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黎邀干眨了兩下眼:“……” 當然,顏灼回到自己房間沒有直奔床上,而是進了洗手間,狠狠勞累了自己的五指兄弟。 他手撐在墻壁上重重喘氣,任由冷水淋了自己一身。 也只有到了這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認,盡管過了17年,盡管自己偽裝得強勢霸道,但那女人在他心理的形象還是那么……神圣,容不得任何玷污和侵犯。 即便是自己。 所以年少單純時,因為一個吻激動得有了反應,他就羞愧得抬不起頭。 到了晚上,顏灼充足電正要出門,黎邀卻叫住他問:“需要幫忙嗎?” 她微微笑著,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玩笑,顏灼大老爺們似一口回絕:“我顏四爺的女人只要乖乖呆在家里享福就行,不用出門拋投露面?!?/br> 顏灼心理明白,黎邀跟妙妙一起常年被驅魔師追捕,那些驅魔協會的人沒把她當人,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快不把自己當人了。 幫他對付吳倩,好比幫那群驅魔師,只會給她心里添堵。 完全不需要。 她不需要為他做任何讓步。 黎邀還在為‘顏四爺的女人’這幾個字神傷,顏灼就趁她不備在她嘴重重咬上一口:“乖乖等我回來?!?/br> “死如花,你又吃二一豆腐?!泵蠲畲蜷_自己的門就見顏灼捧著黎邀的臉親,頓時大罵。 顏灼腳步生風頭也不回地撒手。 妙妙氣得跳腳:“二一,如花越來越拽了,你不能由著他?!?/br> 黎邀頓了頓摸妙妙的頭笑:“別理他,他也就嘴皮子厲害?!?/br> 妙妙鼓臉繼續罵:“死如花!嘴賤!” 黎邀又笑笑:“你不是喜歡熱鬧嗎?今晚吳倩大戰驅魔協會要不要去看?” 妙妙臉上頓時多云轉晴,拍手叫好:“好呀好呀,我們看熱鬧去?!?/br> 黎邀:“那就走吧?!?/br> 顏灼自己有高配版座騎,一上車就飆得飛快。 黎邀和妙妙只能叫車。 兩人用打車軟件叫車,等了幾分鐘車到樓下,才不慌不忙地出門。 兩人坐進車里,妙妙抓她黎邀的胳膊問:“二一,吳倩和她生的小孩兒現在真的那么厲害嗎?” 黎邀想了想點頭:“嗯?!?/br> “那他們跟如花打誰會贏???” “你希望誰贏?” 妙妙:“……吳倩輸了會怎么樣?她已經夠可憐……” 黎邀沉默了一會兒笑:“不知道?!?/br> 然后兩人一起沉默,誰了沒注意到對面車道上逆行而過的車子里,顏舒允驚訝得近乎驚悚的表情。 “吱”地一聲,顏舒允猛地把車停在路邊,扭頭看向已經開遠的車,難以致信地睜大眼。 他非??隙按_定自己沒有看花眼,剛才那輛車里坐著的是黎邀和妙妙。 家里老爸不知道聽到什么風聲,說這兩天晚上不能隨便出門,于是他去小叔那里通知一聲。 不然也不會再回那個‘傷心地’。 沒想到,路上竟然會看到黎邀和妙妙。 她們不是早就離開了嗎? 什么會出現在那輛車子里? 為什么會出現在離他小叔不遠的公路上? 顏舒允顧不上思考,猛轉方向盤把車調頭跟了上去。 “不好意思兩位小姐,前面封路,過不去,你們 ……”臨近到市政府大樓的兩公里外,司機遺憾地說。 “沒事,我們自己過去就行?!崩柩纱嗟?。 袁成剛被驅魔協會的人關押在市政府大樓,為了引吳倩上勾,他們不可能臨時轉換地點,可能不止封路,周邊的人群也早就找借口疏散,車輛進不去自然。 兩人下車沿著通向政府大樓的街道走,沒走幾步,就見前面路口封著警戒線,幾名裝備精良的武警齊齊守著。 黎邀無奈搖頭,看來大搖大擺走進去看熱鬧是不行了。 她拉著妙妙轉身扭進旁邊一棟寫字樓背后,對妙妙道:“變回去,我帶你進去?!?/br> 妙妙‘哦’了一聲原地打了個轉立馬變成一只黑溜溜地貓鉆進黎邀懷里。 黎邀抱起妙妙,瞬間變成了一股看不見的風穿過武警封鎖和防線。 顏舒允丟了車子,沿著黎邀和妙妙剛才下車的街頭跑得氣喘吁吁卻半個人影也沒追到,還被武警給攔了路:“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警方辦案,為了您的安全著想,請回吧?!?/br> 顏舒允伸著脖子往里望,仍舊沒望到半個人影,有點摸不著頭腦子。 他明明看見黎邀和妙妙在路口下了車就拐進這里的,竟然沒人…… “不好意思,請問有沒有看見兩個女孩,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皮膚白白的很漂亮,一個穿黃色衣服,眼睛大大的,很可愛?!?/br> “沒有,今晚沒有人任何進去,先生請回吧?!?/br> “但我明明看她們進來這里……” 顏舒允不死心,還要伸著脖子里往里瞧,卻聽一陣毛骨悚然的嬰兒叫聲撕裂一般響起。 幾名武警同時一怔,語氣變得強硬:“這位先生請回吧,別在這里妨礙警方辦案,不然別怪我們不客……” ‘氣’字還沒出口,卻見晦暗不明的夜色里,幾條又黑又長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從天而降,一下子栓到幾個武警腰上,輕而易舉就把他們拉到了半空中。 其中有一條,本來打算連顏舒允一起拉起,但不知道為什么愣了愣,什么都沒做,又撤回去了。 顏舒允目瞪口呆地抬頭向上望,就見空中飄著一個一身素白的女人,身后的頭發像傘一樣撐開,幾乎快要把大半個夜空籠罩。 頭發的末梢像無數條巨蛇扭動,而蛇嘴里竟然叼著近百個大活人像蕩秋千一樣在半空中蕩來蕩去,驚叫聲不斷。 而女人懷里,嬰兒的哭聲尖銳刺耳,比沒媽的小孩兒哭得還妻慘。 什么東西? 妖怪? 外星人? 顏舒允驚訝地撫住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但一想到黎邀和妙妙是朝這個方向去的,他又唵了唵唾沫硬著頭皮哆嗦腿接著往里面走。 市政府大樓門前,南正鴻手里拄著一柄銀色長劍筆直地站著,他身后左右兩邊,常清的方原昂首挺胸神情嚴肅得像即將慷慨就義的烈士。 他們身前,是一個紋路復雜的超大型金剛伏魔陣,在幽暗的夜色里泛著銀白的光。 袁志剛就坐在這一個伏魔陣的陣眼中一動不動。 而市政府大樓旁邊的寫字樓頂端,顏灼把燃到一半的煙頭扔到地上死死地踩,踩著踩著卻見對面寫字樓的樓頂突地一道白影閃過,下一秒黎邀懷里抱著一只黑貓出現在他對面。 她對他笑了笑,清瘦的身形在黑夜里顯得單薄而又孤獨。 她彎下身在高樓的頂端坐了下來,兩條腿在半空中打晃,一臉悠閑好像在說:“我是看熱鬧的,你忙你的?!?/br> 顏灼兩眼瞇起,突然覺得風有些刺。 “姓袁的,拿命來!”吳倩一看到袁成剛就恨得眼紅,率先發動攻擊。 一道黑長的對頭發像尖刀一樣向袁成剛刺過去,但觸到伏魔陣的邊,就被里面銀白色的光點燃了。 “哼!孽障!人和你男人做了鬼不老實投胎,妄想加害凡人,魂飛魄散也是罪有應得?!痹蓜偙е乜诶碇睔鈮训乩浜?。 吳倩怒吼:“那個姓羅的人渣撞死我們一家還污蔑我丈夫酒駕,我們報仇有什么不對?你憑什么阻止我們,你貪圖那那個人渣的你錢還有理了?” 袁成剛仍舊雄赳赳氣昂昂:“哼!算沒一分錢不收,你們這種為非作歹的厲鬼我也見一只滅一只,見兩只滅一雙,為民除害!” “袁世剛?。?!我今天就取你的狗命為我丈夫報仇?。?!”吳倩尖叫,同時幾束頭發刺來,卻還是被伏魔圈的光環燒得大旺。 袁成剛放聲長笑:“哈哈哈,孽障,有種你就進陣里取我性命啊,看你先滅還是我先死……” “老袁,你的任務是呆在陣里一步也不能動,多余的話別說?!蹦险櫪渎曁嵝?。 袁成剛止了笑不再出聲。 吳倩撤回頭發氣得磨牙:“你們還要護著他是吧?好,那就別怪我了……” 她說著突地詭異地笑了出來,晃著其中一條吊著活人的頭發送到驅魔陣前:“我數一聲,他不出來,我就弄死一個人,數兩聲不出來我就弄死兩個,他一直不出來,我就弄死所有人!” “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南正鴻冷著臉大步上前,抽出手里的長劍一揮,吳倩還沒反應過來,那一縷頭發就被斬斷,而那吊著的武警急速度下落,被方原穩穩接住。 吳倩拍一拍懷里的嬰兒道:“去吧,寶貝,把那些害死爸爸的壞人全都吃了吧?!?/br> 嬰兒應聲,嗷叫著從她懷里鉆出來幾乎以人眼年看不見的速度沖向朝南正鴻,而南正鴻揮著劍擋,鬼嬰和銀劍撞出驚人的響聲。 同時,那條被斬斷的頭發立馬變長變尖,直朝扶著武警的方原的后背襲去,常清見狀壯,掏出□□,對著發頭一連開了幾槍。 鬼嬰停下攻擊,趴在地上rourou的一團,嘴里哼哼嘰嘰大概是惱急了,下一秒,張開嘴大力一吹,團團死氣冒出來。 “躲回陣里!”南正鴻大喊。 幾人同時躲回陣里,就見一陣nongnong的死氣將伏魔陣團團圍住。 “啊……”被救下的武警慘叫連連,幾人低頭一看,他的一只腳竟然被死氣腐蝕成了白骨,就因為剛才晚了一步。 “哈哈哈,我有的是人質,不想讓他們都死,就把那個姓袁的放出來,我繼續數……”吳倩仰天大笑,“二……” 哪知,她話音剛落,就見一根粗長的紅繩在夜空里迅速延伸拉長,很快就轉著自己的頭發轉了一圈。 “讓你頭不梳臉不洗,還張牙舞爪群蛇亂舞,看老子不給你扎個大馬尾!” 顏灼咬牙低罵,手里握著紅繩大力一扯,紅繩迅速收攏,把吳倩張牙舞爪的頭發全圈在里面。 那些碰到繩子的頭發像干柴遇到烈火呲啦呲啦燃燒起來。 吳倩大驚,迅速后退,但還是有一半頭發被繩子牢牢圈住,扎成了一個大大的馬尾呲啦呲啦越燃越烈。 吳倩不想引火上身,只得自斷頭發閃開,而被那一半頭發圈住的幾個人也像雨點一樣一個一個接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