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樓雁青點點頭,走近秦卿并在其身邊坐定,并將手中的狐裘肩領放在秦卿腿上:“拿著?!?/br> “此物,是從何而來?” “今日命人送上山的,配你那件幻羽袍恰到好處?!睒茄闱嗄樕蛔兊乜辞厍?,目光順著秦卿敞開的衣領往下移動…… 秦卿的身體雖然并沒有壯年那么有看頭,可比起某些年近四十的男人而言,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加上,那嫩滑的皮膚,沒有什么可挑剔的。 雖然在樓雁青眼中秦卿長得并不理想,可那隨和的性子卻是令人舒服,特別是秦卿待人的態度。 “多謝?!鼻厍涠Y貌的道謝,輕撫著柔軟的肩領,順了順狐裘的皮毛。 但是,秦卿留意到樓雁青肩頭的肩飾沾染著雪露,他替樓雁青將肩頭那殘留的一片翠竹葉拿下。 那竹葉翠綠之上殘留著風雪寒氣,使其指尖都略微發涼。 秦卿看了看手中的竹葉,眼中多了幾許不安之色,轉而輕聲細語道:“你今日可是去過禁地?” 第179章 因為禁地前有一片茂密的竹林,那里新竹較多,竹葉也特別細長青嫩。 比起寺廟其他地方的竹葉要蔥郁許多。 “嗯,去過?!睒茄闱嘀苯映姓J了,同時將手放在了秦卿的腿上。 那手心傳來的溫度,讓秦卿多看了樓雁青片刻。 “私闖禁地是不可的?!鼻厍溲哉Z間,試圖輕緩地拉開樓雁青的手。 可是,樓雁青卻自然的掌握住秦卿的膝蓋,并前所未有地、專注地注視著秦卿:“我只是想去會一會禁地里的人,看看究竟是何人有通天的本事能讓方丈如此緊張?!?/br> 樓雁青一邊將未見到那人之事告知秦卿,一邊將手滑入了秦卿腿上虛掩的衣袍下,不輕不重地撫捏著秦卿的腿。 “可否不要如此?!鼻厍涞吐暤囊髽茄闱?,并隔著衣袍稍微捏緊了樓雁青的手背。 可樓雁青未曾止住動作,反之以相同的力道捏穩了秦卿的腿。 “你今日問我與好友初到此地時是否在生你的氣,我想知曉你以何種心境問出此言的?”樓雁青那散透的霸氣有所收斂,正平靜的目視著秦卿。 夜風吹來一陣幽涼,霧氣彌漫在兩人四周,卻無法阻擋彼此的視線。 “今日所問,我并無逾越之意,只是那里心中困惑,尚許是我多心了,請你也無須介懷?!鼻厍漭p聲的回答,似輕撫而過的夜風,輕逸且安然。 樓雁青眼底暗藏的情緒,渾然不清,內心的想法更是莫測。 但是。 樓雁青并未再提起此事,反而慢悠悠地低笑了兩聲,反問秦卿:“你想不想知曉添喜現下的情況?” 聽到“添喜”的名字,秦卿眼中平靜之色,稍有不穩。 樓雁青靜靜地等待秦卿回答。 “若是要你以身犯險才能令我換取這個答案,我寧愿……不知曉?!鼻厍湔Z氣平定,輕似徐徐和風般的言語,盡是釋然。 他不想連累任何人。 他豈能為了救添喜,而害了別人。 樓雁青眼中并無怒意,嘴角反之多了幾分笑意。 風吹葉動,池岸邊寒花似雪般飛落,花瓣墜落在水霧籠罩的水面,泛起了圈圈漣漪,此情此景煞是寧和靜美。 “既然你不想知曉,那你便先回屋吧,待我沐浴之后,還有要事與你詳談?!睒茄闱嘌赞o雖是平靜如常,可眼里卻是帶著笑意,唇邊的笑意也隨之明顯。 仿佛是滿意秦卿如此善解人意。 可卻又有幾分令人難懂。 秦卿輕緩地點頭,便在整著衣衫后告辭離開了山泉別院。 他先前已擦身完畢,也無須再多做逗留。 今夜回廊上無風,殷紅的燭光籠罩著整個回廊,天字禪房院內的積雪很厚,縱然是無雪無風依舊是干冷萬分。 秦卿身著素衣,發絲順滑的披散,手拿換洗衣衫,輕輕地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屋內燭火通明,禪意nongnong。 桌上的蠟臺已燃燒過半,旁邊小巧的香爐內已點上沉香,茶盤中的茶也是剛沏過,還冒著騰騰熱氣。 秦卿見狀便知是慕鴻歌回來了。 “回來了,這么晚你去了何處?”慕鴻歌正站在樓雁青昨日睡過的那張床邊,解下披風放在床邊。 其發絲上沾染著少許的水跡,似已在別處沐過浴。 秦卿將門關好后,便將手中的衣袍放在桌前,并回答了慕鴻歌:“我先前在山泉那處沐浴,你今日回來得甚晚?!?/br> 這輕然一句問候,表露出禮貌的關心。 “今日去了佛堂與方丈論經,頗有一番深刻的體會?!蹦进櫢韬唵蔚淖隽艘粋€似解釋非解釋的回答,將實情告訴了秦卿。 秦卿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但卻只笑不語的微微點頭。 他在桌前坐定后,便拿過小巧的紫砂茶杯,熟練而平穩的澆淋了茶杯一圏,再耐心的品香、品茶,并等待樓雁青歸來。 “聽聞你的夫人是關外異族的公主,現下你為了壓制鬼面將軍的勢力與外族聯盟,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br> 秦卿道出了心中的見解,那端著茶杯的指尖也沾染著溫熱的茶水,眼中更是一片清明與透徹。 其實,秦卿本不該如此多嘴,可事關慕鴻歌安?!?/br> 慕鴻歌聽聞此言后,便是一聲短暫的輕笑,隨即便搖搖頭,不置可否卻信心十足地看了秦卿一眼。 “既然你如此有把握,我便無話可說,但是若此事引來jian人從中作梗,你慕府便會從此……”秦卿眼中隱含不安,說到此處便不再言語,只是將手中茶杯緩緩地放回了桌上。 室內安靜,傳來一聲幽幽地、似有似無地輕嘆。 是秦卿惆悵的嘆息聲。 慕鴻歌將秦卿所言都聽在耳中,可英俊的面容依舊不見陰郁之色,反之接過了秦卿的話尾繼續道…… “便會從此消失在西洲大地之上,慕府會被滿門抄斬、九族牽連,從此背負上一個謀反叛國之罪……” 慕鴻歌全然毫無差錯地道出了秦卿想說之言論。 “嗯,如此冒險之事,你不該做?!鼻厍涞氖种竿A粼诓璞?,感受著溫暖之感。 他并不認同慕鴻歌此番做法。 在這一點上,他覺得樓雁青比慕鴻歌做得更為上策,至少樓雁青知曉不娶公主,以免后患無窮。 “此事你大可放心,我慕府世代能人輩出,豈能毀在我的手里,收起你的擔憂待看結果?!蹦进櫢杈徛曒p笑,言語平緩從容,不乏溫和之氣。 “昨日聽聞樓公子那一席話,我豈能不擔憂?!鼻厍渚従彽卮瓜卵?,燭光下睫毛的暗影掩蓋住眼底的波動。 他怎能置身事外,此乃不仁之人,不義之舉。 慕鴻歌平穩地止住了拉整華美被褥的動作,若有所思地放開了被褥,一身雪白似清新凈蓮緩步親臨秦卿身邊。 “不必為我擔心,我不會有事,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br> 溫熱的手心停留在秦卿的肩頭,安慰般地揉了揉秦卿的肩頭。 燭火的照耀下,慕鴻歌珠寶交嵌的華美腰帶,與身上銀絲勾勒處,隨著側動之氣發著淺淺迷人的光澤。 秦卿衣衫相素雖遠不及慕鴻歌衣袍華麗,可清雅之中透著與慕鴻歌那股瀟灑之氣截然不同的風雅之感。 “如若這是你所愿,我愿讓你免去這份顧慮,一切不必為我分心?!鼻厍浠貞愕負嵘狭送A粼谧约杭珙^的手,手心與手背相貼,是最貼心的溫流。 兩人互相傳遞的溫情,在暖意橫流的屋內,似有綿綿不盡之意。 隨后,兩人淺談片刻,秦卿表示要等樓雁青回來,讓慕鴻歌先行休息,待慕鴻歌睡下之后他才起身將桌上已涼的茶,更換了一壺。 樓雁青回來時,外面又開始落雪,那開門關門吹進室內的寒風,將已在桌前睡著的秦卿給涼醒。 秦卿剛睜開眼,便感覺身體一輕,被樓雁青平穩地抱起。 而此時,樓雁青衣袍早已解下,身上除了穿著錦綢內衫外,還殘留著沐浴后的幽幽香氣,那氣味淡雅令人迷醉。 其外袍與腰帶都已整齊地擺放在桌上…… “我可有讓你久等?”樓雁青放低了語氣問秦卿,并將秦卿抱至了床邊,將他平緩地放在床榻。 “不礙事?!鼻厍漭p聲回應,不想吵醒對面床榻上休息的慕鴻歌。 對于樓雁青如此舉動,他已習慣。 樓雁青待秦卿坐穩之后,才平定的在床邊坐下,更在秦卿的注視下順手將床簾緩緩地拉下。 “你有何事,要與我相談?”秦卿保持先前態度,平和的反問。 “關于我今夜睡何處的事?!睒茄闱囗獬领o,俊美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尷尬之色,似有損顏面之為難,“我不習慣與友人同睡?!?/br> 簡單的一句話,便足以表達用意。 秦卿并未即刻回答樓雁青,則是輕緩地拉了拉被子,依在床頭思考。 “你不會讓我與他擠一張床的,我說得可對?”樓雁青不再像以前那樣直接命令秦卿,而是詢問秦卿的意見。 秦卿還是考慮。 樓雁青便安然沉定地靠近了秦卿,待秦卿還未回神之時,那薄美的嘴唇穩穩地印上了秦卿那微啟的雙唇。 這緩緩地、徐徐加重的、代表印證的觸碰,似烙印般在秦卿唇上留下“印記”。 樓雁青溫熱的嘴唇移開秦卿溫軟的唇后,便靠在秦卿的唇畔,乘勝追擊地問道:“你會答應我的,對吧?” 那熱熱的氣息停留在秦卿的唇邊,仿佛幻化成一個輕柔的吻,正吻含著秦卿的嘴唇,嬉戲著秦卿舌尖。 秦卿不著痕跡的合上唇,在樓雁青嘴唇再度觸碰他雙唇的前一刻,他緩緩地點頭答應了。 樓雁青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將原本要落在秦卿唇上的一吻,巧妙的改落在秦卿的下巴處,隨其心意順其愿…… 所以自從這晚之后,樓雁青便與慕鴻歌輪流與秦卿同睡,如此一連便過了八日。 在這期間,秦卿幾乎去何處都是樓雁青橫抱而去,幾乎不讓秦卿沾染地氣,這促使秦卿的身體恢復得很快。 第九日時樓雁青便不抱秦卿了,原因是秦卿的氣色明顯比前幾日好了許多。 這段時間里樓雁青與慕鴻歌都很少出去,三人默契的不再談論山下與外界那些不快之事,只談見聞趣事以及秦卿所感興趣的北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