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紀寒聲干脆也不等她自己拆了,直接把她手里的信封抽走,一把將封口撕開又給她遞回來。 封口撕下來之后,里頭裝的東西就能看見個七七八八。 和喬茵想象中的七八張毛爺爺不大一樣。 毛爺爺是有的,不過只有兩張藍色的。 二十塊錢。 錢底下壓著的是一張紙,喬茵舔了下唇,拿出來一看,上頭字跡密密麻麻,洋洋灑灑上千字,寫的都是對他們的感謝。 明明不是多華麗地用詞,甚至還零零星星地夾雜著幾個錯別字,但就是把喬茵看得眼睛一熱。 前頭那個感性的女同事甚至已經開始吸起了鼻子。 喬茵又把紙給折好放回去,這次把這個大紅包給裝進了包里。 她準備回家以后,把這封信好好收藏起來。 信封拆開前和拆開后完全是不一樣的心情。 怪不得她不收的時候村長看起來很緊張,指不定是以為她嫌錢少不肯收來著。 喬茵抿唇笑了下,心里的石頭這會兒一落下去,她瞬間覺得旁邊紀寒聲打電話的聲音都比剛才悅耳了不少。 字正腔圓,很標準的普通話。 他在問那頭的人:“什么時候回國?” 喬茵側了下眸。 紀寒聲剛好也偏頭看過來,“你想跟她說什么?” 喬茵剛聽清這句話,男人已經把手機遞到了她耳邊。 她以為是徐教授來著,脫口就來了句:“阿姨您好?!?/br> 那頭安靜幾秒,像是傳來一聲極輕的笑聲:“哪個阿姨?” 是個男聲。 嗓音太干凈,尾音上揚,卷起了半分繾綣的溫柔來。 喬茵還沒反應過來,那頭人又道:“喬茵小姐,下次別半夜給我發消息了?!?/br> “……” 喬茵想起來了。 她最近只給一個人發了消息,不過好像不是半夜。 喬茵耳根一熱。 她這是打擾到了唐美人休息? 那人似乎也沒等她回應,輕悠悠一聲:“在睡覺?!?/br> 頓了頓,“回你昨晚的問題?!?/br> 在干什么。 在睡覺。 喬茵突然就想不出那個葉老師和這么一個溫柔的人分手的原因來。 掛斷電話以后,喬茵把這個問題拋給了紀寒聲。 后者面無表情,“他溫柔?” 喬茵點頭。 “你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問問他知不知道溫柔兩個字怎么寫?!?/br> 紀寒聲湊近,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鼻尖,然后下移,落至她唇中央重重地壓了一下:“怎么這么好騙?!?/br> 喬茵:“……” 來的時候中轉了幾次,回去的時候好像更麻煩了些。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喬茵到北城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剛從轉盤那里拿回行李箱,宋女士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提醒她別忘了回家的電話。 機場人員混雜,喬茵速戰速決地掛斷電話,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扯了下紀寒聲的袖子:“我晚上要回家一趟?!?/br> 紀寒聲點了點頭。 “我覺得我媽不大對勁兒?!?/br> “怎么了?” 喬茵跟在他后頭出機場,沒說話。 就是因為她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兒,所以才覺得瘆得慌,這么想著,她又扯了扯前頭那人的袖口:“你和我一起回去吧?!?/br> 紀寒聲腳步頓了下,然后繼續往前走,他沒回頭,只是反手握住喬茵的手把她往前拉了半步。 兩人距離拉進,他低了下頭:“你確定?” 喬茵非常確定,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等把行李箱放回自己的公寓以后,當天晚上兩人就一起去了魏家別墅。 七點半左右,家里保姆來幫兩人開門。 宋女士正在看平板,頭也沒回一下,聽見了動靜意外不明地問了句:“寶貝兒,這兩周累不累???” 喬茵站在玄關處,拖鞋差點從手里掉下去。 “還……還行?!?/br> 宋女士在看新聞,點開其中一張照片看了眼,“寶貝兒,你過來看看,這照片里的人像不像你?” 喬茵一聽這風向就知道有問題,伸手輕推了下紀寒聲,用口型問他:“怎么辦???” 喬茵被宋女士問得有些手足無措,這會兒眼淚汪汪,看著像只被欺負了的小兔子。 紀寒聲眉目微斂了下。 宋云已經轉過頭來:“小紀也來了???正好,你們兩個一起解釋一下?!?/br> 喬茵硬著頭皮裝傻:“解釋什么啊媽……” “你為什么會在曲陽?” “我沒……” “自己過來看?!?/br> 宋女士臉色不大好,一把把平板扔在了沙發上。 喬茵戰戰兢兢,但是又不敢不過去。 平板的屏幕還亮著,上頭顯示的是曲陽村泥石流的新聞。 照片有她傳的那幾張,還有不知道誰拍的,她和紀寒聲入了鏡,雖然只占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 但是喬茵還是一眼就看到了。 應該是其他幾個同事拍的,他們不知道喬茵這邊的情況,所以連個碼都沒打。 宋女士冷笑一聲:“我還沒聽說過哪個體育冠軍老家是曲陽的?!?/br> 喬茵:“……” “你是打算現在說,還是吃完飯再說?” “……” 什么時候說都是一樣的。 喬茵都不敢坐下,抱著平板低著頭,態度良好:“媽,對不起?!?/br> 她不敢態度不好。 宋女士要是不開心了,那一哭二鬧三上吊指不定都能使出來。 “從一開始干的就不是文體是不是?” 喬茵不說話。 宋云就當她默認了,“你還打算瞞我一輩子?” “媽……” “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br> 完了。 喬茵低著頭,更不敢說話了。 宋女士眼睛一偏,轉移了目標:“小紀,你怎么回事?” 不告訴她也就算了,還合著伙的欺騙她。 宋女士越想越氣,臉色越發得不好:“你倆當時怎么答應我的?” 她記得還挺清楚。 當時他們兩個,一個說不干社會,一個說會好好照顧她。 結果現在倒好。 一個干了社會,一個非但不讓她懸崖勒馬,反倒還幫著她瞞著她。 宋女士繃著一張臉,又把怒火往負面新聞身上燒:“我為什么不讓你干社會你不知道嗎?” 喬茵當然知道,她抬了下頭:“媽,我跟我爸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了,不都是社會嗎?” “現在是法制社會,干什么職業都沒那么危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