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何小貝疑惑地“嗯”了一聲:“老鼠什么梗?” “老盧工作的地方,嗨秀ktv,警方第二次詢問當天,老盧在他一刀刺中歐杰的走廊上碰到了一只老鼠。那老鼠據說感覺上也挺像人?!?/br> 說話的是一個胖乎乎的男人,他瞇著眼,似乎在笑,一邊從衛生間出來,一邊扣上了褲腰帶。 “你再不出來我以為你掉馬桶里了呢老崔?!焙涡∝愓{侃了一句,又正色質問道,“你們怎么沒告訴我?” “告訴了你能做什么?”盧浩才嗤笑,“還不是一樣一問三不知?” 老崔走到沙發坐下,笑瞇瞇地說:“話也不能這么說,老盧。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再不濟,咱們三的腦子加起來,也比那幫子警察聰明吧?” 何小貝捂唇一笑:“警察有什么用哦,還不是找不到證據定盧哥的罪?!?/br> “咱們也先別想太多,先觀察著唄,是老鼠是人,總會有一個結論的。等得出結論了呀,咱們再告訴boss?!崩洗拚f。 老崔的語氣很溫和,聽起來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盧浩才和何小貝都點了下頭。 何小貝接了一句:“老崔說得不錯,這種事我們自己先得出結論再說,萬一是你過分敏感了呢?!?/br> 何小貝斜了盧浩才一眼,繼續說:“boss夠忙了,我們不用事事都去打擾他?!?/br> 第47章 紀律從小巷里出來后,徑直回到了停車的地方,然后開門坐了進去。 車子被太陽曬得有點燙,一坐進去就感到了一股熱意。紀律啟動車子,開了車內空調。 他沒開,就這么停著,任由冷氣把車內的溫度降下來。 右手轉了轉手機,他低頭思考了幾秒,然后打了個電話出去。 通話界面上,顯示出撥打的人的名字——紀才法。 電話很快接通,紀律喊了一聲“爸”,然后問他還記不記得一個多月前他發信息告訴他的“m1”的事。 紀爸爸:“記得。怎么,不會現在又出現了吧?” 紀爸爸果然敏銳,僅從紀律簡單的一句話中就意識到了什么,打電話的表情和語氣也不自覺地嚴肅了起來。 紀律“嗯”了一聲,然后把他們在天臺發現的血色“m1”告訴了紀爸爸。 紀律:“爸,我記得我小時候看到您的一個筆記,說‘m1’非同小可……后來就被您發現,您把我罵了一頓。一個多月前我問您,您也沒說,現在呢,您也不說嗎?” 紀爸爸嘆了口氣。 紀律:“爸,我懷疑他們是個殺人團伙?!?/br> 紀爸爸沉默幾秒,說:“當年……” 紀爸爸把他所知的關“m1”的事一一說了出來。末了,紀爸爸低聲道:“你有空回家一趟,我們去見你爺爺。你爺爺當年是那個項目的反對者?!?/br> 掛了電話,已是十幾分鐘過去了。車內的熱氣已被空調的冷氣驅散,宋不羈還沒回來。 他的手機還在自己手上。 紀律從兜里掏出來,正準備放到副駕駛座上,突然手機震動起來,有人打了電話來——吐槽非。 紀律想了兩秒,接了起來。 “喂?!?/br> “羈哥我跟你說……咦不是羈哥的聲音?” “我是紀律?!?/br> “哦哦……紀隊好……”常非有點懵,他羈哥的手機為什么會在紀律手上,如果是大晚上,恐怕現在他已想入非非。 “有事嗎?我轉告他?!?/br> 常非:“不、不用了……沒什么事哈。紀隊再見?!?/br> 掛了電話后,紀律突然好奇,宋不羈給自己的備注是什么,于是便用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 幾秒后,宋不羈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然而,紀律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字,陷入了沉默。 ——等宋不羈回來,感覺是可以打一頓了。 雖然是等人,但是案子的進展也不能放下。 “紀隊,錢雄有一兒一女,其中兒子還在讀高中,但女兒已經嫁了人,嫁去了隔壁村。我和小金發現錢雄女婿的弟弟的字跡和血字上的字跡差不多,正帶回來做筆跡鑒定?!?/br> “紀隊,盧浩才父親表示他不知道盧浩才在做什么工作,他們差不多有十年沒聯系過了,過年過節的盧浩才也不會回去?!?/br> “老大,肖蘭堅持自己單身,并沒有感情生活。但是我分別對她提到了盧浩才和馬育,嘿嘿,被我發現破綻了!肖蘭喜歡馬育,我估摸著這姑娘正在和馬育偷偷談戀愛呢。而且肖蘭沒有不在場證明那時間段里,馬育也沒有不在場證明呢,估計當時倆人在一起。但是很奇怪啊,無論我旁敲還是側擊,肖蘭死活都不承認……” “老紀啊,省廳出結果了……” …… 一一聽取完畢匯報,又一一下達指令,紀律揉了揉眉心,宋不羈還沒回來。 就在這時,紀律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歐春林和王富貴鬧起來了,鬧到了市局。 即使從這里開回市局也要十來分鐘,紀律讓來電的民警先處理著,而他自己思考了幾秒后,握了握宋不羈的手機,然后一踩油門,往市局開去。 ——他的隊員們都出去走訪排查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去。只有他最方便。 ——歐春林和王富貴都和命案有間接的關系,不能置之不理。 余光從后車鏡上收回,剛才停車的地方已看不見了。紀律抿緊了唇,暗想,不行,以后必須在宋不羈身上裝個定位器。 不然像現在這樣,沒帶手機,他連宋不羈在哪都不知道。 但是這個前提必須是,宋不羈信任他,和他攤牌,愿意在他面前使用能力。 也只有在他使用了能力后,再在他身上裝定位器比較合適。 ——他的能力,不能帶著手機一起使用,那也應該不能帶著其他設備一起使用。 紀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市局,果然在接待室里看到了在地上的歐春林和站著的王富貴。 歐春林和王富貴依舊在大吵大鬧,一個小民警無奈地看向進來的紀律。 紀律朝他點了下頭,然后右手用力地拍了拍門,拍得“砰砰”作響。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震了震爭吵中的倆人,倆人齊齊轉過頭來。 緊接著,歐春林就像見到了親人一般,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沖到紀律身邊,一把拉住了……門把。 紀律往旁邊一躲,躲開了歐春林的“投懷送抱”。 紀律眉頭一凝,臉色一冷,沉聲道:“干什么?坐下。一個一個說?!?/br> 本以為自己會是抓著紀律的手臂告狀吐苦水,但沒想到抓住了個門把的歐春林一愣,連哭天喊地都忘記了,直到聽到紀律冷冷的聲音,才陡然記起,這警察氣勢不一般,不好惹的啊…… 他悻悻地收回手,然后小心地看了紀律一眼,繼而快速走到椅子邊,坐下。 王富貴看到紀律來,本也想吐苦水,但也被紀律渾身上下冰冷強悍的氣勢嚇住了,立即拉開了椅子。 紀律面無表情地一一掃過他們的臉:“歐春林,你先說?!?/br> 聞言,歐春林立即聲淚俱下起來:“警察同志,你可得幫我做主??!我兒子本來好好的??!怎么一跟這人做了保鏢,就出事了??!這鐵定是他連累了我兒子??!” 王富貴立即“呸”了一聲:“瞎逼逼個鬼???老子怎么知道你兒子被誰殺的?老子還覺得你兒子連累了老子呢!要不是你兒子,老子至于幾次三番進公安局嗎?警察同志,你給評評理??!我本來好好地聽你們的吩咐,在家呆著,隨時協助你們調查,可這老賴狗愣是過來找我吵,我這也是沒辦法哇,只能上你們公安局找幫助了……” 歐春林一拍大腿,大怒:“不是你我兒子會死?誰知道是不是你個老不死的得罪了什么人?我看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吧!我告訴你老不死的,今天要么賠我兒子,要么賠錢,不然別想走!” 王富貴:“媽逼的你個老賴狗!……” 又是一聲重重的巨響傳來,眼看又要吵起來的倆人俱是一驚,身體同時一抖,扭頭看向聲音來源之處。 紀律倚在邊上的辦公桌旁,左手放在一本厚厚的書籍上。書的封面還顫顫,訴說著剛才是怎樣驚心動魄的一幕。 歐春林咽了咽口水,目光小心地從那好似有千斤重的書上移開——以剛才的響聲,那警官是用了多大的勁把書拍到桌上??!這如果是拍到人身上……歐春林忙露出一個凄凄慘慘戚戚的苦情表情,放低了姿態和聲音:“警察同志,我兒子他……嗚嗚嗚,真的太慘了啊……他才……他還那么小……” 紀律垂在右側的手握了握,額頭的青筋也堪堪被壓下,他沉聲問道:“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雖然沒聽幾句,但大概事情也聽明白了。歐春林不知從哪里知道了歐杰是給王富貴做保鏢的,也不知從哪里打聽到了王富貴的住址,于是跑過去鬧場,要王富貴要么還他兒子,要么賠錢了事。按歐春林的尿性,肯定是想詐一筆錢。 王富貴自然不給,他也是個蠻橫的人,于是這倆人便吵鬧了起來,最后鬧到了市局。 歐春林欺軟怕硬,但是為了錢他無所畏懼,于是硬著頭皮道:“還有呢!警察同志,他肯定和我兒子的死有關系,你們得抓他??!然后讓他賠我點錢??!我兒子那么小,本來至少還有幾十年好活吧?那這幾十年的錢肯定得讓他賠我??!” 等紀律快速處理完這倆人,準備再次出門,就看到市局門口停了輛出租車,一個頎長的身影從車上下來,然后散步一般地走向門衛處,開了門說著什么。 紀律降下車窗,喊他:“宋不羈?!?/br> 宋不羈像是被什么嚇到,一驚,然后立刻回過頭,露出個淺淡的笑:“紀隊——” 他的尾音拖得有點長,紀律一挑眉,就看到他怡怡然地走過來,低頭瞅他:“——你有錢嗎?” 紀律幫宋不羈付了車費,然后把他拎回了辦公室。 紀律的辦公室朝南,窗戶邊暖烘烘的陽光射進來。宋不羈滿足地一嘆息,然后挪了張椅子過去,優雅地坐下,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半瞇起了眼,看上去十分享受。 紀律倚墻環胸,靜靜地注視了他幾秒,突然驚奇地發現,宋不羈一方面看上去很享受,一方面卻似乎在忍著什么,嘴角微抽,雙手絞在一起,好像一個十字路口,左手想讓他往左走,右手想讓他往右走。 “媽的……”半晌后,宋不羈低低罵了一聲,騰地站起,跳離了窗邊,走到了陰影處。但不過片刻,他又坐回了椅子上。 簡直要瘋!這只橘貓竟然死活都想曬太陽! 太陽太陽! 太陽有這么好曬嗎?! 天生只想遠離太陽的宋不羈感受不來陽光的溫暖,只后悔自己怎么附了這么一只貓。 不過半晌,皮膚就覺得燙,宋不羈無力地睜開眼,看向紀律,難得弱弱地請求:“能把我綁到陰涼的地方嗎?” ——后來,宋不羈和紀律在一起后,回想起今日的情景,很是困惑,自己當時怎么會來市局,對紀律自然而然地說出這種話呢?明明他可以直接回家,等三個小時后遺癥消失再找紀律也可以啊?;蛘咚梢灾苯釉俑降搅硪粋€物體上,換種不會讓他這么痛苦的性格啊。 ——通過他二十多年的試驗,他發現他附身的這個能力,只要連續使用三次了,那下一次,要二十四小時后才能用。 ——但最近這段時間,他現在也就第二次??!完全可以立即再使用一次的嘛! 然而此時此刻的宋不羈就是沒想到。他的第一反應是想讓紀律強制把他帶到一個陰涼的地方,然后綁住,熬過這三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