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顏灼單手握著紅繩的另一端,抬手一扯,方原頓時整個人失了重心倒在地上木棍一樣滾到他踩著拖鞋的腳指邊。 “誰準你私闖民宅的?!”顏灼面色陰沉地蹲下身,彈一彈手指,煙灰晃悠悠落到方原怒氣不止的臉上。 整個過程不過十秒鐘。 南正鴻和常清臉色齊齊變白。 第24章 夜襲 一系列動作又快又狠,干凈利落,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練出來的。 常清看看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方原,再看看一臉輕松,連步子都沒挪動一下的顏灼,臉色越來越白。 方原的身手在整個驅魔協會年輕一代中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是佼佼者之一,竟然被人打得這么狼狽…… 并且那根繩子是怎么回事? 簡直就是憑空冒出來的,還能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伸長彎曲像活的一樣,常清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顏四爺到底什么人? 吳媽聽到打斗聲從房間里沖出大叫:“發生什么事啦?警察同志別生氣,我們家四少爺……” 叫到一半,看到眼前的情形頓時傻了眼。 她本來以為那幾個警察欺負她家四少爺急忙跑出來幫忙的,沒想到是她們家四少爺欺負別人。 這樣就好。 “姓顏的!放開我!偷襲算什么本事,有種放了我,我們單打獨斗!”方原掙扎著罵,咬牙瞪眼的,恨不得把顏灼吞了。 “不放你要怎樣?”顏灼抽了口煙扯起嘴皮子笑,然后拿著煙頭向下,火紅的煙嘴兒落到方原眼珠子上方慢悠悠地一點一點。 點得方原黑色的瞳孔放大了縮小,縮小了又放大。 南正鴻吸了吸氣開口:“顏四爺少手留情,我師弟一時沖動多有得罪,還請顏四爺大小不計小人過,放了他?!?/br> “四少爺別呀,快放了這位警察先生,有什么話好好話,別動手啊……” 吳媽終于回過神,跑上前拉顏灼。 顏灼夾著煙頭往方原眼珠子上方最后一點,訓孫子似的說:“在四爺的地盤就得守四爺的規矩,不讓你去的地方就算長了四條腿也不能去,懂?” 方原氣得鼻孔一張一縮不吭聲,吳媽又拉顏灼:“好啦好啦,快起來,快把人放了?!?/br> 顏灼手一甩,繩子松開散落在地上,方原灰頭土臉地爬起來。 “吳媽別緊張,我跟這位警官開玩笑呢?!彼逼鹕砼呐膮菋尩募鐑裳鄄[笑。 “玩笑就好,玩笑就好…… ”吳媽笑得比哭還難看,趕緊幫方原拍拍身看不見的灰塵:“這位警官可千萬別生氣啊,我們四少爺是好人,從來不傷人的?!?/br> 要是生氣的話,就變成襲警了,那可是犯法的。 “誰特么跟你開玩笑?”方原低罵一聲,咬著腮幫子又要上前,卻被南正鴻橫手攔?。骸白∈?,方子?!?/br> 南正鴻扶了扶眼鏡面戴微笑:“多謝顏四爺手下留情,既然我們要找的人不在這里,那我們就不打擾顏四爺了,告辭?!?/br> 顏灼笑瞇瞇:“慢走不送啊 ?!?/br> 直到幾人走遠,吳媽才沒好氣地瞪顏灼:“四少爺,你傻呀,他們是警察,你沒事惹他們干嘛呀?” 顏灼天不怕地不怕:“警察怕什么?出了事有我哥給我兜著?!?/br> 吳媽又瞪:“那也不能截人眼珠子,你剛才可嚇壞我了?!?/br> 顏灼摟她的肩:“我嚇別人,你嚇什么,好了好了,吳媽我餓了,快去做晚飯吧?!?/br> 吳媽再瞪一眼轉身去廚房。 “小紅?!鳖佔瓶粗⒃诘厣系睦K子手一伸,那繩子立馬縮成一跟手鏈串回他手腕上,他笑了笑,抬步朝樓上走。 回到車里,方原不服氣,一拳捶在厚實的真皮車座上:“頭兒,姓顏的明顯窩藏了那兩只妖怪,我們就這么回去?” 南正鴻面色微寒:“別沖動,這顏四爺是個狠角色,我們跟他硬拼討不到好處?!?/br> 方原:“你什么意思,就這么算了?” 南正鴻瞇一瞇眼:“既然明著進不去,那就只能暗著來了,吳倩的事事關重大,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她找出來?!?/br> 方原恍然大悟,豎大拇指點贊:“明白,咱們夜里再去?!?/br> 常清的注力還在那條憑空冒出來的繩子上,她神情恍惚地問:“師兄,那條繩子怎么回事,你知道嗎?” 南正鴻皺眉思索:“以前聽師傅說過,有一種繩子是用驅魔師的心頭血喂養而成的,能跟驅魔師心脈相通,降妖除魔所向披靡,但煉制這種繩子的驅魔師大多走火入魔或命短早死,所以這種練繩術幾百年前就被例為禁術,早已失傳,沒想到今天還能見識到?!?/br> 常清和方原同時目瞪口呆:“還有這種術?” “走了走了,二一,他們走了?!?/br> 妙妙伸長脖子看著窗戶下的幾人鉆進車里,松了一口氣拍胸口。 黎邀坐在椅子上笑:“走了就好,現在不用怕了?!?/br> 妙妙點頭:“嗯,不怕了?!?/br> 話落就見顏灼雙手抱胸一臉功成名就地倚在門口道:“怎么樣,厲害吧,說了交給我絕對沒問題?!?/br> 妙妙雙手豎大拇指真心實意地奉承:“哇,厲害,如花你好厲害!” 竟然一下子趕走三個清潔工,實在太厲害了! 哪知道顏灼一點不領情,板著臉兇她還揪她扎好的辮子:“再叫聲一如花試試,信不信我把你關進籠子里餓個三天三夜?!?/br> 妙妙嚇得下往黎邀身后躲:“二一,你看如花又欺負我?!?/br> 黎邀一眼瞪過去:“不準欺負妙妙?!?/br> “我哪敢欺負她,玩笑,玩笑?!鳖佔坪呛堑匦?,搓了搓鼻子進門:“嗯?吳媽是不是又炸小黃魚兒了?” 妙妙頓時眼冒金光,火速往樓下躥:“是嗎?我去看看?!?/br> 一條魚就把電燈泡趕走了,顏灼心里暗爽,腳向后一勾踢上門湊到黎邀面前邀功:“厲害嗎?你還沒說?!?/br> 黎邀無語:“你就不能成熟點?” 顏灼不死心,手撐在椅子兩側,越湊越近,說話地氣息掃在黎邀臉上又熱又癢:“厲不厲害,我要聽你親口說?!?/br> 黎邀頭往后靠:“厲害行了吧?!?/br> 其實剛剛她就站在走廊上,下面的對話全聽到了。 不得不承認,顏灼耍嘴皮子的功夫的確挺厲害。 哦,沒臉沒皮自戀更厲害。 “厲害就要獎勵?!鳖佔茰惽?,含著她的嘴皮子不輕不重咬了一口很快就躲開。 黎邀推了空,只能瞪她:“顏灼!你再這樣我真生氣?!?/br> 她覺得一定是自己太縱容他,才會養成動不動就要‘獎勵’的毛病。 顏灼舔嘴皮子像偷到魚吃的貓:“真生氣了?早知道那女人一進門我就把她眼睛插瞎了,一眼也不讓她看?!?/br> “……” 這都什么跟什么,黎邀一個字也不想跟他說。 她板著臉,不過腦子里卻想起那句不要臉的話:“四爺我是名花有主的人,未來媳婦知道了會不高興的?!?/br> 未來媳婦…… 還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黎邀沉默了一會兒轉移話題:“那天晚上你找過吳倩?” 要不是聽南正鴻說,她還不真不知道顏灼抓了吳倩又放了。 “嗯?!鳖佔菩牟辉谘傻攸c頭,好像這事兒跟他沒關系。 黎邀又問:“為什么放了?” 按他動不動就綁人的習慣,哪能輕易就放了。 顏灼想起這事兒就來氣:“被雷劈了,捉個鬼竟然差點被雷劈死在屋門口?你說這天老兒是不是瞎了狗眼?” 黎邀在那雙黑亮的桃花眼里竟然看到了滿滿的委屈和怨氣,不由得笑出聲,解釋道:“那是因為我讓吳倩發過誓,以后不能進這棟房子,你想把她帶進來,當然被雷劈,不過是劈她,不是劈你,別委屈了?!?/br> 話出了嘴 ,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了什么。 果然,顏灼木愣愣地眨了兩下眼之后整個表情有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突地撲上來直直地盯著她:“為什么要她發誓言?什么時候?” “不就發個誓,你又激動什么?”黎邀扭過頭,不想回答。 她不答,但顏灼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鬼若發誓,一旦違背,天打雷劈。 但這種誓言太重,幾乎沒有鬼愿意發,所以他才抓破了頭皮也想不到原因。 不不不,重點不是有沒鬼愿意發誓,而是她一開始就在乎他的安危,在他還沒有痛破窗戶紙之前,她就在乎他! 顏灼一字一句一口咬定:“不讓她進來,不讓她對我出手,你在保護我!” 黎邀扭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調侃似地笑:“四爺你這么厲害,哪需要我保護啊……” 顏灼亮得發光的眸子一暗,像是滿懷希望地等著天下掉餡餅,卻被潑了一頭冷水。 他手指強勢地掰過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不讓她躲,但聲音卻很沉,很輕,甚至有點?。骸暗倚枰阍诤?,十一……” 他把她抱入懷里,越抱越緊好像肺里的空氣全都擠出來。 而黎邀全身僵硬,像個扯線木偶任由他抱,忘了任何反應。 夜黑如墨,黎邀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了一聲貓叫。 妙妙? 黎邀睡意陡然清醒。 妙妙雖然夜里睡不著,但她很乖,從來不會亂叫更不會打擾她睡覺,除非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