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這一夜,陳梓然失眠了。 至于清歡,他是一夜睡到天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并不在自己房間里,而是在古月華的房間里,而他躺著的榻榻米四周圍布滿了蠟燭還用垂墜著鈴鐺的紅線環繞了起來……這是一個陣法,清歡也曾經給別人做過——這應該是驅除邪靈的陣法。 清歡坐起身,看到古月華正盤腿坐在窗前悠然地喝著茶—— “表弟醒了?”古月華喝了一口茶,笑盈盈地側頭看著清歡。 “我……怎么了?”清歡迷茫地問。 “你昨晚被惡靈上了身?!惫旁氯A簡單地回答。 “那我……做了什么嗎?”清歡問道。 “這個……”古月華放下茶杯:“表弟應該問你那個同學?!?/br> 后來清歡看到了兩只黑眼圈的陳梓然,問起昨夜的事,明顯氣色不好的陳梓然卻是先紅了臉,含含糊糊地說了幾句,卻答非所問。清歡看得出他不想要提,再看陳梓然也沒有受什么損傷,這件事也只能當做沒發生過了。 —————————————分割—————————————————— 清歡三人一大早就去了京都三大名勝之一的清水寺。 站在古樸的寺門口,清歡問道:“日本的寺廟和中國的寺廟有什么不同嗎?” “不同的也只是形式,信仰卻是一樣的?!惫旁氯A回答。 “我不喜歡日本?!标愯魅缓芎啙嵉卣f。 其實清歡看得出來他不喜歡日本以及日本人,從昨天住宿開始,陳梓然對那些日本人就很冷淡——其實清歡后來想想也知道為什么,畢竟他的前世作為抗日的將領死得那么悲壯……即使是自己,對這個國家也很別扭,更何況他呢。 不過,國家歸國家,宗教歸宗教。清歡還是分得清的。 清歡并不是真的信奉佛教,而是他在面對佛祖和菩薩的時候,心里總能獲得寧靜,所以他有時候也會把默念心經作為釋放壓力的方式。 清歡在祈愿的時候,古月華和陳梓然就站在一旁看。古月華本身是妖族,道不同自然也稱不得上信不信,而陳梓然本身就是個神佛不忌的人。 在寺廟,最不可或缺的一項活動就是抽簽。 清歡抽了一支“末兇”的簽,他扭頭問古月華:“末兇算是很差的嗎?” “通常是‘大吉、中吉、吉、小吉、半吉、末吉、兇、小兇、末兇、半兇和大兇’,末兇倒也不是最差?!惫旁氯A又問:“你求的是什么?” “運勢?!鼻鍤g回答。 “最近運勢不好嗎?”陳梓然開口問道。 “你覺得我的運勢算好的?”清歡反問。 陳梓然腦海里浮現那個挑逗自己的妖艷清歡模樣,就沒有再說話了。 “如果抽到不好的簽就用自己最不順手的方式把簽字打結在樹上,代表你完成了艱難的任務,這種修行尅逢兇化吉?!惫旁氯A指了指院子里的大樹說。 清歡剛才就看到了上面有好多打結的簽紙,都是別別扭扭的,之前還奇怪為什么,原來是因為這個……看來有很多人運氣不好啊。 既然抽到了簽,清歡也不在意多做一件事,他用不怎么用的左手來打結,反正是怎么別扭怎么來,總算是把簽紙掛上去了——正松一口氣的時候,清歡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僧服,拿著一把笤帚的老和尚正看著自己的那個簽紙,目光若有所思—— 清歡也疑惑地看著他,那老和尚轉過頭來,慈眉善目地望著清歡,然后說了一句話——清歡求助地看向古月華,古月華翻譯給情話聽—— “他說,你最近命勢逆轉,會遇到很多不如意的事情?!?/br> “你問問他還知道什么?” 古月華轉達了清歡的意思,那個老和尚指了指樹上的簽紙,回了一句話。 “他說盡管會有不如意,可是你會很快見到你想要見的人?!?/br> 清歡聽了,腦海里就浮現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會是……他嗎? 老和尚雙手合十,和清歡示意,然后轉身離開了。 “清歡你想要見什么人?”陳梓然的問題剛好也是古月華想要問的。 清歡似是而非道:“總是會有想見的人的?!?/br> 不管怎么樣,這次的日本之行算是結束了。 第53章 拍賣會 等清歡回來已經是臨近春節了。他一回來就受到樓兆的邀約參加一個拍賣會—— “為什么要請我去?你自己去不就好了?”清歡說。 “因為小先生你這方面應該很懂?!?/br> “……” 第二天一早,樓兆的車開到了湖畔小區門口,他坐在車里給清歡打電話,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電話—— “喂?”清歡的聲音迷迷糊糊的,似乎還沒睡醒。 聽到清歡的聲音,樓兆嘴角浮起一絲笑容,說:“醒了嗎?我在你們小區門口等你?!?/br> 清歡頓了下:“哦,你等我一下?!?/br> “好?!?/br>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清歡的身影才出現了——他穿著一件藍灰色的大羽絨服,頭上戴著黑色毛線帽,脖子上圍著米色的大圍巾,背著包,雙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走了過來——整個人包裹得如同一只球。 保鏢給清歡開門,清歡上了車,就聽到已經坐在車里的樓兆問自己:“很冷嗎?” 清歡把背包放在身前:“當然冷了?!?/br> “你之前不是去日本了,日本更冷不是嗎?”樓兆說。 清歡想了想:“確實挺冷的……”而且自己那個時候還只穿著浴衣就被丟到了雪地里,回想起那時候的情景他就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你還去日本……是因為和你一起去的人嗎?”樓兆繼續問。 “你怎么知道我和別人一起去的日本?”清歡疑惑道。 “我想你一個人應該不會想要去的?!睒钦渍f:“應該不是女孩子吧?” 清歡瞄了他一眼:“我還沒有關系好到可以一起出去玩的女性朋友?!?/br> “那是和你關系很好的男性朋友了?”樓兆笑盈盈地看著清歡:“那我和小先生的關系有沒有好到可以一去出去玩?” “你……”清歡避重就輕:“這有什么好比的?!鼻鍤g不怎么喜歡和心思太重的人打交道,而樓兆是個經歷復雜的成熟男人,比起同樣看不清的古月華,至少古月華自己知道他的底牌,而人類是最難看清的…… “看來,”樓兆目視前方:“我要更加努力了?!?/br> 清歡不搭話,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打開,拿出一顆塞進嘴里——是櫻桃口味的。他又拿出一顆遞給樓兆:“要嗎?” 樓兆接過來,“謝謝?!?/br> 前座的司機從后視鏡里看到,嘖嘖稱奇——這樓少總不是不喜歡吃巧克力的嗎?看來這白小先生果然很厲害啊…… 拍賣地點是一個會場,參與的人員個個西裝革履,禮服款款,清歡是穿得最休閑的一個,算是其中的異類。 進了會場,清歡不得不把羽絨服給脫了——里面的中央空調打得很高,所以那些只穿著薄薄一件西裝和套裝的男男女女才那么自在。 清歡脫了羽絨服,里面就是一件黑色的毛衣,配上藍色的牛仔褲和咖啡色的短靴,簡單干凈,而那張漂亮無瑕的臉蛋,倒是有幾分古典的韻味。更何況他身邊站著的是樓兆,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樓兆給身后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上前對清歡說:“小先生,我來拿吧?!?/br> 清歡把羽絨服交給他:“那謝謝了?!?/br> “樓先生,這邊請?!币粋€穿著制服戴著眼鏡的男人走過來引導著他們往前走。 清歡跟在樓兆身邊,看到很多人和樓兆打招呼,他們的態度熱絡,而樓兆雖然都是禮貌地點頭回應,可是多少有些冷淡了。 樓兆的位置在最前面中間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臺上的情景。 一坐下來,清歡問:“今天是拍賣什么東西?” “其他的倒沒什么所謂,最后壓軸的才是我要的?!?/br> 拍賣開始,主持人出場,清歡在臺下看著臺上展示出來的一件件藏品——而那些藏品開始拍賣的時候,不管其他人叫價多么激烈,樓兆都是無動于衷,直到最后一件藏品被推出來,樓兆才坐直了身體,眼神專注起來。 “最后這件壓軸的藏品是我們這次拍賣會的重中之重?!敝鞒秩擞咒亯|了一堆話,才把那蓋在玻璃上的紅布給掀開了,燈光都打在了玻璃柜上面,全場一片感嘆聲——“這件雙龍白玉寶瓶是唐代的宮中藏品,據說是太宗晚年的愛物,花瓶底部還有唐太宗的私人印章一枚?!?/br> 只見那玻璃柜中的白玉花瓶足有半米高,玉質通透潤澤,瓶身上雕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似乎隨時要從玉身上飛走…… “這只有一條龍,為什么叫‘雙龍’呢?”有人提出了疑問。 主持人解釋道:“因為這白玉是選自極品的和田玉,玉體通透,在燈光之下形成雙影,便有了雙龍之意?!?/br> 眾人一看,果然在現場燈光的照射下,那玉身上確實似乎多了一條龍影。 “好了,現在開始競價,底價80萬?!?/br> 主持人話音一落,坐在清歡身邊的樓兆就舉起了牌子:“500萬?!?/br> 眾人嘩然。 本來有些人準備叫100萬了,而樓兆這一下子叫價就叫到了500萬。接著有人開始競價—— “550萬?!?/br> “600萬?!?/br> “680萬?!?/br> “720萬?!?/br> “……” 樓兆正要舉牌,叫價“1000萬”,手卻被壓下,他轉頭看向清歡—— “怎么了?” 清歡對著他輕輕搖頭。 樓兆挑眉:“為什么?” 清歡在樓兆耳邊輕聲說:“那是贗品,不值得?!?/br> “贗品?” 清歡點頭:“等出去了再和你說?!?/br> 可是清歡和樓兆的對話卻被坐在他們身后的另一個集團公子聽到了,他湊過來—— “贗品?你怎么知道是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