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原來一個人戴眼鏡也可以這么好看。 司真沒敢多偷看,見他正專心工作,便輕手輕腳地走開了,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澡。洗好后,沒找到吹風筒,她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 喬赫仍在書房,她便仍像那晚一樣,自覺地去抱了一床被子,到沙發上睡。 她的發量不多,但很長,及腰部,客廳暖氣充足,烘了片刻,也只干了一部分。 實在困的厲害,她躺在沙發上,把頭發撥到外側垂著。 這張沙發也比平蘭那套房子的寬,司真睡得挺舒服。迷蒙間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她睜開眼睛,發覺自己在喬赫懷里,公主抱的姿勢。 她的臉就貼在他胸口,一層布料根本阻隔不了他灼人的體溫,和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他似乎洗過澡了,司真聞到他淡淡的沐浴液的香味。 和她一樣。 短暫的時間,尚來不及思考自己的處境,司真已經被放到了床上。喬赫隨后躺下,將她圈在懷里,伸手關了燈。 他的溫度熱烘烘從背后傳遞過來,司真已經做好反抗的準備,他卻什么都沒有做。 她兩手緊攥著被子,慢慢把頭轉過去,烏漆墨黑地還沒看清喬赫的眼睛是睜著還是閉著,便聽到他比平時更加磁性的聲音:“睡吧?!?/br> 一下子,司真反而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她又看了他幾眼,轉回去,身體慢慢放松下來,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一雙孤狼的眼睛緩緩睜開,幽幽望著她。 黑夜遮去女人纖瘦單薄的輪廓,掩不住她溫柔清澈的體香。 許久后,等到她的呼吸變得平穩,身體也松軟下來,喬赫才把人往懷里按了按,埋頭,在她發間深深吸了口氣。 第27章 二十七分 清早, 司真在穩定的生物鐘下醒來,喬赫還沒醒, 手臂仍在她腰上攬著。司真往前挪了一點點, 小心翼翼想要把他的手搬起來。 抬起一些, 忽覺那手臂一沉,又落回她腰間,將她往后一拖,司真的脊背就貼上了一個胸膛。 大腿好像蹭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司真嚇得身體一僵。 喬赫將她翻了過來, 吻隨之落在她唇上。 他的身體撤開了一些, 那一觸即逝的感覺卻令司真一直緊繃著身體, 不敢隨便亂動。 他的唇舌纏得她很緊,司真能聽出他呼吸中壓抑的喘息,也能感覺掐著她腰的那只手有多燙。但他沒有亂摸, 這份克制讓她心里軟軟的。 她乖乖讓他親了一陣, 唇瓣都被他啃得發麻, 才輕輕推他肩膀。 喬赫放開了她, 但只離開短短幾公分的距離,幽幽望著她, 眼中是能將人點燃的熾熱。司真被他看得心跳加快, 好在片刻后,他起身下床, 徑自進了浴室。 司真的視線追著喬赫挺拔的背影, 看著浴室門關上, 把發紅的臉縮進被窩里。 暖烘烘的被子上是昨晚伴隨著她入睡的味道。 她起床把床鋪整理好,到外面的衛生間洗漱,然后開火準備早飯。 喬赫從臥室出來時,司真剛好把早餐擺到餐桌的亞麻餐墊上。新鮮出鍋的白米粥、兩碟杏鮑菇炒牛rou粒、炒青菜、還有切成小塊的土豆雞蛋軟餅。 都是很家常的東西,但她擺盤很漂亮。 喬赫已經換好了襯衣和西褲,衣冠楚楚地在餐桌前坐下。 清晨寧靜的陽光照進城市萬千人口中并不起眼的這座房子,兩個人安靜地吃著早餐,時光如水。 法定假期結束,初七就要回歸工作崗位了。師姐家里有事初八才來學校,司真便多了兩天空閑,先去伯克利上班。 公寓離公司很近,離伯克利也很近。喬赫把司真送到門口,她下了車,向他揮手再見。喬赫看著她進去,發動車子,行駛到喬氏大廈停車場。 徐然和幾位秘書都已經到了辦公室,進入高效的工作模式,處理休假幾日積攢的郵件和文件。見到喬赫,幾人起身頷首,齊聲道:“早上好?!?/br> 喬赫微微點頭:“早上好?!?/br> 他腳步穩健地走進辦公室,沒注意到身后一片鴉雀無聲中,幾個人的表情都跟見了鬼似的。 “你們聽到了嗎?”一個女秘書夸張地瞪著眼睛,手里還抓著沒來得及放下的訂書機,“我是不是出現幻聽了,還是穿越到了平行時空?這個喬總絕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 另一個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我覺得可能是被人掉包了,雙胞胎弟弟從小走失回來爭奪家產什么的?!?/br> 徐然已經很快收起自己的驚訝,瞥了幾個仿佛受到巨大震撼的女秘書一眼:“做事吧?!?/br> 辦公室所有文件的打印、復印、掃描有專門的女秘書負責,放假幾天積壓的文件有些多,她正忙著打印待會兒要拿給總裁看的報表,徐然走了過來。 她像往常一樣問:“徐助您要打印什么?” “我自己來?!毙烊徽镜搅硪慌_打印機前。 女秘書便低頭做自己的事,過了會兒將打印好的紙張整理好,抬頭時,視線不經意從另一臺打印機出口的紙張上略過。最上面的似乎是一張銀行流水。 還沒看清,徐然已經伸手將紙拿了起來,走向里間總裁辦公室。 “司志明最早一筆貸款是十五年前,之后隔幾年會貸一次,陸陸續續已經還清。最近幾年和朋友合伙做的生意大多收不抵支,貸款拖欠情況嚴重,已經上了各大銀行的黑名單,從去年開始用房子作抵押,頻繁從一些高利貸機構貸款,拆東補西。他和妻子張麗的名下一共有五張信用卡,額度一共一百一十五萬,目前全部超支,債務總計兩百四五萬?!?/br> 徐然簡短匯報時,喬赫在低頭翻閱著那份資料,從某一句開始,眉頭攏了起來。 “妻子張麗?” “是。兩人于92年結婚,兩個孩子分別生于93年和96年,”徐然頓了一下,“司小姐是在96年才轉到司家戶口?!?/br> 喬赫將資料翻到家庭成員那一頁,目光掃到張麗的照片,典型的北方女人長相,顴骨高,眼睛細長,與眉眼秀氣的司真毫無相似之處。 “她生母呢?”喬赫把文件合上,丟在桌子上。 “暫時沒查到?!?/br> 喬赫沉默,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子上緩慢地敲了幾下。 半晌,他抬起眼皮:“約司志明見面?!?/br> 徐然低頭應下。 中午休息時,司真給司俊杰打了個電話,問這幾天家里有沒有什么事。 年沒過完,司志明就又帶了不知道哪里的人來家里,穿著西裝提著公文包,拍了幾張照片,關著門在房間里不知道談什么。司俊杰猜八成是又要貸款,問司志明,得到的答案只有“你別管”。 司俊杰沒有告訴司真,只說沒什么事兒,然后支支吾吾地:“姐,你能走多遠走多遠吧,別回來了……我害怕爸會連累你……” 司真笑了下:“我還能走去哪里啊,你和奶奶還在這里?!?/br> 她聽到了俊杰吸鼻子的聲音,柔聲道:“別亂想了,好好上學,有事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安慰好他,掛了電話,她坐在休息室,四周靜悄悄的,心落不到實處。 年后,私人家教的活兒又多了起來。施宇在群里發了幾個學生的資料,司真接了兩個高三生。 高三的學生壓力大,家教需要付出的心血也多,薪酬相應就高一些。 現在只有周日下午還有空,司真把時間表排的很滿,約好了周末去試講。 沒過多久,施宇的電話打了進來,司真接起來,互相問候了幾句,施宇轉入正題:“你現在每天做完實驗還要去咖啡店打工,周末不休息接這么多家教,撐得住嗎?” “沒事啊,”司真笑著說,“反正我也閑不下來?!?/br> 施宇直接道:“你需要錢的話,可以跟我說。我手里有點余錢,暫時也沒什么用,可以借給你應急,等你手頭寬裕了還我就行?!?/br> “真的沒事,我只是想多攢點錢?!彼菊娴?,“不管怎么樣都謝謝你?!?/br> 施宇嗯了一聲:“你有需要的話,盡管告訴我?!?/br> 傍晚喬赫來接司真下班,司真要回他家拿行李,順便就給他做了晚飯。 臨到離開,司真開始各種不放心,把廚房每樣菜能存放的時間寫在便條上貼上去,又告訴他附近價格最實惠的市場的方位。 牛rou還有不少,她做了點牛rou醬用罐子裝著,讓他沒時間做飯的話,就煮一碗面條拌著吃。 上次的炸醬面他很愛吃,司真就把做法仔仔細細地寫下來,貼在冰箱上。 這次的晚飯花費的時間比平時長了許多,喬赫聽著她嘮嘮叨叨的叮囑,一直很安靜。 做好了晚飯,司真和他坐下來一起吃。 他吃飯的時候很少說話,司真也沉默著,不自覺回憶起昨晚的相擁而眠。 其實這種感覺讓人挺安心的。有人在清晨陪你醒來,一起吃早餐,送你去上班;傍晚來接你回家吃晚飯,然后擁著你入睡。 小時候和mama生活,后來是奶奶,現在,她有了另外一個想要這樣依賴的人。 司真悄悄抬眼,看一眼喬赫被暖色燈光染上幾分柔和的臉龐。 他的樣子和初見時似乎并沒有差別,冷冷淡淡,一雙眼睛毫無溫度。 恰在此時,喬赫眼眸抬起,準確對上她的眼睛。 被抓包就莫名心虛,司真忙垂下眼,盯著碗里的白米飯。 飯后,司真把碗筷放進洗碗機,餐桌收拾干凈。她把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整理進行李箱, 喬赫坐在客廳里,目光不明地看著她。 司真不去看他的眼睛,握著箱子把手,對他說:“學長,我回學校了?!?/br> 喬赫坐著沒動,也沒出聲,只是沉沉看著她。片刻后,他忽然起身,向她走過來。 傻乎乎的司真以為他要送她,還說:“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你不用送我了?!?/br> 話說完,喬赫已經走到她面前,把她的手從箱子上拿開,將人抵到墻上。 司真的眼睛愕然地瞪大,與此同時,唇被他吻住了。 這次不同以前的侵入性舌吻,他動作很輕,在她唇上一下一下地舔舐磨蹭,有點像……小狗? 他親了一會兒,稍稍退開一些,唇離她仍然很近,呼吸的氣息纏繞著她。 “搬過來?!彼吐曊f。 司真把頭搖成撥浪鼓。 喬赫便又貼上來吻她的唇瓣,親一陣,再放開她,聲音低?。骸皠e走,嗯?” 有點招架不住,司真咬了咬嘴唇:“學長,你在撒嬌嗎?” 喬赫不答,只是在她耳邊很低很輕地喚她:“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