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在少管所里學得這么厲害，小夏她肯定在里頭不知道都遇到了些什么人經歷過一些什么事啊……

    想到這里秦婉君就是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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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夏根本沒搞清楚，到底是因為郭志斌給宣傳了，還是因為張靜曉的影響力真的有那么大，這段時間她出去直播天天都能遇到幾個疑似混混的人，上來就叫她大姐。

    商夏否認也沒用，那些人上來根本沒有打算要讓她承認的疑似，就是自己確認一下，然后就跑了。

    她有點頭疼地想著是不是要給張靜曉寄一封信去，讓她別瞎傳消息出來了。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直播——這個可是目前她的經濟來源，畢竟簽約金是死數字，公司給完了就沒了，賺錢的還是直播的時候的這些觀眾的禮物。

    商夏當然是不能放棄的。

    就跟是李昀猜測的差不多，踢館進行了一段實際后，老觀眾們看著就沒有什么新鮮感了，雖然每天都會有新的觀眾進入到商夏的直播間，但是每天新來的畢竟都是有數的，不會比老觀眾的基數大。

    大家送的禮物也是rou眼可見的在減少了。

    商夏還沒有想到添加點什么別的新鮮直播內容的時候，李昀已經在思考是不是真的讓她直播吹嗩吶或者敲鼓了，要說是讓商夏接廣告賺錢，她在主播圈子里畢竟還是個新人，還沒有到那個能接廣告的程度。

    錦鯉直播自己家舉辦的一些節目倒是可以讓商夏去參加，可是一來那是自家的節目，肯定沒什么錢的，二來這些對她的直播內容也沒有什么大的幫助。

    最后還是商夏想到了辦法，打算試一試，今天直播開始以前，她就決定在武館切磋結束后帶著朵朵往老城區更郊區的地方去。她已經查過地圖了，老城區本來就在y市邊緣的地方，更郊區的地方就有山林了。

    y城外頭還有一條河流也挺出名的。

    她也可以帶著大家一起去看看。

    商夏在考慮自己在直播一點什么新內容的時候也去研究過別的大主播們直播的內容，然后就發現她以前想的還是有點死板了。這些主播也不是說我是個網游主播我就只會直播打網游，他打完游戲也會唱唱歌啊、或者是玩玩什么益智小游戲啊之類的?；蛘呤歉鷦e的主播連麥，大家互相串門。

    唱歌的主播當然也不是只唱歌，也會打打游戲，或者是給大家做一下穿搭、美妝，或者推薦一些護膚品，往往都會有一些還不錯的效果。

    那商夏作為戶外運動主播，誰也沒規定她必須每天都直播武館跟師傅切磋的，比如今天，她就打算去真正的戶外運動一下。

    今天沒有別的特別內容，商夏用最快速度解決了武館切磋后，先搭了個城際公交往y城外面的大山方向去。打完架她就從朵朵手里接過了手機，跟大家一邊聊天一邊走：“聽說看直播的都是城里人，我帶大家去看看山里人的生活啊?！?/br>
    她一本正經這樣說話的時候，在看直播的觀眾們都忍不住想笑了。其實商夏的粉絲們有一批忠誠度還是很高的，比如她的粉絲榜第一的“我輩豈是蓬蒿人”，禮物從來不斷，幾乎每天都會送上千塊。

    她的直播間粉絲榜第二是大家見了粉絲群然后一起集資送滿漢全席這樣的值錢禮物爬上去的，很多人的錢加在一起送給商夏的禮物都比不過我輩豈是蓬蒿人一個人，可想而知這家伙送了多少禮物。

    小蝦米直播間的老觀眾們也都知道這是個土豪死忠粉絲。

    這個人還做了房間管理員，一出現屏幕上就會提醒，而且他一說話就是那種金黃色的字體出現在直播間中央，很顯眼，絕對不會被淹沒在白色的彈幕大軍中。

    聽到商夏的話他就說了一句：“小蝦要去山里生活了嗎，終南山活死人墓小龍女，支持支持！到時我會記得每天給你送好吃的”

    說完就又刷了一波大閘蟹和貴妃雞這樣的禮物。

    商夏被李昀教過，也知道要對待自己的土豪粉絲就像是朋友一樣，最好能讓他們永遠給你花錢。

    雖然她想想覺得有點羞恥，但想想自己直播的目的還是照著做了。

    “謝謝蓬蒿的禮物，我沒有要去做小龍女，而是打算給大家看點新鮮的?！?/br>
    她不是開玩笑的語氣，粉絲們也看出來了。

    所以大家的好奇心還真被勾起來了——

    等到看見商夏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一個類似荔枝網上買來的那種仿真玩具弓箭的時候，直播間里的彈幕又是一大波的“666”：

    “我特么仿佛關注了一個了不得的主播哈哈哈！”

    “#我家主播有點怪#系列”

    “所以小蝦米要去打獵嗎？用這玩意兒打獵？打到一只兔子算我輸！”

    我輩豈是蓬蒿人：“小蝦打到獵物我就送滿漢全席！”

    商夏看著彈幕笑了笑：“那你們準備好禮物啊?！?/br>
    朵朵也是個女孩子，而且也是“城里人”，剛走出郊區還好，商夏帶著她上山后她就走得很慢了，所以兩個人雖然三點多就出來，但是真的到山里頭已經是一個多小時過后了。

    漸漸接近冬天，天黑的很早，基本上六點之后就沒辦法看到什么獵物了。

    所以上山后，商夏先拿著手機調了攝像頭讓直播間的人看了看山下的田地和小村莊、還有不遠處蜿蜒而去的銀色河流。

    別說，直播間的觀眾們還真覺得挺新鮮的。

    在看到商夏真的取下來弓箭一箭射中了一只野雞后，直播間的彈幕再一次爆了——

    “呵呵呵我家主播大概可以去參加野外求生節目，一定能成為大佬！”

    “野雞是假的吧？買來的雞專門給主播射中的？？？”

    “水土不服就服你！”

    “大佬給跪了！我也買了同款弓箭，荔枝上的介紹就是玩具，我買給兒子玩的因為現在不讓玩玩具槍了，我是不是錯了？這個看著怎么這么危險！”

    “#這個直播不一樣#”

    “我輩豈是蓬蒿人送給主播小蝦米滿漢全席”

    因為時間不早，商夏看到的獵物都沒打算放過，她的眼力和準頭都很厲害，打獵這種事情經歷的多了。如果不是怕別人說她奇怪，她原本是打算自己做一張弓的。

    她以前在道觀里被師兄們教著學過弓，這個弓太輕了打不了什么大獵物，真的就是個玩具。

    不過就算是玩具，但是現代的這些人沒有見過這樣打獵的??！大家見過的最多就是□□或者是用網或者是捕獸夾套，要不就是挖個坑……或者是下藥。

    這都什么年代了，誰見過這么原始的打獵方式？

    商夏的直播間如愿爆了一波，這天又收到了非常多的禮物，然后她今天回公司里就拿到了自己這些天直播的禮物分成加上簽約金一起的第一筆錢。

    非常多。

    至少商夏想做的事情是都夠了的。

    她第一時間就給李揚打了一部分過去讓他給買那些她需要的東西，然后她就去找了何曉瑜和周菁菁，甚至連秦卉也找了，她們也都答應了她請求的事情。

    商夏去了一次一中，恰好學校組織的考試才結束不久，她認真地記下了吳愛華教的幾個班級的學生名字。

    原本她還想著自己需要先裝了竊聽器和監視器的，在這之前先要確定吳愛華的犯罪地點。

    五年前他就是在自己的學校宿舍里想要對商夏下手，然后被她戳瞎了眼睛。

    商夏能夠確定的只有學校宿舍，而且也無法確定吳愛華現在還會不會在那里犯罪了。至于別的地方她是不知道的，只能先確定了吳愛華每天的活動地點，知道了他能獨處的、私人地盤，就可以大致確定范圍了。

    不過在商夏看來，就算確定了地點，在那些地方都裝好了竊聽器和監控，也需要一點運氣的——萬一最近吳愛華不犯案呢？萬一他恰好犯罪的地方不在室內？不是精心策劃，而是隨機的發現有機會就犯案了呢？

    這些問題商夏都想過，不過她還是決定要先行動——不能因為這件事有困難就不去做了，這世上什么事是很簡單的？人不用努力就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她大概是真的運氣不錯，也或許是老天也看不過眼吳愛華這個老禽獸想要懲罰他了。

    在商夏跟蹤了吳愛華幾天，但是還沒有什么進展的時候，她忽然收到了一個消息。

    那是一天上午的時候。

    這天的天氣特別好，難得的大晴天，而且溫度也是好多天以來最高的一次。

    很多人都穿了薄薄的衣服。

    這樣一來商夏就不太好偽裝了——她最近都穿得特別不起眼，力求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穿一身顏色低調的寬松運動裝，帶了一副平光鏡，臉上隨時帶著醫用口罩，買了個假發把發型也完全變了，老長的劉海差點把眼睛都給遮住了。

    走在路上看起來平平無奇。

    但是在今天這種溫度相對較高艷陽天，大街上一眼可以看見人們的心情都不錯，商夏帶個口罩還是有一點奇怪了。

    她正在想著是不是今天不跟了，或者是再去換一身打扮，忽然就發現自己又被人跟著了。

    商夏立即裝作若無其事地往人群里鉆，打算跑——今天如果又是那個警察來跟著她，她可就有點說不清了。

    沒想到剛小跑起來，就聽到后面的人喊了一聲：“大姐?！?/br>
    她一僵，還想繼續走，可是感覺到后面那個人仍然緊緊跟著自己，她只好往人少的巷子里跑，走到沒人的角落里就拽了口罩轉頭去聲音很嚴厲地說道：“干什么你？我都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叫我大姐，更不許這樣跟著我?！?/br>
    這回跟著商夏的是一個看起來很老實的二十多歲的男人，留著最常見的平頭，長得也毫不起眼，此時聽到她說話，他還有點瑟縮：“大姐，是這樣的，兄弟們最近都知道你在跟一個初中的數學老師，我們也幫大姐你看著那家伙呢。大姐你每天不有事嗎？我們兄弟又沒事，一天到晚都看著他唄?！?/br>
    商夏有點意外，但立即就專心聽著了。

    “幾乎是y城所有的兄弟都知道大姐在看著那個數學老師了，我們這些天也都看著他，不過也沒看出什么問題來。昨天下午幾個兄弟還跟我說，不知道大姐跟著他是要干嘛，打算找機會教訓教訓他嗎？不過沒想到，昨晚，有一個剛加入的小兄弟在他們家附近發現了一個小女孩兒?！?/br>
    商夏心頭一震，知道這件事大概是要有進展了，只是聽到了小女孩兒，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這個禽獸果然沒有因為她那件鬧大的案子停止過犯罪。他一直都是老樣子，從她進少管所到現在，已經五年了，他還沒有被揭穿真面目送入監獄，這期間他又對多少無辜單純的小女孩兒們下過手？

    這個人真是該死！

    商夏大步走到了小平頭面前：“你叫什么？帶我去看小女孩吧，我們邊走邊說？”

    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還有點受寵若驚的：“好好好，大姐，兄弟們都叫我老九?！?/br>
    商夏看了老九一眼：“你有八個哥哥jiejie??？”

    老九摸摸頭：“不是，我是農村人，獨生子，我爸說我叫老九，別人一聽就以為我上頭有八個兄弟就不敢欺負我了?！?/br>
    “你繼續說小女孩的事情?！?/br>
    “那個叫小華的兄弟住在陳家村那附近，大姐你知道吧，那里有點偏，租金便宜，住的也都是來y市打工的人，哪兒的人都有。小華住在那兒也沒多久，他昨晚喝了點酒暈乎乎的回家的時候，走到一半烏漆麻黑的聽見有小女孩的哭聲。當時就把小華給嚇得醒酒了，他大著膽子過去一看，不是鬼，就是個穿著校服的丫頭蹲在電線桿后頭的小角落里哭?！?/br>
    “小華一看她穿的也是一中的校服，白天我們還一起去跟了那個數學老師的，大家都知道大姐最近在跟他，小華就問了問，那么巧，那丫頭就說是被老師給欺負了，躲在路上哭。大姐你也知道，我們就是看你跟那個老師我們也跟的，沒想到那個數學老師居然是個衣冠禽獸??！我們最多就是混混，而且大家一看就知道，也不會覺得我們是好人。那可是個老師啊，說起老師誰不豎大拇指的，沒想到居然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我們就算再混蛋也不會對那么小的小丫頭下手??！”

    商夏握緊了雙拳——是，正常人誰會專門對才上初中的小姑娘下手？而且這種事他還不是一次兩次，他就是個畜生。

    “大姐你都想不到，小姑娘說的那個老畜生在哪兒欺負的她！在學校的醫務室里頭！你說他怎么敢！小華今天來找我們說這件事，讓我們來找大姐的時候，我們聽了都不敢信?！?/br>
    老九一邊說一邊帶著商夏一起去見那小女孩兒。

    那小姑娘是一中初二的學生，今年十四歲，名字叫周小雅。她是才跟著mama一起來y市兩年的，因為成績特別好，她媽離婚后東拼西湊借了錢帶著她來y城最好的初中讀書，想著以后女兒能好好學習考最好的大學。

    因為小時候在農村里，周小雅家附近有鄰居出過繼父欺負繼女的事情，那個繼女的母親是個潑辣的，知道了以后鬧得繼父一家老小都不得安寧。當時村子里傳得沸沸揚揚的，周小雅就隱約知道了男女的一些事。不像是一般的小姑娘對這方面完全不懂，再加上她是被mama帶著單獨生活的，她媽也怕女兒以后也遇到這種事什么都不懂，所以教過她一些。

    但是周小雅母女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學校里的老師也會有這樣的禽獸。

    吳愛華作為數學老師，只是一個班的班主任，還另外帶了一個班的數學，周小雅就是這個班的學生。她體育課不舒服，一個人去了醫務室，正好醫務室的老師被人叫走了，吳老師過來了。

    周小雅還跟老師打招呼，沒想到他把門一關窗簾一拉就脫了自己的褲子。

    周小雅雖然知道自己應該跑應該叫人求救，但是畢竟她是個小姑娘，真的遇到這種事就嚇傻了，被欺負了以后吳愛華騙她說那些類似“老師只是喜歡你”、“老師覺得你又乖又可愛，學習又好，以后一定能考上好大學，那時候就見不到你了，就是想跟你親近一下”這些話，然后又哄著她不要說出去，周小雅當然就不會上當了。

    可是吳愛華哄完她就走了，她覺得自己說出去可能不會有人相信自己，而且他也沒留下什么證據。

    周小雅知道，這種事如果不是像村子里那個繼父欺負繼女一樣被當場抓住，說出去也沒有什么用的。那怎么辦？就這么算了嗎？

    周小雅知道，她媽為了賺錢養她供她讀書，每天起早貪黑的干活，她不能不上學的。

    她只能忍著惡心回家，可是天黑了附近沒什么人，以前走習慣了的路今天走起來卻越走越害怕，她忍不住想到白天的事，就在角落里哭起來了。

    周小雅昨晚被小華問了幾句后安慰了安慰，送她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