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
并不知道講什么的其他人:…… 醉酒對于彝族村落并不是一件壞事,赤爾奶奶mama已經去給客人備解酒湯。而其他女眷繼續殺小豬,準備做鮮麻香辣的彝族坨坨rou,這可是火把家年年特色。 兩只醉酒紅豆丁乖乖排排坐,仿佛剛剛的徒手捏碗,根本不存在,但劉強東屁股往旁邊挪動兩下,生怕自己也變成渣渣。 至于僅喝一口、起身醉得抱著木柱子跳舞的劉強東,以及沒喝雜糧酒、裹著一件長袖外套依舊骨頭發涼的陳教授,早就被醉酒娃娃拋到九霄云外。 好在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醉酒的甜妹兒,還在赤爾jiejie幫助下,換上一套漂亮的民族服飾,貼身精巧小背心與五彩百花長裙,柔順黑發插上一支銀簪花,淋漓盡致地展現少女的甜美可愛,比傳說中的小仙女更漂亮。 葉三叔愁長大一女百家求。 旁邊長輩們看得好想偷回家里養,至于剛結婚的小年輕夫婦們,突然想回房造一個萌萌噠的小閨女。 彝族姑娘心里明白,恐怕今年火把節選美冠軍,再怎么都比不過不到一米五的外村小姑娘,雖她相貌未完全張開,但那周身氣質卻比其他大人強更多,不容任何人忽視。 而醉酒的山紳臉色更紅,心跳加速,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精致漂亮的小姑娘,一直無意識地歪頭傻笑,那模樣更像地主家傻兒子。 她眨兩下長而翹的睫毛,霸氣宣布道: “我最漂亮!” “嗯哼,你最漂亮……” 山紳傻乎乎嘀咕呢喃,旁人也聽不太清楚具體內容,只當是小鬼酒話。 迷迷糊糊的甜妹兒,混混沌沌中度過整個白天,意識清醒后,見到就是旁人各種復雜的神情,還有羞意沖天的劉強龍,以及唇色變淺的陳教授。 “原來米酒也能醉人!” 兩豆丁被勒令遠離一切酒壇酒碗,包括酸酸甜甜的米酒釀。 在火把節準備的最后時間里,見到赤爾爺爺的甜妹兒,抽空問一句:“畢摩爺爺,那位水族水書先生——” 話語未盡,老畢摩拿著祭拜用品離開前,只講三個詞語。 “過陰人!” ** 夜幕降臨時,鄰近所有村寨彝族村落的村民們,聚集在一起,這是所有畢摩共同挑選的燃火地點。 因為非本族人,甜妹兒等人拿著還未點燃的火把擠在人群后方,他們附近,還有盛裝出席的其他村落的人。 對于唯一出現的漢族客人,很多民族的男女老少投向打量目光,尤其對身穿彝族服飾的甜妹兒。 穿得美美的甜妹兒心情不錯,維持著燦爛奪目的笑容,惹得許多各民族少年男孩,或偷偷把花扔過來,或光明正大送花。被護犢子葉三叔全部狠狠瞪回去。 山紳松一口氣,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 甜妹兒環視四周,看到距離不遠處的白發水族鬼師,他身邊都是幾位不同民族的老人,其中一位白發蒼蒼、皺紋橫生、渾身散發恐怖氣息的老婆婆最特別。 不等她多瞄幾眼,此刻在人群中央,由一位最年長的一位畢摩以最以傳統方式擊打燧石點燃圣火,然后開始誦經祭火。 他把整個豬頭擺放在神臺中央,再又把煮好的土雞、糍粑、糯米飯、醇糧酒,整齊有序地擺放在神臺上。 作者有話要說: 葉子:外婆生日浪一天,明天恢復正常,爭取兩章,加油加油。 親人朋友都在問什么時候結婚_#_#,感覺太……到下午吃飯之前,手機已經沒電,在山莊里充電器忘記帶,旁邊的接口不一樣。 下午一直保持著尷尬不失有禮的微笑。 第264章 祭祀與頭骨 年長畢摩衣服莊重,戴著“法帽”, 此帽狀似斗笠, 外包黑羊毛氈,帽上置一類似塔形的柱體, 拿著法鈴。 他神情十分專注,態度虔誠, 額頭皺紋夾著熱汗,從眼睛邊滑落,也絲毫不能引起他的半分注意, 嘴里念念有詞。 所有彝族同胞亦然如此, 包括被邀請參加火把節的外族村民們,都維持最基本的禮貌與尊重, 這也是大家伙能在同一個山頭和平生活的重要原因。 甜妹兒不再東張西望,把注意力集中到人生中第一次所見的完整祭拜儀式上,纖長黑睫毛都不眨一下。 但見, 畢摩點燃神臺上的香燈臘燭, 再點燃另一把香,插在用竹筒做成的香爐里, 拉出放在神臺下的火盆, 開始往火盆子里灑落厚厚一疊深黃色錢紙。 他是站著的, 用香火點燃一張紙錢后, 輕輕一彈,夜晚有從東南方向吹來的山風,但詭異的是, 黃色紙并不會掉落到其他地方,燃燒周圍草木。 凡是經過畢摩手心里的一張張輕飄飄的紙錢,最后落點都會飄落在火盆里,哪怕被風吹得翻轉或旋轉幾個圈兒,就仿佛命中率最高的投籃比賽。 神臺上升起裊裊青煙,黃紙在接近火盆那一刻,被熾烈紅火轉瞬吞沒成灰。 其中有極少部分的紙錢,在空中燃燒期間,竟像是有人在左右前后爭搶,在小范圍內的四處方向,飄來飄去許久以后,才落入火盆,最終化成煙灰。 這跟平日祭奠親人的場景很不一樣,劉強東都意外安靜下來,臉色偏白,也不知道在低頭思考著什么,表現比之前的不已為意好很多。 根據物理計算紙錢拋物線軌跡,這一點都不科學,甜妹兒透過燃燒的火焰,似乎看到一雙雙無形的手掌。 揉揉莫名酸澀眼睛,手掌又消失不見。 她忽而想起赤爾爺爺所講的‘過陰人’。 民間傳說中的過陰,指的摸嚇、下神、下陰,過引人也就是可以從陽間游走到陰間的人,他們通常生而知之,相貌天生異常,雖然都非常聰明,但大多數命都活不久。 過去在漢族村落,在孩童時基本會被親人丟棄殺害,但對于有信仰的少數民族,只會被人尊重。 畢摩在嘰里咕嚕念著經文。 心中所感,甜妹兒抬頭看向水族鬼師處,像是碰巧,他也轉頭看向她,慈善和藹一笑,有種楊神婆的味道。 除去一頭白色長發,他五官平平,但眼睛漆黑深邃,里面仿佛藏進萬千奧秘,令對視之人有種莫名被看透看穿的詭異感覺。 一大一小相互對視,甜妹兒眼睛微微發熱,仿佛在無硝煙的氣場較量,她自己都琢磨不透的那種。 “陳教授呢?” 待紙錢燒接近燒完,山紳把目光收回來,左右瞄兩眼,這才發現隊伍里已經缺少幾人,竟不知何時離開。 同樣收回視線的甜妹兒:……我竟也沒聽到他們離開的腳步聲。 她有所感抬頭,鬼師仍舊站在原地,跟身邊幾位其他民族老人輕聲交談著,也不知道嘀咕的那一種語言,但那位詭異無比的老阿婆,已經消失不見。 李連長解釋道: “陳教授可能看不太慣關于祭拜的事情,去村里其他地方轉轉,林君英同志與葉誠同志都跟著離開,走前還命令我看著你們三個,不許惹禍?!?/br> 有碧山村武力值不弱的葉三叔,與解放軍同志林君英陪著陳教授,應該不會發生意外吧?今天下午,兩只豆丁暈乎乎醉酒的時候也沒意外發生。 盡管這樣,甜妹兒與山紳依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詳感。 “啊——” 畢摩忽然驚訝失聲,打斷他們的思考與繼續追問。 忽而起到一陣狂風,火盆里燃燒的灰色煙末滿天飛舞,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焦味兒,所有彝族同胞喜笑顏開,對著神臺方向尊敬作感激禮,場面轉觀。 站在人群中的甜妹兒忽而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來不及思考,下丹田暖流自動流轉,類似空間升級的那種感覺。 四周黑色煙沫漸漸靠近,慢慢變成灰色,又隨風飄散。 與她同樣周圍出現異像的,還有白頭發的水族鬼師,以及左邊心臟劇烈跳動的山紳,只是鬼師身邊的黑渣不消失,都沾落在他的藏青色衣服上,看起來更詭異特殊。 等風停止后,甜妹兒下丹田的暖流更凝實一些,渾身上下也說不出的舒暢通透,身體與精神皆是。 這是,場地里成千上萬的男女老少都排成有序長隊,圍著鍋莊邊與神臺按順時針轉九圈,又按反時針轉三圈,然后高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唱著民族歌曲,繞山間、游田野,一個個狂奔在山間村落。 游動的無數火把,像一條條火蛇,從四面八方朝著壩子的運動場地匯集,向前游動,燒紅天空。 甜妹兒等人已經沉浸在熱鬧的民族盛宴中,與熱情如火的彝族男女老少,一起舉著火把奔跑,笑聲鬧聲灑滿一路。 連之前輕視祭祀的劉強龍,此刻已經被盛裝打扮的漂漂亮亮姑娘們吸引,眼睛色亮亮的,咧嘴傻笑,逗得一些苗族彝族水族回族羌族姑娘們咯咯咯地笑。 有媳婦的李連長很有定性,強大控制力,令他從美女身上收回目光,繼續盡責守著兩只豆丁,他可是絕對好男人。 最后,來到場地里。 歡騰的人群有序地將手中的火把投放到篝火堆里,一圈圈一層層地圍在火堆周圍,火燒得越來越大,火蛇時化為團團沖天的巨龍,照耀大地。 篝火舞會燃起來! 人群舉著火把圍成一圈又一圈,跟著音樂,手拉手盡情地唱著火熱的歌、跳著火辣的舞,活潑可愛的孩子們,不時圍在大人的旁邊蹦蹦跳跳,指指點點,嘰嘰喳喳。 最美最會跳舞的自信姑娘們,去邀請她們心宜的阿哥,手牽著手,共同走到圓圈最中央,他們指尖劃出令人癡迷的弧度,熱情旋轉不停歇,身體在微弱的燈光中輾轉纏綿。 “三聲,去跳舞!” 甜妹兒嘴里叼著一朵盛開的紫色海棠花,拙劣學著電視劇里的男女演員,牽起山紳手親一下,把鮮花放在他手心,又黑又亮的黑葡萄大眼睛眨巴兩下。 電視劇里放電都是這個動作。 圍觀這一切的李連長:……什么鬼??? 從腳尖到頭發顛都散發著羞澀的山紳,恍若真的被電到,僵硬地手腳不知何處放,眼睛四處亂竄。 “哈哈哈哈,干得棒!” 周圍圍觀人群一個個笑著起哄,許多民族姑娘都比內斂羞澀傳統的漢族姑娘,火辣熱情,他們樂于見到此場景。 最后,僵硬得無法走路的山紳思考過后,終于慎重點頭,結果被開心的甜妹兒,大力拎著他貼著地面,來到圈圈中心。 雖然旁人不知真相,但被當成麻布袋拎著的山紳更想挖個地縫,鉆進去。 各民族男女爆發一陣精彩的掌聲。 李連長:……葉誠你家小侄女強搶民男! 沒有固定動作,順心快樂起舞旋轉扭腰扭屁股,開心快樂氣氛感染整個山間,到最后,內斂小羞澀的山紳也放開手腳,跟著甜妹兒一起蹦蹦跳跳。 “三聲,你跳的有點丑!” “甜甜侄,你跳的舞蹈才怪?!?/br> 哈哈呵呵嘿嘿嘻嘻咯咯……篝火舞會的歡笑聲響徹云霄。 ** 至于提前離場的陳教授、林君英、葉誠,也聽到熱熱鬧鬧的回音,看著遠處的火紅色,卻無法走出漆黑的叢林。 最開始,他們沿著一條小河往北走。 因為陳教授心悶,一心想遠離祭祀晚會,山路走的有點遠。 他身后則跟著負責安全的林君英不放心,以及莫名其妙、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跟上來的葉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