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直到邀請人開了賭盤,沒有在車手名單上的唐朵,竟成了最大的熱門。 很多人都在賭她贏,本市要出現第一個女車神。 也有很多人在賭她輸,大名鼎鼎的sun1ight公開擇□□。 唐朵又接到了第三次邀請,外加獎金兩萬塊人民幣。 唐朵開始動搖了,那對她一個高中生來說不是小錢,自然除了錢,還有榮譽。 …… 比賽那天,所有車手都提前到場,熱車,試車,交流,較勁兒。 只有唐朵,一直沒出現。 主辦方很著急,唐朵已經收了定金,卻不現身。 所有人都在等,在議論,sun1ight要爽約,還是怯場了? 程征帶著幾個兄弟占了全場最好的位置,其中就有廖巖,廖巖打聽到關于其他車手的第一手消息,跟程征匯報。 程征一直想見sun1ight,來場牛逼哄哄的比賽,可惜始終無緣,這會兒一聽她要來,人立馬精神了。 誰知廖巖卻說:“征哥,聽說今天誰能贏了她,今晚就能跟她開房!” 程征立刻用頭盔打向廖巖的后腦勺:“睡你大爺!” 可是,直到比賽倒計時,sun1ight都沒有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了。 所有車手已經各就各位,比賽即將開始。 這時,守在來路的人突然對著對講機大喊:“sun1ight!是sun1ight!” 場內靜了一瞬,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歡呼聲,終于把人盼來了,全場唯一一個女車手! 但比賽時間不能為sun1ight一個人更改,其它車手的隊伍已經有意見了,提出抗議,要求準時開賽。 沒辦法,時間一到,裁判舉起手。 場內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一排機車摩拳擦掌的轟鳴著。 與此同時,從遠到近傳來一陣引擎聲。 對講機里還在喊話:“還有五百米!她還有五百米!” 秒針走到正點。 裁判手勢落下的剎那,所有機車沖出白線,其中sun1ight的空位,也在眨眼間填補上。 sun1ight幾乎和其它車手同時沖出白線,場內再次響起歡呼,所有人都沸騰了。 那天,程征永遠都忘不掉。 特么的,他還是第一次追著一個女人的屁股跑。 他心里瘋狂的飆臟話,從頭飆到尾。 sun1ight身材纖瘦,曲線柔軟,可以最大限度的將身體壓低,幾乎和機車融為一體,減少空氣的阻力。 她的車跑得飛快,過彎時完全不減,慣性就像她的最佳拍檔,好幾次她的側身幾乎貼到地上,仿佛就要摔倒,卻一次次的直起車身。 當時的唐朵正在想什么,其實她自己也記不清了。 比賽的時候,腦子要放空,要全神貫注在賽道上,想什么都是扯淡。 唐朵只記得,在距離沖刺最后一段路上,她曾有過剎那的猶豫,要不要減,放水,讓被甩在第二名的某人追上來? 她喜歡坦克,喜歡程征。 她想,如果她輸了,在脫下頭盔的剎那,程征會不會跌破眼鏡? 呵…… 但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 在沖向重點的瞬間,唐朵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是sun1ight,她是小太陽,她是唐朵,她要追一個男人,根本用不著靠放水。 她要追,就一定能追上。 結果,sun1ight沖出了終點線,全場沸騰,兩萬塊直接入賬。 唐朵卻絲毫沒有停,用同樣的車迅離開現場。 …… 那天晚上,唐朵將車歸還給車行。 車行老板心疼壞了,零件和車胎磨損極大,再多折騰一會兒,恐怕就要完。 車行老板說,這車要休息,他需要時間整修,短時間內唐朵不能在參加比賽,給他多少傭金都不行。 唐朵無所謂,這個晚上,已經足夠她爽了。 數日后,唐朵去了補習班,是真的補習班,她的功課落下太多,很多新的英文文法都跟不上,開學小考恐怕要砸。 那天晚上走出補習班,唐朵一直低著頭背單詞,連眼睛都沒抬,直到一輛熟悉的黑色影子跟上來。 唐朵余光一瞄,程征就跨坐在機車上,黑著臉瞪她。 唐朵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程征繃緊了下巴,忍了又忍,終于忍無可忍,下了車,拉住她的胳膊,讓她轉過身。 然后,程征走到后面,死死的盯著唐朵的背影。 一秒,兩秒,三秒…… 程征崩了,大跨步走到她面前,吼道:“臥槽,真是你!” 唐朵只掃了他一眼,就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程征跟上去:“靠,老子不是不讓你玩車了嗎!” 唐朵低頭看著單詞,嘴里低聲道:“你什么時候這么婆媽?” 程征急了:“那東西不適合你!” 唐朵:“可我贏了你。手下敗將,嗓門還挺大?!?/br> 程征:“你……你贏了我也沒用,你那種玩法,早晚得出事,我說你是為你好!” 唐朵:“我自己有分寸?!?/br> 程征:“你有分寸就不會那么拼,我們都是玩票,你那是玩命!” 唐朵站住腳,瞪著程征。 那還是她第一次,當著他的面流露出不耐。 程征不由自主的就放軟了語氣:“哎,好好好,我不念叨你,但你能不能聽我一次,這事可不是胡鬧的,小太陽就只有一個?!?/br> 小太陽就只有一個。 那一刻,唐朵心里撲通撲通的跳著。 但她臉上,依然紋絲不動。 她垂下眼,故作沉吟了很久,沒吭聲。 直到程征以為她不會答應的時候,她突然落下一句:“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聽你的話?” …… “地方到了?!背鲎廛囁緳C突然說道。 唐朵一怔,一下子從回憶中□□,抬眼看向窗外,可不是么,已經到了她住的小區門口。 唐朵下了車,往小區里溜達。 走了沒多遠,就見到立在單元門口那道挺拔的身影,正是梁辰。 唐朵快走了幾步,來到跟前,問:“你怎么站在這兒?” 梁辰薄唇勾起:“喬先生說你快回來了,讓我下摟等你?!?/br> “哦?!碧贫鋺艘宦?,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讓你們久等,對不起?!?/br> “不晚,我還沒開始炒菜?!?/br> 兩人邊說邊往門里走。 唐朵有些詫異:“你炒菜?你會做飯?” 梁辰淡淡道:“都是回來以后跟喬先生學的?!?/br> “哦,算是個新手,好吃么?” “好吃。我在這方面有天賦?!?/br> 唐朵倏地笑了,沒吭聲,揪著昏黃的樓道燈光,古怪且微妙的瞅著梁辰。 梁辰:“怎么這么看我?” 唐朵:“我可不是夸你,但是和你說兩句話,心情的確會變好,就像在門口掛了個晴天娃娃?!?/br> 梁辰一陣沉默,他不是很懂唐朵的比喻。 兩人又踩上幾節樓梯,梁辰突然說道:“你剛才看上去,心情的確不好?!?/br> 唐朵一頓,站住了。 快了一步的梁辰也停下來,回過身,低眸看她。 然后,在她的注視中,他低聲附注了一句:“就是現在這種表情,像是在跟誰較勁兒?!?/br> 唐朵挑起眉。 她應該照照鏡子。 靜了兩秒,梁辰問:“是生了什么事?” 唐朵沒應,走上那節臺階,又上了一節,這回和梁辰幾乎一般高,才問:“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梁辰抬起眼皮,緩緩落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