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裴邢嘴里含著一口飯,他瞪著何若初,努力咽下嘴里的飯后,他道:“都是一家人,說什么錢不錢的,一條魚不值當什么,我明天就把魚帶來,多帶一條,你做好了我給他們帶點得了?!?/br> 何若初估摸著她就算給錢了裴大哥也不會要,給了兩邊都尷尬,還不如像裴邢說的,給裴家人做一頓好吃的,不止是魚,其他的東西也要準備。 裴邢回家了,何若初簡單的洗漱過后就上炕了,自從上輩子得病以后,何若初便謹遵醫囑,早睡早起重生以后她更是注重養生,這么久了,她睡覺時間從來沒有超過十點。 第二天起來天上下起了雨,這場雨過后她就要嫁人了,嫁人后把地里的莊稼都收完,交稅的交稅賣的賣,田地也要租給比人,等把這些東西都弄完,裴邢的假期也該結束了,她就要跟著裴邢隨軍了,下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想想事兒那么多,何若初只覺得頭疼。 做好了家務,雨又下大了,昨天裴邢打回來的豬草還夠今天吃的,何若初就不著急了。把昨天沒剝的玉米拿出來,在屋檐下剝,聽著雨打在瓦上滴滴答答的聲音,何若初覺得自己的心都寧靜了下來。 眼看著就到了中午,下這么大雨裴邢也不會來了,她便歸置歸置東西,冒著雨往廚房跑去,她現在一天三頓都定點吃,到點不吃飯她就覺得渾身難受。 蒸鍋里還有昨晚上沒吃完的米飯,但下雨天,她想吃些熱乎的,于是舀了昨天新打的面粉,準備給自己做碗熱湯面,面還沒放到盆里院門就被敲響了,何若初拿起掛在廚房門后的大黑雨傘去開門。 裴邢穿著一套深藍色的雨衣提著兩條魚站在門外,雨太大,他一手扶著頭上的斗笠,手腕露在外面,雨打在上面,滴答滴答的聲音仿佛也敲在何若初的心上。 她把裴邢拉進屋,手上的冰涼觸感讓何若初打了個哆嗦,兩人一邊往屋里走,何若初一邊數落裴邢:“下這么大雨,你還來干什么,要是感冒了可怎么辦?”話是這么說,她的心里卻是甜甜的,仿佛是吃了蜜一樣。 裴邢臉上笑意不變,道:“昨天答應了你的,怎么能不來,你吃飯了嗎?” “沒呢,正準備做?!闭f話間兩人進了屋,何若初從房檐下的繩子上摘下毛巾,又倒了一盆熱水“你先洗洗,我去廚房做飯?!?/br> “好?!?/br> 何若初提著魚去了廚房,裴邢脫下雨衣晾在繩子上,這才去洗臉,用毛巾擦臉時他聞到一陣陣的清香,像梔子又像是茉莉,裴邢明明知道是香皂的味道,卻也深深地陶醉了。 裴邢帶來的魚是鯉魚,已經殺好了。只需要洗干凈魚身上的黏膜就可以了切片了,何若初先把昨天剩下的米飯放進鍋里蒸上才開始片魚。 何若初的刀工是從小就練成的,片出來的魚博厚均勻,展開在眼前晶瑩剔透,她片得快,不一會兒一條魚就只剩下了一堆骨頭。她放了黃酒淀粉和鹽腌制,姜拍碎泡成水后也倒了進去。 裴邢這時也來了,他成了臨時燒火工。 鍋里放油,油熱放入十幾?;ɑń飞晕⒄ǔ鱿阄兑院蠓湃肱诮萁烦闯鱿阄秲?,加入清水和半碗酸湯,水開后將腌制好的魚rou,魚rou在湯里翻出了一花后便立馬盛出來放在湯盆里,最后再撒上一點點蔥花,酸辣魚便做好了。 光有魚單調了些,好在昨天煮的臘rou還有些,放入鮮辣椒炒出來,又是一道好菜。 酸辣魚酸辣爽口,酸味兒最大的把魚rou的鮮嫩發揮了出來,辣味又很巧妙地把魚rou的腥味兒掩飾了起來,燙汁除了味道鮮美,是整個魚的精華所在,配上清脆的蘿卜,每次吃這個菜時何若初都要感嘆一番造物主的神奇,給了人那么多好吃的食物。 這頓飯,又成功的讓裴邢吃撐了,在洗了碗以后,裴邢坐在何若初家的客廳里沉思,娶了何若初以后自己會胖多少斤,又要加多少鍛煉才能保持自己的八塊腹肌,他可聽那些已婚的戰友說,女人都喜歡男人體力好有腹肌。 裴邢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可能誘惑到何若初的地方。 因為下雨,何若初以為裴邢不來了,她也就沒有準備別的東西,那條魚何若初也沒有做,拿別人家的東西做出來再還給比人做人情這事兒打死何若初她也做不出來。在心里尋摸一陣后,何如初去雞舍抓了一只小公雞出來。 說是小公雞也有兩三斤重了,何若初提著往廚房走,小公雞嚇得喔喔直叫喚,裴邢在屋里聽到了動靜趕緊出來,見到何若初提著雞到廚房,他還詫異了一下,因為何若初說了,這些雞她是準備結婚的時候辦宴席用的。 “你這是要干啥?”裴邢問道。 “殺雞燉蘑菇?!焙稳舫跽f著,拿起家里的菜刀,手起刀落間便將雞的脖子抹了,因為這樣的事兒干的太多了,她眉頭都沒皺一下。 裴邢還沒說出口的話就這么被噎在了喉嚨里,雞都死了說啥也晚了,于是裴邢趕緊上前幫忙。 何若初去西廂房把夏天曬的蘑菇都拿了出來,撿了品相好的給泡上,裴邢把雞毛處理干凈以后切成了小塊兒,何若初用菜籽油把雞rou炒變色,放上清水,煮沸后盛進砂鍋,放入泡發了的蘑菇以后放在最小的灶上用小火燉煮。 裴邢知道這只雞是專門為他殺的,不禁在心里懊惱,明明知道何若初是個不愿意占便宜的人,他還說啥魚是從他哥的泉水塘里抓的,這不是給自己找難受嗎?早知道他就說是在外面買的了。他的便宜何若初總愿意占了吧! 裴邢面無表情地燒火,何若初從廚房角落里拿出兩個拳頭打小的土豆塞進灶膛里,裴邢用燒火棍扒拉了許多灰蓋在土豆上面,看著灶膛里火小了,他又折了一根拇指粗細的柴火放進去。 “裴邢,你不跟我說說你的家里嗎?” 裴邢轉頭看向何若初,何若初仰頭看著他,眼里有跳動的火光,還有他的模樣,粉得像四月桃花一樣的唇瓣近在眼前,嫩嫩地樣子就像是昨天他小侄子給他吃的果凍一樣誘人,鬼使神差的,裴邢伏下了身。 何若初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在裴邢俯下身時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火苗在灶膛里劈啪作響,何若初卻只能聽到自己胸腔跳動的聲音,撲通撲通入擂鼓一般,好像下一秒就能跳出來一樣。終于,裴邢的嘴貼在了何若初的嘴唇上,軟軟的,帶著裴邢身上的味道,濃烈而致命。 何若初的嘴唇就像裴邢現象的那么軟,兩人嘴貼著嘴,裴邢想起戰友們說的話,他張開嘴,用舌頭描繪何若初的嘴型,再撬開何若初的嘴巴,勾引著何若初的舌頭與他共舞,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了才分開,裴邢一把何若初抱進懷里,抱得緊緊地,仿佛要把她揉進懷里一般。 何若初覺得自己的腿像是被灌了鉛,沉甸甸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兒勁兒。雞湯濃郁地香味兒在屋里蔓延,灶洞里的火早就滅了,燒紅的碳在里面明明滅滅。平靜了好一會兒,何若初拍拍裴邢的胳膊。 “火滅了?!?/br> 裴邢趕緊把何若初放開,手忙腳亂的往里添柴。何若初坐在小板凳上,看著灶里升起的火光。上輩子,她和裴邢相處的時間并不多,除了相親那一次以后只見過兩面便沒有了,一次是兩人在家里附近走了走,第二次便是在裴邢探親結束歸隊之時。兩次見面兩人都還純情,拉手是在第二次見面,擁抱是在汽車站,裴邢臨走之前擁抱她,結束之后裴邢就跑上了車,何若初在車站雙頰通紅地站了很久。 后來裴邢走了以后,何若初便沒和別的男人牽過手擁過抱了,單身活了二十多年,這一接吻就跟老房子著火了一樣,身體的反應讓她羞澀惱怒,惱怒之余,又有些期待。她想要更多。 裴邢將火點燃,扳過何若初的身體,又吻了上去,褪去了第一次的青澀,這次他明顯熟練了很多,在接吻中途,他睜開眼看著何若初的樣子,何若初閉著眼睛,睫毛輕顫,裴邢的眼神逐漸幽深,他趕緊閉上眼,陶醉其中。 這次親吻的時間比上次還要長,兩人結束后,何若初扒拉出埋在灰里的土豆,最表面的一層一經成了碳,只剩下里面那一層糯糯的心,何若初掰開后不顧手上的黑灰,一邊吃一邊吹,裴邢和她的動作一樣,眼睛卻沒有離開何若初一張一合的小嘴。 裴邢覺得他變了,他成了色狼。 第10章 臘rou飯團 裴邢提著何若初燉好的小雞顛顛的往家走,走到沒人的地方他直接跑了起來,他拿出了跑五公里的架勢,雨后的路有些泥濘,他跑過的地方帶起了點點黃泥,濺到褲腿后他也絲毫不在意。 回到家,他父母兄嫂都在,裴母和裴大嫂在客廳里做針線,裴父和裴大哥一人夾著一把煙槍,蹲在屋檐下抽煙,抽完了又相約回去客廳陪著小孩子看動畫片,祖孫三代人看葫蘆娃看得目不轉睛。 見到裴邢回來了,裴母咬斷手上的線,斜乜了裴邢一眼:“舍得回來了?” 對于小兒子天天跑何家獻殷勤這事兒,裴母是的心情是復雜的,欣慰于自家的豬終于懂得拱白菜了,又有種吾家有兒出長成的心酸。 “回來了回來了,咱家做飯了嗎?”裴邢說著,把提著的鍋放在桌子上。 “沒呢,這才幾點啊,吃什么飯,你提的啥東西?”裴母看著鍋問道。 裴邢嘿嘿一笑:“若若做的小雞燉蘑菇?!迸嵝洗蜷_蓋子,香味彌漫開來引得在看電視的三人轉頭過來看,裴大嫂家才五歲的小侄子裴家耀連鐘愛的動畫片都不看了,蹬蹬蹬地跑了過來,裴邢得意得一挑眉:“香吧?!?/br> 大家下意識的點頭,點完頭后裴母一巴掌就打在了裴邢的后背上:“你這孩子咋就這么不懂事兒,你不是說了你媳婦兒家的雞都是要留著辦宴席的嗎?你咋能讓她這么早就把雞殺了?” 裴母常年在地里干活,年輕時力氣比裴父還大,100斤一袋的稻谷她夾在咯吱窩下就能抱起來,這一巴掌打在裴邢的身上,發出啪一聲巨響,裴邢身體瞬間僵直,被打后的感覺是火辣辣的,裴邢估摸著他的背上已經青紫一片了,別問他為什么知道,因為被打的多了。 裴母還在念叨裴邢,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說他沒長進不懂事兒,語氣竟是嫌棄,再不復前兩天噓寒問暖的樣子,這就是親媽,再親親不過兩天。 好在裴母的炮火沒對著裴邢多久,不一會兒就轉移到了裴大哥身上,兩兄弟隔空對視一眼,同病相憐的感覺頓生。裴邢不由同情他大哥,這常年累月的和裴母在一起生活,也不知道他大哥是怎么收過來的,他才四五天就感覺受不了了。 裴家耀要上廁所,裴父在裴母念叨裴邢的時候就已經夾著裴家耀跑了,一邊跑他一邊在心里嘟囔,老婆子年紀越大話越多了。好在她再多話都不朝兒媳婦說,否則這個家里早散了。 裴母連帶著數落一遍裴大哥后,又對裴邢道:“你們就快結婚了,你媳婦兒家肯定有很多活兒沒有干,你這幾天就別在家呆著了,明天一早就過去幫著干活?!?/br> 裴邢想起何若初柔軟的唇瓣,樂得直點頭,那副傻樣子,裴母都不想再多看一眼,招呼著在一邊看熱鬧的裴大嫂一起去廚房,聞了那么久的香味,她其實也餓了。 因為有一鍋雞rou,晚飯裴母便燜了米飯,炒了些菜,雞rou也拿到灶上去熱了,裴家人多,裴母怕不夠吃,在熱的途中又加了些青菜和蘿卜,這兩樣菜充分的吸收了雞湯,又煮得爛,一上桌一家人就頻頻往這道菜夾去,最后裝雞rou的大碗都被裴家耀用來盛米飯了,真是一點兒都沒被浪費到。 裴家人看著裴家耀在比他臉還大的碗里扒飯吃,笑得停不下來,裴大嫂看著兒子吃飯吃得那么香,恨不得明天何若初就嫁過來,要知道裴家耀從小就挑食,像是雞rou魚rou這些腥氣大的東西他是一點兒都不沾的,哪怕打他都不行??伤致犎苏f,小孩子吃魚rou能讓人變聰明,吃雞rou能身體好。 想起自家果園里的那些泉水魚,裴大嫂的心更熱了。 晚上睡覺前裴大嫂還在興奮不已,拉著裴大哥不住的講話,裴大哥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她還在叨叨,裴大哥實在是忍不住了,一個翻身把裴大嫂壓在身下,之后的時間里,裴大嫂嘴里再沒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了。 ***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今天的天氣卻十分晴朗,碧空如洗過一般,天藍得像是一面鏡子一樣,配上遠處的青山綠水,美得像是一幅畫,何若初感覺一點都不比后世的那些旅游風景區差。 路上行人匆匆,何若初聽見來往的人聊天后趕緊回家換了衣裳,扛著鋤頭匆匆出門。太久不種地了,她都忘記了雨下得太大會把稻草壓倒了,她跟著隔壁也去看田的張三蓮一起去。 路邊的稻田里的稻谷有不少倒了,這讓何若初和張三蓮更加擔心了。 何若初家人少,當年分田時分得也不多,都集中在田壩這里,一共三畝,何若初把每塊田都看了一遍,倒了三分之一,張三蓮家的也是如此,姐妹倆碰了一下頭,便回了家。 回家后何若初去割了一小塊兒臘豬rou用火燒過后洗干凈切成小塊兒,土豆削了皮也切成了塊兒,香菇泡了會兒也切成丁,平鋪在米飯上面,加了兩滴花生油一小勺鹽巴后上鍋蒸。在等飯熟的空檔,何若初從園子里摘了兩根黃瓜,拍碎放白糖和白醋閹了裝在小碗里。等飯熟了她先吃了一碗。其他的團城了飯團。 飯團盛三角形狀,圓潤可愛,團好后一個個的碼在墊了青菜葉子的飯盒里,飯盒上面印了大紅茶花,有些微微褪色,這是何若初從小學起就用的飯盒,一直用到高中都沒舍得換,因為她奶奶跟她講,這個飯盒是她爸爸年輕的時候用過的。 何若初的爸爸走的時候何若初還不記事兒,只有一個模糊的記憶,記憶中的她爸高大得如同一座山巒,頂天立地,對她也很寵愛,聽她奶奶說,她爸在周六周日回來總是抱著她不撒手。 多想無益,捏好了飯團,何若初帶上草帽,脖子上掛上一條質地柔軟的毛巾,背著筐拿著鐮刀出了門,她剛走,裴邢就來了。他家的稻谷也倒了不少,裴邢幫著裴父把打谷機扛到田里才往何若初家來,裴家村的田分布沒有門頭溝這邊均勻,每塊田離得地方都不遠,就是挨不到一起。這一耽擱,就來晚了。 裴邢敲了會兒門沒人應,隔壁張家的門打開了,張三蓮的嫂子端著個碗,站在門口,對裴邢道:“你別敲門了,何家妹子去田壩割稻谷去了?!?/br> 裴邢一聽趕緊道謝,順便問她借了一把鐮刀以后往河壩去。 何若初彎著腰割得起勁。不起勁兒不行,稻谷在水里泡著,不出兩天就會發芽,發芽的稻谷也能吃,但是始終落了下成,這些稻谷何若初是準備都賣掉的。 多年不做農活,起初做總是手生的,等割了幾把熟練以后便快了起來,裴邢找到何若初時何若初已經割了一小半了。裴邢從她的屁股后頭開始割,他手大動作也快,很快就追上了何若初。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干活,倒也不太累,何若初也沒矯情到不讓裴邢幫忙,這和昨天裴邢拿來的魚rou不同,裴邢和她是未婚夫妻,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兩人就要結婚了,太過客氣就傷了感情了,再者說,在他們這邊的習俗,裴邢本來就是要幫她家干活的。 到了中午,兩人到田埂上坐著分吃飯團,何若初忘記了帶筷子,裴邢便從田埂上隨意折下兩根艾蒿桿當筷子,這玩意兒是藥材,驅邪的,多吃吃沒毛病。 吃飽后在樹蔭下稍微坐了會兒他們又開始了新的征程,等到夕陽西下方才回家,裴邢直接從田壩回了家,他二哥個二嫂今天要回來,他不好在何家吃飯。 聽了裴邢的話,何若初也沒留他。裴大哥裴大嫂好相處,裴二哥為人也不錯,但是裴二嫂可不行,心眼小的和針尖一樣大,別人對她好可以,對她不好那就是不行,恨不得全世界都圍著她轉,用后世的話來說就是她就是個公主病,一個極品。 何若初和她沒打過幾次交道,但卻覺得十分累,身體累心也累。也不知道這輩子應該和她怎么相處,想想都覺得恐怖,好在他們結了婚就要去隨軍去了。 何若初回到家,洗了個澡吃了個飯倒頭就睡,第二天早上她四點多久就起來了,這時的天還黑著,何若初做了土豆燜飯,做完了也沒團成飯團,而是直接盛在了飯盒里,想到昨天裴邢分別時說過的今天還來,她盛了滿滿的一盒。 五點鐘,天蒙蒙亮,何若初披著星月往田里去。 裴邢已經在地里忙活了,他和何若初一樣的時間起床,起來隨意扒拉了一碗開水泡米飯以后就過來了。何若初家一共三畝水田,這次下的雨起碼讓她家的稻谷倒了一半,他可舍不得何若初一個人在地里忙活。至于他昨晚回家時裴二嫂話里話外的意思,裴邢當做耳邊風。反正誰媳婦兒誰心疼不是。 第11章 何若初和裴邢這一忙活就是三天,好在這三天的天氣非常的晴朗,把倒了的稻子都割完量曬干,便是打稻谷了,打稻谷這一天何若初從隔壁張家借了牛車把打谷機拉上,她家的打谷機是她爸爸在世的時候就買的了,木頭的外皮,中間是齒輪,打的時候要用腳踩,不吃油也不用電,可以說是相當方便了。就是累腳,打完稻谷回家睡一覺起來第二天疼得都起不來。 打稻谷這一天隔壁張家也來幫忙,四點鐘出門,打到十點鐘,何若初回來做飯,做了飯把飯背到山上,吃飽后游繼續干,一畝半的稻谷收了十五袋,每袋是100斤,把稻谷拉回家時,人人的臉上都掛著喜悅的微笑。 今年是1999年,是雜交水稻大面積推廣的第三年,前兩年在摸索著種發,今年才是真正的豐收,一畝半產量能有近一千五百斤,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曬稻谷是個細致活兒,何若初家里以前買的防水布鋪在院子中央,稻谷倒上去,翻來覆去的曬。秋季的天是最善變的,早上還艷陽高照,到了下午就陰云密布,沒到這時候,就是真正的搶收了,慢了一步稻谷都會再次長芽。 何若初這一畝半的稻谷晾曬干了,田里的另外一半也該收了,這一收又是兩天,自家的收完了,她又去幫隔壁張家干了一天,等把自家的稻谷都晾曬好收了倉,陳姨婆來了。 最近家家戶戶都忙著,何若初也有好久沒見著陳姨婆了,陳姨婆倒是在村里大道上見過何若初,但都來去匆匆忙得很。她這一見到何若初,那眼睛就紅了。 “你咋這么黑了?” 陳姨婆的這句話如同一記暴擊,對著何若初當頭就是一錘,她不禁摸摸自己的臉:“真的黑了?” 陳姨婆回答得毫不猶豫:“黑了,也廋了,這幾天你家就別出門了啊,在家多養養,沒幾天就要結婚了,這又黑又瘦的多難看?!?/br> 又是一記暴擊,何若初一臉的生無可戀,但她還是很聽陳姨婆的話的,因為她自己也想美美的出嫁。不出意外這輩子她就嫁這一回了,她不想留遺憾。 做宴席的大師傅找好了,婚禮的主婚人也找好了,該通知的親戚也都通知到了。離婚禮越來越近,何若初心里越來越沒底,她知道,她遇上了婚前恐懼癥了。裴邢這幾天也沒來找她,他那邊只會比何若初更忙,更加走不開。 這天早上,何若初照常起來做家務,饒是她的皮膚屬性不錯,養了兩天,皮膚也就白回來了那么一點,瘦這個是沒有辦法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養胖的了。再者說她也不是特別瘦。 166的身高,100斤左右,在后世這個身高這個體重還有人嫌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