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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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是虛掩著的,左先生抬手推開。 沖天的酒氣撲面而來,引得他直皺眉。 越過地上的幾個酒壇子,左先生不悅地朝斜躺在榻上頭發散亂看不清面容的男子道:“該節制還是要節制。如此不顧及自己形象,讓外面那幫學生見了,威嚴何在?” “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師兄你就別叨叨了,師弟也不是不分時日放縱的。美酒難得,自要好好暢飲一番?!?/br> 臥榻上的男子搖搖手中酒壇,仰頭繼續喝酒。 看左先生仍一臉不悅地站在一旁,便問,“師兄要來一口嗎?” “喝多傷身,別醉的一塌糊涂明日醒不過來?!?/br> 男子擺擺手,“我的酒量師兄還信不過嗎?” “師兄,你找我有何事?” “你前段時間不是一直在念叨想收個入室弟子嗎?我觀察了許久,覺得有個人正合適,應該入得了你的眼?!?/br> “誰???能得師兄這般肯定?”男子渾不在意的,喝完手中一壇酒,隨手放下,正要去找新的未開封酒壇。 左先生將手中一沓紙遞到他面前,“這是他這段時間寫的文章,此子品性上佳,腦子靈活舉一反三,進步尤快。最重要的是,思想新奇,并不墨守成規,應該可以和你合得來?!?/br> 聽左先生這么一說,男子勾起了絲興趣,他接過來翻看,沒看幾行,倏地坐直身姿,漫不經心的眼神聚焦,專注的一一翻看。 “哈哈哈……師兄,你說的沒錯,此子深得我心!就要他了!” 男子站起身前后走了幾圈,雙目激奮,看著手中的紙舍不得移開。 “……原來還可以這么理解,十分有理!還能自圓其說,妙極!” “他是你班上是哪個?葉君書?我記得他,前幾個月才進的學……” 不知想起什么,他突然冷哼一聲,神情冷下來,“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朱正頤那老家伙推薦的人吧?”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打聽過了,葉君書與朱正頤并無直接關系,是他鄉下的先生和朱正頤有幾分交情才得來的推薦信。就我所知,如今,他們都關系已經斷了,葉君書在雍州這段時間,從沒去拜訪過朱正頤。 ……似乎剛進城的時候去拜訪過,不過沒見著人,就被趕走了。上次的事,不會再發生?!?/br> 男子依舊不悅,不過沒說什么。 左先生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親自見見,再下決定?!?/br> “哼!” “我就不打擾你了,記得喝酒有度,別太過了?!弊笙壬f完,正要拿回那一沓紙,男子直接塞進懷里,“我還沒仔細看完,怎么做決定?你要走就先走吧!” 說完,就出屋迅速進了另一間房,牢牢實實關上門。 左先生:“……”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前幾天的大考, 今天就出成績了。 左先生點評了一些比較優秀的文章,最后將卷子發放下去,讓學生們看過他的批言后,再將自己寫的文章重寫一遍。 葉君書等了好一會兒, 都沒等到自己的卷子。 他掃一圈, 同窗們的全部在手上了, 個個埋頭仔細看自己的卷子。 唯獨他沒有? 難道他寫的申論有問題? 葉君書抬眼望向臺上背著手站立的先生。 對上先生的視線時,對方一觸即離,跟做賊心虛似的。 葉君書:“???” 他暗想,莫非先生不小心將他的卷子弄臟了?亦或是弄丟了? 難怪一臉心虛的樣子。 葉君書垂頭研墨, 倒沒當場質問,心道, 還是給先生留點面子。 課間休息的時候,先生沒立即離開,他對葉君書說道:“子舟,你出來一下?!?/br> 葉君書便離開座位, 跟在先生后頭。 先生帶他到辦公區域,沒多久就在一間房門口停下,隨后敲敲門,里面傳來一聲回應,“進來?!?/br> 先生推門進去, 葉君書跨步過門檻,回身虛掩住門,隨后跟上。 他不經意掃一眼。 書架上整整齊齊擺滿各類書籍卷集, 墻上還掛著很有風雅的字畫。 偌大的檀木書桌邊,站著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他手執毛筆,正提筆寫字,雙目凝神,氣勢沉穩。 先生沒出聲打擾,葉君書亦不發出聲音。 他心里在思索先生帶他來此的用意。 他在學院表現良好,應該沒什么地方引起先生的注意力才是? 葉君書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提起精神,隨時應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不多時,男子將毛筆擱置在筆架上。 “師兄,你們來了?!蹦腥藢⒁暰€移到一旁靜立的葉君書身上,暗暗點頭,相貌身材過關! 左先生朝葉君書介紹道:“這是我的一個師弟,同時是雍州學院的副院長,姓卓?!?/br> 葉君書隨即恭敬行禮:“卓先生?!?/br> 卓先生淡淡地頷首,嗯,態度過關! “你們談談吧?!毕壬娜蝿账坪跏侵回撠煂⑷藥У?,并沒有說其他話,隨后就離開了。 葉君書難得的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這位只聞其名的卓副院長突然找他什么事。 卓副院長全名卓賢之,不過四十,而他保養得好,面白無須,氣質儒雅,看著像個三十左右的爺們,富有魅力。 卓賢之雖然掛著副院長的職位,沒有教導任何一個班級,但他的大名如雷貫耳,學生們皆敬畏之。 卓賢之當年年僅十八歲就以連中三元佳績出現在朝堂視野,然而卻當年就淡出朝野,反而來到雍州做起了學院副院長。這么多年過去,可能很多人淡忘當年的狀元郎何等的風采,但是在雍州學子的心里,備受崇敬。 左先生離開后,卓賢之并沒立即說話,而是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葉君書。 葉君書能覺察到對方的視線,身子不自覺緊繃起來。 不過他還沉得住氣,佇立在那里,目光微微低垂,一副隨時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近幾個月寫的文章詩詞老夫都看過,老夫想知道你為什么……”卓賢之隨口將他前幾個月做的其中幾篇文章的觀念說出來。 幸虧葉君書的記憶力甚好,憶起自己當初的做題思路,一一回答了。 怪不得今日發卷沒有他的那份,原來都是在卓先生這里。 葉君書繞是心有玲瓏,也一時半會兒捉摸不透這里邊的含義。 莫非這是插班生都要經歷的考校? “你每一階段做的功課,都能看到進步,說明你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如老夫沒記錯,你荒廢了三年的時間,還在封閉的小縣城耽誤了許久,如今能有這個學識,可見你聰穎刻苦?!?/br> 葉君書回道,“在小縣城的日子,不算耽誤,先生傾力相授,學生收益良多,不管是書本上還是生活上,在小縣城遭遇的每一件事,一步步早就今日的我,所以并不荒廢?!?/br> 卓賢之點點頭,突然問道:“認識朱正頤嗎?” 葉君書目光一凜,他猶豫了下,還是誠實道:“回先生,認識?!?/br> 他的推薦信正是從這位朱舉人手里得來的,并不是什么秘密,雖然不知卓先生問這個的用意是什么,他還是決定坦白,“朱舉人以前欠了學生在縣城的先生的人情,先生心懷學生,特地用此人情換來學生來此地進學的機會?!?/br> “朱正頤就沒想過收你做入門弟子?” 葉君書苦笑道:“學生才疏學淺,入不了朱舉人的眼?!?/br> “哼!目光短淺之徒,他朱正頤也就這種程度!”卓賢之冷哼,“本副院長倒覺得你是個可塑之才,我欲收你為徒,不知你意如何?” 突然一塊餡餅砸臉上,葉君書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暈乎乎的,接著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答道:“學生愿意!” 葉君書整個人飄飄忽忽不知所以然,自己無權無勢,都不抱希望會有先生看重他收他為弟子。沒想到驚喜來得太快,他都快變成驚嚇了! 這個時代的師徒關系不亞于父子關系的親密,一旦建立起這份關聯,等于本人的榮辱和立場都是站在老師一邊的,而背叛師門,可是遭人唾棄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但這也意味著,老師的人脈和其他資源,都與他掛鉤起來。 狂喜過后,他的目光恢復清明,他恭敬地作揖,“學生謝過先生的垂青,定不負先生厚望!” 葉君書不知自己哪里入了卓先生的眼,但這是他的機遇,如果往外推,那他就是個傻子了! 卓賢之暗暗點頭,乍然得際遇亦很快就清醒過來,沒被迷了心緒,不驕不躁,此子心性上佳。 卓賢之負手站立,他嚴肅道:“既如此,為師會廣邀親友舉行拜師禮,此后,你便是我卓賢之的第二個也是最后一個弟子?!?/br> “是,先生?!?/br> 從房間里出來后,葉君書的腳底還在打飄,他到現在都還不敢置信,自己就要有老師了? 他干了件多年不會干的傻事,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 “嘶!”好痛! 不是做夢?這是真的!他要有老師了!還是連獲三元的狀元郎!哈哈哈! 葉君書到此刻才相信,自己是有主角光環的! 想想,可不是誰都能拜在卓先生門下。 二十幾年了,卓先生才收了兩個弟子,而他是其中一個! 葉君書止不住地傻笑。 等到了教室,他收斂起笑意,跟先生打了招呼,在對方的首肯下,回到座位。 下課后,葉君書和余茂林一同去食堂。 余茂林斜睨葉君書一眼,問道,“遇著什么好事了,這么開心?” “很明顯嗎?”葉君書摸摸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