢知道自己的這個小妹點子向來很多,既然她如此的胸有成竹,那邊是已經有了想法。不過是送給老先生的過節禮而已,也沒什么要緊,她愛玩,就交給她吧。于是微微一笑,點頭:“那好,有勞小妹了?!?/br> 秦妙擺手,玩笑說:“客氣客氣。為大哥做事,是我做小妹的榮幸?!?/br> 一桌人頓時都笑了起來。一面說笑,一面吃著午飯。一時間餐桌上的氣氛很是和樂。 拜師念書的事情定下來之后,每人心中都像落了一塊大石一般。塵埃終于落定,縣里面的生活,總算可以走上正軌了。 心情一好,就感覺時間過得飛快。 中午飯剛吃沒多久,居然就又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日暮黃昏,連天邊的晚霞也漸漸暗下去的時候,馮三娘做好了晚飯。幾個人圍坐在一處,吃了晚飯之后,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馮秋再不像鎮上的時候總愛纏著秦妙說故事。而秦少賢比秦少廉沉穩許多??h里面的生活,比當初在鎮上的時候要安靜許多。更別說,一群人中還少了李柏和他的奶奶。 馮三娘帶了馮秋早早的回房睡覺,說是為了以后去老先生家里念書養精神。 秦少賢是個內斂的性子,話不算多,沒有事情做的時候,便早早的歇了。 其實,這個時代的人,晚上大多都是早睡。 秦妙雖然不習慣早睡,可是她要忙著釀酒。吃過晚飯回了房間,關緊門窗之后便進了空間,采摘葡萄。用了精神力,做事的效率很高,二更時分便將七種顏色的葡萄各摘了一堆,堆放在地頭。 此時夜已深,所有的人都已經進入了甜美的夢鄉。是出門找雜貨鋪打劫酒缸的時候了。 秦妙換好夜行衣,出來空間,側耳聽了一陣周圍的動靜。很好,除了熟睡時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于是輕輕的開了房門,走了出去。突破了三層功力之后,輕功比之前純熟不少,幾乎是一個利落的起勢就飛上了墻頭。 之后在墻頭略一點足,便輕飄飄的飛出去好幾米。這種感覺太美妙,秦妙一口氣略過幾條街,終于在暗淡的夜色中找到了一家規模比較大的雜貨鋪。酒缸這樣的大件商品,小鋪子里面可能沒有賣的。 鋪子的門板關的死緊,并且還落了一把大大的鎖。 秦妙將靈鼠叫出了空間,讓它去把那把鎖的鎖環給咬開。靈鼠起初還不大情愿,最后秦妙用一只烤鴨做條件和它交換,它這才慢吞吞的出來空間,將鋪門上的鎖環給咬開。 開了鎖之后,進來鋪子。接下來的事情就太簡單了。找了七口大酒鋼,統統收進空間,留下一塊碎銀子作為買缸的錢,這邊離開了鋪子。 又是一個起勢上了房頂,正準備飛身離開的時候,忽聽得身后傳來幾聲鏘鏘的兵器打斗聲。 驚得秦妙腿一軟,險些沒從房頂上栽下來。難道鋪主人發現鋪門被打開了? 回過頭來仔細一看,之間自己剛剛出來的那家雜貨鋪門外的大街上有幾個人在打斗。 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人手提大刀追殺一個乘馬而行的略顯單薄的少年,少年的身旁護著兩個裝束普通的家丁,不過那兩個家丁身手不錯,從沒有讓那黑衣男人接近馬上的少年一下。 任何時代,陽光照不見的地方都免不了出現齷齪事。想那追殺的人和被追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秦妙也懶得管閑事,這就準備趕回家去釀葡萄酒。 將將從屋頂飛到附近的一處墻頭,便聽到那打斗的地方傳來一聲驚呼:“少主!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