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仿佛知曉秦卿沒力夾菜…… “我回別院亦是無事可做,我想留在此地陪你,你覺得是否可行?”秦卿輕慢地吃了些菜,便禮貌地征求莫言之意見。 莫言之聞言也便點頭答應。 兩人言談間,已有幾位丫鬟入了靜堂,前來往四周的火爐內加了木料。 今日來祭拜大學士的人極少,但是只來了五位,但是來的都是東洲有名望的大戶,直到夜半時分才有管事匆匆來報—— “少爺,宰相大人前來祭拜大學士了?!?/br> 管事提著燈籠,肩頭還殘留著雪,連傘都未撐,顯然是來得匆忙。 此刻。 原本正在替與秦卿交談,并替秦卿順著胸前發絲的莫言之,在聽到管事來報后,便簡單對秦卿交代了一句…… “你將羊皮水袋拿好,別著涼了,我先處理要是?!?/br> 言畢,莫言之便起身隨著管事到靜堂前去迎接宰相到來。 秦卿拿過旁邊的羊皮水袋,靜靜地坐在靈堂旁左側的高臺處,安靜地看向靜堂門前的動靜。 他知曉,莫言之等的人,終于是來了。 片刻后,靜堂外邊傳來嘈雜之聲,莫府的管事隨著莫言之領著一位素未蒙面的白發老者步入靜堂。 那位老者身著白衣,錦衣玉帶,頭戴御寒之帽,蒼老的面容之上滿是焦灼之色。 然而,幾人身后還跟隨著數位宮中的護衛,以及數位披麻戴孝似隨從般打扮的男子,同行的更有數位身著官府的三、四品官員。 “賢侄,進來你可是受累,這大學士在你府中病故,令老夫著實為難?!蹦俏话装l蒼蒼且器宇不凡的老者,面露愁容地輕嘆,眉宇間憂慮不散。 “宰相大人不必憂心,此事我會妥善處理?!蹦灾碇┙q華袍與宰相大人平緩并行,俊逸的眉宇間無絲毫焦慮之色。 這位宰相大人秦卿不曾見過,與數月前秦卿所見過的那位宰相大人并非同一人。 數月前那位宰相大人早在上次婚事鬧劇之后,便已有辭官的念頭。 如今朝中宰相之位已變更,現在的宰相大人比以前那位年歲更高。 此刻,與宰相大人隨行的那些官員,見到靈堂后亦是惋惜萬分地嘆息。 “真是天妒英才,大學士如此撒手人寰,圣上為此可都愁病了?!庇形簧碇饭俑睦险?,搖頭擺腦地嘆言。 似是在為朝中同失能才,而感悲痛。 這一行先后步入靜堂的數十人中,大多錦袍上沾染著風霜雪露,似是下了馬車后,連傘都未撐便急急趕來。 想必亦是連夜從皇城中匆匆而來。 足以令秦卿知曉,圣上對大學士的重視…… 而連日的奔波,令眾人都略顯疲態。 這時,跟隨在宰相大人身后,那數位管事打扮模樣的人,謙卑有佳的低著頭,披麻戴孝地走近靈堂前。 規矩地那供奉著大學士骨灰壇的供桌前跪下。 “少爺,老爺身子欠佳,體弱多病無法長途奔波前來接您回府,特意派了小的們三位管事前來接您?!蹦巧碇橐?、披著白布的管事,是大學士府的人。 大學士府邸遠在北洲,派了人連夜趕來。 那三位大學士府的管事,整齊地跪在靈堂前,給家主磕頭、上香、燒紙錢。 并且說著說著,便擦擦眼淚…… 隨后,那些朝中的官員也陸續給大學士供香,以及燒些紙錢。 眾人都在祭拜大學士時,莫言之與宰相大人則是單獨在旁交談。 秦卿始終都安靜地坐著,但他平平靜靜地注視著莫言之與宰相大人那邊…… “護送大學士骨灰回北洲大學生府邸之事,宰相大人無需cao煩,明日我會找人安排妥善?!?/br> 莫言之面色如常地入座華椅,語氣平從地請宰相大人坐下再談。 此刻,丫鬟給端了數杯茶上前,為其更換新茶。 宰相大人愁眉深鎖地坐定后,便深深地嘆著氣:“有賢侄安排,老夫自然是反省,只是老夫這才剛上任便出此事,此次還不知該如何向圣上交代?!?/br> “此事莫府會全部擔待,宰相大人你安心便是,不會令宰相大人受到任何牽連?!?/br> 莫言之穩如泰山地坐著,一邊眸色沉靜的向宰相大人表明態度,一邊有條不紊地端著茶杯品茶…… “賢侄有心了,若是此事如此便是最好?!痹紫啻笕嗣碱^稍稍舒展開來,稍顯寬心地看向莫言之。 “今日宰相大人便暫且先在莫府住下,明日我爹便會親自隨你入宮,詳細地向圣上交代此事?!蹦灾骄彽胤畔虏璞?,語氣亦是平靜如常。 唯有那神似濃墨的眼底,色澤濃郁得化不開。 “如此甚好,有駙馬爺親自面圣,老夫也便不用再擔心其他?!痹紫啻笕顺钊葜饾u消退,滿眼欣賞的夸贊莫言之處事周到。 如此一來,圣上便會念及莫老爺與夫人的顏面,不會降罪于莫府,且不會連累宰相。莫言之與宰相大人交談片刻后,便吩咐腹中的管事去為供宰相大人與諸位大人準備留宿的廂房。 宰相大人在隨著管事離去前,自然也有到前堂祭奠大學士。 待管事將長途跋涉趕路而來的諸位大人請下去歇息后,坐在遠處的莫言之才平穩地坐起身重新走近秦卿。 秦卿則是留意著三位大學士府的管事…… 那三位管事并未離開,而是跪在蒲團之上,邊哭邊給大學士燒紙錢。 深夜的靜堂內,燭火幽幽,光色迷離,那低泣聲格外的清晰。 秦卿輕緩地收回視線,緩緩地將手中半抱著的羊皮水袋放在膝蓋上。 但是,他心中有些疑惑。 莫言之明知大學士是假的,還給大學士蛇靈;而大學士府邸的人竟還派人來接大學士骨灰回府。 真正的大學士,又為何不出面否認此事呢? 莫非,樓雁青真有兩個身份…… 第228章 此刻,莫言之已走近秦卿,見秦卿安靜地不動似在想事,則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捏住了秦卿的下巴,并將其下巴緩緩地抬起。 導致—— 秦卿被帶動著抬起頭,看向莫言之…… “在想何事如此入神?”莫言之微低著頭目視秦卿,拇指輕輕地捏了捏秦卿的下巴,示意讓秦卿回答。 “沒想何事?!鼻厍漭p聲地回應,也為拉開莫言之的手。 莫言之平緩地放開了秦卿的下巴,慢條斯理地替秦卿順了順帽檐外露出繼續發絲:“這兩日讓你受累了?!?/br> “不礙事,況且我也想陪在你身邊?!鼻厍潇o聲緩言,語氣清淺溫和,眸色平靜。 莫言之重新坐回來秦卿身邊,俊逸的容顏之上流露出幾絲笑意:“這夜里有些涼,讓我抱抱你取暖?!?/br> 如此直接…… 秦卿目光溫和地回視著莫言之深幽且含笑的眼,自然地、緩緩地靠向莫言之…… 而莫言之則是順勢穩穩地擁緊了秦卿。 說是他為莫言之取暖,還不如說是莫言之為他取暖。 “你若是累了便靠著我睡一會兒,待天亮之后我再叫你?!蹦灾當堉厍涞难?,隔著秦卿豐軟的絨帽撫著秦卿的頭…… 秦卿整個人都依在莫言之溫暖的懷抱里,嗅著淡淡的特別有的西域天香之氣。 那香味似能凝神般,令人安心…… 秦卿輕緩地拉過腿上搭蓋的羊皮毯,將毯子拉給莫言之蓋了一半。 隨后,莫言之便抓住了秦卿佩戴手套之手,輕緩地握在手里,隨即便低下頭湊近秦卿的臉頰—— 微微瞇著雙眸,有些昏昏欲睡的秦卿,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 當即,便感覺到唇邊被熱息所籠罩…… 莫言之低著頭,幾乎將臉埋入秦卿寬大松懶的帽檐下。 秦卿帽檐邊沿豐軟的裘毛,貼著莫言之精致的下巴,莫言之那微敞的領口與那白皙的肩頸線條迷人。 柔和的燭火下,護院們遠遠亦能瞧見兩人相擁著,但又不失體統,瞧著甚至是般配。 “我們少爺真是有福氣,那秦爺可真是夠安靜?!闭驹陂T邊守夜的兩位護院,嗓音甚小地議論著。 “這兩日秦爺都沒說過什么話,而且先前那些大官來的時候,也是沉靜地不予打攪,少爺最煩多事的人,這秦爺倒是識大體?!绷硪晃蛔o院則是幾近無聲地感嘆,對秦卿的面容更是好奇。 “這還用得著你說,否則少爺怎么會將秦爺帶回來,若秦爺是女子恐怕現下早便成了少奶奶了?!眱晌蛔o院交頭接耳地低聲交談。 此時,站在門外守夜的管事聽聞兩人的交談,便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隨即,那老管事便低聲地教訓了兩護院幾句—— “小心別給少爺聽見,割了你倆的舌頭?!?/br> 兩位護院立馬便不說了,那老管事則是假裝先前什么都不曾聽見愛你,繼續低著頭站在門外候著。 這整個東洲的人都知曉,莫言之帶回了西洲第一名魁。 當然,莫府上下的人都是對秦卿的面容報以好奇,都想目睹瞻仰其美貌。 因為早前西洲便傳遍了秦卿的畫像,畫上秦卿的面貌絕對稱得上是西洲第一,說是西洲第一名魁,還不如說是西洲第一美人…… 加上秦卿來了莫府許多日子了,莫府內外私底下亦是有對秦卿容貌的傳聞。 有人說甚是普通,但有人則說是美…… 各種說法,無疑更添秦卿容貌神秘色彩,再是秦卿渾身上下散發的風華之氣,亦是不輸給一些富家少爺。 甚至有丫鬟私底下談論說—— “秦爺的衣衫都是少爺特意找人定做的,還是請的給夫人做衣衫的老工匠,面料都是別洲的上品布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