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輕描淡寫,坐著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什么??這是什么意思???這不是桃色緋聞絕緣體的傅祖宗嗎?怎么悄無聲息的就…… 這個時候,傅冽已經大步流星,走到喬邇的面前。原本圍在喬邇旁邊的幾個人看到傅冽冷著臉走過來,很自覺地就退開了,給兩個人留下一對一的私人空間。 “你干什么?”喬邇仰頭問,手指玩弄著酒杯。 傅冽從她的手中拿過酒杯,一飲而盡。他的眼神像是火那般,燃燒到喬邇的身上,兩片薄唇開合,低沉的聲音從唇縫間飄出來:“少喝酒?!?/br> “這么多年了,你還這么喜歡管我?” “不能管?” “我是你的誰,需要你來管?” 事件與當年重合。一杯酒,他們高中三年的羈旅開始。而這一次,他再次奪過她的酒杯,似乎在向著喬邇宣布——開始了。 我與你,再次開始了。 “你是我的誰?”傅冽笑了一聲,不著痕跡。 他坐到一旁,撐著頭,看著喬邇,其實他的內心,早已經想要捏碎眼前的女人。 你是我的誰?喬邇,那三年里,你難道一點答案也想不出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了兩遍,第一遍沒保存,允悲 第3章 本色 那些算個屁,我這兒一票否決?!?/br> 明橙色的衛衣,在灰暗金屬色的城市里格外顯眼,袖邊繡著黑色的字母,一條長長的衣帶從袖口垂到大腿處,隨著風飄動著。一條黑色的緊身褲,膝蓋處被剪開,隱約露出白皙的膝蓋,喬邇提了提褲腰,腳上踏著灰粉色的運動氣墊跑鞋。 一雙黃色鏡面的大墨鏡架在鼻梁上,她看著攝像頭,微微仰起頭,嘴唇自然地張開,裸色的唇依舊唇峰明顯。她的眼神,像是沒有聚焦前的相機,迷離,卻又充斥著朦朧的美感。這種朦朧感,很難在平面中顯現,而她做到了。 背后,是聲色犬馬的大都市,穿著黑白灰西裝的男女在轎車間穿行,而她明橙色的衛衣,點亮了整個沉默的都市。 像是鋼鐵中,突生的一團火。 這整套行頭都是喬邇的私服,這個雜志主要就是,研究藝人對私服的掌握能力和時尚敏感度,從而發散開來,添上一些最近時尚圈的資訊,和穿搭上的小技巧。 “面部特寫!”導演吼了一聲,“保持??!” 攝像機拉近,一陣風吹過來,沙子迷住了她的眼睛,喬邇想堅持著不眨眼,卻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對不起對不起?!眴踢內嗤暄劬?,立馬鞠躬向全體工作人員道歉。 “沒事沒事?!睌z影大師擺了擺手,在娛樂圈行走多年,見慣了能力不行還態度拽上天的閻王爺,看見這位喬小花道歉這么誠懇,立馬態度就軟下來了,“已經很不錯了,眼神把握得很好,要不大家都休息一下再繼續?” “行?!?/br> 導演一聲令下,所有人的表情都松弛了下來,該去拿咖啡喝的拿咖啡,該去角落抽煙的抽煙,攝影組不像是普通的群眾聚集,這里大部分的人都見過不少的名流巨星,像是喬邇這種新小花也見過不少,沒人會圍著藝人團團轉。 這樣也是自在,喬邇叼著吸管,一邊吸著咖啡,一邊無聊地攪動著杯中化了一半的冰塊。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慫了慫鼻梁,墨鏡自動向下滑到了鼻尖。透過這種有色墨鏡來看外面都帶有特別的色調,很不舒服。 旁邊,有幾個看上去資歷尚淺的女孩子,正拿著手機討論著什么東西,喬邇起初并沒有留意他人的對話,直到“傅冽”這個關鍵詞像是煙花突然綻放在了黑夜一般,她才開始留心于這兩個小姑娘之間的對話。 “哎呀,我家小祖宗實在是太好看了,你看看這個gif,我死了?!币粋€妹子拿著手機道,“這個眼神我感覺,我快要被他給吃下去了,好想被他吃個干凈……” “你在想些什么妖魔鬼怪!”另外個女生用手指關節敲了剛剛說話的妹子的頭,無奈地道,“我上次聽說,傅冽貌似正在準備綜藝首秀,貌似還是常駐嘉賓。我的消息絕對靠譜,有點期待起來了?!?/br> “綜藝!天!好喜歡傅冽采訪時的風格,酷死了,不知道私下是個什么樣子的!誒誒誒,哦對了,會不會還有常駐的女嘉賓啊……搶走我的小祖宗是絕對不允許的??!” “哎呀,怎么可能,傅冽一看就是不近女色的類型啦?!蹦莻€女生繼續說道,“反正到時候要是有什么風吹草動我再告訴你哈?!?/br> “好好好!作為老婆粉真cao心……” “切。網上有句話,傅冽的老婆粉一個紫禁城都不夠裝的……” 接下來的話,喬邇也沒有興致繼續聽下去了。如果他們知道,她即將要接收到與所謂“不近女色”“一紫禁城老婆粉”的傅小祖宗炒cp,要是炒出cp感來還好,要是被看成女方借男方炒作的話,那她估計有幾層皮被扒幾層。 cp感……喬邇咬著吸管。 這種東西,回想起高中的時候,也……貌似不存在過。 回到高中時代,傅冽在班上就已經是鋒芒畢露,在整個學校都小有名氣,經常有學姐學妹來一睹這位盛世美顏的風采,有人氣,就容易傳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謠言,有一些還聽上去特別是那么回事兒。 比如,傅冽與校舞蹈隊的隊長,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也有人說,傅冽和喬邇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立馬有人在全班范圍內舉行投票,覺得是舞蹈隊隊長跟傅冽更配,還是喬邇和傅冽更配。 當然,舞蹈隊隊長是什么人?婀娜娉婷,亭亭玉立,每天抬頭挺胸像一只驕傲的小天鵝一樣,吸引著無數男生的目光。而喬邇……雖然長得也挺漂亮,可惜是本班的,沒有舞蹈隊隊長那種距離感。 喬邇雖然覺得這件事情很無聊,她也沒想著勝出。但還是情不自禁去關注結果。 戲劇性的結果,喬邇僅僅獲得了一票。 “你知道是誰投給你的嗎?”傅冽看著喬邇自習課埋頭寫作業,將胳膊肘移到喬邇的桌子上,下巴擱在手臂上,看著她。 “誰?” “我?!备蒂龘P起唇角。 “那些票都算個屁,我這兒一票否決了?!?/br> 這個時候,經紀人走到一旁,突然拿出手機,朝著喬邇的方向拍了幾張。 隨意,慵懶,街拍時尚感,三者兼備。 “在干什么呢?”喬邇轉過頭,不解地看向經紀人。 經紀人擺了擺手,解釋道:“把這個素材存好,到時候在雜志出刊前幾天發出去,積攢人氣提升熱度?!眴踢冞@種才入行的小新人,根本不懂,娛樂圈的法則。對于這個圈子,好的作品,也需要營銷,不然再發光的金子,也只能在角落里孤獨閃爍。 喬邇慫了慫肩膀,不置可否。 思緒再次回到炒cp這件事情上面,盡管有傅冽的“一票否決”,但兩個人的cp感顯而易見。這次的這個事情,對她來說還真是一個十分棘手的事情。不知道傅冽那邊,是不是跟她一樣感到很棘手。 這個時候導演宣布休息結束,投入工作。 傅冽坐在化妝間里,真正等待著活動的開場,他的手中拿著筆和劇本,正在勾畫一些重點的句子,隨著人氣的水漲船高,他常常要在多個活動之間奔波,只能利用這種碎片時間來研讀劇本。 經紀人坐了過來,問道:“對于那個綜藝要求炒cp的事情……我還是覺得風險有點大,稍微不注意不僅把女方給連累了,別把我們自己給搭進去了?!?/br> “不會?!备蒂D動著筆。 纖細的筆桿在手指間轉動,他的手修長,骨節從手掌向手指延伸,拉出流暢好看的線條,骨節若隱若現,隨著筆桿的轉動,時而有時而無,鎖骨和手骨,一直是男人最性感的兩處骨關節。 他舔了舔干澀的唇。 再次遇見喬邇,是他沒有想到的。 幾年前的分別,已經讓他快要失去了耐心。多少次,他甚至想要沖到大學里,把喬邇揪出來,然后告訴她,他傅冽他媽的已經快想她想瘋了。但一次次克制住自己,一克制就是一年又一年。 “你這種性子,難道還能接受得了這樣的炒作?”經紀人表示疑惑,“你不是一直都接受不了營銷嗎,怎么現在突然愿意進娛樂圈的這趟渾水里走一圈了?” “你不就希望我去,淌這趟渾水嗎?”手指的著力稍重,筆從指間翻飛躍起,隨著幾圈轉體,再次安穩地落在了手指間,傅冽看著劇本,他眼窩的顏色天生就比尋常人深,像是干涸的潭,不盛水,只盛星光。 “你能演得好嗎?別穿幫了多尷尬?!?/br> “……”傅冽稍頓,筆尖抵著白紙。 “知道什么樣的表演,是最逼真的嗎?”他狡黠地笑。 “不知道?!苯浖o人搖搖頭,不知道傅冽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筆桿搖晃,筆尖在紙上游走。 寫下四個字,昭示著答案。 什么樣的表演最逼真—— 本色出演。 第4章 心跳 此時,心跳如鼓點 那四個字,一直留在了傅冽的劇本上。 傅冽寫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傅經紀人著實是盯著這個詞看了五分鐘之久,然傅冽,已經泰然自若地整了整衣領,兩只手揣兜向著后臺走去。傅經紀人坐在凳子上,手顫抖地拿著劇本,四個平平無奇的字,困住了他的思緒。 難怪當時傅冽一口答應下了這個炒作…… 難怪他這么煩營銷的一個人突然轉性愿意參與這種事情…… 難怪他突然這么服從自己的安排…… 難怪……難怪…… 原來他,這是蓄謀已久。 噌。傅經紀人站了起來,三步并兩步地走向那個正在后臺玩手機的家伙,揪住他的衣領,激動地說道:“好啊你的這個狗東西,原來——” 傅冽笑,抬了抬鼻梁上的平光眼睛,金屬的鏡框在舞臺的余光下,熠熠生輝,跟他眼神中閃過的狡黠相稱。他微微揚起唇角,瞪著眼睛,故作出無辜的樣子:“原來什么?” “你自己解釋一下那四個字!”傅經紀人松開握著傅冽衣領的手。 “不已經很明顯了嗎?!备蒂檬蛛S意地整了整,被捏皺了的衣領,他低下頭,再抬起眼眸,笑中帶著狡猾,狡猾中又帶著想要將某人吃進肚子里的期待。 “你這么一個不傳緋聞,戀愛絕緣體的好苗子,哎?!痹趭蕵啡?,經紀人最頭疼的藝人類型之一就是,風流韻事一籮筐,跟著后面擦屁股都擦不干凈的交際動物,像傅冽這種,工作即戀愛的人,原來不是沒開竅,只是…… “那只是,該出現的還沒出現罷了?!备蒂媾滞笊系耐蟊?。 “感覺人家喬小花,這次是入了你這個小祖宗的狼口了?!备到浖o人抹汗,發自內心的心疼起了喬邇。他也曾設想過這個小祖宗如果遇到喜歡的人會怎么樣,如今,他見識到了。那就是,千方百計,不擇手段。 傅冽沒說話,接過了話筒,腕表發出耀眼的光。 高中的時候,那是一所很嚴格的學校,每周六都要補課去考試,考試的次數逐漸累積起來,大家最開始臨考前的焦慮都已經消磨殆盡,就算是打了鈴,很多人也無動于衷,過了半天才抬起沉重的手腕,寫上名字和考號。 今天很特殊,上午只考一個小時的小測驗,然后就要開始一年一度的運動會。很多人根本沒心思去解答白底色上的黑色字符,傅冽倚在窗戶上,一只手轉著筆,另一只手撐著腦袋,外面的老樹掛上新葉,暖陽落在嫩綠的葉片上,綠得透明,照出葉脈的線條,悄悄地,陽光滴在了cao場上。 遠處,是一個身影。 看得不是那么真切,穿著白色的t恤,白色褲縫的運動褲,瘦小的身影在偌大的cao場上,像是離弦的箭那般沖了出去。 傅冽轉頭,看向左前方的桌子。 果然,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