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對于這個問題,廖大娘拒不回答:“我問你你媳婦兒呢?”她也不知道她想干嘛,她就是單純的看到肖春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和她八字不合,哪怕就算肖春啥也不做她也覺得這個人討厭,看見就生氣。 剛結婚的時候她捧著她是給她面子,現在都撕破臉了,再捧著有個啥意思? “媽,我明天一早就把你送回去,以后每個月我們會按時把你和我爸的養老錢打過去,我不是個孝順兒子,你也并不在意我,所以就這樣吧。但凡你對我還對我有那么一點點的在意,就放過我和肖春吧,我不想離婚?!绷温曊f完就回了房間。 廖大娘在床上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第二天天不亮她就起來了,把自己帶來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在床上等廖聲起床,廖聲起來后由廖聲把她送走。 她也不想走,但她兒子都那么說了,她還留下來干什么?還不如先回去,等到肖春生了孩子再說,要是肖春生了個女兒,她就算撒潑打滾也要她兒子把小兒子家的老二過繼來給老大。 反正不能讓自家兒子百年之后沒有人摔盤子。 **** 肖春早上和何若初一起去的鎮上,她走的時候廖聲還沒起床,她也就不知道廖聲已經將他媽送走了,她直接回了家。 肖大娘見到她來這么早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你婆婆為難你了?” 肖春見到肖大娘,那心里的委屈就怎么也忍不住了,她在肖大娘的懷里哭了個不停,她大嫂也在家,跟著她一起抹眼淚,她和她這個小姑子結婚之前相處得挺好的,肖春出嫁后那感情就更就好了。 肖春的大哥決定一會兒叫上老二老三去和廖聲談談心,他們肖家的姑娘可不是讓人欺負的。 “春兒啊,那你昨晚上吃了飯了沒???還餓不餓???”肖大娘連忙問。 “吃了,若初給我煮了雞蛋面,我吃了才睡覺的?!?/br> 肖大娘總算是把心放下來了。 ** 隔了一天開業,何大姐一如既往地來的早,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做準備工作,到了九點才開始做飯,才將蒸菜端上蒸鍋,她們就聽到外面街上傳來的凄厲喊叫聲,何若初和何大姐對視一眼:“外面咋的了?” 何大姐搖頭:“不知道啊,難道誰家打架了?” 何若初覺得何大姐說的有道理,現在打架的夫妻多了去了,她們店對面那家理發店的兩口子就經常打,有時候不只吵吵還動手,兩口子勢均力敵,打的十次架里輸贏各半。 這么一想,何若初就淡定了,連出去看看的心情都沒有。今天風格外的大,冷死個人了。她們現在蒸菜都不到門口蒸了,而是將鍋灶并排擺在大門里面,只留一個能關卷簾門的縫隙。 到了中午有客人來吃飯的時候何若初才知道早上尖叫的是她家的競爭對手胡老板家傳來的,原因是他男人聽信他侄子的話將手里的全部積蓄投資了房地產,說好了的三個月回本?,F在三個月到了,胡老板兩口子去要錢,這才知道他們都被騙了,他侄子根本就沒有拿那些錢去投資,而是把錢拿來自己用了。 家里買了小汽車不說,還將鄉下的房子翻蓋了一遍,對外都說是他侄子投資掙來的錢。胡老板相信了。 何若初聽顧客門聊天,對胡老板報以了十二萬分的同情,同時也為他的智商感到窒息。這錢哪里是那么好掙的?投入三萬塊錢,三個月的時間連本帶利掙十三萬,錢要是都那么好掙她還用這么累死累活的干? 食客中有人為胡老板辯解:“其實啊,這件事兒也不怪胡老板,只能說他侄子太不是東西了,自家親叔叔都騙?!?/br> “可得了吧,要是胡老板不貪,誰騙得了他?” “可不就是,天上哪里會掉餡兒餅?” 客人都走了以后,隔壁文具店的老板娘來了,她剛剛從她男人嘴里知道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讓她興奮不已,等蒸菜館的客人少了,她就迫不及待地過來和何若初分享八卦了。 “我男人他們小學有個女老師和胡老板走得近,聽胡老板說他侄子的項目能賺錢,跟胡老板一起把家里的閑錢都給拿出來投資了,有五萬呢!聽說兒子女兒孫子的學費錢都在里面呢!” 第54章 被胡老板的侄子騙的人并不少,有的人被騙后不甘心, 報了公安, 很快胡老板的侄子就被抓走了, 胡老板的老婆覺得他太傻逼, 也不愿意和他守著一個掙不了多少錢的店, 自己收拾收拾包袱回了鄉下。她走看以后胡老板一個人雞飛狗跳的忙了好幾天,實在忙不來, 媳婦兒咋叫也不回來, 就退了租,關了店。 胡老板走了的事兒何若初并沒有再多關注,她買了一個諾基亞綠屏手機, 就是那種摔地上幾回都不會壞的那種, 這幾天天天一到飯點就特別忙,她自己要兼顧店里還要送外賣,沒兩天就吃不消了,于是她準備再招一個人。 新招來送外賣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叫張二柱, 裴邢介紹來的,是他們部隊里今天退下來的退伍兵,之前是裴邢的警衛員,八月份的時候他在訓練中因為別的戰士cao作不慎, 做防爆訓練的時候被炸傷了腿, 這幾個月一直在醫院養傷, 因為傷到了腿, 傷好了也不能繼續留在部隊了。 他是個孤兒,回到老家也不知道能干啥,正好何若初的店里要個送外賣的,裴邢就讓他來了。他工資要得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包住,這當然是沒問題的,何若初在店后面的自建樓里給張二柱租了一個小單間,朝陽,帶陽臺,衛生間和洗澡室都在二樓。 為了讓自己的店有更多的人認識,何若初忍著痛在縣里的復印室設計了一份外賣宣傳單,每送一份外賣就塞一張進去,這樣打廣告的效果是顯著的,這幾天何若初的外賣生意明顯的比之前好多了。 每天晚上做賬數錢的時候何若初都十分滿足。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二月中旬,這天何若初回家,路過郵局,肖春給她拿了兩封信,何若初接過塞進包里:“今天回去不?” 肖春搖搖頭:“不去了,你回吧,我媽今天給我做好飯了?!?/br> “那行吧,天色不早了,我回家了,你也趕緊回去,外面賊冷的?!焙稳舫跽f完肖春便跟她揮手。 上次廖聲將他媽送走后來肖家接肖春,被幾個大舅子小舅子拉著講了一堆大道理,話里話外的威脅讓廖聲心肝都顫了。 而肖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對廖聲死了心,從那天過后一直都沒回去家屬院住,這可把廖聲給愁懷了,他們當兵的沒事兒不能在外面夜宿,只好白天的時候來縣里和肖春聯絡感情。 何若初覺得肖春做的挺對的,肖春早就該這么干了,廖聲這對母子都是被肖春慣出來的,才剛懷孕以后他媽就敢當著外人的面給肖春下面子,那以后生完孩子了還了得? 肖家的想法和何若初不謀而合,他們也不同意肖春回家屬院,就等著孩子生下來,看到時候廖家人的表現,要是表現得不能讓他們滿意,那肖春和廖聲也不用過下去了。 他們家肖春不愁嫁,生完孩子了也一樣搶手,他們都打算好了,等肖春嫁人了,肖春的孩子他們就幫著養,這幾年計劃生育嚴格,他們正嫌棄家里孩子少呢。 **** 何若初到家喝了口熱水拆開信。信是她三蓮姐寫來的,問她過年回不回去,她和王大廠的婚禮提前了,因為她懷孕了,日子就定在新歷的1月30號,農歷的臘月二十五,邀請她回去參加她的婚禮。 何若初放下信,發了一會兒的呆,這輩子好多事兒的走向和上輩子都已經不一樣了。 上輩子的張三蓮是在2000年的秋天才和王大廠結的婚,婚前兩人也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兒,沒成想這輩子他們直接未婚先孕。想了想,何若初又忍不住笑了,上輩子她和張三蓮一起去的深圳打的工,兩人吃住都在一起,后來不愿意住廠子里,也是兩人一起出來合租的房,王大廠住的宿舍。 這輩子沒了他在她們中間摻和,依他們倆的感情,懷孕生孩子根本就在情理之中。 好在他們訂婚都兩年多了,現在提前結婚也不會有人說啥,只是未婚先孕這事兒讓人詬病,但要說兩人扯了證沒辦酒也不會有人說啥。 在信上,張三蓮給了何若初一個電話號碼,這個號碼是她自己的,深圳門路多,王大廠從廠子里同事的手上花兩百塊錢買了個不知道轉了幾手的手機,手機挺破的,除了打電話以外啥也不能干了。 何若初掏出手機撥通了張三蓮的電話,兩人在電話里嘮了兩三個小時,兩人都很激動,各自聊了這小半年的生活,要不是裴邢回來了,她倆還能再聊下去。 “和誰打電話呢,聊得這么開心?” “三蓮姐,就是我結婚的時候給我做伴娘的那個,她懷孕了,臘月二十五要結婚,問我回不回去?!焙稳舫醢延悬c燙手的電話放到枕頭邊,拿出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臉上笑意不減。 裴邢想了想:“今年不是我們營值班,到時候我再請半個月假,咱們回去過個年,我也有很多年都沒在家過年了?!?/br> 這對何若初來說絕對是個驚喜,她從床上蹦到何若初的背上:“阿邢你真棒?!?/br> 裴邢彎著腰把手放到何若初的屁股上托著她的屁.股防止她掉下來,家里暖氣足,何若初就只穿了一條單褲,裴邢原本是托著她的后來就慢慢地變了味兒,到最后都不知道怎么滾到床上去的。 裴邢都有好幾天沒和何若初親近了,老兵退伍了,新兵也到了,裴邢是被廖聲一把坑成了新兵營的負責人,因為是特殊時期,每天他都要跟著新兵連連長在盯著新兵的訓練,三營的訓練他也不能落下,整個人忙成了陀螺,也就今天他才得點空。 開了葷沒多久的男人跟打樁機似的,燃何若初累得夠嗆。 裴邢在半夜三點的時候睡醒了,小心的下了床床上衣服,在黑暗中親了何若初一口,打著電筒去往新兵營去,今年分到他們團的新兵有三百多個,時間緊任務重,他不得不加快訓練的腳步。 一夜好眠。 次日何若初又投入到了事業中,天越冷她們越忙,之前一個月掙兩千塊錢,現在她一個月掙四千多,營業額成倍的翻,在他們回家之前,縣城里別的店也推出了外賣服務。 平安縣不大,這樣一來,市場便過度的飽和了,顧客們選擇多了,她們得的店里多多少少受到了些影響,何若初算完賬后給何大姐他們放了假。等裴邢一放假,他們就收拾收拾行李回家去了。 第55章 何若初和裴刑是在2月20號的時候上的火車, 來的時候他們在路上走了一天一夜, 回去的時候卻足足坐了三兩夜天的火車。為了防止暈車, 何若初提前做了準備, 暈車藥暈車貼啥都沒落下,早在上車前就用了。 他們這次回來除了幾件衣服, 啥也沒帶,裴邢的假期請到了初十,他們初七就得走,算上花費在路上的時間,滿打滿算的也沒有半個月。 給家里人的禮物兩口子在平安縣就郵寄回來了, 給家里各個女性親戚買的都是林詩店里的最新款冬裝,給小孩兒買的都是玩具,什么電動小車一類的, 給女孩子買了漂漂亮亮的衣服和幾組芭比娃娃, 都是托林詩的meimei從香港帶回來的。質量和內地估計差不到哪里去,只是名頭好聽。 何若初進入中省, 越往何若初家那邊走越綠,路邊上的田里種上了冬小麥, 此時已經有一個手掌那么長了,綠油油的鋪在地上, 一片接著一片的,就跟草原似的, 讓人心曠神怡。 對于何若初的形容, 裴邢嗤之以鼻:“等到明年五一, 你就該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草原了?!?/br> “那怎么一樣,現在是冬天,你有本事在冬天給我變一個草原出來看看。我在那邊看了半個月光禿禿的啥也沒有的黃土地了,現在看到這郁郁蔥蔥的綠色我還不能感嘆感嘆了?”這又快到何若初的特殊時期了,一點就炸,跟個噴火龍似的,每到這個時候,裴邢就夾著尾巴過活。 這會兒聽到何若初懟他,他一點兒怨懟都不敢有,趕忙從座位上拿了熱水給何若初喝,心里暗想自己大意了,這個時候他觸霉頭,這不是找挨罵嗎? 何若初哼了一聲,接過水小口小口的抿著。 他們倆覺得沒啥,反而將這當成小情趣樂在其中,倒是他們上鋪的那個男的聽不下去了,他將頭從床上伸出來,直直的看著坐在對面床上的裴邢,不贊同的道:“兄弟,媳婦兒不是這么慣的,這女人啊,越慣越上天,就得管著?!?/br> 裴邢愿意對何若初伏小做低但卻并不代表他對被人也這樣,聽那男人的話,他不樂意了,眉頭一擰:“我對我媳婦兒愛咋樣咋樣,關你屁事兒?” 裴邢太兇了,嚇得男人頭一縮,縮回床上去了,心里氣死了,一直在心里念叨裴邢不識好人心。 何若初喝了水躺床上繼續睡了,理都沒搭理她上鋪的那個神經病。她不能生氣,生氣傷身體。 “我先睡會兒,到了地兒你叫我起來?!焙稳舫醴愿琅嵝?。 裴邢一瞬間從超兇的大老虎進化成小獅子,上鋪的男人在心里直感嘆世風日下。他覺得他生不逢時,他要是早生個一兩百年,哪里用得著哄著這些女人呢?就像他家的那個母老虎,就跟他下鋪的這個女人一樣,一點兒不順心就拿自己出氣,每次回家身上都得多許多痕跡,偏偏又打不過,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何若初一覺就睡到了街鎮火車站,裴邢把她叫起來的時候她還有些懵逼,待喝了有些溫涼的水以后總算清醒了些,待火車進了站,她和裴刑手拉著手下了車。 火車站人多,不拉著點兒裴邢總感覺何若初會丟,他覺得自從他結婚以后自己的心都cao了個稀碎。 來火車站接何若初和裴刑的是裴二哥,快過年了,他們車隊也放假了。 他們像走的時候一樣去裴二嫂家休息,這次回來,何若初總感覺裴二嫂和往常不一樣了。何若初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裴二哥和裴二嫂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兒,連裴家宗都沒有上次那么淘氣了,讓一個七八歲的正值人厭狗嫌的年紀的男孩子不再淘氣,前后差別那么大,何若初用腳趾頭都知道裴二哥家出大事兒了。 吃了晚飯睡覺時何若初和裴刑說起這個事兒,裴刑有些茫然 :“有啥事兒啊,我沒感覺啊,我倒是覺得二嫂現在挺好的,說話都不帶刺了。以前我一聽她說話就像抽她,現在好多了?!?/br> 裴刑反而覺得這是好事兒。 何若初已經不想和裴刑這個直男說話了,畢竟他這人送給她的花都是假的,能指望他啥。 她的好奇心在回到裴家村時得到了裴母的解答,原來裴二哥和楊青的關系暴露了,從平安縣出來裴二哥就和楊青疏遠了,楊青不甘心,在裴二哥出車以后她先找到了裴二嫂,跟裴二嫂打了一架以后又找到了裴家。那天這事兒鬧得很大,街坊鄰居誰不笑話她們家? 裴母心里苦:“現在我都不好意思出門,我和你爸磊落了一輩子,沒想到臨老了面子里子都丟光了?!?/br> “那現在我二嫂咋想的?” 裴母嘆了口氣,把手里的鞋墊子放進針線簍里:“你二嫂鬧離婚呢,你二哥不愿意?!?/br> 想起剛剛上小學的二孫子,裴母真是越想越糟心,她就不明白了,她二兒子腦瓜子里到底在想傻,他媳婦兒除了墨跡點還有啥對不起他的他要在外面招花惹草? 裴母想到二兒子就頭疼,只是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他愛咋地就咋地吧,她也累了,懶得管了。 何若初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便沒在管這事兒了,橫豎跟她沒什么關系,看裴母這樣的,裴二哥哪怕離了婚楊青都不可能進裴家和她做妯娌,那她就更不關心了,反正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兩次。 在裴家村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她便跟著裴邢回了門頭溝?;槠趯⒅?,張家不比何若初家,她家親戚多,早在昨天他們就忙碌起來了,何若初的到來讓張家人十分的高興,把她迎進了家里,讓她陪著張三蓮在屋里待著,啥活都不用她干。 半年不見,張三蓮比以前胖了好多人也黑了。 “若若,我終于見到你了?!睆埲徱灰姷胶稳舫蹙鸵?,把她嫂子嚇了個夠嗆,趕緊扶住她。 何若初和張三蓮聊了好一會兒,便出去和裴刑一起上她家去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她不能不回來。 家里和她走之前沒什么差別,只是屋里落了好多灰塵,屋前的小菜園子里的瓜藤還搭在架子上,院子里還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