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喬赫從鼻孔里哼了一聲,涼涼道:“有人撐腰了是吧,我的話都不聽了?!?/br> 喬司南小心地瞅了他一眼,似乎在辨認爸爸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司真看著有點想笑,走過去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南南不睡帳篷,和mama睡?!?/br> 喬斯南開心地抿著小嘴,點頭。 剛點了兩下,忽然一只寬大的手掌罩在他腦瓜頂上,一把將他的腦袋按下去,臉埋在枕頭里。 “你干嘛……”司真話還沒說完,被喬赫攬著腰往下一帶,撲在他身上。 接著便被他吻住,鼻翼間全被男人溫熱的氣息占據。 司真跪在床上,穩住身體,推開了喬赫。他的目光隱隱發暗,手托在她頸后微微用力,將她又按了下來。 司真的手臂撐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才掙脫他,嘴唇已經被吸咬得發紅。 就親這幾下,他就起了反應。司真扯過被子蓋到他身上,拉開他的手,將喬司南從枕頭里解救出來。 照理說,孩子和爸爸mama一起睡,都是睡在中間的,他們家的情況卻不大相同,每次睡在中央的都是司真。 因為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要挨著她。 喬赫大概真的被憋狠了,以往在床上并不會有過分的舉止,這晚關了燈,等那邊小朋友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他便慢慢靠了過來,帶著熱度的身體貼上司真的脊背。 輕柔的吻落在頸上時,司真都快睡著了。酥麻的電流從耳根處下竄到后腰,瞌睡被驅散得干干凈凈。 她按住喬赫想往她睡衣下探的手,把他拉出來。 喬赫便掐著她的腰,直接將她的身體翻過來。他的吻沿著她的額頭往下,滑過鼻尖,尋到她的唇便含??;同時將她往懷里按了按。 司真不敢太用力地掙扎,也清楚這個時候不能放任他,越親他越來勁。 她的手按在喬赫臉上,把他的腦袋推開,氣聲道:“你再亂來就自己出去睡?!?/br> 喬赫的呼吸發沉,黑暗里狼一樣的眼睛幽幽盯了她片刻,忽然把頭埋下來,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司真輕嘶了一聲,他已經很快松開她,掀開被子下床,大步出了臥室。 翌日周五,司真在實驗室忙著走不開,沒辦法去接孩子。這段時間下來也對老梁很放心了,她抓緊時間處理最后的工作,好趕在兒子回來之間弄完,回家給他做飯。 勞斯萊斯停在藥化樓下時,李倩從窗口看到了,回頭瞧了眼伏在桌案上專心寫東西的司真,不動聲色道:“司老師,今天都差不多了,我先走咯?!?/br> 交給她整理的文獻資料還沒弄好,但這一時半會她也做不完,司真便應了。 大樓對面的一塊土地上種著幾棵茶花樹,被不銹鋼欄桿隔開了。 這時節早茶花已經盛開了,粉、紅、紫色的重瓣花朵昂首怒放,錦簇花團為初冬的蕭瑟添了幾分顏色。 李倩慌忙脫了實驗服跑下樓時,身形頎長的男人和個子矮矮的小朋友正并排站在茶花樹下。 茶花樹并不高,喬赫隨意就能夠到,但父子倆之間達成了共識,他難得有興致,將喬司南舉起來,讓他去摘花。 喬小朋友也挑剔得很,滿樹唾手可得的花不摘,偏要伸著手去摘高處的一朵。 喬赫也沒有不耐煩,等他摘到,才將他放了下去。 喬司南低著頭,小手捏著花莖,動作很小心地把下面的幾片葉子去掉。 李倩忙捋了捋頭發,遠遠地揚起笑,聲音溫柔道:“司南,你好呀?!庇痔а劭粗鴨毯?,“喬總?!?/br> 她步子邁得矜持,向兩人走過去,卻漸漸發現,無論是喬赫還是喬司南,都沒有在看她。 他們的視線越過她落在后方,李倩猛然意識到什么,腳步滯了一下,回頭看過去,果然見大門里走出一道身影。 喬赫和喬司南不知是不是真的沒注意到李倩,一大一小不約而同地從她身旁經過,徑直走向司真。 還沒走到跟前,喬司南便獻寶似的,迫不及待把手舉起來,兩只眼睛亮晶晶。 沒防備背后一只手伸過來,將他手里的花抽走了。 喬司南立刻仰頭,看到喬赫拿著花,十分順手地遞給司真,姿態隨意,仿佛一件再稀松平常不過的小事。 柔粉色的茶花,花瓣層層疊疊,秀麗優雅。 第85章 八十三分 司真可看得清楚呢, 對于喬赫這種從孩子手里順手牽羊而毫無心理壓力的幼稚行徑已經不意外了。 她接過花,彎著腰對喬司南說:“謝謝南南, 這花真好看?!?/br> 喬司南就開心了, 抿嘴笑。 司真又直起身, 看了看喬赫:“今天這么早下班?”聽他淡淡嗯了一聲, 又問, “晚上想吃什么?” 喬赫不說話, 目光幽幽地盯著她, 別有深意。 司真秒懂他的意思之后有些汗顏, 故作不知地低頭, 牽起兒子:“南南想吃魚嗎, mama給你做糖醋魚好不好?” 喬司南喜歡酸酸甜甜的東西, 連連點頭。 被無視的李倩站在原地,看著別人一家三口似的溫馨, 覺得自己尷尬無比。 到底是女孩子,臉皮薄,尤其是在傾慕的男人面前, 自尊心敏感又脆弱。 司真抬頭看到她臉色不太對勁, 回想一下剛才的狀況便猜到了緣由,溫聲道:“這兩天辛苦了, 趕快去吃飯吧?!?/br> 李倩看著司真,不知她是真的脾氣好到這份上, 還是表面大度, 其實心里面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這么努力沒人看得到, 而司老師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輕而易舉地得到喬總和司南的心。憑什么?就因為她是司南的mama嗎?她拋棄司南那么多年為什么沒有一個人怪她? 李倩這一次總算看清了現實。她自以為是地想和司老師競爭,司老師明明早就看出來她喜歡喬總,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因為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她臉色僵硬地應了一聲,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么,低頭從另一條路上快步離開了。 馮媛從食堂回到宿舍,一進門瞧見地上扔著幾支木簪子,還撕成碎片的畫紙,彎腰把簪子撿了起來,抬手往床鋪上遞過去。 “你的簪子掉了?!?/br> 李倩的身影掩在粉色的遮光簾后面,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你怎么那么多事啊,我不要了,扔了!” “誒,誰又招惹你了,朝我發什么火啊?!瘪T媛還是沒扔,把簪子放在了下面桌子上,“你不是可寶貝這些簪子么,天天學盤頭發,好好的干嘛扔了?!?/br> “不學了,沒意思?!崩钯挥行┰?。 她曾經真的以為喬總的前妻去世了,想投他所好才模仿那副畫像盤頭發,結果畫像上的人是司老師——現在她剪了短發。 “我明天去跟黃老師說,不去司老師那兒了,他會不會罵我?” 馮媛把書包放下,拿著杯子在飲水機下面接水,咕咚咕咚的聲響中她問:“你跟司老師怎么了?全學院找不出第二個脾氣這么好的老師了吧,這你都處不來?” 李倩沒好氣道:“你喜歡要不你去唄?!?/br> 馮媛喝了半杯水,瞥了眼她的床:“在喬總那兒受刺激了?” “你瞎說什么呢?”李倩惱羞成怒,“跟喬總有什么關系?!?/br> “得了吧,跟我還裝什么,你不是對喬總有想法么?!瘪T媛放下杯子,“我覺得你趁早認清現實也行,別再做你的灰姑娘夢了,喬總不是你能駕馭得住的?!?/br> 李倩霍地拉開簾子:“我怎么就做夢了?司老師的家境還不如我呢,她就不是灰姑娘了嗎?” “你還真想和司老師爭???你別看司老師脾氣好就覺得她是軟柿子,人家很優秀的,回國之前在那邊研究所的項目拿了專利的好嗎?!?/br> “那是整個團隊的功勞吧,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崩钯凰坪醪环?。 馮媛有點無語:“那你也得有本事進研究所啊。而且你知道司老師的英語德語都是專業級水準嗎,大四就給國外教授的演講做口譯,到現在還是我們學校史上唯一一個本科生的記錄?!?/br> “這有什么,我要是有機會我也可以?!?/br> “……你牛逼?!瘪T媛坐下來,擺開架勢,“司老師當時保研成功又放棄的事兒你總聽過吧,當時不誠信記錄可是入了檔案的,國外高校又特別看重信譽,換了你你有本事讓阿爾斯特大學收你嗎?”她語速很快根本不給李倩說話的機會,“你有本事還能回來教書嗎?這事兒羅院長可生氣了?!?/br> “運氣好加上擅長搞關系而已,她能回來得感謝黃老師?!?/br> “……”馮媛朝她豎了下拇指,“你贏了,我說不過你?!?/br> 李倩沒好氣道:“你這么崇拜她,咱倆換換得了?!?/br> 司真和南南約定好了這周去露營,晚上吃完飯,便把客廳的帳篷拆了,拿著說明書在提前學習怎么扎,省得到時候弄不好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 喬赫接了兩通電話回來,坐到她身后,將玻纖桿從她手里接過來:“明天去?” 司真認真看著說明書:“嗯,明天晚上有雙子座流星雨?!?/br> “我下午有個會,等我回來再出發?!眴毯帐炀毜貙⒅Ъ苓B接起來,兀自道,“再買一頂帳篷?!?/br> 這個帳篷是他買來哄兒子的,睡得下兩個人,三個人就很勉強了。一起去的話確實需要再買一頂大的,但司真總覺得他的意思不是自己理解的這個。畢竟他可是每天都在試圖趕兒子自己去睡帳篷。 司真看他一眼。 他最近在家里的時間明顯增多了,她不免在想,是不是自己之前的話刺到了他。 但他能多休息一些,陪陪南南,她還是開心的。 中午12點,賴高曉準時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問:“喬總,需要為您訂餐嗎?” 灰色條紋西裝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后,正在瀏覽一分文件,頭也不抬地道:“不用?!?/br> “好的?!辟嚫邥砸痪鋸U話都不多問,微微頷首,打算關門出去。 總裁的任何決定都不需要質疑,這是他的職場生存法則——其實真正原因是。喬總最近突然變得很居家,每天上班帶便當,他只是以防萬一例行一問。 剛轉過身,便見一個纖腰長腿的秘書快步過來,手里捧著一個隔熱餐墊包著的飯盒——粉色的,很可愛,是最近辦公室的一大奇景。 “賴助?!泵貢蛄藗€招呼。 “加熱好了嗎?”賴高曉問。 “好了?!泵貢f完,輕輕嘆了口氣。 想她名牌大學金融管理專業的研究生,學歷好能力超群,進公司不久便被調到總裁辦公室,人人稱羨,誰知道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是給總裁熱飯…… 賴高曉理解,笑著把飯盒接了過去:“你趕緊去吃飯吧,我來?!?/br> 雖然喬總最近神奇地轉了性子,漸漸有打破“冷面閻羅”綽號的趨勢,但辦公室里沒一個人還是如履薄冰不敢松懈。 女秘書感恩戴德:“謝謝賴助?!?/br> 賴高曉將飯盒拿進辦公室,餐墊在桌子上鋪好,取出筷子擦拭干凈,放在金邊陶瓷筷子托上,直起身道:“喬總,您的便當熱好了?!?/br> 喬赫在右下角落筆,簽上筆畫凌厲的名字,合上文件夾起身。 鰻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