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那面兒薛長瑜剛吩咐完,蘇懷瑾突然掀開了車簾子,薛長瑜連忙收斂了臉上陰霾冷漠的神情,堪稱變臉,比變天兒還快。 薛長瑜頓時滿面堆笑,走過去,打起千百疊的殷勤,溫柔似水的說:“瑾兒這會子就回府了?我送你罷,正好我今日休沐,也沒什么事兒可做?!?/br> 蘇懷瑾:“……”心竅一時沒收住,差點又給溺死。 ☆、第46章 婚事 【第92章】 薛長瑜要送蘇懷瑾回家,蘇懷瑾有些無奈, 趕緊把心竅屬性撤回來, 以免自己被“溺死”。 蘇懷瑾坐回馬車中, 放下車簾子,薛長瑜則在一邊保駕護航, 很快就護送蘇懷瑾到了丞相府門口。 薛長瑜親自打起車簾子, 笑瞇瞇的看著蘇懷瑾,說:“好了, 可以下車了,仔細著些兒?!?/br> 蘇懷瑾慢慢踏下車來,薛長瑜還伸手去扶她,就仿佛是個小廝一樣,動作小心翼翼, 但面上又帶著一股化不開的寵溺。 按理來說…… 心竅是不會說謊的,就算一個人再狡猾, 心竅也不會說謊, 心竅解讀出來的心思,十足十應該是真的。 畢竟薛長瑜就算再聰明, 也不可能知道蘇懷瑾擁有一個紅玉鐲的系統, 每次都上趕著作死, 所以不可能故意隱藏自己的心聲。 所以按理來說,蘇懷瑾解讀出來的心聲都是真的, 那么薛長瑜那種愛慕和寵溺, 也應該是真的…… 這就讓蘇懷瑾十分費解了, 依著四皇子薛長瑜那高高在上,又易怒的性子,自己搬出皇上,強硬的退了他的婚,四皇子該暴跳如雷才是,怎的不見暴怒就算了,竟然還越來越愛慕自己? 這是什么道理兒? 蘇懷瑾一陣頭疼,對薛長瑜說:“王爺,送到這里就可以了,有勞王爺,請王爺回去罷?!?/br> 薛長瑜一聽,這是下了逐客令,自己還沒進丞相府呢,就已經被請回了。 薛長瑜今兒個休沐,還想膩進丞相府,和蘇懷瑾套套近乎,哪知道…… 薛長瑜腆著臉干笑了一聲,說:“這……小王有些口渴,不知可否……可否進內稍作休息,喝一杯淡茶?” 蘇懷瑾:“……”一杯茶水都要討,真不知燕王殿下的臉皮是什么做的,怎么比城墻拐彎兒還要厚? 其實薛長瑜不是要討茶水,而是并不想走。 蘇懷瑾也隱約明白這些,越是這樣,就越是不想讓薛長瑜進來,不想和薛長瑜多相處。 畢竟上輩子的誤會太深,蘇懷瑾對薛長瑜恨到了極點,但相對的,她的上輩子,一輩子也都獻給了薛長瑜,全須全影的,沒有一點私心雜念,可以好不夸張的說,蘇懷瑾上輩子的確愛慕薛長瑜,愛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蘇懷瑾已經明白了往后的發展和走勢,自然不可能“自尋死路”,她不可能再重蹈覆轍的愛慕薛長瑜。 因此蘇懷瑾總是不冷不熱的模樣,想要據薛長瑜于千里之外。 蘇懷瑾一時不說話,薛長瑜有些著急,說:“瑾兒……” 他的話剛說到這里,蘇懷瑾已經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不能因著心竅窺伺到的情緒而動搖,就淡淡的說:“王爺請回罷,家父不在府中,怕是不能多留王爺,空留口舌?!?/br> 薛長瑜聽到這里,只好作罷,就拱了拱手說:“那……那瑾兒好生歇息,千萬別累壞了身子,你大病初愈,快去歇息罷?!?/br> 薛長瑜說完,一步三回頭,就是不走,蘇懷瑾無奈的說:“王爺,快請回罷?!?/br> 薛長瑜點了點頭,說:“你先進去罷,我看你進去,這才好放心離開?!?/br> 蘇懷瑾著實無奈,已經到了大門口了,還有什么不放心的?自己又不是瓷娃娃,就算作死都死不了,還能怎么樣兒? 蘇懷瑾只好回身先往丞相府里走,哪知道這個光景,他父親蘇正竟然就回來了,這么湊巧! 蘇正可是親近燕王的黨派,看到燕王就在門口,立刻下了轎子,迎上去,一打疊的微笑著說:“王爺!王爺呦!您大駕光臨,怎么不進去坐坐?” 他說著,看到了蘇懷瑾,立刻嗔目說:“女兒??!怎么如此不懂規矩,王爺都到了門口,哪有令貴客回去的道理?” 蘇懷瑾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真是無奈至極,自己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日后保全父親,而父親壓根不知道,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全都十分親近薛長瑜,把薛長瑜當成一個心頭寶一樣。 薛長瑜笑著說:“丞相別怪罪蘇姑娘,方才相爺不在,小王若是進去,多有冒犯,恐引人口舌?!?/br> 蘇正一聽,連忙說:“不會不會,來來,請進,王爺請?!?/br> 薛長瑜笑了笑,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相爺了?!?/br> “哪里話,哪里話?快請,請!” 薛長瑜從外面走進來,蘇正連連給蘇懷瑾打眼色,奈何蘇懷瑾裝作沒看見。 蘇正就說:“女兒啊,為父先去更衣,你帶著王爺,四處轉轉?!?/br> 他說著,立刻就往前走去,也不給蘇懷瑾答應的機會。 蘇懷瑾更是無奈了,看了一眼薛長瑜。 薛長瑜混進了府中,當即歡心壞了,一臉微笑的看著蘇懷瑾,說:“瑾兒,我們去前廳坐坐?” 蘇懷瑾微微一笑,十分恭敬的說:“王爺,懷瑾有些勞累,想要回房歇息了,王爺請便罷?!?/br> 薛長瑜吃了一驚,不過并沒有怪罪蘇懷瑾,而是關切的說:“是不是車馬勞頓,累著了身子?快快,綠衣,扶著小姐去歇息罷,不用管我,我就不打擾了?!?/br> 蘇懷瑾一笑,還以為薛長瑜是要離開了,剛要令蘇辰蘇午去送客。 就聽薛長瑜說:“那我借用一下廚房?!?/br> “廚房?!” 蘇懷瑾感覺自己現在的面相和口氣,應該都很詫異,因為她的確沒聽錯,是廚房。 蘇辰蘇午,甚至綠衣都笑得十分坦然,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綠衣笑著說:“是了!廚房,王爺一定又想給小姐做什么小點心了?” 薛長瑜坦然的說:“是了?!?/br> 綠衣笑著說:“綠衣扶小姐去歇息,蘇辰蘇午帶著王爺去廚房罷!” 蘇辰蘇午也是輕車熟路,很自然的帶著薛長瑜就往里走去了,留下蘇懷瑾一臉詫異。 綠衣笑瞇瞇的說:“小姐,做什么那么驚訝?又不是第一回了,上次王爺不是也留下來,給你做了烏骨雞湯?您放心罷,王爺和后廚的那些庖人們,膳夫們,關系十分要好,大家都夸贊王爺不止俊美,而且毫無官架子呢!” 蘇懷瑾眼皮狠跳了兩下,只覺得頭疼不已,薛長瑜為了自己,又是跳崖,又是做飯的,甚至在自己受傷的時候,還紅了眼睛,心竅也讀出了nongnong的寵溺和愛慕。 蘇懷瑾一想到這些,更是頭疼不已,連忙說:“綠衣,快扶我回房,我有點子頭疼?!?/br> 綠意嚇了一跳,趕緊扶著蘇懷瑾進了房舍,讓蘇懷瑾休息。 蘇懷瑾回去之后,就躺在了榻上歇息,她不是假的頭疼,真的頭疼不已,倒不是疼痛的疼,而且狐疑煩躁的疼。 說實在的,她“懼怕”薛長瑜這樣的愛慕和寵溺,還有薛長瑜不惜下庖廚的無條件付出。 因為這樣的薛長瑜…… 竟然和自己上輩子像極了。 像極了…… 蘇懷瑾心里頓時激起千層浪,不能平息,已經不算是漣漪,而是驚濤駭浪,擊打著自己的心臟,總覺得這樣下去,很可能激起上輩子自己對薛長瑜的愛慕之心。 但是她又不能,畢竟蘇家和薛長瑜可能還有著血海深仇…… 其實蘇懷瑾不知道,蘇正反叛的事情落實之后,薛長瑜并沒有動蘇家的人,蘇正下獄,但沒有牽連任何其他人,甚至蘇懷縝還是天下兵馬大元帥,仍然在第一線抗擊刑國。 薛長瑜的確想要處死蘇正這個叛國賊,不過可惜的是,蘇正十分狡猾,下獄沒多久,就買通了牢卒,偷偷溜了出去,連夜逃出薛國,往刑國去了。 薛長瑜命人捉拿蘇正,但是一直沒有結果,也就不了了之,薛長瑜也的確有些私心,他的一時遷怒,逼死了自己心愛的瑾兒,薛長瑜心底里都是悔恨,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最后也沒有真的把蘇正怎么樣,直到后來國破人亡…… 蘇懷瑾并不知道這些,她心底里都是矛盾和狐疑,實在不能理解,這輩子薛長瑜到底吃錯了什么藥,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蘇懷瑾頭疼不已,但是又一直想著薛長瑜的事情,心里一頭浪又一頭浪,最后實在忍不住,眼睛轉了轉,準備打開耳聰和目明屬性,看看薛長瑜在干什么,會不會只是為了拉攏蘇家做表面功夫。 “?!?/br> 【系統:耳聰五重,生效】 【系統:目明五重,生效】 蘇懷瑾眼前的場景一晃,已經不是房舍的模樣,四周有好多人,都穿著膳夫的衣裳,來來去去,十分匆忙,因為很快就要到正午,廚子們這時候已經不可開交。 一個穿著白衫,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簡直就是鶴立雞群,他穿梭在膳夫們之間,不停地忙碌著,似乎正在和面,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還與旁邊的膳夫說笑著,十分親和,就像綠衣說的,一點子官架子也沒有。 正是薛長瑜了! 薛長瑜笑著說:“對,加一點子這個香料,你們家小姐愛見這口兒?!?/br> 膳夫說:“太感謝王爺了,咱們做廚子的都不知道小姐愛見這口兒,若不是王爺說,咱恐怕一輩子也不知道?!?/br> 薛長瑜又指著旁邊的魚,說:“做成糖醋的罷,過油炸成脆皮的,不要清蒸?!?/br> 薛長瑜一面和面,一面和膳夫們交流心得,如今雖然已經是隆冬,但是膳房里似乎熱的厲害,畢竟那么多火,薛長瑜額頭上頓時滾下汗來,但是他也不計較這些,只是松開自己的領口,然后又繼續干活。 膳夫說:“王爺,您和面做些什么?小的們幫您罷!” 薛長瑜則是笑著說:“無妨,你們忙著罷,我一會子做些包子?!?/br> 這不必說了,自然是給rou包吃,想要討好蘇懷瑾,第一步就是討好蘇懷瑾家的看門rou包! 薛長瑜又說:“再做些松子百合酥?!?/br> 眾人說笑著,十分忙碌。 蘇懷瑾看在眼里,更是奇怪,燕王殿下竟然這么親和?真的是親手做湯羹。 蘇懷瑾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兒,因為她都體會過,現在薛長瑜經歷的一切,付出的一切,都是蘇懷瑾上輩子真真切切體會過的…… 蘇懷瑾心里很亂,撤回耳聰和目明之后,想要閉目歇息,這時候綠衣卻跑來搗亂。 綠衣像小雀鳥一樣嘰嘰喳喳,笑著說:“小姐!小姐!您知道誰來了么?快去前廳看看罷!保證小姐您一準兒歡心!” 蘇懷瑾狐疑的說:“誰?” 就這時候,蘇辰蘇午也一打疊的跑道后廚,連聲大喊著:“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 薛長瑜正在做百合酥,香甜可口,而且還養氣養顏,正好適合給蘇懷瑾吃。 蘇辰蘇午一臉天塌地陷的模樣,薛長瑜都沒放下手里的活兒,說:“怎么的?” 蘇辰連忙說:“王爺,大事不好了!有人來拜訪小姐!” 蘇午說:“是??!王爺!” 薛長瑜說:“誰來拜訪你們家小姐?為何不好?” 蘇辰說:“是王爺您的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