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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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婼婼不愿答應?”察覺她想賴掉,男人修長的手指,不輕不重擰了一下她的高聳豐盈。 魏紫吾被他擰得低呼一聲,連忙抬臂護住自己,道:“我答應便是?!?/br> 太子這才滿意了,將魏紫吾摟進懷里。干凈雋秀的下頜輕輕抵在她的額角。在這個熟悉而安全的懷抱里,女孩倒是漸漸入睡。 魏紫吾期盼的第二日如期而至。 金陽才剛剛躍出山巒,直通丹鳳門的光正街兩旁早已有執戟的南衙軍列隊而立,士兵身后則擠滿了百姓,都是想要一睹大敗突厥的魏都護的風采。 魏紫吾和溫蜜則站在一個布莊鋪子前面,周圍都是太子的人,倒是沒有什么人擠著她。 太子本讓她登上丹鳳門城樓邊上觀看獻俘禮,但魏紫吾不愿意,她不喜歡自己站得那樣高,而爹爹需要仰視她。她喜歡和大家一樣站在街邊,用崇拜的目光仰望爹爹。 “魏二,我一直都覺得,你最幸福的就是有個魏都護這樣威風的爹親了!”溫蜜伸長了脖子,看向從街道南面緩緩行來的獻俘隊伍。她一直不解,為何同樣是美人,雖然她比魏紫吾美的程度略弱,但魏二的爹卻比他爹英俊這樣多倍! 魏紫吾嘿嘿地笑,這個嘛……她從小也是這樣覺得。 “啊,不對!”溫蜜突然又道:“你最幸福的是嫁了太子哥哥!怎么好事都被你搶了?” 魏紫吾微怔,想起男人清早與她分別時那種“我很不開心”的眼神,緩緩勾了勾嘴角。 不過,獻俘隊伍已越來越近。她也無心再多想別的,立即又將注意放到街面上。 “過來了!魏都護過來了!” 魏紫吾身邊的眾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領著獻俘隊伍行進的魏峣。 只見為首駿馬上的男子一身黑色戰袍,身量高挑健梧,外表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紀。當年的魏峣和謝檁有玉玨之譽,風靡連章蘊長公主在內的一眾皇女貴女,自然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他的身上仿佛還帶著沙場的兵戈和霜雪之氣,常年守著蒼山邊域,叫男人的氣質與京城貴公子迥異。因著殺人如麻,經歷過尸山血海,渾身是一種有別于巍巍皇權,卻同樣能叫人膽戰心驚的威嚴。 但熟知魏峣的人都知道,他年少時脾氣暴躁,個性糙而野,上了戰場是不要命的打法。有了魏紫吾這個女兒后,經常要哄嬌嬌的小女孩,魏峣的耐心才多了,脾氣也慢慢收斂沉定。但性格至今是狂放不馴,因此被皇帝視作天生反骨。 而在魏峣身后不遠處,馬車載著的囚籠中,正是精神萎靡的東突厥可汗呼利。百姓看到魏峣和呼利的鮮明對比,更加喧聲沸騰。對戰爭的恐懼,令人們格外景仰能殺敵衛國的英雄。 魏峣銳利冰冷的目光略動,便將四周的動靜盡在掌握,若是有人突然暴起襲擊,他的反應只會比對方更快,這是長年征戰造就的本能。 誰的舉動也逃不出魏峣的眼睛,他自然地就看到街邊的一名少女。 對方挽著蘭髻,戴著明珠環,穿著一襲艾藍色的掐腰長裙,臉龐白嫩透粉,身段高挑曼妙,站在被人墻圍出來的空地中心,極為耀眼。 魏峣的目光停留在對方身上。那少女正是魏紫吾,一雙眼睛也笑成了彎月,她見爹爹竟是發現了自己,趕緊揚手朝他揮了揮,欣喜之情遮也遮不住。 魏峣面無表情收回視線,轉過頭看向正前方。 魏紫吾為父親的反應一時呆愣,她左右兩邊的溫蜜和魏陵也有些詫異。 然而下一刻魏峣又側首看過來,終是不舍得看她稍露失落的樣子,朝魏紫吾翹起嘴角。 魏紫吾這下才又笑起來,翕動嘴唇,無聲地叫他,爹爹! 溫蜜也笑道:“看來魏都護的身體痊愈了啊。一點病容也沒有,怕是這大街上難得找到第二個比他更精神的?!?/br> 魏紫吾皺皺眉,擔憂道:“我爹身體時好時壞的?!彼亩緵]有發作的時候當然精神了,但是一旦毒性發作,便面色蒼白,只能躺在床上。 隊伍自然不可能為了魏紫吾停下,魏峣在朝女兒笑過之后,繼續往丹鳳門的方向前行。 待隊伍緩緩行過,老百姓們看不到人,慢慢地也就散了。 魏陵也叫魏紫吾先回侯府,魏紫吾想了想,皇帝再喪心病狂,也不至于在獻俘禮的當場派人襲擊她爹,那簡直是有辱國威,便同意了。 不過獻俘禮后,皇家還要賜宴宸安殿,且魏峣如今身為太子的岳父,定然還要與太子單獨見面。 姐弟兩人壓根無心吃午餐,魏紫吾有將近一年沒有見到父親,木丁就更久了,快兩年沒見著爹。 而魏峣終于從宮里回侯府,卻沒有先去后院,而是在前廳先召見了兩人。 正是凌夫人與魏陵。 密閉的廳室內,只有三人。凌夫人首先行禮,壓抑著聲音的激動,道:“屬下拜見侯爺。侯爺的身體終于大好了?!?/br> 魏峣嗯了一聲,道:“不必多禮。你在京中cao持也辛苦?!?/br> 見凌夫人說完話,魏陵跪下叩首:“魏陵有負侯爺托付,沒有保護好姑娘。不過,侯爺,屬下已調查清楚,慕容遲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原來已投靠太子?!薄?/br> 魏峣淡淡看看他,聲音帶著沉重的壓迫:“慕容遲的事,我會讓人處理。我離京之前,是怎樣交代你的。我說過,但凡姑娘的事,一五一十都要稟報于我。她接近太子,你居然隱瞞不報……” 魏陵將前額重重磕到青石地磚上:“魏陵愿接受侯爺處罰!” 凌夫人猶豫道:“侯爺……”她想幫魏陵說兩句話,其實魏陵夾在父女兩人之間,有時也十分難做。尤其是魏紫吾越來越有主見。 魏陵卻不想要人說情,又重復了一遍:“魏陵愿接受侯爺處罰!” 魏峣便道:“下去自領五十軍棍?!?/br> 魏陵又叩首道:“是,侯爺!” 魏紫吾和木丁等得眼睛都快望穿了,才終于聽到遠處的喊:“姑娘,公子,侯爺回來了!” 魏紫吾立即牽起木丁的手往外跑。 木丁看著大步走進不云居的父親,如此的高大威武,符合他所有對父親的想象,但是又是如此的陌生,令他有些不敢上前。 魏紫吾便摸摸弟弟的腦袋,道:“木丁不是成日總是要找爹爹,爹爹現在回來,你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叫爹?” “爹爹!”木丁握緊小拳頭,這才用力大喊。 魏峣看看魏紫吾,隨即將木丁抱起來,捏了捏他的小rou臉,笑道:“木丁長大了好多?!?/br> 木丁這才感受到有父親是一種什么感覺,胖乎乎的小手緊緊環住魏峣的脖子,哇地一聲哭出來。 魏峣拍拍木丁的后背,道:“男子漢,不準哭?!?/br> 魏紫吾站在一旁,看著父親對木丁如此親切寵溺,露出笑意,然而心中卻是惴惴不安。 雖然爹爹很寵她,但她小時候也是被教訓過的。是她六歲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躲開婢女,到長朗湖鳧水,渾身濕漉漉地被她爹從水里拎出來的時候,她被爹爹狠狠打了兩下屁股。后來見她哭了,才沒有繼續訓斥她而已。 她不知道她和太子的事,爹爹知道多少?……還有今日可與太子見過面,兩個人又說了什么話。她其實害怕爹爹會生氣。 魏峣終于慢慢放下木丁,看魏紫吾一眼。他朝凌夫人道:“夫人先帶木丁出去玩耍?!?/br> 第77章 凌夫人立即答是。 魏紫吾的心揪緊, 知道爹爹這是要與自己清算。 見朱參將竟從外帶上了房門, 魏紫吾更緊張了。但是,她見父親調轉目光, 定定看向自己。依然主動上前,略帶擔憂問:“爹……傅予州已將你的毒完全化解了嗎?” 她就怕爹爹是在獻俘禮上強撐。 “嗯, 這個月回京的路上,都沒有毒發過?!蔽簫i輕扯了扯嘴角,道:“說起來, 傅予州能北上, 爹還要感謝婼婼?!?/br> 魏紫吾腦子里嗡了一下, 爹爹說是感謝,但那眼神凌厲的程度,哪里是在感謝了??磥硭龅氖?,魏峣應該是全都已知道。 她勉強笑著道:“爹爹與我哪里用說這種客氣話?!?/br> 魏峣看著魏紫吾擠出的笑容, 眼底一絲笑意也沒有:“既如此, 那我們就說點不客氣的?!?/br> 魏紫吾聞言略微屏息, 道:“爹爹,你說?!?/br> 魏峣道:“你去年離開遼西回京的時候,我反復告訴你,遇到事情不要急, 要先來信與我商量。你去與太子做交易,這樣的事, 為何不先告訴我?” 跟太子糾纏在一起, 不止意味著魏紫吾個人被太子控制, 還意味著必將牽連入奪嫡的兇險中。解除魏紫吾與顧見緒的婚約,早就在魏峣的計劃之中,眼見也實現了,她卻將自己送到了太子手里。 魏紫吾躊躇著不知怎樣回答。她想的其實很簡單,她去年在遼西的時候,就曾經在寺里祈求,如果她爹的身體可以痊愈,她付出什么都可以。傅予州那時居然回京,她怎能放過那樣的機會。 魏峣緩緩問:“我將你養這樣大,就是為了讓你輕易地出賣自己,作踐自己?” 魏紫吾怔了怔,臉瞬間漲得通紅:“我沒有……爹爹……”在她有記憶以來,魏峣從沒有用這種重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當她從前私底下聽到別人議論她爹如何兇,她都會在心里說:那是你們沒見過我爹在我面前的樣子。從小,爹待她可謂是如珠似寶,他會對別人發脾氣,唯獨對她,是絕對溫柔細致的。 她辯解道:“而且,太子……也沒有作踐我,他不是都已經娶我了么?” 魏峣面色冷峻:“那萬一他不娶你呢?你能拿他怎樣?”他不好對她把話說得太直白。魏紫吾對男人的了解少得可憐。萬一遇到的男人是貪圖她的外表,玩弄一番便拋棄,或者不拋棄,只是當成玩物留在身邊,甚至虐待。她要怎么辦? 而且,男人和女子之間,最終承受苦痛的還是女子,她若是被人欺負后懷上孩子,又怎么辦。魏峣的眼中浮出重重陰翳。 魏紫吾低著頭,兩只手負在身后,手指用力絞緊,不敢說一句話。與她在外人前的鎮靜自若截然兩人。若太子不娶她,她的確也不能拿對方怎樣。 魏紫吾重新抬頭看魏峣時,眼里已有點點淚光。女孩在最疼愛自己的人面前都是格外嬌氣的。她道:“爹,你別生氣了。你身體才好。若動怒了又咳嗽怎么辦?” 見魏紫吾這個時候擔心的還是自己的身體,魏峣將臉略側向一旁,閉了會兒眼,才又看她。 惟恐她包在眼里的淚花掉下來,魏峣認輸道:“好了,不要哭,婼婼,我不再說你便是?!?/br> 魏紫吾這才微露笑容,用力點點頭。 魏峣早就悔恨過不知多少遍,是魏陵傳遞的錯誤信息,導致他的判斷失誤。關于傅予州的北上,他一直認為對方是與段潛一樣,借著“魏二姑娘請其為父親治病”為由,到遼西刺探情報。 卻沒有料到……傅予州的確是去刺探情報,但更是太子為得到魏紫吾提出的交換條件。 太子年紀輕輕,便能馴服使喚段潛、傅予州和慕容遲這些性格各異,自視甚高的人,帝王心術的駕馭游刃有余,已臻極致。 魏紫吾一個小女孩,雖比別家的閨閣姑娘多了幾分政治敏銳,但若真被太子這樣的人瞧上了,有心要捕獲她,她又怎能逃得掉。這個方法若得不到她,太子便還會使別的手段?;始业淖訉O,習慣了強取豪奪。 更重要的是,魏紫吾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他……因此,相比起責怪魏紫吾,其實魏峣更責備自己。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魏紫吾還不知道魏峣最初知道她與太子的事,正是在突厥尖鋒來打探的時候,他沖到敵營里殺了多少個人才稍微不那么暴戾。她隨即聽魏峣只淡淡道:“我先去處理別的事?!?/br> 見魏峣就要走,魏紫吾忙叫住對方:“爹爹這次回來,會在京里待多久呢?”他的話說完了,她的話還沒說呢。 魏峣道:“目前還不知道?!?/br> 魏紫吾想了想,又道:“爹,我想與你說個事,是關于魏陵……”魏紫吾知道,魏峣既已知曉一切,那一定也會追究幫她隱瞞的魏陵。 她道:“魏陵……他的一切行事都是我下令要求他做的。希望爹爹不要追究他?!?/br> 魏峣卻道:“我過來之前已見過魏陵,他現下去領軍棍了?!?/br> 魏紫吾微怔,問:“多少杖???” “五十?!睂Ψ揭膊浑[瞞她。 魏家的軍棍,五十下,那可是一不小心會打死人的。魏紫吾頓時慌了:“爹,你明明說過的,魏陵給了我,就是我的人。結果你還是要他聽你的!” 魏峣目光幽深,問:“婼婼是嫌爹管你太多,是不是?” 魏紫吾立即道:“不是?!笨墒?,魏陵…… “我之所以責罰魏陵,不是因為他聽從你的命令,而是他忘記了,保護好你才是他最重要的職責?!蔽毫暾且驗閷⑽簫i的性命看得重過魏紫吾,才會同意魏紫吾的安排。